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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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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我等……不过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尔。”
刘皓笑眯眯地和手下的人说着，就好像刚刚派人去给刚刚回京的叶大元帅投毒的人不是自己般。
没办法，谁让叶大元帅的名气那么大呢？
即使刘皓已经在第一时间尽全力去控制民间的舆论，还是有很多百姓认为“斗神忠良无辜，刘皓奸臣可恨”，甚至隐约有皇上不辨忠奸的留言传播。
这样的情况，就算叶修真的只带了若干侍卫轻身回京，也依旧让人忌惮。
——更何况他还有一身被传得神乎其神的武力。
想要下毒来进一步削弱他，实在是寻常的想法。
刘皓甚至一点都不觉得这样的主意不够君子太过小人——倾轧之下，阴谋阳谋，不过都是手段而已。
十三
前一天还暗搓搓地想着下毒后的叶修会是怎样惊慌失措的刘皓遭报应了。
第二天下朝后，刘皓大人心情不错，于是在距离家门口还有一条巷子距离的路上提前下了轿子慢慢踱步，孰料……他被人套麻袋了。
视线忽然黑下来的一刻刘皓就知道不好，可惜颈间紧随而来的剧痛让他连呼救的都来不及，就晕了过去。
刘皓是在疼痛中再度恢复意识的。
他感受着落在自己身上的拳打脚踢，只觉得这人一定早有预谋并且受过训练——打人者下手虽重，却极有章法，不仅避开了自己的脸，更是避开了要害，仅逮着无大碍却让人疼痛的地方下手。
我得罪了谁？谁最有可能下这种黑手？
剧痛中刘皓脑子不停，一个又一个代表着一大串复杂关系的名字从他脑子里过，然而……仔细想想，他好像和好多人都有仇呢……
刘皓索性不想了。
“你是谁？”
他索性直接发问。
本以为回答他的会是粗狂、中气十足的男声，没想到，他得到的回应是一道甜美、婉转的女音。
“你干得不错啊，刘大人。”
虽然用的尊称，可声音里的冷意，却十分明显。
“他不在乎，我在乎。”
随后那声音距离似乎接近了些：“你现在四肢被困，上半身还罩着麻袋。刘大人，你说，如果我把你丢在这里，明天你是不是会成为整个京城最大的笑话？”
“苏沐橙你！”
就算刘皓再傻，此刻也能猜出面前人的身份了——更何况，苏沐橙她根本没有掩饰自己的声音呢？
给叶修下毒的事情一定被发现了……
刘皓脑袋转得飞快，试图找出能解决目前困境的办法。
然而……
“不会有人知道是我干的，再见了刘大人~”
苏沐橙并没有给他时间——声音落下后，刘皓就听见了衣炔在空中翻飞的轻微响声。
很明显，苏沐橙离开了。
而刘皓……还真拿她没办法，
众所周知，苏沐橙郡主今天因受皇后邀请，入了宫。
鬼知道她究竟是怎么半路跑出来的！
刘皓艰难地用被困住的双手恨恨捶墙，一想到他要等到自己下人发现不对才能解脱，又或者会有无意中来此的行人看见自己这般模样……刘皓就觉得自己简直快要疯掉了！
可惜了，好的不灵坏的灵，事实往往如此。
“刘皓？”
来者带着疑问。
“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刘皓浑身僵硬。
这个声音……
恰恰是自己最不希望出现的人——叶修！
“你……你怎么在这里！”
他也顾不得礼貌了，直接质问出声。
“噤声。你是想让所有人都来看看刘大人这副摸样吗？”
叶修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让刘皓瞬间就老实了下来。
黑暗里，刘皓感觉到捆着自己手脚的麻绳被轻巧地解开，那脏污地、被套在自己头上的麻袋也很快被人取下。
可是谁能告诉他，为何自己睁开眼，看见的却是叶修的手掌？
“日光太烈。你这般一段时间处于黑暗中再猛然暴露于日光下，会伤眼。”
叶修说得不急不缓，对刘皓的境遇似乎没有一丝好奇，也没有幸灾乐祸。
可他越是如此，刘皓越觉难堪。
如果说刚刚那种任人宰割自己还无可奈何的情况，只是让刘皓觉得又无力又愤怒的话，现在这样的情形，就好似畏光的青苔被迫暴晒，身体的每一寸都疼得无以复加。
