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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许长生原本想拦下秦言看似艰难无比的动作,却微微有些惊讶地发现,他提袖倒茶,举杯奉茶,一举一动之间皆若训练有素,合乎古礼。
      谦谦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仅仅是几面之缘,许长生却偏生越发的觉得,秦言内敛含蓄,温润如玉,超凡脱俗的气度皆被他状似无意的掩藏在谦和的外表之下,叫人忍不住想要打破他一贯清冷的伪装,看一看他被强硬地压在身下,被迫接纳灼热的不属于自己的雄伟,被侵犯被侮辱,却又难以抵制潮水般涌来的欲/望,那时候的秦言,该是怎样一种诱人的风情。
      许长生甩了甩头,拉回自己龌龊却又难以自控的沸汤的思绪,转而将实现视线。了自己眼前。
      秦言捧着粗糙的瓷杯放在了许长生面前,修长白皙的手指映衬着暗沉斑驳的杯壁,反倒显得这小茶馆里的小茶杯像是历久经年,阅尽风霜一般沉稳。
      不知是不是美人在前的缘故,秦言亲手奉上的茶中竟然沾染了一丝丝清冽的药香,冲淡了井水冲泡的劣质茶中那一股微微的甜腻,增添了一份恰到好处的苦涩。
      许长生低头,眼角的余光瞥见了秦言微微有些泛着青紫的指甲盖,心中微动。
      安尧的手指,似乎也是这个模样,长时间的翻拣各式各样的药物,或是试验调配各种不同的药方,手指尖难免与各种药品接触,是药三分毒,长此以往,手指尖便会难以察觉的染上青黑色。
      “言弟……似乎也懂药理?”
      秦言听见他的话微愣,抬头看见许长生的目光,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不自觉地将自己的手往衣袖里缩了缩。
      “家道事药,我多多少少还是懂一些的。”
      “那正好,”许长生听罢,面露喜色,“我半路出家,对妇科安胎之药知之甚少,正好想来请教你一下。”
      秦言微微一笑,眉眼弯弯,笑意蕴含在眼中,真切自然。
      “长生应是在烦恼前日的清河王妃一案吧。”
      衙役来禀报此案之时,秦风也在场,想必便是兄弟俩交谈时被泄露而出的。
      许长生苦恼的点了点头。
      殊不知自己这副模样:俊朗的眉头紧锁,分明的轮廓被柔化了不少,嘴唇微微有些孩子气的撅起,看上去与他平日里温文尔雅一本正经的模样大相径庭,却意外的让人心生亲近之意。
      秦言眼中点点笑意更甚,扭过头让自己的书童从随身携带的行李中掏出纸笔,就着还算干净的木桌写下了几行字。
      就算双目失明,但秦言的字迹依旧漂亮飘逸,可见平日里闲来无事也会写上几幅。
      一张纸写完,秦言起身站起,面带微微的歉意与不舍。
      “出来时日已久,不得不拜别了。”
      许长生原本笑着接过药方的脸色微僵。
      虽说秦言身娇体弱,的确需要仔细怜惜保护,秦风也不必如此束缚甚紧吧。
      想到那天在碧芝山庄之中秦风与婢子的对话,却倒不像是如此苛求幼弟的兄长。
      但即便如此,许长生还是未曾将心底的疑惑脱口而出,只是淡淡的笑着点了点头,目送着秦言离开。
      桌上两杯茶,只有许长生的一杯中仅剩一点儿茶叶残渣,而秦言的茶杯中,水丝毫未动,茶叶早已沉到了杯底。
      许长生将那杯水端来,轻轻啜饮。
      茶水微凉,带着一丝丝苦味。
      许长生将这口苦水咽下了肚,想到方才秦言的唇,粉嫩欲滴,诱人品尝,唇中央的红色弄得像是化不开的胭脂。
      胭脂……胭脂……
      许长生总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他举起了手里的药方。
      熟地、党参、白芍、川芎等量,当归、黄芪些许,可治由外伤引起的胎动不安。
      生地、熟地、黄岑、黄柏,配以白芍、川断、甘草、山药,用于内火体虚引起的腰腹坠痛,胎动下坠。
      人参、白术、黄芪、杜仲,辅以熟地、白芍、陈皮、甘草,可供给面色苍白、气短心悸的孕妇食用。
      字迹清晰工整,却在每一笔画的末端出微微过于溢出,毫笔末端炸裂开的细小纹路浅浅的蔓延,倒像是作字之人双手颤抖,体虚力弱所致。
      想到秦言色泽不正常的手指尖,许长生皱起了眉头。
      琼枝一案未曾了结,现又新添了一门棘手的案宗,大理寺如今跟先前清清冷冷的模样大不相同,可谓是忙的焦头烂额。
      手下能干事的差役都被许长生派遣去一个一个的查探琼枝先前接待过的恩客,而许长生自己,则和安尧一道儿,待在府衙里等待着清河王府的消息。
      那几张安胎的方子其实并没有多大用场,只是许长生想找一个借口跟秦言更加亲近一些而已,那张有着秦言字迹的纸,则被他小心翼翼的珍藏起来,时不时拿出来欣赏一番,眼中不自觉的流露出愉悦的笑意,嘴角也忍不住上扬起来
      “在看什么,笑得这么恶心。”
      一个不防听到安尧靠近了的声音,许长生慌慌张张的把手里的药方往砚台底下藏去,却躲不过安尧的眼睛。
      眨眼间,这张药方就出现在了安尧手上。
      “不过是一张安胎方子嘛,何必这么紧张。”
      安尧嗤笑道,却在看清了纸上的自己之后脸色猛然僵硬,渐渐收敛了所有的表情。
      “这是,谁给你的?”
      他的口气十分严肃,一点也不像平时的或是嫌弃或是嬉闹,面沉如水。
      通常,只有在提及那个所谓的小师弟的时候,才会看见安尧这幅半死不活的模样。
      许长生见状不妙,心下里却不知为何,觉得若是说出了真相,必定会惹出一场麻烦来,只是随口扯了个谎道。
      “在街上碰见了一个游行的郎中,随手向他要来的。”
      安尧带着怀疑看了他一眼,却也不再多问些什么,只是沉默的看着手中的纸张,被他抓住的纸张边缘渐渐出现了几道褶皱。
      “你可小心些!”
      许长生慌忙从他手中将渐入险境的心上人之物抢了回来,摊开i,抚平,整整齐齐的压在了桌子上堆叠得一大堆书本下,却不敢抬头看安尧饱含深意的眼睛,两人皆是沉默,气氛十分尴尬。
      恰在这时,许长生眼尖的瞧见了躲在门口,小心翼翼的朝书房里张望着的的秦言,顿时喜上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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