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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兄弟醒转诉衷肠,剑仙携眷品香茗 ...

  •   自紫胤从清和真人哪里回来过后,就暂时移居凌云居,日日都到碧云阁哪里,看看陵越和屠苏醒了没有。
      又过了几天,陵越和屠苏终是有了转醒的迹象。
      只是这些,涵素都不知道。
      有执剑长老在,谁又敢靠近碧云阁呢?被涵素派到碧云阁的守卫弟子,都被紫胤毫不留情的打发走了。毕竟,养伤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这样日日都来打搅,让人觉得很是心烦。虽然执剑长老在天墉城弟子心里,永远都是淡然的,超脱的。但是,这次他们真真切切的在执剑长老的眉宇间看到了什么叫做忧心,什么叫做不耐烦,尤其是打发守卫弟子的时候。
      可涵素也不好说什么,毕竟,陵越和屠苏都是紫胤的亲传弟子,紫胤自然有权利让毫不相干的人离开碧云阁,不要打搅他们休息。
      这天午后,躺着的两人,眼珠动了动,眼睫毛也微微有些抖动。
      直到这天晚上,在紫胤离开不久之后,这碧云阁终于不那么安静了。
      屠苏终是醒了,颤抖着睁开眼睛,但一时之间还无法适应这柔和的烛光,毕竟他们已经昏迷了许久,长久闭着眼睛,自然是不能很快的适应任何光线。
      过了许久,屠苏的视线才渐渐清晰。
      看清自己所在的地方过后,屠苏才意识到自己回到了碧云阁,至于怎么回来的就不知道了。
      屠苏隐隐感觉到自己的身边好像还有一个人,于是,转过头打算看看。
      原来,躺在自己身边的人是师兄。
      发现这件事的屠苏,吓得一下子蹭起身子,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现在的他,太过惊讶。
      我不是应该在水池边吗?我不是应该在打九头蛇吗?怎么会在碧云阁啊?我...我...我好...好像刺了师兄一剑!啊?我刺了师兄一剑!那师兄岂不是...岂不是...
      想到这里,再一看陵越沉静的面容,似乎空气中的氧气少的可怕,屠苏只能深深的喘着粗气,试图多攫取一点氧气,冷汗顺着屠苏的侧脸滑下。很显然,此刻的屠苏被陵越吓得不轻。屠苏颤抖着把手伸到陵越的鼻子边。就在手要伸到陵越鼻子边的时候,屠苏甚至害怕的闭上了双眼。可是,当纤细的玉手感知到微弱的呼吸时,则昭示着生命的气息。
      屠苏尝试着渐渐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傻愣愣的看着陵越,他的师兄没有死,还活着!他的师兄没有死,还活着!他的师兄没有死,还活着!这个消息让屠苏兴奋不已,但是却没能让屠苏的心里好受一些。那一剑,带着滚滚的煞气,那可是焚寂剑啊,难道就没有伤到师兄吗?屠苏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好像当时的那一剑刺中的是师兄的胸膛。
      这个想法,让屠苏的脑子里,忽的,有了想要看一看陵越身上伤口的想法。
      可是,屠苏却很害怕看到那个伤口,若是陵越身上真的有剑伤,那自己不就真的是伤害了师兄吗?自己怎么能够伤害自己的爱人呢?怎么能够对着师兄挥剑呢?怎么能够伤害自己此生唯一爱过的人呢?但是,若是陵越身上没有剑伤的话,不就说明师兄还是好好的吗?可...可好像那天师尊也来了,难道自己的那一剑伤到了师尊?自己怎么能...怎么能伤了对自己恩重如山的救命恩人呢?
