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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明枪暗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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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书林就这么入了东宫。
所有人如临大敌。
此时,婉雯尚未出宫,把尹书林交到跟前耳提面命一番,“从今往后,太子便是你的天,你的地。主子不让做的事情,便不该做。主子不让听的话,就不该听。主子不让去的地方,绝对不能去。听清楚了没有?”
尹书林欲哭无泪啊,她从未想过要效忠于谁,更别谈要背叛谁。当无间道也更没有兴趣了!她哪里是那块料子……
和婉雯长谈过后,尹书林哀怨地看着袁训友,嘴里叨叨着,“这方式方法跟我想得也差太多了吧……我当初说要离开相府,但绝不是进宫。被迫进宫之后,怎么变成这种待遇?
袁训友还不太敢跟尹书林说话,照理说他都不应该见她。如今内鬼尚未查出,他又怎敢招惹可疑人物。
尹书林读出袁训友眼中的闪躲,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嚷嚷出来,“拜托,你那脑子只是个摆设么?当初你认识我的时候,也知道我是个什么情况。再说,我如果跟那个什么五皇子关系这么好,我还上杆子想进宫,我用得着兜那么个大圈子来找你?”
袁训友转念一想,也是。
于是期期艾艾地开口说:“谁知道你是不是心系五皇子的痴情女呢?”
尹书林气不打一处来,跳起来就敲袁训友,“说你的脑子不是摆设还真没说错!我还是真那么喜欢那个五皇子,献身就好了,用得着让他把我送给别人么?我难道是东西么?”
“那你还真不会东西。”袁训友脱口而出。马上就挨了一记爆栗,“不不不,你是东西……”
见尹书林横眉竖目地瞪着自己,袁训友连连摆手告饶。
“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尹书林感觉自己中计了,中了云里雾里的离间计。
袁训友自知理亏,也就托出实情,“东宫有内鬼,把太子想让你入宫的事情告知了五皇子。”
尹书林眉头紧皱,嘴巴上不忘数落,“你们怎么这么差劲,居然把这么机密的事情都让外人知道了!”
袁训友脑袋都要低到胸脯上去了,因为这事,他都无颜面对太子。
“这么说,内鬼应该是五皇子的人?”尹书林说出了重点。
“应该没错,不然他也不会在选秀前去见你,更不会在圣上面前说出这样一番话。”袁训友用仅存的脑力分析道。
尹书林抚着额头,心中一阵焦虑。她本来不想参合这种事情,但是现在想独善其身是不可能了,只能努力洗白。
“如果我说,可以找出内鬼,是否就可以证明我的清白?”尹书林直视袁训友问道。
袁训友双眼一亮,如果后面有尾巴的话肯定摇得特别欢地问:“可以么?”
尹书林眉头紧锁,摆摆手道:“我暂且试试吧……”
不试的话可能不能改善她的待遇吧?
于是,尹书林的各种待遇更差了,她虽身为皇上亲自册封的女官,但住得却是最偏的地方,吃穿用度比最低等的宫女还不如。
这晚,尹书林独坐院中遥望星空。这几日的待遇让她不禁想起刚穿越来的时候,但那时候,起码她还有自由,起码还有晓晓相伴。但如今,她却一无所有,如果真的就此老死宫中,那可当真可以算是世上最惨的穿越女了吧?
尹书林长叹一声,心说如果要是有酒就好了,邀月独饮是不是更有凄凄惨惨戚戚的的意境。
一声长叹之后,背后突然想起一个声音,“尹小姐可是觉得灰心了?”
尹书林被吓得一哆嗦,回头看到不远的阴影处站着一个人,背着月光看不清脸。
“你是……”尹书林思索着,只觉得对方有些眼熟。
“是我,”人影慢慢走近,声音轻飘,“画慈。”
尹书林呆愣,想起这人好像是侍奉于东宫的茶女,同时也负责书房的清洁工作。
画慈毫不客气地在尹书林身边坐下,接着月光上下打量了一番,自言自语道:“原来是长这个模样。”
尹书林满头黑线,想来她们俩根本都不在一个院里做事,平常也很少打面罩的机会,所以不太清楚对方的长相是件正常的事情。只不过画慈的语气让尹书林感觉有些不爽,好像在不知不觉中被人鄙视了。
“你这才多长时间,”画慈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道:“我在太子刚册封时就被指派来了东宫,如今仍不过是茶女。”
“还请姐姐以后多多指教……”尹书林用试探的语气道。
画慈怔愣,没想到尹书林居然如此好言好语,不由地喃喃道:“我本以为这消息能为五皇子所用,但想不到你还是来了东宫……”
尹书林也接着她的话往下说,“我也没想到,从此往后,我还能做什么呢?”