羞耻感是火辣辣地，刘皓觉得自己都能听见自己血液逆流的声音。
叶修放下了手。
于是这个许久不见的斗神，终于再一次出现在刘皓的视野里。
一朝被贬，此刻更是身陷险境，可他仍旧一点未变。
浮云一样的笑容、青松一样的身形……
可这次，自己却如此狼狈。
刘皓暗自握紧拳头：“解药我会给你。”
叶修挑眉：“解药？”
他想了想，恍然大悟地一拍掌：“哦，你说你给我下的毒啊？不用了。”
他对上刘皓疑惑的目光：“我百毒不侵~”
刘皓恨不得拿着木工的大锤子把对方轻扬的语气敲平——百毒不侵是怎么回事！为何这个出身贫寒泥腿子会有这么高级的技能？这不符合自己的基本认知！
而且，这是又做了次无用功吗？！
刘皓一下子气得脸都扭曲了。
叶修却恍然未觉般继续着：“这是你的？”
他朝刘皓平摊的手掌上，安静地躺着一枚墨色玉佩。
那是一块罕见暖玉制成的圆形佩，上头的图案是雕得灵气十足的竹节。
刘皓对此了如指掌——这墨玉，他带着好多年了。
“你哪来的！”
他一把夺过玉佩，举起来对着光仔细查看着，检查着玉是否有损伤。
也因此，他忽略了叶修语气里的古怪，和看见自己完全没有风度的行为后嘴边一闪而过的微笑。
叶修瞧着小心翼翼地将玉佩收入怀中的刘皓：“地上捡的。”
“你这么宝贝这小玩意啊，难道是你心上人赠与的？”
想起自己之前的遭遇因此觉得东西肯定是刚刚掉落下、正准备向叶修道谢的刘皓还在和内心的自己作斗争，迟疑着到底要不要向叶修道谢呢；这下感情好，纠结不用了，落面子的感激也用不着了。
“你怎么不说这是长辈所赐？龌蹉！”
刘皓实在是被对方调笑似的问话气坏了。
“哦？是吗？”
偏偏对方一副“少骗我了我什么都知道”的模样，真叫人恨不得撕了那张成竹在胸的脸。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他算是彻底丢下了风度：“反正这玉佩的原主，是你这个泥腿子八辈子也追不上的芝兰玉树、光风霁月之人！”
他说着说着，倒像是陷入了回忆般：“就连你的武艺，也一定不如他！他只不过是一直隐世罢了！”
叶修听得嘴角直抽：“你和他很熟？”
刘皓抬起下巴：“你管我！你只需知道，这玉不管过去还是现在，都与你无关就是！”
叶修淡然一笑，也不和他多计较：“那刘大人，还想在这呆多久？”
“啊？”
刘皓一呆。
“我就勉为其难，护送你回去吧。”
叶修的眼神很明确的传达出“我怕我一走以你的状态又被人下黑手”的意味，气得刘皓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直跳脚。
可他还必须忍——因为对方确是好意，他也需要。
叶修，你等着！刘皓捏着手中暖玉，忿忿不平。
十四
叶修等来了什么刘皓不知道，他倒是等到了一份礼物——一只其貌不扬的八哥。
大概是他替苏沐橙送来的赔礼？
刘皓想。
可是……
“他这是什么意思？”
刘皓站在长廊上抬头看着八哥，百思不得其解。
讽刺我像八哥等人喂养一样靠着皇帝吗？
刘皓的脸有些扭曲。
“呵呵，呵呵，呵呵！”
忽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刘皓一跳。
然后他就发现……这不是那只八哥在说话吗？！
但是，一只八哥对着人说“呵呵”？
刘皓伸手晃了晃鸟笼，晃得那只八哥焦躁地跳来跳去，才心满意足地收手：“叶修教你的？”
他也没想过一只鸟会给自己回应。
然而……
“呵呵，呵呵。”
……这只会呵呵的鸟是怎么回事！
刘皓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不好了——那鸟说“呵呵”的那语调，那神韵……简直和叶修一模一样！
为什么叶修不在我也会被嘲讽！
果然是什么人养什么鸟吗？！！
刘皓努力冷静了下：“除了呵呵你还会什么！”
大约是他的样子太过吓人/鸟了，那只八哥歪着头静静盯着他，然后一扇翅膀：“你教的，你教的！”
刘皓：……
现在弄死这只八哥还来得及吗？！！！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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