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梦》言竹

3、第 3 章

　　接下来没有在城内找到萧映杰等人，杨宸为此还心惊胆战过，不过林鹤天没有将他们放在心上，萧映杰一事就不了了之了。
　　中午游玩回来的叶含玉刚到房门口，就听见婢女说古斯在山庄门口准备走了。
　　叶含玉连忙赶了过去。
　　山庄门口，林鹤天和古斯对峙着。林鹤天脸色不善，但忍着没有发作。
　　古斯骑在马上，望着前方，似乎没有看见林鹤天铁青的脸。
　　叶含玉走到林鹤天身边低低的喊道：“爷爷。”林鹤天看向古斯：“既然白姑娘要走，就让小女陪同你一起上路吧，也有个照应。”
　　古斯视线在林鹤天叶含玉头顶来回转动。她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将她的沉默默认为答应，林鹤天派人取来叶含玉的马匹。古斯一拉缰绳，马不耐的动了起来。
　　在叶含玉走前，林鹤天按住她的缰绳，低低的跟她说了几句话。叶含玉驱马走到古斯旁边道：“走吧。”古斯一拉缰绳，飞快的骑马跑了，叶含玉紧跟随后。
　　虽然对古斯熟练使用马的程度有点吃惊，她以为古斯只会武功。但不服输的她很快就追了上去。追上古斯后，叶含玉与她齐头并进。“怎么走的这么急。”叶含玉问道。
　　意料之中的，古斯没有回答她。叶含玉也不在和她说话，专心驾马。古斯骑马非常快，叶含玉往往要拼命赶才能赶上。这种速度即使在转弯时也没有停下，很多次叶含玉还以为她要甩出去。
　　在古斯又一次不要命的转弯后，叶含玉将马的速度放慢了些。虽然是下意识的动作，事实上，却救了她一命。
　　因为接下来古斯就勒住缰绳停了下来，马突然被勒住，因为惯性将古斯甩了出去。古斯一跌到地上便打了个滚，重新站了起来。
　　如果不是叶含玉及时刹住，此时已经和古斯一样被甩了出去，而且肯定不会像古斯那样轻松的站起来。
　　勒住马，叶含玉后怕的望向古斯，怒火冲天的跳下马。
　　古斯这次比较狼狈，脸上沾了不少积水，头上全是枯叶。她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形象，全神贯注的看着四周的树木。
　　那种似曾相识的气味，古斯肯定那人就在旁边。
　　叶含玉见古斯一身狼狈也没了怒火，但还是不满的质问她。
　　那股气味越来越远了，已经朝自己相反的方向去了。
　　古斯没有打算追踪的意思。
　　没有得到古斯的回答，叶含玉已经习惯了，她看了看古斯乱糟糟的头发，拿出一根发带道：“给你。”
　　古斯无视了她，自顾自上了马。叶含玉只好也骑上马。这次古斯不紧不慢的走着了。
　　眼角偶然划过古斯的手肘，叶含玉眼尖看见有血色渗透出来。“我建议你看看你的手肘。”叶含玉道。
　　原本对女性的期待在那滚烫的茶水中消失殆尽。
　　叶含玉现在还是觉得将古斯带回来就是错误。
　　古斯撸起袖子，手肘处被擦出一道口子。古斯从衣袖处撕下一条碎布，将手肘包裹起来。

　　两人慢悠悠的走着，叶含玉不时说句话，古斯只当她是空气。
　　叶含玉似不经意道：“我爷爷对秘籍很有研究的。”
　　她看的出来古斯显然对秘籍有意思，但表现的又不明显。她很困惑如果古斯真的想要那个晚上就可以拿走了，可是她给了林鹤天。
　　叶含玉对林鹤天和她的交易感到深深的怀疑。她觉得这个交易只是林鹤天的一厢情愿。并非她多了解古斯，只是后来古斯对秘籍完全没有兴趣一样。现在又急着走，叶含玉完全迷茫了。
　　她知道无论自己怎问，古斯都不会回答的。不说她的性格，就算是一般人也不会将自己的目的告诉一个不熟的陌生人。所以她忍着不开口，但这滋味像是有爪子挠着自己的心，她不得不开口问了。
　　一问叶含玉就后悔了，因为古斯非但没有回答还将脸别过去了。
　　被鄙视了吗？叶含玉感觉很没面子。
　　匆匆跟出来的叶含玉现在还没搞清状况，唯一知道的就是林鹤天让她跟紧古斯，将他们的行程飞鸽传书给林鹤天。
　　身上只带了一壶水和几块饼，叶含玉摸摸口袋里的银子，默默叹了口气。

　　古斯走了好久才发现头上有个枯叶，她拿下来随手扔到一边。。
　　叶含玉在后面一直观察着她的动作。她与古斯的接触仅仅是近身搏斗，她不肯承认自己的失败，只能找借口是自己失误了。在古斯之前她对自己的搏斗很有信心，这些年打了不少人，不过没一个比古斯打的重的。
