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币》沈汐海

63、相见不如不见

　　夜，静得出奇，静得让人感觉诡异。堂主房间中似有还无的钢琴声和歌声为夜增添了更多的神秘与悲哀。
　　一抹黑影不为人知的闪入仝宅，按照资料准确来到堂主房间门前，隐约听见琴声和那句“只愿，她是你真正的幸福！”
　　记得沧寒离开时，她曾经说过：“我离开，未留下只字片语。只愿，她是你真正的幸福！”旧日的回忆让他站不住脚。
　　门外细微的动静打断了堂主，琴声戛然而止••••••
　　迅速的蒙上面纱：“谁在外面？进来。”
　　赫飓推门而入，她转身看见的是••••••
　　是赫飓••••••
　　接而连三的震惊让赫飓开不了口，沉默••••••
　　“纳氏集团总裁就是这样拜访别人的吗？”她尽量改变她原来的声音，害怕被他听出。
　　“我很抱歉以这种方式与你见面，但这只是我无计可施采取的下下策。”赫飓努力让自己从震惊中醒来，他强迫自己平静。
　　“无论以什么方式来说服我，我都不会答应。”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她依然是毫不留情的回绝。
　　“是因为沧寒吗？”问出这句话时，他不止感觉到自己的心在晃动，他一样感觉到堂主眼神的飘忽。这让他更加肯定，“是因为沧寒才不让千索接近鲛消。”再次开口时，不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是，你说的没有错，这是你欠她的。”堂主尽量不让自己的情绪不那么激动。
　　“你要报复要惩罚的人是我，不是鲛消，也不是千索。他们跟以前的事情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不应该尝到离别的滋味。”未曾尝到离别之苦的人是无法体会离开爱人的滋味。赫飓知道那分苦痛，不仅痛彻心扉，更是连绵不绝，也许唯有死亡才会结束。
　　“纳先生，我不想多做解释，你请回吧！”
　　“仝堂主！”
　　“纳先生，别再逼我。”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不，他不会放弃，“我会再来的。”
　　转身离去的他没有发现划落而下的项链••••••
　　堂主拣起它••••••
　　那是••••••
　　她冲出门••••••

　　再次偷偷的潜出，找到自己停在远处的车。
　　赫飓习惯性想握住项链的手却没有接触到任何东西，项链掉了，那是他最快的反应。
　　下车往回找，走到不远处，车爆炸的声音划破夜空。
　　冲出来找他的她，眼睛被红外线轻轻照到，敏锐的感觉不对头，没有思考，她上前护住他。
　　子弹，无情的穿胸而过。

　　听见爆炸声赶来的鸢尾堂的人，见到的只是倒在血泊中的堂主。
　　“快叫救护车！”赫飓焦急的大吼。
　　“赫飓••••••”他听见轻声的呼唤，那么熟悉，好象••••••真的好象。
　　慢慢举起的手将项链塞在他手中：
　　“这个••••••这个是我••••••原本想要在你••••••在你23岁生日时••••••给你的••••••可是••••••我没有••••••没有福分在••••••在你身边留••••••留到那个时候。而现在••••••现在挂在你脖子上••••••我觉得••••••很••••••很幸福••••••你明白••••••明白它的意义吗？鸢尾花••••••鸢尾花的意义••••••意义是求爱！”颤抖着、喘息着、挣扎的说出那条鸢尾花项链的含义，也许那是她最后的心意。
　　握着手中沾满鲜血的项链，心中有一个几乎肯定的猜测••••••
　　不可能••••••
　　怎么可能？沧寒••••••沧寒已经死了！
　　努力克制全身的战栗，他揭开她的面纱••••••
　　“沧寒！”在这种情况下见到“复活”的沧寒，赫飓不知道应该感觉到兴奋还是悲哀。
　　“我一生最大••••••最大的遗憾••••••是••••••是没有听到你••••••听到你真心对我••••••对我说一句••••••说一句我爱你••••••但是如果••••••我可以死在你怀里••••••这个遗憾••••••遗憾将不再••••••不再是遗憾！”
　　“不！”赫飓痛苦的否定，“不要再离开我，不要！”
　　救护车到达，沧寒的眼光也在慢慢暗去••••••
　　“我爱你，赫飓！”
　　“不，不要，沧寒不要，不要离开我。”
　　“不可以，他们不可以在一起，绝对••••••”来不及说完，她的眼已闭上••••••
　　“沧寒！”
　　世事就是如此，后悔是最差劲的办法。
　　第一次意识自己爱上沧寒时，她远去了！
　　多年后在见到她是，却依然是永别的结局。
　　此时他们是：相见不如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