      无数个问题像蜘蛛网一样绵绵密密的缠绕在屠苏的心头,此时此刻的他万般后悔,自己为何要下山呢?不是已经答应了师兄,要好好呆在他身边的吗?不是已经答应了师兄,等到自己除去煞气就和师兄一起看遍万里河山,仗剑天涯吗?若是师兄有了什么三长两短,那不都是自己害得吗?这些海枯石烂,海誓山盟不都是妄言吗?不是答应了师兄要好好呆在天墉城的吗?不是要好好的照顾自己,控制煞气的吗?自己怎么这么没用?就连煞气都控制不住,百里屠苏,你对得起对你情同父子的师尊吗?你对得起待你万般柔情的师兄吗?你对得起对你照顾的无微不至的师兄吗?你对得起那个为你撑起一片天的师兄吗?你对得起师兄和师尊的嘱托吗?你对得起为你劳心费力的师尊和师兄吗?你对得起为你耗费修为来压制煞气的师兄和师尊吗?百里屠苏,你个不中用的东西,就连区区煞气都控制不住,你简直枉自为人!
      屠苏心里很是自责,他万万没有想到这煞气会这么严重的伤害到他的亲人,爱人,难道我百里屠苏就应该这般孤独?永远的薄亲缘?寡情缘?生生世世受这孤独之命吗?
      屠苏颤抖着把手伸到陵越里衣边的丝带旁,可还是没有勇气解开陵越的衣襟,看看那个触目惊心的剑伤,于是又把手收了回来。但是,师兄的伤...
      屠苏的手就这样来来回回了好几次,紧锁的眉头显示出了屠苏纠结的内心。
      突然,“啪~”的一声,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了屠苏颤抖而冰冷的玉手。
      屠苏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搞得不知所措,“嚯~”的一下睁大了双眼。
      “想看就看,男子汉,大丈夫,干嘛这么吞吞吐吐的”
      一个让屠苏极为熟悉的独属成熟男人的嗓音,如飘渺的雾气一般,在房间里响起,或许是由于长久没有进食水分,显得那样沙哑,那样沧桑,那样如梦似幻,如同泡沫一般,稍稍不注意便会在阳光下幻化成点点飞沫。
      说完,陵越睁开了眼眸,目光澄澈的望着屠苏,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带着一股令人心安的力量。
      屠苏被现在这样的状况吓到了,不由自主的微张着嘴。师兄怎么醒了?师兄没事了?自己方才那样定定地看着师兄,岂不是被发现了?
      “怎么?那么喜欢师兄吗?看了那么久,腻不腻啊?”
      陵越微微扬起嘴角,开着屠苏的玩笑。
      陵越本以为屠苏会因为自己的调笑,而和自己嬉闹,可屠苏依旧呆呆的,没有任何反应。还是那般,眼眸睁大,红唇微张,神情木然,伸出的手依然悬空于半空中。
      陵越看到屠苏的反应,心里不禁暗暗疼痛,没想到,这次的事情会给屠苏带来那么大的打击,明明自己就比屠苏醒的早,为何自己要装睡来逗弄屠苏啊?屠苏没被自己吓到吧?
      陵越吃力的靠着手臂的力量慢慢撑起身子,但是稍稍一用力就会牵动伤口。这伤口横贯陵越的胸膛,在陵越的胸膛上留下了一个狰狞的疤痕,虽是上了药,可依旧还是红肿不堪,渗血不止,这焚寂剑伤可是那般容易治愈的?不过,在青冥的精心料理下,终是结了痂,但看上去还是很可怖。
      然而,只是尽力的撑起身子,但也耐不住伤口的疼痛,本想忍着的陵越,还是发出了闷哼声,并且这一动作,牵动了伤口,本已结痂的伤口又再度被撕裂开,一颗一颗的血滴顺着裂了缝的血痂,一丝一丝的渗出。
      正是陵越的闷哼声,使得被震惊的屠苏从震惊中醒了过来。
      “师兄~”
      屠苏方才的委屈,无助,失落,自责,全都汇集到这一声师兄里了。泪水顺着屠苏的侧脸滑落,像是决了堤的河水,滔滔不绝。
      “屠苏,师兄没事,别伤心了”
      陵越怎能见得屠苏伤心呢?屠苏心痛,他更心痛。于是,赶紧出言安慰,伸出手去擦干屠苏的眼泪。
      “怎么可能没事?屠苏...屠苏...”
      说到后面,屠苏都说不下去了,这一切都是自己害的!自己为何还要苟活于这人世间啊!害了师尊还不够,现在还要来害师兄,自己真是一个天煞孤星!