画慈长叹一声,安慰着落寞的尹书林,“五皇子一向做事谨慎,他既然有此一说,应该留有后招。”
尹书林低着头,嘴角忍不住抽搐,心说别了,千万别再有后招了。
“谢姐姐,”尹书林假意道谢,“若是日后姐姐能传递消息,勿忘讲我现在的境况说给五皇子知晓。想来他不会弃我于不顾的……”
说着,尹书林泪盈盈起来,看来是真的伤了心。
“我会的。”画慈虽看不懂五皇子的作为,但是面前这个女人是他第一次公开赞扬的女人,或许在时机成熟时会把她要过去吧?
“不过现在东宫的盘查严了很多,我暂时也无法带消息出去,过些时日再看。”画慈安慰道,心想如今东宫里有一杆明枪,防卫自然会森严,不过慢慢总会有松懈的时候。
尹书林也在想,总算揪出你这暗剑,迈出了洗脱无间道嫌疑的第一步。
“好了,我不能与你多说,以防被人看到。”画慈拍拍尹书林的手,以示同盟达成。
尹书林也是回握她的手,以示感激,“谢姐姐的关心,还望姐姐多加小心。”
在画慈走了之后,袁训友这才从屋子里走出来,神色晦暗不明。
尹书林看他那样子,也就随口一说:“干嘛,事实太残酷,接受不了?”
见他没有像平常那样爱抬杠,就更是好奇地追问:“难不成你喜欢人家?”
袁训友明显一僵,然后用一副无法置信的眼神看着尹书林,“有那么明显么?”
尹书林叹了一口气,伸手搭着袁训友的肩,语重心长地说:“兄弟……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在这个皇宫里存活下来的?你都不知道要伪装自己的心事么?什么都挂在脸上,就怕对方开不出来似的。”
说着,她又重重叹了一口气,“说说吧,你们都是怎么对待奸细的?”
袁训友神色痛苦,全然忘记了尹书林的手正搭在他的肩上。思来想去,却只一言不发。
尹书林也在脑海中回想起以前看过的历史片,故事片,枪战片,警匪片之中各种各样对待奸细的方式,但无一不血腥,残忍。前一刻捉住奸细的兴奋已经荡然全无,内心仅存的只有纠结,愧疚和不忍。
“能和太子说说么……”尹书林不无心酸地问:“比如指派个别的工作什么的,或者送还给五皇子,这也不失为一个下马威。”
袁训友这才从恍惚中醒悟,但眼神仍旧直愣愣地道:“我会向太子进言的。”
第二日下午,尹书林便被秘密叫入书房,跪在鑫荣桌前,等待鑫荣发落。
鑫荣不发话,尹书林也不敢动,想来袁训友应该把昨天的情况都告诉他了,能不能还她个清白,就看鑫荣愿不愿意相信了。
“你还有什么话想说?”鑫荣语调轻缓地问。
尹书林直觉得不对,不会接下来会说直接拖出去灭口吧?于是不管不顾地抬起头道:“进宫并非我愿,如若能够出宫,我必定会有一番作为。但现在我身在皇宫,这同身在相府有何不同?”
说有一番作为,那不过是尹书林夸下的海口。但她觉得自己多么几千年的见识,断然是不可能混得太差。本来她也并不知道鑫荣的身份,并没有想过要介入他们兄弟纷争。但现在听鑫荣这么说,她应该是介入了什么不该介入的。
听完尹书林这番话,鑫荣倒是没有太惊讶,只不过温煦一笑,好似千百梨花绽放般,随意丢下一朵,“事到如今,你觉得自己还能离开么?”
尹书林差点被眼前美色所迷惑,定了定心神,反问:“那你留着我,还有什么用?”
“我又没有定你的罪,你怕什么?”鑫荣继续笑得异常柔和,“反而我应该奖励你,终于揪出东宫的奸细,可谓是头功一件。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尹书林狐疑地看着鑫荣,“真的什么都可以?”
“不是什么都可以,”鑫荣凝了笑,低低地看着尹书林。
模凌两可的话说得尹书林云里雾里,但鑫荣的笑却是让她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于是直接回道:“那就赏钱吧。”
鑫荣一顿,接着又笑了,鼓掌道:“我欣赏你的直率。准了。”
鑫荣的直爽倒是让尹书林一阵迷惑,她又壮着胆子问:“那你们要如何处理画慈?”
鑫荣收了笑,低头看去,似笑非笑地问:“如今你是缓过劲儿?都有心情关心奸细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