　　对于古斯的内力，叶含玉只知道她能轻松的接下自己的一掌。虽然在古斯的后面，偷袭是不可能的，她没有想过试试，但一想到自己可能跌下马就放弃了这个打算。

　　一路狂奔，从日照当头变成日落西山，叶含玉感觉很饿了，拿了个饼充饥，又很好心的递给古斯一块，她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
　　古斯推开她的手，叶含玉收起饼，她就不相信古斯撑多久。
　　她不知道古斯能撑多久，但身下的马在不吃就撑不下去了。叶含玉向古斯说明了情况，古斯也停了下来。
　　将马牵到草地上让他们自己吃，叶含玉走向远处的古斯。

　　远处的天边似被血染红了一般，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叶含玉看看古斯，不住的摇头。换成身边哪一个人都会惊叹这个美景的，如果是杨宸说不定会顺势在这里做起来。
　　不过面对一个没有任何的感情的古斯，叶含玉啥心情都没有了。
　　等马吃饱慢吞吞的走过来时，天已经黑了。叶含玉牵着马，她觉得古斯会继续上路，但古斯只往地上一坐，丝毫没有上路的意思。
　　叶含玉只好找来一些木材堆在一起，拿出火折子用力吹了口气。随着火焰摇曳的冒出，叶含玉点燃了木材。火并不大，叶含玉不知所以的坐了下来。
　　古斯伸手摸了下还没有烧到的木材道：“潮了。”
　　叶含玉显然对她开口说话很是诧异。
　　由于没有必要回答他们的问题，古斯一直没有开口，也不知道发声器的恢复情况，今天看来似乎已经快好了，至少说话时不再疼痛了，也没有沙哑的声音了。
　　叶含玉双手撑在身后，抬起上身道：“就这样吧，也不算冷。”
　　有了古斯开口的前例，叶含玉滔滔不绝的讲话。
　　“我爷爷知道你的身世，你……不想知道吗？”叶含玉试探的问她。
　　古斯摇头。
　　叶含玉没有在意她的摇头，接着道：“我爷爷年轻时经常外出，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也是正常的。他也经常带着我爹爹出去，说是找什么秘籍，将我和娘丢在家里。
　　两年之后爷爷回来说爹爹已经死了。我娘不相信想见到我爹的尸体，但是爷爷说尸体已经被烧了。娘一意孤行的出去了，可是没几个月爷爷就告诉我娘死了。”叶含玉擦擦即将掉出来的眼泪，声音不由哽咽起来。
　　“不说这个了，古斯你小时候经历过什么吗？”叶含玉问道。古斯没有应声。叶含玉别过脸，她本来以为弄个感动的场景会让她说出话来，看来没什么作用。
　　叶含玉不懈气，继续道：“失去娘后，爷爷便将我送到远方学武了，这两年才接我回来。没想到一回来就有了桩亲事。”
　　杨宸这个渣滓。叶含玉想起这个，心里就有把火。她猛踢了脚火堆，飞溅起来的火花溅在古斯身边，古斯从火堆里抽出一根木头，顶部还燃烧着火焰，她将木头对着叶含玉。在她的压迫下，叶含玉重新坐了下来。
　　冷静下来的叶含玉感觉腹中一阵饥饿。她道：“我去周围看看有没有动物打来吃。”
　　照例没有回答，叶含玉翻身上马很快走了。

　　古斯盘坐在火堆旁，直到叶含玉回来都没有动过。
　　叶含玉两手空空的坐下来，她看着一直没有进食的古斯现在还有力气，很是不解。
　　傻傻的坐在火堆边，叶含玉觉得无聊透了，她向古斯道：“我上树睡了，你呢？”
　　古斯摇摇头，叶含玉也不管她，飞上树后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叶含玉闭上眼睛。

　　同一时刻，广陵一个木屋内，几个打扮向强盗一样的几个大汉围着放了地图的桌子讨论着。
　　“哼，那点小伎俩以为我们看不出来吗？”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嗤笑一声。另一个高壮的大汉嚷嚷道：“今晚就取了他的首级，跟老子躲迷藏。”不知是谁开口道：“听说程四掌追了他几个徒弟去，无功而返，现在已经回来了。
　　屋内，诡异的安静散了开来。
　　络腮胡子道：“怕他做什么。”话虽这么说，但他声音里也没有底气。
　　程四掌是魔教的长老，传闻与他过招，四掌之内必死。无论传说是否属实，光这个名号就能吓退他们。
　　高壮大汉轻声道：“抢在他前面不就好了，反正又不知道是我们做的。”
　　络腮胡子皱紧眉毛，一言不发。
　　刚才那人又道：“还是算了吧，我们不过是为了糊口，不用搭命的。”
