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到三年的情书》七弦桐

13、chapter 13

　　浑浑噩噩度过一个下午，稿件写了改，改了又写，不知不觉也就到了下班时间。聚餐是定在七点，还剩一个小时的时间，杜绾正准备收拾东西出发，林副编过来说道：“我开始带你。”
　　没等杜绾答应，小张也凑过来，笑问：“副编可以顺便带上我吗？”
　　副编二话没说，笑道：“跟我走。”
　　杜绾和小张乐呵呵的跟在林副编身后离开写字楼。杜绾在永年工作了三天，直到今天才找到归属感，她本以为自己在短短的三天内由一个实习编辑转为正式编辑会招来编辑部同事的非议，但是当人事部的任命一下来，编辑部的同事便来向她汇报目前的工作，俨然将她视为自己的部门领导，而林副编自是不必多说，一直很照顾她。所以杜绾也开始摆正自己的位置，认真地去对待这份工作，而不是像先前那样认为只是一份解决生计问题的工作。

　　借着这次机会，杜绾见到了永年杂志社的社长，是一位约莫四十的女性，处处透着优雅。她很少来杂志社，一般的日常全都交由第一编辑负责，因为这么编辑出差，所以今天没在场。当杜绾跟着林副编进入包间时，社长正在和李凛说话，两人看上去相谈甚欢。坐在旁边的叶主编时不时的接上两句。
　　见他们进来，叶主编起身向社长介绍杜绾和小张，社长向他俩笑了笑便再无二话，倒是李凛赞道：“贵社可真是卧虎藏龙，年纪轻轻的便可独当一面了。”
　　李凛这句恰到好处的“恭维”使社长很受用，笑说：“李总过奖了，年轻人总得多历练历练。”
　　李凛一边为社长添茶，一边说道：“刘社长说的极是，饶是我们有时也觉得自己能力还不够，想请教您这样经验丰富的老师。”
　　刘社长又说：“其实我倒是很欣赏像李总和赵总这样的年轻人，谁能料想刚毕业的大学生能在两年之内在业内有这么高的知名度。”
　　杜绾一边低头吃菜，一边听他们一本正经的互相恭维，盘算着以后遇到这种事，能推就推。
　　李凛说道：“我们赵总交代，由于今天女士较多，不许喝酒，所以我以茶代酒敬永年的各位同事一杯，希望合作愉快。”话音刚落，李凛一杯茶下肚，而跟他一起的桑璇和另一位同事也纷纷效仿饮尽杯中茶，永年这边自然也回敬了过去。
　　杜绾向来不喜这种敬来敬去的酒桌文化，一旦开始好像就没完没了似的，麻烦的很，因而这也是她排斥这种聚餐的首要原因，万幸的是这次不需要喝酒。

　　饭桌上的气氛逐渐变得随意起来，刘社长和李凛似乎在谈合作计划，叶主编在一旁搭腔。桑璇和另一位行政部的同事赞林副编气质儒雅，问他有没有结婚。杜绾和小张则低头吃东西，偶尔交谈几句，一扫先前的紧张情绪。

　　还在公司加班的赵墨看了眼腕表，已经八点半了，便打电话给李凛让他在九点准时结束聚餐，然后他收拾了一下离开DM所在的写字楼。
　　B市夏天的夜晚连吹来的风都是热的，赵墨紧蹙着眉坐进车里，向杜绾所在的饭店驶去。
　　李凛收到赵墨的通知后，自言自语道：“哪有请人吃饭不让吃饱就散场的道理。”回到饭桌上仍和永年的社长边吃边聊，很开心的样子。
　　杜绾想起赵墨曾告诉自己，当他还是文学社的社员时，他跟着社里的几位部长和社长去吃饭，饭桌上编辑部的部长暗示他敬酒，于是他就起身从社长开始挨个儿敬酒。当时自己问他为什么要这样，你不会喝酒完全可以拒绝，但当时赵墨只是意味不明的告诉她“你还不懂”然而现在却是懂了——为了生活。

　　赵墨的车停在饭店外时，李凛还没有结束饭局的打算，原因很简单，表面上虽然是DM掌握主动权，但却需要在永年那博得好感，这永远都不是一个单打独斗的社会。
　　直到九点半这场饭局才算结束，杜绾觉的除了自己，大家都很尽兴。
　　见杜绾从饭店出来，赵墨立刻给她打电话，告诉她自己就在这附近，待会儿送她回家。而事实上自她一出饭店的大门便认出了他的车，只是不确定他是因为公事还是有心等她。趁着大家还在寒暄的空当，杜绾悄声告诉林副编待会儿男朋友会来送自己回家，饶是杜绾声音再小也被旁边的小张给听了去，他惊讶道：“杜绾姐，你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
　　杜绾笑道：“就在刚刚。”
　　林副编说道：“既然如此，我就带小张回家了。”
　　杜绾点点头说：“开车注意安全。”
　　当大家先后离开后，杜绾走到赵墨车前，敲了敲车窗。赵墨摇下车窗，说道：“上车。”
　　杜绾随手拉开后座的车门。
　　“我发现你每次都不坐副驾驶。”
　　“网上都传开了，说副驾驶不安全，你不知道么？”
　　赵墨无奈道：“我只是觉得副驾驶说话更方便。”
　　杜绾故意严肃的说道：“好好开车。”然而却藏不住唇边浓浓的笑意。
　　赵墨感到很满足，虽然这一天隔了三年，但终究是被等到了。