      “没事了,没事了,屠苏,一切都过去了”
      陵越一把把屠苏揽入怀中,本以为自己会就此命丧黄泉,和屠苏做一对亡命鸳鸯,实在是没有想到,苍天尚有好生之德,能够让自己还能再次拥有把伊人拥抱在怀的机会。
      陵越不顾胸口焚寂剑伤难以忍受的不适,用自己的双臂紧紧的箍着屠苏,试图从那拥抱的真实感中找到些许慰藉。
      屠苏也是把头深深埋在陵越的怀中,紧紧的拥着陵越。真好!他的爱人,还活着!
      决堤的泪水,依旧不停地滴落,濡湿了陵越的里衣。
      此刻,窗外下起了大雨,混合着劈啪作响的大雷。
      雨是下的极大的,屋檐上的雨水顺着屋檐上气不接下气地往下滴落,砸得地面啪啪作响。
      虽然屋外甚是嘈杂,可屋内却只听得嘤嘤的抽泣声。
      屠苏的泪水与这大雨一般,来势汹汹,却好似永远不会停歇一样,就这样不断地,不断地流下去,直到天荒地老。
      陵越的里衣因为伤口裂开的关系,渐染上了鲜血,红红的,在白色的里衣上尤为显眼。
      而屠苏的泪水,则使得这里衣的血迹渐染的更快更多了。
      浓稠的血腥味,使得一个劲儿扑到陵越怀里痛哭的屠苏,一下子挣脱陵越的怀抱。
      “师兄,你...”
      屠苏忽的脸色刷白,颤抖的指着陵越染红的里衣。
      “没事,只是伤口裂开了而已,等下上了药就没事了”
      陵越微笑着握住屠苏颤抖的手。
      这时,“啪~”的一声,又一个闷雷。
      “师兄,你这个骗子”
      这下,屠苏哭的更凶了。
      没见过这阵仗的陵越也是被屠苏给吓到了,还真没见过哭的这么凶的孩子,还真是......毕竟,屠苏一直都是一个隐忍的孩子,什么事情都埋藏在心底,这般情绪大起大伏,还是陵越第一次见呢!
      不过,陵越也能够理解屠苏现在的心情,毕竟自己这伤是屠苏给的,屠苏心里不好过是肯定的,好好的,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吧,哭过了,就忘了这件事吧。陵越不由在心里暗暗祈祷,屠苏能够忘记掉这件事,否则,这件事必定成为屠苏日后的心病。这焚寂煞气最是容易激起宿主的激愤之情,恐怕经过此事之后,自己还得多加关注屠苏的状态啊。陵越心中暗暗计较着。
      但愿,心诚则灵。
      现在的陵越也只能温柔的环抱着屠苏,轻声细语的哄着。
      或许是屠苏哭累了,又或许是陵越的规劝起了作用,屠苏终是止住了哭声。
      可窗外的雨尚未停歇。
      “屠苏,你有没有感到你体内有一股清凉的灵力在体内流转?”
      陵越一边说,一边抚着屠苏的脊背。
      “有”
      屠苏闷闷地点头。
      “师兄也有,相必这多半是师尊提前出关,为我们疗了伤”
      陵越按照自己的经验,推测着事情的因果。
      “师尊怎会...”
      屠苏听闻陵越的分析,有些不信,毕竟自己的师尊刚刚闭关不久,怎会在现在出关?师尊不是三年才出关一次吗?
      “师尊虽然一直都在闭关,可还是不断地关注着我们,否则,不会在我们受到威胁的第一时间,就来救我们。”
      以陵越对紫胤的熟悉程度来看,疗伤这件事必定是紫胤的手笔。
      “...那岂不是惹得师尊又耗费了很多修为?”
      屠苏关注的重点永远都在紫胤为了他们耗费修为这件事上,其余的事,不在屠苏的关心范畴。
      “当然,焚寂之力,非同小可”
      聪慧的陵越,怎会不知?若是此事和焚寂无关,紫胤怎会提前出关?