　　高壮大汉拍了他脑袋一掌，怒视他：“说什么狗屁话，干我们这行就要有这个觉悟。都是脑袋别在裤带上的人，说什么怕死。”
　　那人一缩脖子不敢开口。
　　络腮沉思了会道：“还是去一趟吧，我们很久没有进账了。遇见程四掌也不要怕。”
　　说话时，蜡烛摇晃了几下，光影的晃动带着人影也晃动了。不知何时几人的身影后多了一个影子。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见了我也不怕？”
　　老者推开窗户，试图将浓重的血腥味吹散出去。地上倒着横七竖八的尸体，血水染红了老者的靴子边缘。
　　感觉到周围气流的变化，老者往门口看去，门口多了一个人影。
　　老者摁灭烛火，缓缓道：“人呢？”“还在广陵。”是一个甜美的女声。
　　人影向前走了几步，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哀乐：“你不该出手的。”
　　老者道：“正好拿这几个人试验我新练的武功。”
　　女人点了火折子往地上一照，内脏器官流了一地。女子熄灭火折子道：“如此正派的人再也没有对手了。”
　　老者似乎笑了一下：“现在还不能下结论，我还差一个东西没有收集全。”
　　女子后退几步，消失在黑暗中。
　　随后老者也消失了踪影。

　　不停的有露珠滴到古斯的脸上，古斯睁开眼，天已经亮了。
　　火堆不知何时已经熄灭了，只剩下烧焦的木头。
　　她花了很少时间去附近的水边梳洗。
　　回到昨晚的地方，古斯感受到了什么，往后一退。随后叶含玉一下从树上掉到她脚边。
　　“哎哟。”叶含玉揉着被撞到的背部喊了起来。
　　古斯抬头目测了一下树的高度，抓住两边的树枝开始向上爬去。
　　没几分钟她就爬到顶部了，她向远处望去。
　　太阳正慢慢从地平线上来，橘黄色的光芒片刻间洒满了天空，毫无保留的照在了古斯的脸上。
　　古斯低头看着路，只能从枝繁叶茂的树木中勉强看到一条小路，延伸着向天边去。
　　顺着路的尽头看去，远处是密密麻麻的建筑物，应该是个小镇子。
　　或许古斯在树上呆了太长时间，已经梳洗好的叶含玉回来后，没见到她的踪影，在她爬上的树下喊了好一会。
　　随后古斯跳了下来。
　　古斯拍拍手上的灰尘。叶含玉转身牵马道：“走吧。”
　　两人刚走了会，便听见若有若无的呜咽声。
　　似乎是女子的哭声。
　　呜咽声越来越近。
　　叶含玉勒住马望向古斯：“去看看吗？”古斯自顾自的驱马小跑了几步，然后慢悠悠的走着。完全没有回答叶含玉的意思。
　　叶含玉赶上她，不满道：“你不能等等别人了，好歹我和你一路。”说完后叶含玉意识到话中的矛盾。明明是她自己跟过来的，而且她和古斯也不熟。于情于理，古斯没有照顾她的必要，更没有回答她的必要。
　　叶含玉有点尴尬的别过脸。
　　不过古斯没有说什么，叶含玉虽然早知道她这个性子，不过也为此松了口气，至少没有当面嘲笑自己。
　　叶含玉表面上很干练，实际上心里很脆弱，十分爱面子。出去学武时，没少因为这个原因和人打架。也因为这个原因，很少有男生靠近她。叶含玉只接触过杨宸一个男人，所以叶含玉将杨宸看得很重要。

　　宛如散步般走在树林里，古斯走的不急不躁，不时拿起挂在马身上的水壶喝上一口。
　　叶含玉瞧了她一眼，讽刺道：“古姑娘已经两天没吃了呢，体质真是异于常人啊。”
　　古斯皱眉看了她一眼，深思起来，似乎在考虑她说的话。
　　徘徊在树林里的呜咽声渐渐消失了。
　　古斯调转马头，驱马跑向呜咽声的地方。
　　叶含玉紧跟其后。
　　这次古斯骑马没有像之前那次横冲直撞，不然多来几次，她没死马就先死了。
　　原本就微弱的呜咽声在两人到达一个土坡时完全消失了。
　　古斯在周围看了看，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叶含玉在后面慢悠悠道：“行了，没东西的。”古斯跳下马，往前走了几步，发现前面有一个东西落在草丛里。
　　是一块衣服碎片，看上去是被撕下来的。
　　古斯没有带回那块碎片，她察觉出碎片对她来说不重要。
　　叶含玉驱马来到古斯面前，嘲笑道：“怎么，有什么收获？”古斯单手勒住缰绳，另一只手从怀里拿出一把匕首。
　　刀尖对准了叶含玉。
　　叶含玉在决斗和妥协之间犹豫了会，最后决定妥协。
　　收好刀，古斯一拉缰绳跑了。叶含玉追上来，不知是善意还是恶意道：“你这样也难怪别人厌恶你了。”
