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骑竹马来》寺竹

7、安静的涡心

　　终于还是文理分班了，再长的宴席也是要散的。然而我并没有太大的感觉，那个时候我还是个无情的人。我跟人亲近不起来，不会挂念谁。朋友很多，却觉得自己根本不需要别人。
　　分班的时候我唯一的希望是能和岳分到一起，我喜欢他！那时候我的喜欢是浅薄的，或者说，是尚未成熟的——喜欢他，只因为他的帅！然而，我却只是和文华、冬梅、猩猩分到了一班。我失望至极——我根本没有意识到，一场温柔的雪正悄悄地下，它覆盖了我，渗入了我的骨髓，驻进了我的心，然后——融化，开出一片春天！
　　进新班级，我们先是自由座位。我和冬梅坐一起，文华和猩猩坐一起，我挨着文华坐，我们之间只隔着一条过道。后来，冬梅调走了；再后来，文华也调走了；最后，几乎所有的人都调过了——唯独我和猩猩，始终是隔着一条过道，和，他的同桌！——你是不是有点嫌弃我的喋喋不休，唠唠叨叨了？我只是想对你证明，对于我们的细节——尽管当时我没有意识到，但我是真的全记下来了！还有一个原因是，我在拼命地向你证明我们是真的有缘，我和猩猩显然是调座位大潮中，两个安静的涡心——多么可笑，曾肆意践踏猩猩的心的我，竟在这里跟你锱铢必较！
　　在这个新班级里，我和猩猩的“曾经高一关系”和“现在座位关系”，让我们在这个班里显然应该是最亲近的人！对于这种“显然”我是尴尬的，两个纯粹的陌生人要比两个熟悉的陌生人好处吧？而且我进入一个新环境时的“淑女形象”显然和原先那个乖逆的我大相径庭，有这个知我老底的人在，我心虚啊，觉得自己穿着皇帝的新衣！——更何况我对猩猩的印象并不好！我暗想，如果调走的是猩猩，留下的是文华就好了，我和文华要有话得多！
　　然而，猩猩显然是理所当然地接受了这种“显然”的！在新团体里他时不时地和我说话，自然而不露痕迹，充分给了新同学们“这俩人来自同一个班，而且关系还不错”的错觉！——我有苦难申！恨不得敲死他！
　　但却又觉得是他让我在这个新班级里不寂寞！
　　很快融入一个集体，对我而言，是困难的——虽然我的朋友很多，但我却实实在在是个被动的人！
　　这个时候又一件事把我和猩猩拉到一起了。学校举行了场计算机编程选拔赛，我成功进入并且是——唯一的女生！这下可好，一进培训班，那些男生便忙着“归宗认祖”，要么是原先的同班同学，要么是现在的同班同学，要么干脆是原先同班同学的现在同班同学，反正全扯上关系了！——连猩猩，这个我原先以为人缘不咋的的人，也和他们混得贼好！他们直接把我忽略掉了——而没有女生的男生部落，简直就是野人营！原先对于顺利晋级的喜悦被孤独一洗而空，我开始讨厌去培训班。
　　猩猩他察觉了。
　　于是某一天，他们再来约他上课时他推辞了，然后抢在磨蹭到最后一刻才动身的我，动身了。他和我一前一后保持着一米的距离，然后回头和我说话——我并不追上去，而他，也不停下来等我。到教室时，他也不去和他们闹了。他只是跑到闹得不可开交的野人堆里把鸡毛掸拿出来，给我；我扫完了，给他。他也扫，然后，坐在我旁边的桌子和我聊天——甚至，只是陪我沉默——我和他，真的还只是“熟悉的陌生人”的尴尬关系！然而，他让我显得不那么孤独了，在这个青春四溢，玩疯了的野人营里，至少还有他，陪我做安静的涡心！

作者有话说

　　终于把话题又回到了我和猩猩这里。有猩猩的时候，它会自己写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