      “...师兄,对不起...”
      屠苏为自己又一次成为紫胤和陵越的拖累而感到自责。
      “屠苏,你难道忘了吗?我们之间不需要对不起。”
      陵越抚摸着屠苏的头,适时地给予屠苏安慰。
      “...知道了...师兄...”
      屠苏知道陵越是个言必行,行必果的人,自己曾经答应过的事,怎么能够忘了呢?
      “我们刚从昏迷中醒过来,可能这会儿,师尊已经知道了”
      陵越大概推测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师尊知道了?怎么可能?”
      一根筋的屠苏,永远心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永远也不会像陵越一样心思缜密,思路清晰。
      “傻瓜,师尊可是神通广大的剑仙,有什么是师尊不知道的呢?在人界,师尊可是唯一的真仙”
      陵越不由为屠苏的死脑筋感到无奈,哎,难道是自己养的太好了吗?怎么连最基本的推理都不知道啊?难道自己和屠苏的脑回路不一样?
      “...那为何师尊现在不来探查我们的情况?”
      听罢陵越的解释,屠苏有些认同,但是明明知道自己和师兄已经醒了,师尊没理由不来看看啊!
      “据师兄对师尊的了解,师尊应该是怕打扰我们休息,才没有来的,很可能明天一早,师尊就会过来了。嗯,屠苏,现在你要答应师兄一件事”
      陵越以商量的语气,引诱着屠苏答应他的要求。
      “师兄请说,屠苏定当万死不辞”
      本就因为自己伤了师兄而懊悔不已,自责不已的屠苏,一听到陵越的吩咐,自然也就满口答应,不管这事是多么的难办。
      “没那么严重,师兄只是想让屠苏保守个秘密罢了”
      说这话时,陵越的语气极为轻松。
      “什么秘密啊?师兄”
      屠苏也是好奇,只是保守个秘密?就这么简单?
      “这个秘密呢,就是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师兄身上的伤是被焚寂所伤”
      陵越神神秘秘的凑近屠苏的耳边说道。
      “为何?师兄难道是怕师尊责罚屠苏吗?这件事既然是屠苏的错,屠苏一人做事一人当”
      屠苏完全不明白陵越的用意。
      “这不是一人做事一人当的问题,这件事会牵连到很多人,到时,会给师兄和师尊造成麻烦,屠苏你能明白吗?”
      陵越自然是不想告诉屠苏此中关窍,即使告诉了,屠苏也不会明白。
      “...明白”
      屠苏低头沉默了片刻,这才回应了陵越,虽然自己是真的不明白师兄这样做意欲何为,可潜意识里,屠苏认为无论陵越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
      “嗯,这才是师兄的好屠苏。明天一早,师尊来了之后,不论师尊说什么,都乖乖的听着,不要插嘴,不论师尊给予你我二人的是何种惩罚,都不准违抗,也不要顶嘴,一定要记清楚师兄说的话,听到没有?”
      陵越摸了摸屠苏的头,郑重地警告屠苏。
      凭着紫胤的性子,做事的风格,以及近年来陵越对紫胤的了解,陵越自知这件事在紫胤哪里肯定是会受到惩罚的,虽然不知道这惩罚是什么,有多重。与其到时候屠苏不懂事因为自己而冲撞了紫胤,惹得紫胤震怒,加重惩罚,还不如提起给屠苏打打预防针。
      “为何师尊还要惩罚师兄?师兄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本该好好养伤的”
      屠苏感到不服,明明是自己的错,关师兄什么事啊?师兄还要连着受罚,这不公平!师尊未免也太不尽人情了!
      “屠苏,你要明白,屠苏是师兄的师弟,照看好师弟,保护好师弟是师兄的责任,现在我们都受了伤,师兄没有尽到看护和保护屠苏的责任,受罚是应该的,更何况,陵越不孝,累及师尊为我耗费修为,更是不该,如此说来,无论师尊要怎样惩罚师兄都是应该的,懂了吗?”