　　古斯从来都不担心这个，在她的意识中，武力就是一切。以暴制暴，优胜劣汰，一些多余的外部感情她不需要。在乎他人想法就改变自己，在古斯看来实在愚蠢，
　　也难怪人们排斥那些具有主观意识，不合群的人。因为这些人对他们来说就是异类。
　　愚蠢的面容，愚蠢的想法，愚蠢的头脑，这种对人的感情称之为厌恶，虽然她现在还无法领会。人都是随大流的，浑浑噩噩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因为在乎别人的想法而改变自己，在乎世俗的眼光。
　　稍显冷漠便被定义为不合群，在他们看来只有善于辞令的人才能更好的融入人群之中。
　　同样的，古斯觉得他们十分愚蠢，人同样也十分厌恶古斯这种人。
　　对于没有记忆的古斯来说，她这样的判断无非是以前的记忆所传承下来的。将这样的感情硬加在古斯的脑海中，不知是没有感情的原因还是什么，古斯从来就不去探索过这种感情有什么不对。她只知道凭着本能行动。
　　被以前记忆的束缚和随大流的人到底那个更愚蠢。
　　被古斯弄的莫名其妙的叶含玉忘记了之前她问过的问题。不过就是问了，古斯也不可能回答她的，抱着这样想法的叶含玉失去了知道古斯身份的唯一机会。

　　即使两人没有停歇的在树林见赶路，但还是没有在天黑之前到达城镇。
　　叶含玉头疼的想，又要在树林住一晚上了。
　　升起火堆后，两人沉默的坐着，只有火堆里不时发出的噼里啪啦声。
　　叶含玉明白同古斯说话就是多费事，也就放弃了和她攀谈的想法。自己那么看古斯，不知道别人在她心目中的形象。
　　不，古斯这个人根本不会去在意别人，做了一千件好事和做了一千件坏事的人在古斯看来应该没什么区别吧。
　　叶含玉看着往火堆里加树枝的古斯，从火堆里拿出一根还在燃烧的木头，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古斯：“怎样，比试一下？”
　　古斯也抽了根木头。这次是古斯先攻击。碰撞在一起的木头不时迸溅出火花，不仅是武功的比量，持续燃烧的木头很快会烧到手部。
　　叶含玉看着火花，心里有点害怕，但毕竟是自己挑起的，只能硬着头皮上去。
　　木头再次碰撞在一起，古斯不顾火燃烧到自己的可能，顺势向下伸去，叶含玉反射性往后一缩，刹那间古斯踢掉了叶含玉手中的木头。
　　一回神，那把带火的木头就靠在自己脖子旁边，即使有点距离，叶含玉还能感觉火焰带给她的热度。
　　两人对峙着，火渐渐烧到头了，但古斯还没有放手。
　　“我输了。”叶含玉语气平静道。
　　古斯将手中火把扔进火堆里，将踢飞的已经冷却的火把也扔了进去。
　　叶含玉发誓这是自己第一次认输，也是最后一次。
　　仿佛听到她在想什么一样，坐在火堆旁边的古斯突然开口：“不要再找死了。”
　　不是对于愚蠢人类的善意提醒，古斯觉得叶含玉在妨碍自己下去，纯属是浪费时间。毕竟她还需要叶含玉做事，即使叶含玉对她的目的不清楚。
　　叶含玉沉默的坐下来，正因为她不如古斯，才会一次次的挑衅。

　　即使夏天的夜晚不算冷，但单薄的衣衫也不能很好的抵挡风寒。
　　崔问薇是被冷醒的。她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崔问薇摸到自己的伤口，不知道是庆幸还是什么，自己居然没死。
　　崔问薇回想起之前的一切，失去师傅师兄的帮助，加上杨宸的背叛。崔问薇一时精神恍惚起来，她哆哆嗦嗦的站起来，鞋子被丢在一边。
　　向着没有光亮的黑暗前进，她不知道师兄会被怎样，说不定已经死了。童年的阴影涌上心头，心中泛起一阵阵无力和绝望感。
　　她望着四周，在黑暗中察觉不到的绝望随着天亮越来越明朗。崔问薇走了几步看着雾气渐渐消失，那种被失去的感觉涌上心头。她忍不住低声呜咽起来。
　　想出去，想找到师傅，随便哪一个人也行。崔问薇胡乱的在树林里走。每当她到一个地方时，雾气总会突然消失。崔问薇心中充满了无力感，浑身都没了力气一样。
　　正当她无力的瘫倒在地上时，后面传来一个女声：“过来。”崔问薇回头望去，一个带着斗篷的女子站在不远处。
　　崔问薇呆呆的望着她，女子带着笑意道：“我带你去找你师傅。”仿佛在大海中看见了浮木一样，崔问薇慌忙跑过去。
　　听着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女子带着笑意，看着崔问薇道：“随我走？”
　　崔问薇擦去眼泪，坚定的点点头。
