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驱魔之曙光》哈尼雅

25、第二十四夜

　　神田优有一个过去，他是由实验制造出来的第二驱魔师，当时的成功体有两个，一个是阿尔玛，一个是他。他们是为了拯救人类而存在的使徒。没有丝毫反抗能力，也没有问及他们的意愿，任性地被张家和艾普斯坦因家的人改造出来。

　　小时候的神田优是个性格绝对糟糕的人，动不动就跟阿尔玛打架。

　　阿尔玛很喜欢跟着神田优，在黑色教团亚洲.第六研究所这个地方，除了神田优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小孩子外，就不在有其他小孩子了。生性活泼开朗的阿尔玛最想要的就是与神田优交朋友，但是……神田优不喜欢阿尔玛，他最讨厌的就是一直跟在他身后像是跟踪狂一样的阿尔玛。

　　性格顽劣的男孩，那双黑色的眼瞳就像是黑暗且深邃的地底。神田优是皿器培育出来的人造人，那一个个圆形的皿器里注满了液体，液体里是一个又一个等待苏醒的使徒。

　　小时候的神田优不知道什么是妈妈，什么是爸爸，他知道自己和阿尔玛与其他人不一样。因为，他们是皿器培育出来的，不是因为人类男女的相爱而诞生出来的产物。

　　神田优不喜欢阿尔玛是有原因，对他来说，亚洲.第六研究所就是一个鬼地方，他不喜欢这个地方，一直想着如何离开和摆脱。但是，阿尔玛与他不同，他很适应这个地方，老是嘿嘿嘿的笑着，老是这样那样的与里面的人相处甚欢，简直恶心得要死。

　　每次进行同步测试，神田优都会想为什么不让他死了算了。这副身躯，无论伤势再严重，都会自我修复，进行顽强的再生能力。阿尔玛与他一样，每一次都会进行惨无人道的实验，就为了成为接受innocence的使徒。

　　那时候，神田优是憎恨innocence的。

　　与阿尔玛的关系好转是在一个晚上，想与对方打一架，却因为再生次数太多，身体受不了而只能躺在地上休息。阿尔玛也是如此。自那天之后的第193天，他破坏了阿尔玛，他后来承认的第一个挚友，也是他上辈子一直在寻找中的恋人。

　　在成为神田优之前，他也是驱魔师，脑海里清晰记得死前的画面。他是被恶魔杀死的。上辈子的两人曾对他说过，驱魔师就像是莲花，在淤泥中绽放，向世界散发着芬芳的生存方式。啊啊，那样的描述简直就是彰显出驱魔师的宿命一般。

　　神田优不会忘记他们那些死去的驱魔师最后的宿命。他们这些人造人的真正□□被封印布条缠绕在柱子上，如同承受罪孽一般的人体十字架。为了圣战，在无法取得成果的非适格者的人体实验过后，教团里的那帮家伙开始着手于将适格者人造化来维持使徒的数量。通过将丧失战斗能力的适格者的大脑移植到别的容器里，试验能否将圣洁的适格权转移，那就是他们，第二驱魔师计划。

　　阿尔玛是如何恢复前世记忆的，神田优并不知道，也没想去深究，毕竟是他们曾经刻入灵魂，铭记于心的记忆，如果真能那么轻易被抹去，被破坏，那他们还能算是人类吗？阿尔玛恢复记忆后就与innocence同步，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光了研究所的四十六名研究人员，其中包括与他们关系还不错，待他们很好的埃德加。

　　被利用的愤怒和憎恨的心情侵蚀了阿尔玛，将他带往自我毁灭。

　　在阿尔玛的心中，只要他们这些人造人还活着，人类就不知悔改。为了圣战的胜利，他们，所有的驱魔师，包括一些被恶魔害死的人类在内，就只能永远的做他们的道具。

　　神田优记得，记得他想要活下去的理由，那是为了守护。破坏阿尔玛，将其解肢，却没有做彻底。假如，重生前的他彻底将阿尔玛杀死，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了。

　　所以，重生一次的神田优把阿尔玛给杀死了，再一次的，做了与上辈子相同的事情。神田优想，阿尔玛在另外一个世界会憎恨他吧，不过那都没关系了，下地狱也好，不得好死也好，他只是履行自己要去守护的责任。

　　与其被鲁贝利耶和那帮家伙利用，不如由他用这双手来结束一切……

　　猛地睁开眼，神田优从床上爬了起来。

　　又睡了一会儿，没想到却梦起那么久远的事。

　　上辈子，他破坏了阿尔玛。

　　这辈子，他杀死了阿尔玛，在他没恢复过去记忆前将他给杀死了。

　　侧头看了看空荡荡的边上，神田优皱眉往连着房间的阳台看去。

　　阳台上，纤细的身体套着一件稍显大的白色长裙，单调的纯白让整个人的轮廓显得异常柔和。虞飖在阳台晾刚洗好的被单，而比比则匍匐在阳台的台面上舒服地晒着太阳。

　　凝视着少女忙碌的身影，神田优下床，慢慢走过去，用双手环住她细瘦的腰。

　　倒是不吃惊，虞飖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头看着神田优，淡漠道：“醒了？”

　　“饿了。”没放手，不去理会黑发少女的淡漠，只是将头埋在她的肩窝处轻轻蹭了蹭。

　　“我煮了早餐，去吃吧。”

