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驱魔之曙光》哈尼雅

38、第三十七夜

　　LV4等级的恶魔出现在虞飖和亚连的面前。

　　亚连抱着头，表情很痛苦，肤色在时黑时白中不断变换，洁白的羽毛缠住他的手臂，如同翅膀一般的展开着。虞飖抱紧亚连，解放赎罪，张开结界，不让出现在他们俩面前的LV4进来。比比龇牙咧嘴地匍匐在虞飖边上，全身黝黑的皮毛变成了深色的红，那双金蓝双色的瞳眸直勾勾地盯着结界外的LV4，只要虞飖一声令下，它就会毫不犹豫地冲出结界把LV4给吃了。

　　离开过去，进入方舟，来到陌生的地方，虞飖就发现来到这里的只有自己和亚连两人。还没搞清楚到达的目的地是哪里，处在一座庄园内的虞飖就发现亚连的情况不对劲。

　　偌大的庄园，娇艳的蔷薇花满园，晚风轻柔拂过，吹响一园的枝叶。

　　LV4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虞飖不知道，也不想去搞清楚，她抱紧拼命与第十四任抵抗的亚连，黑色的瞳仁直勾勾地盯着白发少年。

　　“嘻，你以为你能一直躲在结界里不出来吗？”LV4歪了歪脑袋，它的模样像极了人类。“真是没脑子的驱魔师啊，你不出来的话，我就去杀别人喽~”庄园附近五百米范围内的确由她的结界保护着，然而五百米以外的虞飖无能为力。

　　眯了眯眼，虞飖开口道：“比比，杀了它。”

　　抖了抖耳朵，全身通红的比比咆哮了一声后冲出结界朝LV4扑了过去。迅雷般的速度快得惊人，比比扑上LV4，带着它来到天空上。‘轰’的一声，爆破的声音响彻天际，火的光亮瞬间照亮漆黑的夜空。

　　“飖……”痛苦中的亚连喘着气似乎想虞飖的名字，但还没跟平时一样那么叫她，他的声音就顿住了，如同什么东西被卡在喉咙口一般。

　　唇角往上翘了翘，亚连的脸上露出了不同以往的笑容。

　　虞飖冷冷盯着露出温柔笑容的亚连，慢慢松开了抱着他的双手。

　　“第十四任吗？”

　　“啊，晚上好，你是……”还没全部问出口，虞飖已经一拳往他脸上揍了上去。

　　刚夺去白发少年身体的第十四任被虞飖这一拳狠狠揍飞，顺势直接撞入蔷薇花丛。蔷薇花枝上有尖锐的刺，尖刺划破白发少年的衣物，将他的身上和手臂上划出一条一条细小的划痕。

　　倒在蔷薇花丛的少年歪了歪头，晃悠晃悠地从站直身体。

　　拇指揩去嘴角的血丝，第十四任淡淡扫了眼虞飖，轻笑一声后朝侧面，庭院的另一头的城堡走去。脚刚迈出去一步，身后就感觉一股浓烈的杀意，堪堪躲过攻击，白发少年看到自己耳侧的发丝被削去了一缕。

　　白色的，雪白的……发丝。

　　“呜哇！！这颗脑袋怎么回事啊？竟然是雪白雪白的！！”比起被人攻击，白发少年更在意他现在的模样。“镜子？到底哪里有镜子？”

　　虞飖伸手按住白发少年的肩膀，将他硬生生掰过来，与她面对面，道：“镜子你个头！亚连.沃克，你给我出息点！！被区区的第十四任夺去意志，你是想死吗？”

　　白发少年冷漠地看着虞飖，当一把透明的，冰凉的物体抵在他脖子上时，那双冷漠得毫无一丝温度的双眸开始变得茫然起来，紧接着又恢复成以往的柔和。“飖……酱？”

　　视线对焦，目光下移，当亚连看到他被虞飖手中的那把看似透明的风之剑抵住脖子的瞬间，吓得连灵魂都只差从身体里出窍了。“咦！？飖……飖酱，你，你这是干干干嘛啊？喂，你是准备砍了我吗？砍了我吗？？”

　　虞飖没有将风之剑拿开看，而是抵着亚连的脖子紧了紧。“你是第十四任吗？”

　　“十四？诶诶？哈？当然不是啦，我是亚连啊！飖酱！！”这次亚连变成第十四任完全没有诺亚化，在她以为他会变成第十四任，好歹会全身皮肤如其他的诺亚一般，全是黑色，额头上有十字圣痕的时候，他竟然以平时的模样，毫无预兆地转变成了第十四任。

　　拿开风之剑，虞飖抬手给了亚连一巴掌。

　　脸颊被狠狠拍到一边，亚连懵住了。

　　“你的情况……从什么时候起……变得那么严重了？”不需要诺亚化就能转变成第十四任，这真的相当危险啊。

　　亚连缓慢地移动脖子，看向虞飖，当他看到比比扑入结界，嘴巴里咬着LV4的脑袋的瞬间，脑海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什么时候起？啊啊，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开始变了。

