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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过温泉浑身舒畅,爬上岸大大伸个懒腰,刚才他竟然趴在傻犬头顶上睡着了,山洞里光线暗淡许多,看来他睡眠时间颇长。伸出的手还没收回来,就被某傻犬甩毛飞溅出来的水珠从头到脚淋个透心凉……莫默低头看一眼同样湿透的兽皮,再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擦干的身子,毫无自知之明的傻犬依旧在狂甩,莫默心头怒火那是蹭蹭上涨。
忍无可忍,莫默一个起跳展开翅膀就空降到傻犬的眼前,朝着傻犬晃晃他锋利的爪子,一把揪住傻犬嘴边正在抖动的胡须,狞笑着龇牙使出全身力气往外拔。咳咳,那啥,虽然没拔动有点尴尬,但震慑效果还是很明显的,傻犬保持着身体后压的姿势丝毫也不敢动弹。
傻犬不敢动并不是被莫默的武力值所影响,而是他看见满身水珠的莫默,意识到刚才竟然做了那样一件蠢事情。伴侣很生气,他要怎么才能哄好伴侣?
既尴尬(没能拔动胡须)又自得(让傻犬惧怕)的莫默一把抹掉脸上的水,审视着傻犬那张‘我错了,求原谅’的蠢脸,别问他怎么看出来的,傻犬所有表情换来换去就那几个,他还有什么看不出来的?
就算傻犬认错,莫默也不可能就这么原谅他,否则以后他现任主人的威严何在?傻犬可不是那些被驯化得毫无兽、性的宠物,更重要的是身为主人的他武力值还不如傻犬的一只爪子……一旦他开始容忍傻犬的某些举动,高智商高武力值的傻犬必然会蹬鼻子上脸,到时候他这个主人就要被宠物当成奴隶来使唤了。
一定得让这家伙长点记性,可他竟然想不到一个有效的方法!莫默狠狠地盯着傻犬,不断投放冷冻视线,他得好好想想!被莫默瞪得心肝乱颤的傻犬悄悄夹紧尾巴,将某个部位严严实实地遮住,这才小心翼翼地朝一旁迈出两步,然后朝地上一翻,露出柔软的肚皮。
这是在向他表示臣服?还是在打滚卖萌?莫默看着四脚朝天的傻犬有些傻眼。如果是臣服,莫默必会欣然接受;但如果是和当初的爱丽丝一样在卖萌,莫默表示,白虎幼崽那体型他勉强还能接受,但傻犬这样的庞然大物,他就呵呵了。
他都向伴侣表示臣服,以后一定乖乖听话,伴侣怎么还是不肯原谅他?真想和伴侣一样的说话,告诉伴侣他愿意接受惩罚,只要伴侣能够开心。可是当他学着伴侣一样发音,听到的总是呜呜声。
傻犬有些沮丧,他回忆起了某些自我认知,譬如羞耻心,譬如对于伴侣的定义,譬如某些是非对错的判断。这些,都是他曾经生命中最重要的原则,然而这些都是模糊概念,他依旧没有找到回归本质的方法,更无从忆起,他曾经像伴侣同样形态生活的点滴。他想要变回他真实的物种,然后给伴侣一个拥抱,对,就是伸出双手的拥抱。
莫默低头看着眼神放空,一双前爪挥舞,还时不时呜咽两声的傻犬,忽然之间有些泄气。他何必考虑这么多,无论傻犬是臣服还是卖萌,都意味着他对自己的重视与认可,并且,这家伙还非常人性化,能够察言观色,日后多多沟通,总是会相处融洽的。
不再纠结地莫默直接扑在傻犬的肚皮上,愉快地翻滚起来,傻犬的肚皮很柔软也很暖和,用来当成毛巾擦掉身上的水珠正好。用另类方式报复着傻犬的莫默没看见,傻犬看着他的眼神是多么的温柔宠溺。
从防水功能绝佳的背包里拿出一条干净的兽皮裙套上,莫默决定按照之前的计划继续行动。于是,他跟着风向走到判定为出口的山洞。环视一周,全是山壁,连小小的洞口都没有一个,莫默只能无奈地抬头望天,就头顶那高度,傻犬这是一身飞檐走壁的功夫啊……
和莫默想象的完全相反,傻犬爬树时候动作敏捷没错,但这光滑的山壁毫无借力点,对自身吨位印象深刻的傻犬只看一眼这高度就放弃攀爬。傻犬当初,就是因为打瞌睡漫步的时候一个不慎,从上面跌下来的,于是他学会了刨土的技巧。
莫默正感叹着,忽然眼前一黑,他的半截身子又被傻犬给含嘴里了……这傻犬感知也太敏锐了,他就刚起一个直接飞走的念头,翅膀还没来得及拍动,就被傻犬给叼走……莫默这次可真是冤枉了傻犬,傻犬见莫默看向天空,认为伴侣这是想要出山洞,而他又无法带着伴侣爬上去(完全忽略伴侣会飞这个事实),于是颠颠地带着伴侣去刨山洞。
