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色》青城

10、第十章

　　公司又接了个项目，在本省的另一个城市，易绯主动请缨，头儿乐的眉开眼笑，直夸易绯有担当，易绯坐在头儿对面，心里有着小小的惭愧，她自己此举意在躲避林亦昊，这几日虽然易绯一直避免跟他联系，但那日林亦昊势在必得的话一直在耳膜里嗡嗡作响。
　　早就听说Y城以雨、鱼和美女闻名的城市，易绯早已心向往之，城市不大，一条河从城中穿过，刚下车，蒙蒙细雨就已在天地之间摇曳，是颇有江南韵致的美。对方公司的车就等在车站外，易绯上了车，司机叫徐松，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反常热情，笑起来一口白白的牙齿，让易绯觉得很亲切。易绯看过一部片子叫《云水谣》的，里面有个牙医说，牙齿好的人心地一定很好，这句话给易绯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于是一路上就跟人家瞎吹胡侃，把那小伙子逗得眉开眼笑，还请易绯吃了顿饭，易绯心里直惭愧，这单纯的小伙子就是经不起糖衣炮弹的攻击。
　　这次谈判很顺利，易绯的公司在行业内是名声在外的，对方公司对于易绯拿出的提案几乎没有什么挑剔，初步合作就敲定下来，接下来的时间易绯只需参与项目启动的一些筹备工作，提供一些技术上的支持。易绯公司的差旅津贴还是十分丰厚的，加上对方公司的款意招待，让易绯在这里呆的还算惬意。
　　这天难得无雨，易绯决定出去走走，沿着江沿走去，江边许多露天茶座，许多人在喝茶聊天，凑了桌子打麻将的也不少，这情景到与自己家乡颇为相似，突然想起一家许久没有跟父母联系了，易绯找了家人少的茶座，要了杯清茶，给家里拨了个电话，母亲的声音总是这么温暖，絮絮的问着她一些生活的琐事，无非都是身体如何，饮食是否规律等，又说父亲在楼顶种的葡萄今年结了满满一架，父亲拿来酿了酒，都放着的等她回来再喝。易绯听着眼角竟有些湿润，笑着说一定得给我留着，叮嘱两老要注意身体。
　　挂了电话，易绯决定等这个项目完成，就请几天回假回家看看。回过头，身边赫然坐了一人，竟是叶凡，正趣味盎然的看着她，一副等待收获惊喜的样子。他乡遇故知，易绯开心的只差没尖叫出来。
　　“天呐，你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我就不该在这儿？”叶凡笑吟吟的看着她，“我是在这里长大的。” 说完端起茶杯，这里的茶杯还是老式的盖碗儿，他拿起盖儿捋了捋茶叶，轻轻的吹了吹，才浅抿一口，
　　易绯静静的看叶凡这一气呵成的动作，才发现叶凡举手投足都隐隐显现出旧式的贵气。
　　“呵呵，看来世界有时真是太小。”易绯不由有些感慨。
　　叶凡摇摇头笑笑说：“小丫头也学人伤春悲秋”
　　易绯看着茶碗里一直打旋儿的茶叶，说：“在这样忙碌的年代，伤春悲秋亦是种难得的奢侈。”
　　叶凡拿出烟，吸了一口，问：“看来最近有烦心事？”
　　易绯闷着头想想，自嘲道：“其实也算不了什么事，也许仅是庸人自扰罢了”
　　叶凡说：“既然如此，就暂且将之放到一旁，呵呵，我带你去个地方，那里鱼做的很是地道。”
　　叶凡带着她乘坐渡船过江，取了车直奔市郊，这是条不甚宽广的道路，沿路绿荫如蓬，犹如穿行于林间，很快，车子在一处绿荫脆盖的颇显年代的洋楼门口，易绯惊异于其古朴与精致，站在门口驻足观看，叶凡说：“进去吧”，拉了易绯进去，走进雕花的大门，是片不小的花园，看得出主人的悉心照料，时值夏秋交际，满园花仍是争奇斗艳，叶凡拉着叶凡走至角落的番茄架前，一个身穿唐装的老人正戴着老花镜正在为番茄牵藤。叶凡趋上前，叫了声：“爷爷”
　　老人没有回头，说：“今年雨水充足，光照也很好，小凡，你看今年的番茄长得多讨喜。”
　　说着摘了几个已经成熟的番茄，转过身来，叶凡接过老人手中的番茄，说，“爷爷，我带客人来了”说着看向易绯，易绯恭恭敬敬的叫了声爷爷，那老者竟满面惊异，直直盯着易绯看了许久才喃喃的说道：“不是素素，不是素素，实在太象了，太象了”
　　素素，易绯记得第一次见面时，叶凡嘴里也吐出过这个名字
　　叶凡似乎对老人的惊异早有预料，说：“爷爷，她叫易绯，不是素素”
　　爷爷的眼里夹杂着酸楚与欣慰，拉过易绯的手说：“好孩子，跟我进屋吧”。说着携了易绯往屋里走，进屋的时候，一个满脸慈祥的妇人迎了上来：“少爷，回来了啊”叶凡将手里的番茄交给妇人说：“林妈，我今天带了客人来，要吃您做的水煮鱼。”爷爷也说：“今天难得有客人了，多做两个拿手菜。”
　　林妈开心的说：“唉，我这就去，呵呵”转头看向易绯，竟是刚才爷爷一样的反应，易绯觉得奇怪，看向叶凡，叶凡摇头向她示意。易绯看到桌上还有一局未完的棋局，双方几乎已成定局，黑子已经进退维谷了，易绯看了一会儿，执起一子竟在边路打开一个缺口，黑子霎时又风生水起，老人似乎颇为惊讶，赶紧入座应战，两人针锋相对，杀伐决断，虽然易绯最后还是失局，但老人已是满脸赞赏。这时，林妈过来，笑呵呵的说：“老爷，小姐，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快入座吧”。爷爷拉了易绯入座，开心的问这问那，易绯都仔细的一一做答，席间，老人还颇有兴致的讲了许多本城的典故，三人边吃边聊，这顿饭吃的倒也还算热闹。
　　饭后，叶凡带她屋前不远的一个湖边散步，风越过湖面吹来，带呆着各种植物的味道，易绯觉得很是舒服，两人在长堤上坐了下来，
　　叶凡说：“你知道他们看见你为什么这么讶异吗？”
　　易绯看着他，静静的等待他的答案
　　“因为你象极了一个人”叶凡看着遥远的天际，沉沉的说
　　易绯侧着头看着他，此刻的叶凡似乎被一层浓浓的悲伤包围着，眼神停留在她看不见的角落。易绯了然的说：“素素？”
　　“嗯，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也很惊讶，你们长得，真像。”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一定有过刻骨铭心的故事，对吧？”
　　叶凡良久没有回答，易绯看过去，叶凡默默的看着湖面，风吹起的涟漪一圈一圈的散开，慢慢的找不到一丝痕迹。
　　“你今年几岁？”
　　“6月份满的25”
　　“素素的比你大3岁，她若在世，相信也会很喜欢你，你们不只长的像，性子也有很多相似之处，她虽然样子看起来柔弱，但内心其实很坚毅。”当素素这两个字从叶凡说出来时，里面夹杂的情意与眷念令易绯深深的动容。易绯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竟可令眼前这个看似冷峻的男人情系至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