　　【变成第十四任之后……你就必须亲手杀了你认为很重要的人……】

　　库洛斯.马利安对他说过的话再度出现在脑海里。

　　亚连的身体在颤抖着，他直起身体，一步步往后退，左手的innocence不知何时发动，洁白的披风在他的背后展开。两双眼中有透明的液体滑落，亚连看着虞飖猛烈地摇头，道：“不要接近我了……飖酱也好，其他人也好，就放任我一个人吧！”

　　虞飖没有往前走一步，她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亚连。“然后呢？”

　　“飖酱什么时候也染上神田的啰嗦病了？哈，我这不是逃跑啊，我这是要作为一名驱魔师去战斗呢……”他不能在继续跟他们在一起了，他必须独自行动，起码……起码不会伤害到他们。“我啊，没办法回头了，我的觉醒已经开始了，我必须独自抵抗，否则……否则会伤害到飖酱你和其他人的！！”

　　朝亚连伸出一只手，虞飖淡淡道：“你觉得我是那种容易被你伤害到的人？”

　　亚连没说话，只是看着虞飖。

　　“别给我说傻话，一个人战斗？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你知道该如何去寻找三十五年前的真相吗？你知道独自战斗就跟傻缺没两样吗？”

　　亚连怔了怔，依然沉默着。

　　手就那么保持着伸出去的动作，虞飖接着道：“我和优还有林克，我们不是那么容易就被伤害的人。既然已经出现在你的身边，那我们就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离不开谁，懂吗？”

　　张了张嘴巴，亚连心里其实被虞飖最后那句比喻囧了一下。

　　蚂蚱什么的，想想都很好笑阿喂！

　　悲愤的心情突然就被洗刷得干干净净，一丝不剩了。

　　“别在一个人背负一切了，学会让同伴为你一起承担吧。”

　　脸腾地变红，亚连手足无措地看向虞飖，不知该说些什么。

　　伸出去的手有点酸，虞飖暗啧一声，走过去，来到亚连的面前，死死握住亚连的手，恶狠狠道：“握个手有那么难吗？让一个女生伸出手保持不动是件相当失礼的事，亚连，你的绅士礼仪已经全部还给你的老师了吧？”

　　“嗷嗷嗷——————！！”那是疼得不能在疼的叫声。

　　亚连疼得脸色都白了。

　　虞飖的力气真不是盖的。

　　就在亚连和虞飖对峙的时候，比比已经干掉LV4了，它趴在一边啃着LV4的残骸，吃得满嘴巴和满爪子的血。

　　蒂姆恰比在半空中飞着，它飞了个半天，最终落到了比比的头顶上。

　　痛得缩到角落的亚连捂着自己的手，用嘴巴呼气呼了很久。

　　手红红的，真是被握得很痛。

　　虞飖已经走到比比的面前，本来还是巨大型的猫变成了巴掌大的小猫。黑色的小猫甩着两条尾巴，特别讨好地往虞飖脚边蹭。这不蹭还好，一蹭简直让虞飖黑了脸。比比刚才吃LV4的时候，脚掌和嘴巴上都是血迹，这一蹭正好把嘴边的恶魔血蹭到了她的……脚上。

　　脸刷的一下变成了黑色，虞飖抽着嘴角，道：“三个月。”

　　耳朵竖起，比比抗议地叫道：“喵猫喵！！”

　　虞飖淡淡道：“蹭了我一脚的血，三个月客气了。”都不会舔掉自己身上血迹的比比不是一只好比比！！“前段时间你还蛮要干净的，最近怎么回事？吞噬恶魔吞噬频繁不说，就连干净都不要了。”

　　蒂姆恰比在比比变小后就朝亚连飞了去，它窝在亚连的发顶。

　　城堡内，一间屋子的灯已经悄悄亮起。厚重的繁华窗帘被掀开，穿着白色衬衫的金发青年站在窗口，将下面的一切全都看在眼里。冷峻的目光在触及到楼下的白发少年时瞬间转变成柔和，他没料到他们还会见面。

　　半透明的蓝色结界包裹着这座除了他以外已无其他人的庄园。

　　手贴上玻璃窗户，Giotto推开窗户，小心翼翼地探出了半个身子。晚上太黑，头顶的月亮照下来的光又那么昏暗，所以没有人察觉到有个人从窗户探出了半个身子来。

　　自上回之后，他们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见，算算都快要一年了吧。

　　本来打算亲自去黑色教团找亚连他们的，但各大家族最近有太多糟心的事情需要他亲手去处理，这一拖就拖了那么久。

　　比比还在跟虞飖讨价还价，亚连这边则起身，往虞飖的方向走过去。

　　蒂姆恰比乖巧地蹲在亚连的头顶上，一动也不动。

　　来到虞飖身边，亚连搭上她的肩膀，笑道：“飖酱，就一个月好了，你看比比，多委屈。”

　　虞飖侧头睨了眼亚连，接着低头又看了眼比比，嘴角往上勾了勾，道：“委屈，是吗？”说着，弯腰将比比从地上提起来，它的身上还沾染着恶魔血，虞飖面无表情地将比比直接甩到了亚连的脸上。

　　‘啪叽——’一声，脸上就多出了血印子。

　　一坨，看着就相当酸爽。

　　亚连脸上的笑容顷刻间僵硬住了。

　　“还委屈吗？”

　　亚连：“……”

　　忧桑的比比：“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