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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chapter 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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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5
迦珩说,他的故事很长,你一定不要听着听着睡着了。
其实,阮阮哪里睡得着,身体疼得厉害,或许听听故事分散一下注意力便没这般痛了。
迦珩问她,你知道天启图吗?
传说,天启图重现世间,它将会为草原的族人带来预言。
可是,三十年前,天启图现世,却给草原的族人带来了灾难,那场灾难被称为——大屠杀。
三十年前,柔然王崩殂,照例由柔然王嫡系佳和公主继位。公主继位在即,却不想天启图突然现世,预言女承大业,业崩!
那一日,天祭台下的族人拔刀指向佳和公主,避其退位,可是偏偏柔然王只佳和公主一个血脉,这个时候,国师阿伏干站出来表示愿意成天命,为逝去的柔然王分忧,佳和公主认为这是阿伏干的阴谋,所谓的天启图不过是阿伏干为了从她手中夺过政权的幌子罢了。
佳和公主奋起反抗,当时站在公主身边的只有极少数的人,她们都是公主曾经出嫁时,柔然王赠与她的护卫,当时,其实还有一个人是站在佳和公主这边的,那人便是柔然的圣女,乌黎。
柔然圣女,在柔然是个特殊的存在,她们不用听命于王室,也不需要求得王室庇护,相反,王室却是需要圣女来维持柔然子民一族的信仰。
但是那时候,阿伏干急于夺权,将佳和公主一派人追赶自巴那城,并且关门屠城,起先,佳和公主是反抗的,但是后来,当巴那城民哭喊着求佳和公主自裁的时候,佳和公主终于是放弃了抵抗,救下了一城无辜的城民。
佳和公主却走上了城墙头,气势决绝向阿伏干喊话:“阿伏干,今日本王降了。但是,请你记住,不是本王怕了你,而是作为王族后裔,必须守护巴那城民!而你,阿伏干氏,贵为国师,却将尖刀利刃挥向了自己的城民,你不配为王!“
最后,是圣女赶来救下了差点被阿伏干射杀的佳和公主,同时宣布,佳和公主已有身孕,这个消息,对了阿伏干来说,无疑是致命的,如果佳和剩下的是男孩,那么他费尽心血算计的这一切都将化为泡沫。
佳和公主被圣女带回圣女峰,期间阿伏干派过不少人暗杀,可是都失败了,直到后来佳和公主诞下一子。
阿伏干依旧不死心,可是每每派去的杀手,都是有去无回。
直到五年之后,佳和公主失踪,圣女乌黎也下落不明。
而佳和公主诞下的那个孩子,交由上一任圣女乌骨抚养,直到那孩子长到十六岁,偶然听说了关于天启图的消息。
据说,二十一年前出现的天启图却有预言,但是预言却不是阿伏干口中所说的那个。
如今,三十年过,没人在记得佳和公主,也没人在记得那段因为一个预言而血腥残忍的时刻。
火堆的火,噼里啪啦炸了开来,迦珩用树枝戳了一下,连火也安静了。
这的确是一个很长的故事,阮阮心里想,三十年前啊,那会儿她还在北京摸爬滚打呢。
迦珩又往火堆里添了新柴:“你想知道后来怎么样了吗?”
阮阮说不出话,只得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十分感兴趣。
可是迦珩却笑了笑,指着山洞外面:“可是,外面的天已经亮了。”
阮阮不明白,天亮了和讲故事有什么直接的关联吗?
迦珩说:“天亮了,我们该走了。”
迦珩掸了掸衣角站起来,向阮阮伸出手:“阮七,该起来了。”
阮阮微微仰头,顺着眼前的这只白皙修长的手往上看着迦珩,想了想便找了根树枝在地上写了两字:阮阮。
迦珩看了一眼,阮阮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便见迦珩重新向自己伸出了手,淡淡一笑,轻声道:“阮阮,该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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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阮自浮邱山出来之后,便昏死了过去,据郁九后来回忆,他说那日他带着暗卫赶到的时候,刚好迦珩抱着她从深山秘丛里出来,阳光透过树杈将金色渡在了迦珩身上,阮阮浑身是伤,迦珩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抱着她,每一步都走得沉稳,像地狱中斩杀的千万恶鬼归来的战士。
阮阮这一睡,睡得有些久,整整睡了十来天,所以当她从陌生的床榻上醒过来的时候,她蒙逼了十来分钟,等到伺候她的丫鬟春摘进来的时候,才将她的魂儿给唤了回来。
阮阮抓住春摘问,这是哪儿啊?
