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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回到办正事的府邸,许长生便如同泄了精气神一般瘫倒在书房里的太师椅上,头顶上的蓝色布巾微微滑落,几缕青丝从其中流淌而出,拂在那张温润清俊的脸上,少了几分意气风发,多了几分气度风华。
      众差役瞧见上司这失魂落魄愁眉苦脸的模样,皆噤若寒蝉。
      虽说京城的公子哥儿们大都游手好闲不学无术,奈何许长生家世显赫,其父许昊为当朝太傅,辅弼天子,掌军政重权,许家三代世袭三师,居高位而不自骄,深得天子宠信。
      而其母更是身世显赫,乃先太保之女,年幼之时与当时仍是太子的皇帝同院念书,交情深厚,赐予“一品诰命夫人”的称谓。
      这样的家世,莫说是区区九卿之一,就算直接提拔做司空、太尉,旁人也不得不信服。
      方同看见倚在椅背上的许长生唉声叹气,眼珠子一转,便献媚似的凑上前说:“禀大人,小人倒有一个想法。”
      许长生抬眼瞧了瞧,眼中潋滟的流转波光看的人一阵脸红心跳。他慵懒的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哦?方捕头请讲。”
      方同暗喜:这二世祖恐怕只是个窝囊无能之辈,空有家大业大,骗骗他或许不成问题。
      “看淑妃死的蹊跷,一丁点儿伤痕都未曾留下,恐怕是被人下了蛊。而这天下最善制蛊之人非若毒公子安尧莫属。江湖上人人都说安尧下手极狠,心思卑鄙可恶,小人觉得或许是他淫、性大起,琼枝却抵死不同,以致让他生起了杀机。”
      许长生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秦楼楚馆何来什么贞洁烈女?”
      方同嘿嘿一笑,表情猥琐:“或许那若毒公子喜欢什么特别的乐子。再说,这么烈的蛊,也便只有他能制了。”
      “哦,有多烈?”
      方通刚刚想开口,突然觉得酥麻了半边身子,动弹不得。
      他惊愕的望向倚在许长生椅背上的红衣男子,眼中流露出丝丝惧意。
      那男子妖艳一笑,百媚横生:“方捕头,我安尧在你心里就那么不堪?为了个半老娼/妓,费尽心思去做杀人的虫蛊?”
      许长生摇了摇头,无奈的推开了渐渐往他身上靠的安尧:“你给他把毒解了吧。”
      安尧斜了他一眼,登时不情不愿的给方通抹了一把药粉,那人便噗通一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最近我可听说了那琼枝的案子。”
      许长生皱了皱眉:”你从哪儿听来的?”
      这种皇家秘辛,就算不说,大理寺的人也都会不令而行的严格保密。再说那红颜阁中的众人也不像是嘴碎的模样。
      “那狗皇帝的事情我那件不晓得。”
      安尧说着颇为得意的话,神色却是隐隐压抑着愤恨,眼角微红,整个人看上去凌厉了不少。
      许长生叹了一口气,起身将瘫倒在地上的方捕头架起来扔到了门外,然后左顾右盼了一番,看的门外想看热闹的差役皆缩头缩脑的离开找事儿做去了,才满意的合上了两扇门,插上插闩。
      “你也别总是狗皇帝狗皇帝的说着,若是被旁人听见了,你的脑袋可就不保了。”
      安尧低下头掩去了眼中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嘴角微挑。
      “相识这么些年,你又不是不了解我。”
      许长生哑然,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不再在此事上纠缠下去。
      十岁那年,许长生同父母一道下江南赏玩之时,意外的在惠山某处山沟之中捡到了身受重伤的安尧。
      许母见那孩子长得好看,眉目精致,美人胚子一样的人物,心中十分欢喜又怜惜,便不顾劝阻的将他带回了府邸,当作亲生儿子一般抚养。
      许长生与安尧相识近十年,二人年纪相仿,兴趣相投,无所不谈。
      “你那小师弟可找回来了?”
      许长生换了个话头,却发现安尧的脸色更加难看,顿时懊悔的捂住了嘴。
      “没有。”安尧笑的苦涩,声音逐渐低了下去,“我不该,还有希望的……”
      虽说认识这么多年,但总有一两件事是安尧讳莫如深,对谁都不肯谈起的。
      比如说他这个一往情深多年痴情的小师弟。
      比如他的身世,一身精通医术与蛊术的来源。
      许长生用力的拍了拍安尧的肩膀,见他仍旧不为所动,只得无可奈何的出了门,给安尧留下一个独处的空间。
      大街上人潮济济,熙熙攘攘,许长生是不是会收到不知从哪儿砸来的花枝草环,轻轻松松伸手一接,再抬头便可看见以纱掩面的娇俏姑娘,或是执扇红脸的俊朗公子。
      南齐便是如此民风开化,男儿女儿皆毫不忸怩,敢于示爱。
      可惜太过豪放了些。
      许长生有些失笑的从自己发冠上捋下几根清脆的柳叶,看着前头依旧挤挤攘攘的人群,不得已就近走进了一家较为清净的酒馆,挑了个角落里的位置坐了下来。
      南齐虽则开化,该限令的还是一样不能少。
      文人往往是一场国乱岁凶的开端,祸从口出,所以在朝廷有一个不可妄议国事的禁令下,文人们便挤在某些茶馆里,畅所欲言。
      左右总不过是一些迂腐秀才罢了。
      许长生点了一壶清酒,听着周围长袍文生们的夸夸其谈,引经据典,只会生搬硬套,无甚精辟只说,大都是讲些怀才不遇生不逢时的自惜,酸味儿浓的很。
      自斟自酌两杯下肚,便有一位身着灰色旧布衫,鬓发花白,横纹纵深的老人家拎着把小凳,站在了一张空桌前,单脚踏在板凳上,捋起一只袖子。
      他手中执一根破烂的廛尾,用力的往桌上一拂,便发出咣啷的巨响,一时间整个茶馆都安静了下来。
      老头颇为得意的捋了捋虬结的白须,瞧着底下一群爱看热闹的后生。
      “文先生,今儿个可有什么故事要讲?”
      老头神秘一笑。
      “听腻了贵妃艳史,咱们今个来讲些新鲜玩意儿。”
      许长生来了兴趣,放下了粗制的酒盅,单手托腮,权当消遣似的听那说书人胡诌。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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