　　在马蹄声即将到来的一刻，女子带着崔问薇走了。
　　在客栈里好好休息了一晚上的崔问薇，一醒来就看见那个将自己带来的女子。“你是？”崔问薇小心翼翼的问道。“名不经传的小人物。”女子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沙哑，但却很好听。
　　“你为什么救我？”崔问薇道。女子带着笑意道：“我自有我的道理。”“你是要带我找师傅吗？”崔问薇确认道。
　　女子点点头。崔问薇想自己也没什么可劫走的，但杨宸给她留下了深刻的阴影，心里对她还有很深的怀疑。
　　“我叫崔问薇。”崔问薇首先介绍自己。
　　“我名刘飞雪。”女子说着摘下了斗篷。
　　崔问薇仔细观察着她，她带着面纱只能看见她的一双眼睛。那眼睛带着不可捉摸的神采，刘飞雪道：“你不用探究我，作为给我看了出好戏的回报，我不收你任何东西。”
　　崔问薇更加警觉起来，她可从没看见过她。
　　刘飞雪笑道：“何必这么害怕，你武功又没我高，不如放下负担好好休息。”崔问薇虽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但还是本能的抵御她。
　　刘飞雪也不介意，告诉她今天晚上就上路后便准备走了。“不，不要晚上。”崔问薇皱眉道。黑夜总会让她想起那个夜晚。
　　刘飞雪带着不容反抗的语气道：“你没有拒绝的资格。”
　　“嘭”的一声，门关上了。
　　崔问薇默默缩进被窝里。
　　夜晚总是来得特别快，崔问薇刚吃了晚饭便被刘飞雪拉上了马。
　　“你师门在哪？”刘飞雪问道。
　　“广陵。”崔问薇回道。
　　刘飞雪舒展眉头：“看来比她们快一步。”崔问薇想问问是谁，不过刘飞雪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就驱马走了。

　　月光冷冷的照在前方的路上，崔问薇想起了不好的回忆，忍不住打了个颤。刘飞雪注意到崔问薇的不适，皱眉道：“别给人添麻烦啊。”
　　崔问薇只好埋头只顾骑马狂奔。
　　微凉的夜风迎面吹来，灌进领口，本来昏昏欲睡的崔问薇一下打起精神来。
　　不知过了多久，崔问薇犹豫的问道：“我们……不停吗？”刘飞雪头也不回道：“没必要，你白天没有休息嘛。”
　　崔问薇忍下心中的不快，只有刘飞雪一个人帮助自己了，崔问薇还不想让她也离去。
　　如果刘飞雪知道她想什么，肯定会捧腹大笑。她帮崔问薇完全是因为兴趣，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所以在还没有达到目的前，刘飞雪是不会走的。
　　到了后半夜，马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刘飞雪勒住马停了下来。由于走的匆忙，两人并没有带干粮。
　　刘飞雪拿出匕首吩咐崔问薇按住她那匹马。崔问薇知道她要干什么，担心的问道：“那我们只有一匹马了。”手起刀下，没有给马一丝喘气的机会。刘飞雪将伤口划大，看着马静静的流血，刘飞雪才回答她的问题。
　　“一起骑，明天天黑之前应该能到达城镇。”血放干后，刘飞雪又让崔问薇去抱一些木头树枝回来。
　　没有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即使反驳了，也会遭到拒绝，崔问薇抱着树枝心道。
　　她是第一次被人这样使唤，以前都是师兄做的事情，她只用享受就行了。不过现在只有她一个人，虽然现在还在阴影里，首要是找到师傅。
　　师傅对她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人，所以无论刘飞雪多么苛刻，她也会忍下去。
　　看来被人当成坏脾气的人了。刘飞雪好像知道崔问薇是怎么想的一样。事实上，她可是很随和的人，只不过戏要做足，捉弄别人一向是她最大的兴趣。
　　刘飞雪在火堆上搭了个简易的支架，将切好的马肉插在树枝上。
　　点燃火堆后，不时发出烤马肉的“滋滋”声。
　　一会儿，刘飞雪将烤好的马肉撕下一块给她。
　　崔问薇虽然不想吃，但是下一顿可能就在到达城镇后吃，便大口大口的吃下了。
　　没有任何的调料，烤出来的马肉虽然很香但味道一般般。
　　刘飞雪将没吃完的马肉包起来，看着狼吞虎咽的崔问薇，皱眉道：“不是还有一匹马吗？”崔问薇呛了一口，咽咽口水道：“那我们怎么走？”
