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师》水烟澜

5、第 5 章

　　江无际在山庄外头等得很急，根据他打探来的消息，遇晨最有可能被这山庄的主人掳走。
　　遇晨跟了他十年，期间一直安安分分的跟在他身后，没有机会得罪什么人。若有仇人，一定是遇晨认识他之前就遇到的。
　　那些往事遇晨不愿再提，江无际也没问过。早知会有今日，他当初就该盘问个清楚，免得到时候遇晨出事了他还弄不清个所以然来。
　　门口的守卫早已前去通传，却始终等不到消息，江无际难得心烦气躁，正要硬闯，便见一青衣男子缓缓走出。那男子一身杀气，给他的感觉十分危险，见了他只是一笑：“你便是我家阿藻的师父？”
　　“阿藻？”江无际一怔，不明白这完全陌生的称呼所指何人。
　　“怎么？难道养了我弟弟十年还经常欺负他的人不是你？”苏荇见他根本不知道阿藻是谁，也就没了与他交谈的兴趣。
　　江无际道：“在下今日确实丢了个徒弟，养了十年，今年恰好十八岁。皮肤细嫩，眉清目秀，胆子也小。阁下若是见过，还望告知他在何处。”
　　听这般描述，确实是他弟弟无疑了。苏荇冷笑道：“呵，养了十年的徒弟，居然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吗？”
　　江无际斜睨了他一眼：“我问过他名字，他不肯说，我便给他取了别的名字。至于你，又是他什么人？”
　　苏荇笑道：“在下苏荇，是他失散多年的哥哥。如今我们兄弟已经团聚，便不劳烦阁下了。以后我的弟弟我自己会照顾，再不用外人插手。”
　　这人笑得很假，连一向被称为笑面虎的江无际也看不过去了。江无际也同他假笑道：“兄弟？你二人生得根本不像，让我怎么信你？我那个徒弟可比你好看多了。”
　　“一个随父，一个随母，不行吗？”苏荇反驳道，“他是我亲弟弟，我对他定比你对他更好。你若真对他好，又怎么会让他做许多粗活儿？”
　　“……”这话说的，真是让他无言以对了。江无际思考了一下自己为人师父的十年，对徒弟确实不算多好。比之当年他师父对他的尽心尽力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仔细想想，倒是遇晨对他尽心尽力比他师父当年对他更好。
　　他是有些舍不得遇晨，倘若遇晨更喜欢和他哥哥一起生活的话他也不会阻止。只是现在单凭此人的一面之词，他没法信他。
　　“如何证明你就是他哥哥？”江无际又问。
　　苏荇冷哼道：“我们兄弟间的事，不用向你这个外人证明。”
　　江无际道：“你若拿不出证据，那今日我必然是要带走他的。”
　　苏荇岂会让他将遇晨带走，两人僵持在门口，最后还是动了手。
　　苏荇武功远不如江无际，但是招招狠辣，江无际一点都不怀疑这个男人是想取自己性命的。若他真是遇晨的哥哥，下手怎么会这么狠毒？
　　他对遇晨虽不算好，但也救过遇晨几次。苏荇这态度，实在不像是对待恩人，反而像对待仇人。
　　江无际更觉得，苏荇可能就是遇晨的敌人，只想将自己骗离，并不是真的要照顾遇晨。
　　“你当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吗？你救阿藻并不是要对他好，不过是想找一个不要钱的杂役罢了。既然如此，你要多少奴仆我都可以给你，又何必非要带走阿藻？”苏荇不悦道。
　　江无际觉得好笑，他救遇晨的时候遇晨才八岁，他才没有禽兽到奴役一个八岁孩子的地步。他救遇晨，只是因为他也曾那样潦倒过，也曾衣衫褴褛赤足乞讨，也曾在风雪交加的夜里寻不到栖身之所躲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他那时救遇晨，只是因为想到了儿时的自己，起了些同病相怜之意罢了。
　　喜欢欺负遇晨倒是真的，因为那小子生得太白嫩，委屈时眼睛就红彤彤的，像只兔子一样格外讨人怜爱。
　　江无际爱极了他那模样，所以有事没事的就要欺负欺负他，直到那孩子渐渐麻木，慢慢形成了现在的性格。
　　“我不管你是谁？总之我苏荇此生绝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我弟弟。”
　　苏荇看向他，恶狠狠的，眼睛有些发红。
　　江无际看着他此时的眼睛，才觉得他和遇晨还是有些相似之处的，不过遇晨看起来更无害些。
　　眼前的男子相貌普通一身戾气，即使他是遇晨的亲哥哥，即使他是真的对遇晨好，江无际仍无法放心地将遇晨交给他。
　　江无际淡淡道：“看你这山庄看你这些部下，便知道你的狼子野心。苏荇，你对真对你弟弟好，便不该让他趟这趟浑水。”
　　“哼，我的家事还不需要你来操心！”苏荇冷哼一声，一剑刺向江无际胸口。
　　若在平时，江无际轻而易举的便能躲开。偏偏此时，他的动作迟缓了许多，根本避之不及。
　　“你下了毒？”他看着苏荇，不可置信。
　　苏荇道：“不错，从一开始我便没打算让你活着离开。江盟主，江湖上谁人不知道你的事迹？我若想对付你，不用些手段必然不行。只不过你再厉害也肯定想不到，从我站在你面前的那一刻，便对你下毒了。”
　　“你……”江无际眼前一片昏黑，竟是难受得连话也说不出来。
　　苏荇又道：“欺负阿藻的人只有死路一条，江盟主一路走好。”
　　见江无际直直倒下，苏荇笑意更冷：“把他拖出去扔了，别让阿藻知道。”
　　“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