      陵越耐心地为屠苏解释着。
      “...懂了”
      此刻的屠苏很是责怪自己当时怎的那样冲动,完全没有顾虑到师兄?以师兄的修为和剑术,怎会解决不了那些贼寇?自己好好的呆在碧云阁不就没有那么多事了吗?这样师兄也不会受伤了,也不会累及师尊耗费修为为自己和师兄疗伤了......
      “嗯,师兄的屠苏最懂事了。不过,屠苏能不能先替师兄上上药,师兄的伤口好疼啊,刚刚屠苏的眼泪流到上面,嘶~,焗得好疼啊”
      陵越为了缓和一下气氛,故意做出了一个肉痛的表情。
      “好,师兄等着,屠苏去去就来”
      看着陵越一副很痛苦的表情,说完,屠苏就忙不迭的翻下床去取药。
      “慢点~小心摔着”
      陵越看到屠苏匆匆忙忙的样子,不由担心的提醒道。
      看着屠苏离开的背影,陵越恍惚想起了一件事。
      在陵越醒了之后,刚刚睁开眼,就看到紫胤坐在他的身旁。刚想下床给紫胤行礼,却被紫胤给拦住了,并且紫胤还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心领神会的陵越就乖乖的躺着,这时陵越的脑子里出现了一段文字:莫要让屠苏说出你的伤口是焚寂的剑伤,务必记住。明日为师会前来探查情况,到时,无论如何,不要让屠苏说出半个字,一定要拦着,否则,这件事很难收场。
      读完这段文字,陵越微微点头,示意紫胤他知道了。
      而后,紫胤拍了拍陵越的肩就离开了。
      回忆到这儿,刚好取药的屠苏也回来了。
      “师兄,药拿来了”
      回来的屠苏满头是水。
      “先把药放下吧,去把头发擦干了之后,再来为师兄上药吧”
      陵越可不想让他的心肝宝贝染上风寒。
      “不,还是先给师兄上药吧,屠苏没事的”
      屠苏一边用里衣的袖子擦干脸上的水迹,一边放下盛药的托盘。
      “这次你煞气发作很是严重,并且这是你第一次动用了焚寂之力,定然对你的身体有很大伤害,你从小本就体弱,受了风寒,该如何是好啊?快去把头发擦干,否则,师兄就不上药了,就让师兄疼死算了”
      看着屠苏对自己的身体一点都不在意,陵越心里有些生气,说话时语气严厉却又有点儿孩子气。
      “听师兄的”
      陵越警告意味浓厚的话语,使得屠苏麻利的取了锦帕,一阵猛擦。
      陵越看着屠苏的样子,活像一只刚从水塘里钻出来的小狗,不由笑了起来,这小子还真是好玩儿,怎么这么怕自己啊?只不过是吓唬吓唬,就怕成这样?
      其实,屠苏这哪里是怕?正因为有怕,才会有爱。
      屠苏动作迅速的擦干头发,就来到陵越身边,准备替陵越上药。
      可事到临头,屠苏却犹豫了,他还是不忍看到陵越狰狞的伤口。
      “屠苏,别怕,勇敢一点”
      陵越握住了屠苏的肩膀,似是通过这样的方式给予屠苏以勇气,细言安慰。
      “要不是屠苏,师兄也不会...”