　　刘飞雪愣了下道：“你不会飞？”崔问薇摇摇头。刘飞雪的神情微妙的变化了一下。“吃完就走了。”她道没有过多的休息时间，崔问薇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急。就在准备驾马的那一刻，刘飞雪似乎想到了什么东西，自顾自的笑起来：“还是放慢速度吧。我也很期待与她相见啊。”
　　崔问薇虽然听不懂，不过理智的没有问。
　　对于崔问薇的种种行为，只能说她屈服在刘飞雪的淫威下，人的本性还是不会变的。仿佛预知到了什么的刘飞雪，笑眯眯的望了眼后面的崔问薇。
　　崔问薇莫名打了个冷颤。
　　慢慢的走在林间小路上，崔问薇在冷风的吹打下没有任何疲倦。
　　刘飞雪将双手相扣缰绳背到头后面，缰绳被她扔到一边，完全没有危机感。
　　沉默的走着，崔问薇尽量往后面坐坐，不和刘飞雪有肢体接触。
　　两个各怀心思的人度过了一晚。
　　踏上小镇的一刻，一缕微风迎面吹来。
　　这里便是姑苏了。
　　在叶含玉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一所不大的的平房前。叶含玉敲敲门，一会便有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孩出现在门内。
　　叶含玉笑道：“很久不见了，还记得我吗？”女孩微微一笑：“自然记得，北冥山庄的千金。”
　　叶含玉对她的调侃一笑而过：“这次出来我是为了任务，在你这借宿一段时间不介意吧？”女孩摇头：“当然不，平时只有我一个人住。”
　　叶含玉招呼古斯走上前来，为两人介绍。“这是古斯，她是我学武时认识的，叫梅雪花。”
　　梅雪花向她颔首，古斯没有回应。
　　一时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
　　叶含玉打着圆场：“她就这样，反正你也不用和她接触。”
　　梅雪花点头表示理解。
　　走进去后才发现里面的院子很大，院子里面种着香樟树，枝繁叶茂。
　　梅雪花笑道：“我这寒酸了些。”叶含玉摆手：“没什么，我们不介意。”
　　猛然看见香樟树的叶含玉，带着暧昧的笑望向梅雪花。
　　每个有女儿的家庭都会在女儿出手时种一棵香樟树，等香樟树长成了，意味着女儿也要出嫁了。
　　“夫君是谁啊？”叶含玉笑道。梅雪花红了脸，小声道：“是从小和我长大的秦彦。”叶含玉撇嘴：“是他啊，他很花心的。”秦彦她也了解一点，毕竟是从小到大的朋友了，习武时就不知道交了多少女人，现在还来祸害梅雪花。
　　“是我去世之前爹娘安排的，他们去世后我又无法退婚。”梅雪花皱眉说。
　　叶含玉拍拍她的肩：“也许他改了呢。”梅雪花摇摇头，纠结的望着地面。叶含玉也没办法帮助她，只能装饰性的说了她几句。
　　用了晚饭后，梅雪花说头疼早早的睡了。
　　古斯独自一人出了门，叶含玉紧跟其后。
　　没走几步就被发现了。叶含玉被发现后也不心虚，干脆的走出来道：“这里我比较熟，我带你。”
　　古斯侧过身，意思是让她带路。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
　　即使是晚上，街道上的人还是很多的。
　　”哦，还有几天要七夕了。”叶含玉见街道边的摊子上都放着成双成对的剪纸，这才想起来。
　　叶含玉本来还想和杨宸一起过，不过现在她身处异地，是没机会了。叶含玉倒觉得杨宸没了自己在旁边强迫他，应该会很快活。
　　带着古斯左拐右拐，纯粹是为了玩的叶含玉，都快忘了古斯这个人。忽然看见前面有个新鲜玩意，正要冲过去的叶含玉被古斯一把拉住了后领。
　　完全没有负罪感的叶含玉丝毫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不过为了林鹤天的吩咐，叶含玉还是认真的给她带路。
　　实际上，她早在背地里联系好了当地的情报人，这个晚上无非是来玩而已。她不告诉古斯，也是觉得她不答应自己的行为。
　　走到一家青楼前，叶含玉指指门口，煞有介事道：“这里面情报最多，我们进去吧。”
　　古斯毫无感觉的走了进去。或许是她的装扮给人看上去像个男的。老鸨很快就来招呼她。
　　叶含玉制止住老鸨道：“喂，我们不是来玩的，只是来找人的，不要妨碍我们。”说着递给老鸨一锭银子。老鸨笑呵呵的接过走了。
