《一树幽花独自明》紫色月琉璃

11、第 11 章

　　“小姐！不好了！”跟在君莫舞身边这些年，逐月早已不是一个寻常的丫鬟，这处变不惊是早已练就了的，此时是什么事竟能让她如此惊慌失措？
　　听得逐月的惊呼，君莫舞轻轻皱起了眉尖。若是寻常的事情，逐月定不会如此，必是发生了什么意想不到的事。心念一转，君莫舞蓦地抬起了头。难不成是……？不。轻摇了摇头，君莫舞又低下了头。知道此事之人是定然不肯声张的。轻轻地笑了起来，君莫舞秋水也似的眼睛里流转着粼粼的寒意。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不是吗？
　　“小姐！月舞楼出事了！”逐月刚一进门，还未站定便急急地说道。
　　“月舞楼？”君莫舞听见“月舞楼”三字，心中宽了一宽，事情并不像她想的那般糟糕，可随即又紧了一紧，“月舞楼怎么了？”
　　“月舞楼的所有人被、被、被一夜灭门！”逐月艰难地吐出那个怎么也不愿接受的结果，顿时哽咽着说不出话来，眼圈儿早已红透了。
　　“一夜灭门？不可能！”纵是君莫舞也吃了一惊，看着逐月的眼睛里写满了惊讶。怎么可能？那是月舞楼啊，怎么可能被一夜灭门？
　　“是真的。楼里的姐妹，连妈妈都被杀了。京里都贴了悬赏告示了。”拭了拭泪，逐月看向君莫舞，问道：“小姐，我们怎么办？”
　　静静地端坐着，君莫舞的脸色苍白如素缟，没有一丝血色，如同冬日里的冷梅，白得透明。微合了合眼睛，缓缓地舒了口气，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君莫舞的面色早已恢复如常，只是那抹深藏在眼底的冷酷决绝让那双眼睛折射着森然的光华。
　　“可有什么消息？”君莫舞淡淡的声音幽幽地响起。
　　逐月嗫嚅着不敢开口，可见到君莫舞那冰也似的眼神，还是说了出来：“有回报说，她们都是死在美人醉之下。”
　　“五、毒、门。”君莫舞一字一顿地说道。

　　听得月舞楼的惨剧，君离尘心下大惊。他虽怀疑那“得流云者得天下”的传言中所提及的“流云”，与那月舞楼流云坊不无关系，但怎样也未曾想到竟会有人如此行事。听闻，那流云坊竟是片瓦不留，此人之恨辣可想而知。当下便要去探看君莫舞。
　　一路上，君离尘一面感叹君莫舞一个女子，要怎生面对这场巨变，思及如此一来君莫舞便要在君家住长久了，一面又暗暗高兴。来到厢房外，不料正遇上逐月推门而出，那端庄有礼的丫头竟没有注意到君离尘，俏丽的脸蛋上布满了凄惶之色。
　　莫不是君莫舞出了什么事？君离尘忙叫住她：“逐月姑娘行色匆匆，莫不是有什么事？”
　　逐月这才发现了君离尘，忙忙地行礼：“逐月见过君少爷。”
　　“逐月姑娘不必多礼。离尘见姑娘面色不好，莫不是君姑娘有什么不适？”君离尘一面说着，一面拿眼看着逐月的脸色。
　　岂料一句话竟惹出逐月的眼泪来：“君公子想是也知晓了月舞楼的事儿，不知哪个不知轻重的奴才，竟将此事告说与了小姐。纵是要说，也得缓缓地说才是，竟是一下子全说尽了。小姐听了，哭得晕了过去。现下是醒一阵、哭一阵，谁也劝不听。小姐心思重，怕是一时半会儿开解不得的。可怜她身子原就不好，这一来怕是又要损几分了。”
　　见逐月落泪，君离尘赶忙问说：“君姑娘现在如何？可要请大夫来诊治诊治？”
　　逐月抹了泪，说：“好不容易睡下了。若是请大夫，只怕太麻烦君少爷了。”
　　“不麻烦，君姑娘的身体要紧。”君离尘淡淡笑了，“既是睡下了，离尘也不便打搅，先告辞了。”

　　“君姑娘情形如何？”看到大夫自内室走出来，君离尘赶忙问道。
　　“这位姑娘乃是惊闻巨变，一时排解不开，才致使身体违和。况且她身子弱，才如此病重。”大夫颤颤地说着。君离尘却不想再听，忙叫人送了大夫出去，未见着那大夫将一锭银子悄悄塞进了袖子里。

　　逐月正打算将那药泼了，君莫舞却拦住了她。看到逐月不解地眼神，君莫舞冷冷地笑了起来：“想用美人醉来害我，还太早了些。”
　　逐月登时愣住，竟有人在这药里下了美人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