　　接下来的几天内，杜绾一直在杂志社写DM的专栏，写完后又交给林副编和叶主编提出修改意见，然后又传给DM企划部的桑璇和广告部的部门主管，桑璇看过之后表示很满意，广告部那里看过之后，要求重新调几张相片的底色，并且希望永年这期的杂志封面可以用李凛和赵墨，这样宣传效果会更好。
　　杜绾作为这件案子的主要负责人立即联系了小张调相片底色，然后又告诉林副编DM的想法，林副编让她先等一会儿，这件事需要得到社长的批准，杜绾点点头表示理解，又去忙自己的事。
　　半个小时之后，林副编传来消息说“用李凛和赵墨照片没问题，但只能用其中一个人做为封面”。
　　饶是杜绾这样的职场新人也感觉到这件事不好解决，李凛虽然名义上是赵墨的合伙人，但业内都知道，李凛对DM的贡献有多大，没有李凛，DM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这二人无论舍弃谁都显得不合适，所以只能希望DM那边做出让步。

　　“不行！赵总和李总必须要同时登上杂志封面。”广告部的贾主管立刻拒绝了杜绾。
　　“您是否可以和贵公司的赵总和李总商量一下呢？因为永年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所以您提出的要求让我们也感到十分的为难。”杜绾解释道。
　　“杜编，我们领导很忙，这种小事就不需要向他们汇报了，如果贵杂志社无法达成我们的要求，我想我们可以选择同别家合作。”贾主管也没有让步的意思。
　　“但是贵公司在合同上并未注明杂志封面一定要用赵总和李总的条款，所以您现在这样要求我们，我并不觉得合理。”
　　“杜编若是这样想，那么我方感到很遗憾。”
　　协商就此中断，杜绾放下电话后立即向林副编汇报了这件事，林副编立刻通知了叶主编和社长，十分钟后，编辑部开会。
　　“对于这次在DM案子上出现的问题，想必各位已有所耳闻，所以我现在想听听大家的看法。”刘社长说道。
　　叶主编答道：“DM这件案子不能丢，但同时决不能让赵总和李总同时出现在杂志封面。”
　　“主编，为什么不能让赵总和李总同时出现？”杜绾问道，“是因为不成文规定吗？”
　　“是因为市场导向。”叶主编说道。
　　叶主编说的很隐晦，但杜绾多少也明白了一些，她说道：“我认为DM不会中断与我们的合作，抛开前期的合作不谈，单就DM投入的时间成本而言便不会使他们更换合作对象，其次我们也可以从市场导向方面入手，侧面解释原因，最后这件事我们不能主动。”
　　“分析的很有条理，但倘若DM方面也不主动，你又当如何？”社长问道。
　　只能厚着脸皮去求赵墨呗。虽然心里这么想，但表面上却相当自信的答道：“是DM先找我们永年合作，我们处于主动地位，DM才是被动方。”
　　社长说道：“这件案子仍由杜绾跟进，散会。”
　　所以社长这是同意我的观点了？杜绾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想万一DM真不买账怎么办，是不是也会落得和宁编一样的下场。
　　但还未等杜绾往更深一层去考虑这件事时，DM方便来了电话，想约杜绾就此次问题作出详谈。出面的是贾主管，地点就在杂志社楼下的茶餐厅。
　　“杜编你好，经我公司商议并综合市场因素，愿意退让一步只采用一位登上贵杂志封面。”
　　“不知是谁呢？”
　　“李总。”
　　“李总？”杜绾放下咖啡杯问道，“但据我所知，贵公司的领头人是赵总，不知这样做是否会给贵公司带来困扰。”
　　“这是我们赵总的意思，同时赵总希望可以在内页加上一段有关于他个人的访谈。”
　　“这自然没有问题，不知赵总何时有空？”
　　“明天下午四点，采访时间为一个小时。”
　　“可以。”
　　“感谢杜编，希望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与DM出现的合作分歧这才算解决，但DM一天不拍板，杂志一天没出始终是不能掉以轻心，杜绾又联系了小张，希望他可以在明天的采访中多为赵墨拍摄几组访谈照片。其实对于谁被刊登在杂志首页已经没有争议的必要，业内都知道DM的领头人是赵墨，而李凛只是帮他打天下的“张良”，但赵墨为了告诉众人李凛在DM的地位与自己同等，所以让李凛出现在杂志首页，他赵墨要的是“名”，估计到时杂志一出，他赵墨便是名利双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