　　叶含玉并非要找人，她只是不喜欢那群女人而已。
　　在一楼瞎逛的叶含玉，不经意间看见古斯倚在柱子旁发呆，心里说了声活该。
　　绕过不省人事的嫖客和粉头，叶含玉觉得这里的气味更难闻了，想开窗透气一下的她，在窗前看见了秦彦。
　　不能说意外，叶含玉早知道他是这种人，也不能不意外，毕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他。
　　想了会叶含玉决定在远处看看，不上前打招呼了。
　　秦彦周围坐着一个穿着风骚的女子，但他似乎没多少心思在她身上。
　　女子一直在敬酒，秦彦不耐烦的皱眉。
　　就在秦彦忍耐到极限时，老鸨走到她面前说了几句话，秦彦面露喜色的站起来，匆匆跑了上楼。女子气愤地将酒杯砸下地。
　　叶含玉看着秦彦离去的方向，刚想跟过去，她就感觉后面一股寒风攀上她的脊梁。
　　回过头去，还没看得清是谁，就看见一把匕首迎面呼啸而来。
　　刀贴着耳边插在旁边的柱子上。
　　古斯拔出刀，带着警告意味的在她面前晃了晃。
　　叶含玉并不怕她，因为她知道古斯根本不会生气，从前几次的试验看出。古斯心中没有怒火，只是对叶含玉耽搁时间这点感觉不满。
　　如果古斯暴打叶含玉一顿，那么叶含玉就不会这样了，可惜古斯不懂愤怒这一感觉，叶含玉也就经常胆大妄为。
　　“怎么了？”叶含玉明知故问。
　　古斯拿着刀把，突然插/进叶含玉的胳膊里。
　　叶含玉倒吸一口气，多年的忍耐力让她将喊声忍了下来。
　　在古斯的观念里，只有暴力才能制止住别人。如果叶含玉在不悔改，下次插的就不是胳膊了。
　　叶含玉开始后悔跟古斯一起上路了。她无法干涉古斯的行动，古斯也从不按她的想法。
　　这让一直使唤别人的叶含玉感觉很不舒服，从而开始厌恶古斯。
　　即使她想反抗也打不过古斯，但自尊和面子让她无法低头，于是一次次的受伤也只能是她活该。
　　古斯没什么表情，好像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捂着胳膊，没有打算治疗的叶含玉和她一前一后沉默的走了出去，直接回到了梅雪花那。
　　秦彦来到三楼，敲敲第一扇门，里面传出一个懒散的女声。“进来。”秦彦推门走入。
　　塌上趴着一个女人，身上盖着一个毯子。黑发随意的散落在玲珑有致的身体上。
　　秦彦坐在她旁边柔声道：“好几天没有见你了。”女子转过脸来，微笑道：“是啊，不过你不是有了娘子嘛，还来找我干什么？”
　　秦彦搂住她轻声道：“什么娘子，我只要你。”女子轻笑一声，转头望着他：“甜话说多了就不灵了。”秦彦轻轻吻着女子的头发，轻声道：“你知道我已经和你在一起两年了，怎么可能抛弃你。”
　　女子眼睛一亮，紧紧的盯着他。
　　秦彦温柔道：“我为了付出了那么多，你也知道我现在需要什么。”女子眼神黯淡下来，瘫倒在榻上。秦彦搂住女子的肩膀，柔声的劝她。
　　女子推开他，没什么精力道：“我累了。”“若馨。”昏黄的烛光下，男子声音低低的响起。
　　到了二更，外边的人渐渐少了。秦彦给她盖好被子，温柔的吻在她眼上，轻轻关门出去了。
　　叶含玉将在青楼遇见秦彦的事情告诉了梅雪花，梅雪花边流泪边哽咽的说自己不想嫁给秦彦。叶含玉一瞬间想起了自己和杨宸，心中泛起苦涩。古斯看他们的两个样子，知道得在这里带上一阵子了。
　　对于她们的谈话，古斯不想知道，也没有参与。
　　隔日午时，梅雪花吃了午饭正趴在院中的桌子上无所事事，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梅雪花打开门，见到秦彦时，一愣。毕竟从定了婚事后秦彦在也没有来过了。想起叶含玉说秦彦去了青楼，梅雪花就开始不爽。她本来就不喜欢秦彦，谁知道学武回来后，两家人靠在一起。因为是适婚年龄，所以正好定下婚事了。
　　不幸的是，早一年前梅雪花的爹娘就去世了，留给梅雪花的只有一所院子和一个烂婚事。她一个女人是无法解除婚事的，除非是亲戚，可惜她没有什么亲戚。所以无论她怎么不情愿都要成亲的。
　　虽然两人之间没有任何情谊，至少女人的妒忌心还在。听到秦彦经常跑去青楼找人梅雪花也很不开心，尽管她不喜欢他。
　　梅雪花知道秦彦和青楼的那个花魁张若馨交好，这是阻挡不了的，她也只会在背后诅咒张若馨几句。秦彦也很不待见梅雪花，毕竟他对没有一点女人味的梅雪花没有一点兴趣。如果不是家父说梅雪花的爹娘双亡，一个人生活艰苦而逼着他娶，他还能和张若馨快活几年。
