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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迷梦歌乐.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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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呢?锦娘问。
没有后来,我说。
锦娘作个鬼脸又与我嘻笑,她的蒺藜剑闪烁着暖色的光芒,就像她本人一样,一样温暖。我知道蒺藜剑,也是神兵之一,快如闪电,狠如响雷,蒺藜本不叫蒺藜的,是叫锦风,闪烁的也是黑蓝色的荧光。可是剑是锦娘的剑,所以名字是锦娘取得名字,那天她温柔一笑,就把锦风的名字改成了蒺藜,也是那一天,剑光变得温暖柔和了起来。若有一天我的孤月剑到了她的手上,或者她给改了一个名字,是否也会不再泛蓝色的寒光。
后来呢?她追问。
没有后来,我无奈。
一定有的,后来呢?她一直问。
没有了,真的,我试着回忆,可是真的没有了。
小他呢?月樱呢?罗浩呢?燕子呢?龙龙呢?会试呢?她不依不饶。
那是次年的事了,我叹气。
我到歌乐山的第一年就在最热的那一天的比试中结束了,所有的记忆也跟着中断了,剩下的就都是次年的事情了。
那一天之前的一天,恩师问我和月樱有何关系,两人名字中都有一个月字。我们齐声回答没有关系,什么关系都没有。倒是我跟小他,千百年前曾同属一宗,千百年后又千里相聚。恩师笑笑,说我们总是有点关系的,不然怎会情长,倒是那觉得深有关系的却缘尽于此。月樱不解,我却开始害怕,恩师说的从来都不会错的,从来都不。
我是真的害怕了,恩师还说,自然万物共生共容,互斥互克,一切皆为循环,一切皆为因果,才得生生不息。亦如如来,从来处来,到去处去,如是而已。循环、因果、不息。我脑中一片空白,恩师说的不正是我身上流淌着诅咒之血,生生世世,轮回宿命。恩师说,孤月你习得六十四卦却不通其中奥义,次年我的师弟会继续教授你,他会观星望月,识得万物,只是你切不可再贪玩。
我哪里是贪玩,要是早识得这些我也不用现在后悔。我把跟小他在一起的时间浓缩进了这一年,我们怎么只有这一年,仅仅一年的回忆。
小他呢?锦娘问,我都忘了她在我身边了,她难得如此固执。
走了。
什么时候。
一年中最热的那一天。
为什么?
我不知道,不知道她为什么走,更不知道她怎么走的。
那夜舞香琴呢?
大家给我的封号,我后来才知道的。
月樱呢?罗浩呢?燕子呢?龙龙呢?会试呢?
都是次年的事了。
你又是同样的回答。
有一件事小他倒是说对了。
什么事?
她说我是个傻瓜。
不,你是第一聪明人。
不,我是第一傻的人。
锦娘似乎知道了,低头专心玩弄手中的蒺藜剑。她总是在我身边,从我离开浮云山起,在我在歌乐山的每一个间隙,她都在我身边。所以她了解我之如我了解她,她不语却是在等我继续说完,故事总要完结的。
那一年所有我怀疑额都是真相,相信的都是谎言,不理会的都是注定的,理会的都是云烟。全部,全部的全部,每次的悔恨跟无助都是因为我来到歌乐的第一年就注定是错的。小他也罢,罗浩也罢,就连那个红衣女子也是。我一开始就错了,还浑然不知。
而我现在夜才知道那个名字的含义,白茫,是我白色迷茫的梦境。
后来呢?
说了没有后来。
故事总要一个结局。
第一聪明的是梁王,第二聪明的是燕子,第三聪明的是欢颜,第四,没有第四,最后只有一个傻瓜。
锦娘摸摸我的头,她的手指很好看,纤细灵巧,而且那么温暖。她把蒺藜抛向空中,鹅黄色温暖的光就包围了我们,还有羽状的叶子飘落,我知道锦娘为什么把锦风的名字改成蒺藜了。
其实如果可以,我宁愿永远活在梦中,梦中一直跟梦歌在一起也好,跟小他在一起也好,什么都不用想。梦不醒,人不散,无烦忧。
花开花落,梦醒之间,往事不过是过眼云烟,孰真孰假,真真假假又何必执着。只是回首当年,此情何堪。那些日子已经离去,或多或少,空气中总有淡淡的暗香,仿佛她从来不曾离开过,也许她真的没有离开,只是那些日子的印痕已经淡去。
她在风中翩跹起舞,对我嫣然一笑,她说,孤月你知道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我们相聚日子不长,我终有一天会离开你,你却注定忘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