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n*******t

4、梦

　　过了某一会儿，也具体不知道哪会儿，S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发呆很久了。然后拍拍头对T说你吃完就去休息好了，我帮你抄笔记。不过说完了就后悔了，好像恋爱专家助手某PON说的是有那么一点点道理。
　　T感觉S好像一下就对自己特别的好，总之就是有点适应不过来。
　　啊?! T愣了一下，这个……又让我去休息么?T有些伪困惑。
　　休息还不好么?!S面无表情。
　　吃了睡睡了吃，我又不是猪唉，要不然你就是职业养猪户。T大概是烧坏了头。
　　养你个大头鬼啊，S用桌上的讲义敲了敲T的头，说，你才不是猪，这前半句话让T觉得比较入耳，不过你是爱吃奶酪的大猫。结果这后半句差点没让T喷饭。
　　喂！T大呼不满。
　　好啦好啦，快去休息!S推推T的背，催促道。
　　哦。T看着S，又吃了口饭。

　　结果晚饭后，T很悠闲地躺在沙发上看着租来的电影DVD，S在客厅里很努力的抄着笔记。
　　那个情景颇似一个庸懒的大地主吃香喝辣，而后面的农民工很努力的在烈日下耕地的悲壮场面。
　　不过这个问题还有待专家考究。

　　S很认真地抄着笔记。小心翼翼地翻动着T的课本。
　　几乎是在每一篇课题上都胡乱画着乱七八糟的龙珠里的人物，然后再附上一些少的可怜的笔记。
　　讲义上的解答，步骤能少就少，说得好听一点就是思维很跳跃，不好听点的就是懒。再加上T龙飞凤舞地字，送给那些早上赶作业的同学来抄，人也不要。

　　客厅里的灯光有些昏暗。
　　远远地望着T，那是一张很有轮廓的脸，菱角被柔和的灯光削平。
　　然后伸个懒腰，继续抄笔记。
　　于是T的课本上、T的讲义上就刻上了S娟秀的字。
　　一字不漏地将笔记抄了上去，自己好像从来没有那么认真过。
　　T的书上难得布满了字。
　　是S的字。

　　不知道过了多久。10点了。
　　因为平时早睡的习惯，S有些困了。
　　那昏暗的灯光催人入梦，疲倦的S揉了揉眼睛，趴在了课本上。明明只是想休息那么一下下的，结果还是趴在自己温暖的臂弯中，满足地提前进入梦乡。

　　梦中都不清楚有些谁。
　　大概有PON，有N，有自己，还有T。
　　在学校里上着课，边记着笔记边说着小话，不亦乐乎地讲着学校里某某某的八卦，并混合着洗着T和S的脑壳。
　　头顶上的风扇依旧咯吱、咯吱地不停地响，蝉声继续此起彼伏。
　　第一次觉得梦是那么柔软的东西，好像是看得见摸得到。
　　继续讲着一些冷笑话，和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
　　唇瓣轻轻地开合着，在梦中呢喃着T的名字。
　　Tora。
　　眼前的微长的睫毛像蝶翼一样轻轻扇动。

　　T第一次如此看着S。
　　夜晚的灯光很昏暗。窗外隐隐约约跳跃地闪烁着路灯的灯光。
　　像是某个童话中的洋娃娃一样，参加完华丽的舞会后便安然入梦。
　　如果天天都生病的话，是不是天天都可以看见这样的S了?
　　很有些变态的想法。

　　趴在摊开的书上，书上密密麻麻满是字，顺带一个未完的段落和随意放在一旁的蓝色的原子笔。
　　以及一张淡蓝色的书签:
　　「水昀」。
　　画着轻柔如水的图腾，在某处突然中断。
　　「水昀」、「花想」。连立在一起。

　　抽出一直放在钱包中的那张书签「花想」。
　　从中断处开始，蔓延到某处画上了休止符。花的红、水的蓝，竟然在纸上被连立地那么自然。然后就在中断处汇合，用无数根不知名的曲折的线连在一起，便不会再相离相分。
　　花附水、水生花，花水相依。

　　……原来是「水昀」。
　　看了看手中的那两张书签，看了看眼前的S。
　　轻轻地勾勒出了一个浅笑。
　　为谁而笑?梦中人?
　　在梦中看不清那人的颜，惟依稀可见那熟悉的白色的身影。某个高个男生穿着洁白的白衬衫，在阳光下显得有些耀眼。

　　小心翼翼地将手指陷入S柔软的发丝里。散发着清香的洗发水的味道。
　　那孩子般的睡颜是如此真实。纯洁的没有任何杂质。
　　就如此地凝望，T的牙齿轻轻地咬住了自己柔软的下唇。
　　用修长的手指勾勒出S小脸的轮廓，轻微地不敢用力，生害怕会伤害那白瓷一样嫩白的脸颊。
　　然后手指停留在了耳际，顺手将柔软的发丝撩到耳后。
　　S微凉的面庞、以及T暖暖的大手之间就有了温暖的传递。那是令人安心的存在。

　　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在心中问着自己，问着谁。
　　永远都是不知不觉，才会有后知后觉。模糊暧昧的世界里永远不会有先知先觉。

　　T挠了挠头，突然意识到某种人际关系比一道数学竞赛题还要难解。
　　而对于T这种一根筋的生物而言，怎么想都是徒劳的。于是便叹了口气。

　　风透过窗间的缝隙透了进来，是夏日中少有的凉风，吹动着S额前的刘海。
　　手臂有些凉，于是又向自己温暖的怀里缩了缩。
　　此时，一件深色的NIKE运动外套披在了S柔弱的肩上，将风从这里阻隔。
　　吸了吸衣料上T特有的气息，便深深入睡。

　　彼时，夜已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