　　虞飖最拿手的是日料，那是上辈子为了神田优特意去找杰利学习的。

　　这辈子，她还是挺拿手日料的，虽然她喜欢中式料理。

　　身为一个□□人，拿手的竟然是日料，到底是什么鬼？

　　“荞麦面，你喜欢的。”蓦地，又补充了一句。

　　张嘴轻轻咬了咬虞飖露在外面的颈子，神田优眯起眼睛，含糊地应了一声。

　　柔软的墨蓝色发丝接触到皮肤有些痒，虞飖微微挣了挣，蹙眉道：“痒。”

　　停止轻咬，神田优抬起头，将阵地直接移到耳朵。狠狠咬了一口，神田优轻笑道：“你还记得？”

　　虞飖：“……”好吧，她真的一点都不想记得他喜欢的东西。

　　“马上要开始了。”神田优突然说道。

　　怔了怔，虞飖很快明白神田优所指。

　　北美会议即将开始，千年伯爵将率领诺亚一族大举进攻，迫使亚连体内的第十四任彻底苏醒。

　　闭了闭眼，她说道：“我相信亚连。”

　　“啊啊，那个豆芽菜专门惹麻烦。”话虽那么说，但神田优也是相信亚连的。

　　就算他们的关系很差，就算他们见面就会争吵，也不妨碍他们是同伴。

　　信任同伴，那是最基本的。

　　“是亚连，不是豆芽菜哦，优。”无法避免的战争，那是谁也不可能去阻止的，除非千年伯爵的脑子坏掉了。

　　******

　　北美支部的顶部破了个洞，参加北美会议的人全都成了诺亚的提线木偶。诺亚们作壁上观自得其乐地等待着亚连.沃克出场。被控制住的北美支部成员、亚洲支部成员、总部科学班成员以及中央厅的鲁贝利耶心里同时冒出了一个念头，那就是……亚连.沃克绝对不能出现在这里。

　　可惜，事与愿违，亚连.沃克不但出现，而且还是被神田优带过来的。

　　神田优出现在众人面前，看着脚下皿器里的母胎，他笑了。

　　果然不是阿尔玛，他彻底杀死了阿尔玛，没有办法的他们竟然暗地里培育了可以充当母胎存在的第二驱魔师。

　　与他一样，这是第三个成功体吧。

　　那么想着，神田优发动六幻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下做出了惊人之举。

　　皿器噗嗤一声被锋利的刀刃砍破，液体不断往外涌，年幼的孩子的身体缓慢腾起，破皿器而出。神田优看着没有生气的母胎，挥起六幻直接插入母胎的要害。血‘噗’的一下涌出，喷在神田优那张傲慢而冰冷的脸庞上。

　　“神田。”亚连惊讶地看着做出残忍举动的神田优，那双眼的瞳孔狠狠缩紧。“你在做什么？”

　　“做什么？”杀掉母胎的神田优不满地挑了挑眉，道：“你觉得我在做什么呢？豆芽菜！我，这是在遏制他们的野心啊。”说完，他看向被困的鲁贝利耶，咧开嘴笑道：“到底要打扰多少亡者，你们才肯停止你们对圣战胜利的渴望？嗯？”

　　鲁贝利耶瞳孔紧缩，然后渐渐归于可怕的暗沉。

　　“这里。”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神田优的表情再度恢复冷漠。“恢复了，早在你们把我和阿尔玛当做实验体实验的时候就恢复了。只不过，为了让你们放松警惕，我一直假装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你们真是相当可以啊，把死去的驱魔师的尸体回收，将曾经的适格者的大脑移植到别的容器里，让他们重新接受innocence。明明知道几率很小，却执意做那么惨无人道的实验。几十年前，我就死过一次，被恶魔给杀死的，那之后尸体就被你们回收了吧。死，也不让我们安宁，身为同伴的你们，做得可真好啊。”

　　同伴，那些曾是同伴的人将他们当做小白鼠一般的实验。

　　驱魔师的悲哀。

　　这辈子的亚连没有承袭到阿尔玛和神田优过去的记忆，自然不会知晓这些残酷的事。从神田优的口中听到这样的事实，不得不说令人感到无比恶心。捂住嘴巴，他将目光扫向了被困住的，那些他要保护的同伴们。

　　总部科学班知晓那个实验的，掰掰手指头都没几个，但也仅仅是知晓，具体相关内容除了后来上任的总部室长考姆伊被详细告知了外，无人得知。

　　北美支部成员和亚洲支部成员中有很多人，包括鲁贝利耶在内都是参与和策划当年实验的人。其中以张家和艾普斯坦因家族为首。他们多数知晓内情的人开始回避亚连投过来的视线，那样残酷的实验，现在想想，他们或许真的错了。就是因为那场惨剧，他们后来停止了那个实验，只是……只是这一次，鲁贝利耶再度提出恢复第二驱魔师计划的建议。

　　逃避的视线让亚连立刻明白神田优说的都是真的。

　　他们利用了死去的驱魔师的尸体，就算死也没放过他们。

　　一辈子都是适格者，神的使徒。

　　就算死，灵魂也不能得以解脱。

　　这是黑色教团内部深处的黑暗和绝望。

　　神田优冷笑了一声后，将目光看向了诺亚们，这次来的诺亚并不齐全，起码他发誓要砍了的家伙不在其中。身上散发着浓浓的黑发气场，那张脸瞬间就变成了唯我独尊的欠揍表情的神田优垫了垫手中的六幻，道：“缇奇.米克竟然不在这里？啧，看来这次不能砍他了。那么，你们就来被我砍吧。”

　　边上的亚连瞬间囧。“……”

　　卧槽，神田优又要开始发疯了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