      屠苏抬起头,琥珀色的眸子里尽是自责。
      “好了,别自责了,快替师兄上药吧,要是感染了,就麻烦了”
      陵越实在是不想看到屠苏自责的神情,这简直是要把自己心疼死。
      “是”
      屠苏扶着陵越躺下,颤抖着打开染血的衣襟,包裹着伤口的纱布染得血红一片,这血红再一次刺痛了屠苏的眼。看着被血液弄的湿透了的纱布,屠苏的心如同被千万霸道把刀狠狠刺过,那种心疼,令屠苏终生难忘。屠苏紧抿着嘴唇,找到纱布的头儿,拉开,取下一圈儿又一圈儿缠绕着的纱布,那个狰狞的伤口逐渐呈现在屠苏的眼前。刚刚因为陵越的动作过大,伤口撕裂了不少,而且方才陵越抱着屠苏,屠苏的眼泪顺着里衣打湿了伤口。这个时候的伤口,因为屠苏的眼泪,而微微有些红肿,像是感染了。
      屠苏小心翼翼的拿起镊子,夹着一个棉花团,把棉花团放进装着无根水的小瓶子里,让棉花团喝饱水份。取出喝饱水份的棉花团,顺着伤口形成的方向,一点儿一点儿的清理着伤口。
      这无根水虽是非常纯净,无色,无味,但是清理伤口的时候,要把伤口里里外外都要清洗干净才行,这样,惹得陵越不禁绞紧了眉头。而且,屠苏取来的也不是普通的无根水,应该是紫胤特意留下的。这无根水清理起伤口来,并不会只是因为拉扯到伤口而疼痛,这水似是本身就有治疗的奇效吧,水只是平常的滴在伤口上也是疼的。屠苏应该算是第二次为陵越上药,毫无经验的他,不知轻重,惹得陵越闷哼声不断。平时极能忍耐的陵越也为这不普通的无根水和屠苏的不知轻重,疼得咬紧了牙关,抓紧了身下的被褥,床单,满头是汗。
      屠苏看着陵越疼痛不已,就更是紧张,额头上缀满了豆大的汗珠。
      “呃...呃...啊!呼呼呼...屠苏,师兄......师兄...不疼”
      陵越知道屠苏没有经验,下手没个轻重是很正常的,勉强的扯出一个微笑来安慰屠苏。
      陵越本以为可以安慰到屠苏,可这安慰却使得屠苏更是紧张。
      屠苏又不傻,光是看着陵越狰狞的表情,就知道有多疼了。
      接下来,就是撒上药粉了。
      屠苏的手抖得跟筛糠似的,他很怕陵越会疼。这药粉不知是什么制成的,撒在伤口上简直和在伤口上撒盐没什么区别,疼得陵越简直是无以言表。之后,陵越不得不含住一个塞满棉花的锦袋,否则,一定会把自己的舌头咬断。
      这药终是上好了,屠苏轻柔地为陵越缚上纱布,生怕自己再次惹得陵越疼痛不已。
      上好药的两人,累的相拥而眠。
      这一人是因为太过紧张,而另一人则是因为太过疼痛。
      不过,上药虽疼,但陵越能够感觉到神奇的疗效,本来火烧火燎,奇痒难耐,令人难以忍受的伤口,上药之后,竟有一股清凉的力量游走在伤口上,所有不适的感觉全都烟消云散。
      果然,师尊的药,皆是灵丹妙药啊。
      陵越和屠苏转醒几日前的临天阁,主厅内。
      “所有事宜,可是妥了?”
      紫胤询问着事情的最新进展。
      “回禀主人,全都按照主人的要求安排妥当”
      古均恭敬的回应。
      “青冥,梨花溪凝寒洞中的冰莲池可是打理好了?”
      紫胤顺口问了一句。
      “回禀主人,早些时候,青冥已经将池中的奇门遁甲之术给卸下了,没有任何法术。现在,冰莲池中水温正合适,里面的冰莲全都盛开了。很漂亮,而且洞中正飘着小雪,若是在冰莲池一旁的玄冰台上,品一杯碧潭飘雪,当真是风雅极了,不知主人有没有雅兴,前往一观呢?”
      青冥把自己所见之景如实汇报给了紫胤,这段期间紫胤事物繁忙,现在好容易闲下来了,正好可以品品茗,看看景,休息一下。
      “哦?当真如此?”
      紫胤一听,来了兴趣。这般风雅之事,可是这紫胤的心头好啊!
      “回禀主人,的确如此,不如邀上红玉姑娘一同前去?”
      红玉在紫胤心目中的分量,青冥不会不知道,如此美景配如此美人,当真妙哉!
      “嗯,这洞里可是有一百多年没有飘过雪了,今日一见,定然不枉此行”
      对于紫胤这样一个极富翩翩公子情的人来说,喝一杯香茗,赏一方美景,绝对是快意人生之事。更何况,于仙风道骨的紫胤来说,能够有红玉陪伴自己看遍世间美景,也是人生中的一件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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