　　不过家里人都反对张若馨嫁进来，秦彦觉得很无所谓，他从来没想过要娶她。秦彦板着脸道：“家父让我带你去散步。”
　　说是促进感情，但两人相处时十分尴尬。秦彦带她来到了一片草地上，自两人下车后，气氛一直很糟糕。“你要明白，我娶你是被逼的。”半响，秦彦说道。
　　梅雪花被人如此直白的拒绝，不禁涨红了脸，不甘示弱道：“我也是被逼的，谁想要嫁给你。”秦彦一耸肩：“想嫁给我的人可多了。”秦彦对于自己外貌很有信心，不能说是貌若潘安，但也是相貌不凡。梅雪花依旧冷嘲热讽：“是的，都是青楼里那些女子。”
　　从小练武，梅雪花的性格没有一般小姐的忸怩，说话也很直白。
　　秦彦想发火，随后又觉得和一个女的计较没什么意思。”
　　两个人瞎逛了半天，在日落前秦彦将梅雪花送了回去。刚回家便听见叶含玉阴阳怪气的声音：“终于回来了，和哪个男的浪去了。”
　　梅雪花瞪了她一眼走了过来。
　　正准备离开的秦彦忽然看见了叶含玉。秦彦到是十分意外，以前因为叶含玉太可怕的缘故没什么男的敢接近她，现在一看秦彦到是觉得她富有女人味了。
　　秦彦朝走过来的叶含玉使了个眼色，叶含玉笑着暧昧的回了他一眼。不想让梅雪花起疑心，秦彦很快就走了。真是个恶心的男人，叶含玉心道。

　　由于古斯的压迫，入夜之后，叶含玉不得不带她去联系情报人。穿过一条条肮脏的小巷，眼前出现了连月光都照不到的一条路。进小路，背后的月光被浓重的黑暗隔绝了。叶含玉的声音在前面响起：“走过这条路你会看见不可思议的场景。”
　　被黑暗覆盖的小路看上去很长，但只一会就到了尽头。走出黑暗只需要一刹那，但忘记黑暗却需要很久。
　　古斯刚踏出来，便有光芒照过来。适应了光亮后，古斯才打量这里。
　　全是用土砖砌成的房子，每隔几米便有一个火堆，几个人围着火堆说着话。到处的火堆照亮了整个天空，喧闹声、谈笑声充斥着耳膜，偶然还能听见打骂声。
　　叶含玉带着她穿过火堆，古斯注意到这里的人穿着不是一个民族的。来到一个比较大的火堆旁边，叶含玉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并拍拍身边示意古斯也坐。
　　火堆旁边的人和叶含玉似乎是旧识，对她的表现没什么反应，一个个都好奇的看着古斯。也不难怪别人看着她，火花照在古斯脸上，更增添了一丝出尘的气质。来到这里的人大都是混沌丑陋的，而她十分清澈，显得格格不入。
　　叶含玉不想挑起祸事，只好转移众人的注意力：“今天来是有事拜托你们。”
　　众人看着叶含玉，叶含玉捣捣古斯道：“说你要找什么。”
　　古斯道：“秘籍。”叶含玉一愣，随即觉得很可笑，秘籍不是在林鹤天手上吗？而且她自己也拿过了。
　　等等
　　叶含玉想到有什么不对。
　　一个青年人不怀好意的看着古斯：“告诉你可以，你拿什么回报？”叶含玉见古斯准备起身，连忙制止住她，望向青年人道：“你先说，说了在给报酬。”
　　青年人望望周围，笑道：“你也是大胆了，敢在这么多人面前问这个。我虽然只知道一点，但这里的人基本都不知道。”
　　叶含玉笑道：“知道你很厉害，我们不敢不给报酬的。”青年人道：“看在你的份上我就先说了。”说着站起来道：“进屋说吧。”
　　带着两人走了会，青年人打开了其中一个土房子的人。青年人谨慎的关好门，确认了下有没有人跟踪。
　　古斯扫视了下房子，只有必需品，其他什么也没有。青年人压低声音道：“这秘籍原本在魔教人手里，不知什么时候被偷了，落在了一个叫何历的人手里。”
　　叶含玉道：“现在还在？”青年人摇头：“我不知道。只知道最后是他拿去了。”
　　“如今他在哪里？”叶含玉急切的问道。“广陵。”
　　叶含玉犹豫了下道：“可有两本秘籍？”青年人摇头，叶含玉皱起眉，
　　秘籍在何历手里，那么林鹤天手中的是什么？将全身的银子都给了青年人，青年人还有点不满意。叶含玉诓他：“我还会来的，而且都是熟人嘛，回头再给你介绍别人。”说着朝青年人挤挤眼。
　　在青年人不蛮的嘟哝声中，两人走出了门。叶含玉还想不明白，旁边的古斯淡淡道：“假的。”
　　叶含玉转头看着她，不明白她说的什么是假的
　　想到古斯的目标是秘籍，叶含玉将她归入敌人一类。
　　“你自己随便看看吧。”叶含玉准备将消息飞鸽传书给林鹤天，不想在带着古斯。
　　古斯没有说什么，转头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