春摘端了一盆水过来:“阮姑娘怕是睡糊涂了,这是使馆啊。”
“使馆?”阮阮不确定,以为自己听错了便反问了一句。她为什么会在使馆,使馆是接待外邦使臣的地方,而她记得她最后是和迦珩在一起的啊?
想到这里,阮阮连忙又问:“迦珩呢?你知不知道迦珩在哪儿?”
春摘将拧干的帕子阮阮,示意她洗脸:“姑娘也是好福气,这使馆里怕是只有你敢这般直呼王的名讳了。”
阮阮擦脸的手一顿,她虽然睡了许久,但是智商还在。使馆、王、迦珩把这一切一连起来,好像什么都清楚了。
阮阮洗好脸,将帕子递给春摘:“我可以问一下,你说的王是哪儿的王吗?”
春摘不解的看着她,那眼神好像在询问:你都直呼我们王的名讳了,还不知道我王是哪里的王?
疑惑归疑惑,春摘端起银盆回答道:“我王是柔然王。”
阮阮醒了,便是再也坐不住,她让春摘带她出去走走,可是温顺的春摘摇了摇头,告诉她王让她等她,哪儿也不许去。
阮阮有些急了,她这一躺躺了十来天,也不知道花四娘他们知不知道她在使馆,如今醒过来,她当然要先回去看一看才可以安心。
可是……这貌似走不掉啊。
阮阮急的来回在屋里踱步,她这都行了半天了,除了春摘,她一个人也没见着,此刻就算来一个人也好啊,哪怕是郁九,阮阮都觉得非常开心,毕竟郁九是熟人啊。
一直等到下午快黄昏的时候,春摘才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告诉她,王回来了。
阮阮噌的一下从床上坐起,迦珩回来了?
阮阮连忙将鞋往脚上套:“快快,春摘带我去见他。”
“这般着急,阮阮是赶着去见谁啊?”
听到这低沉的话音,阮阮穿鞋的手陡然一抖,便机械般的抬眼看过来。
迦珩穿着十分正式,应该是才从皇宫回来,眉宇间虽然有些倦色,但是这般微笑着看着倒不明显了。
春摘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阮阮赶紧将鞋穿好,又十分不自然的理了理衣服,才紧张的迦珩:“你怎么来了?”
其实,迦珩是在春摘后面到的。
迦珩挑挑眉,在桌边坐下:“怎么?不能来吗?”
能来,当然能来,阮阮也坐了过来:“迦珩,原来你是柔然的王啊。”
迦珩点点头:“吓着你了?”
阮阮摇头:“倒也没有吓着,只是听春摘说的时候有些吃惊而已,没想到有生之年还可以和一个王做朋友。”
说完,阮阮觉得这朋友好像只是她自己单方面的啊,她连忙问,有些小心翼翼:“迦珩,我们好歹一起跳过遥望崖,也算同历生死了,所以,我们算得上朋友吧?”
迦珩见她看着自己既小心又充满期待的样子,忍不住便起了戏弄之心:“我不轻易交朋友。”
果然,阮阮听了这话,眼里闪着的光瞬间暗了下去,她倒是知道在他面前收敛情绪,尽管心里不舒服,表情上佯装微笑不在乎,语气倒是有点酸:“哦,想来这是,您是王,怎么可能轻易和我做朋友。”
“阮阮。”迦珩叫她,“你认为的朋友的是什么样的朋友?”
“啊?”
迦珩看着她,认真说道:“朋友分很多种,可以是泛泛的点头之交,也有相逢恨晚一见如故,再者还有以酒肉为媒的朋友,而这些人都不可能和我成为朋友。”
阮阮仔细听,也认真想,她和迦珩,好像哪一种也不算啊,他们之间的缘分,完全是源于当时她只是想单纯的想推销一瓶肾宝而已,奈何肾宝还没拿出手,就被郁九拿刀架了脖子。
阮阮听了迦珩的话,觉得和迦珩做朋友好像没希望,所以她还是紧抱迦珩大腿好了,有个王做靠山,睡觉都踏实许多。
迦珩哪里知道自己一番解释的话听到阮阮耳中却被她胡思乱想成了这般模样,他只是见她听得极其认真,以为阮阮明白自己的意思,便问她:“你听明白了吗?”
阮阮点头:“明白了,其实迦珩你不用说这些来安慰我,我以后会安分守己为你办事的。”
迦珩扶额,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看来他还是高估了阮阮的智商和情商了:“阮阮,如你所说,我们同历生死,都是走过鬼门关的人,用朋友来定义远是不够的。”
“啊?”阮阮还处于脱线状态,被迦珩搞得有点晕了。
迦珩伸手,揉了揉阮阮的头,笑道:“阮阮,记住了,我们这算生死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