莫默被傻犬放下的时候,已经到了山洞内外,傻犬正在用土填洞口。这回他算是瞧明白为何洞口被傻犬刨来刨去一直没塌方的原因,也不知那一整块约三米厚的山壁是怎么被傻犬切割下来的,洞底被傻犬用土填高,山壁自然也就能够作为大门堵在出口上,再用厚实的土层将下方压实,就不用再担心居住的山洞被其他异兽入侵。当然,这也和傻犬时不时就用气味标记威慑周围异兽的因素相关。
傻犬带莫默来的这个洞口是最频繁出入的地方,这块区域的异兽也最少且实力都很弱小,最是适合在他的监护下让伴侣自由自在地走动玩耍。莫默对此自是不知晓,出于对自身安全的考虑(几度出门就被盯上的惨痛教训),莫默一直非常警惕,每走出一段距离都会回头看一眼傻犬,确保他没有走出傻犬的视力范围。
站在森林里一眼望去,遍地都是柴火,莫默决定这个晚点再收拾,趁着夕阳还悬挂在天空,他还是赶紧去寻找调味料。莫默看过不少药用和可食用植物的图鉴,这是高级教程的必修科目之一,尽管那些图片非常清晰而且他印象深刻,但真正要在这么广阔的森林里寻找起来,莫默只觉得脑容量不够用。
单纯只用眼睛扫视周边环境辨别是否具有潜在危险,莫默表示毫无压力;可要根据眼睛扫描一一匹配某些植物的外表特征和生长环境,绝对是一件烧脑的事情。这才对比不到五米的距离,莫默果断放弃这项艰巨的任务,看展地毯式手动搜寻。
皇天不负有心人,莫默在险些被毒蛇咬、在某个地洞入口与某鼠科动物面对面、惊吓走好几堆昆虫后,终于看到一种尚未出现在图鉴上的果子。这果子藏得很隐秘,是垂挂在卷曲藤蔓的内部,若不是莫默觉着那叶子的形状有些奇怪,而且附近都没看见过相似的叶子,于是爬上树去捣腾也无法发现。
深紫色的果子,表皮非常厚实坚硬,和他拳头差不多大小,每一节卷曲的藤蔓里都有一个。对于完全陌生的果子,莫默可不敢直接下口尝试,要是一不小心中毒,他可没有解毒剂来救命。正在莫默犹豫不定想着该怎样来试毒,全程旁观的傻犬靠着树站立着将头伸到莫默手里嗅嗅,确认可以适用后舌头一卷,嚼吧两下就把果子吞下去。
莫默瞧着眯眼一脸享受的傻犬,恍然觉着傻犬身边有种百花盛开粉红泡泡萦绕的自带特效,心中一阵的发毛,心中隐约有种猜测。然而还来不及深思,莫默就被傻犬全身炸毛,吐着舌头疯狂蹦跶的举动吓了一跳。就傻犬这表现,肯定不是中毒,而是这果子的味道足够的奇葩,莫默摘下一颗果子,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他还需要尝试吗?
一切都是为了调味料!莫默用爪子刺破果子坚实的外壳,淡紫色的果汁倾泻而出,一阵清香扑鼻而来。用指尖沾上一些,送到嘴边,莫默用舌尖尝了尝,呜,他很能体会明白傻犬癫狂的原因,这酸爽!没错,就是酸爽,还好他只尝了那么一点点,想到刚才傻犬是整个果子嚼吧吞下去的,莫默只觉得牙床都酥了。
果汁用水稀释后可以当醋使,莫默回味地吧唧一下嘴,嗯,竟然还有一点咸味,这下连制盐的步骤都省去了。一连摘下十几个紫果(莫默刚取的名字)塞进背包里,莫默对这个发现很满意,跳下树后还耐心地安抚了一番英勇试毒的傻犬(纵容傻犬在他脸上舔舔舔)。
在莫默的耐心完全丧失之前,一只圆滚滚的虫子啪叽一声从树上掉下来,趁着傻犬转头防备的空隙,莫默赶紧和傻犬拉开距离。不看氛围毫无危机感的虫子被傻犬刨起的一块石头直接压扁了,若是往常他一定会直接一爪子拍下去,可现在,傻犬觉得用爪子拍点恶心。
这虫子死得真壮烈,莫默在心中为虫子默哀,继续走上探索的道路。然而,接下来,莫默什么都没有发现,倒是傻犬顺路抓了好几只猎物,都被莫默用藤蔓绑起来,傻犬咬着藤蔓一路拖着走。
夕阳彻底隐没在天际,莫默在傻犬的阻挠下只得停止深入森林的步伐。这回,莫默非常机智地组织傻犬准备抛弃猎物把他叼回去的举动,用多出来的那节藤蔓织成网,然后躺进去,悠闲地让傻犬带他回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