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古剑》慕容泫玺

468、无责任番外：守约之教导【18】

　　如此，才那么紧张玉泱，才那么担心玉泱。
　　无论什么时候，总会跟他提一句玉泱如何如何。
　　分明师尊其实更加中意玉凌。
　　毕竟，玉凌虽然看上去很普通，但就有那种似乎可以与万剑共鸣的灵气。
　　虽然现在还不怎么样，但那种跟剑阁里的剑有着非比寻常亲密的玉凌，真的很难不让人推测，玉凌未来很可能会紧随师尊之后，成为下一个万剑来朝的剑仙。除了‘他’。
　　这样的玉凌，师尊怎么可能不喜欢？
　　而他，生来就背负太多的枷锁，注定是个红尘中人。
　　若是如此，玉凌有这样的自信，倒也不奇怪了。
　　或许，让玉凌多跟着陵阳，也是一种机缘吧~
　　狐狸，才能教会小狐狸，抓捕猎物的本事。
　　而他，这么一匹大灰狼，能够教会狐狸的，只能是孤胆和厮杀。
　　玉凌低低地笑了笑，微微给他递去一个一言难尽的眼神：师父，这个礼物，你总有一天会用到的。而且，你用到此物的机会很快就会来临。毕竟，这决定了师父究竟要不要做那个可以驾驭烈马的人~
　　他微微眯眼：你这可是典型的欺师灭祖啊！什么时候陵隐成你师父了？
　　玉凌掩唇而笑：道家人，本就应该道法、符箓、衍天、风水、金丹、封印、法阵等全都学会，但天墉城中却分离开来。我愿意多学些东西，师父还不愿意我多成长一些吗？
　　他此刻，真的词穷了，只能是微微摇了摇头。
　　这个臭小子实在是个小滑头！
　　最终，只能是恨恨地瞪了这个小滑头一眼。
　　但这个小滑头却一点也不觉得有威胁，还放下手来，嘻嘻笑道：师父，你不是很担心玉泱吗？我们这就去追他？
　　言罢，还发出一个邀请的手势。
　　他真的对此无话可说。
　　就以他们在此耽误的时间，还去追玉泱？
　　恐怕玉泱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这家伙儿~
　　但也不能不去跟玉泱汇合，最终他还是策马在前，启用追踪术，去找寻玉泱。
　　玉凌也跟着来。
　　那晚，玉凌真的为玉泱打了一只肥羊和一只狐狸。
　　那只肥羊，一击毙命。
　　而那只狐狸，玉凌却没用弓箭，而是直接扔了一个封印过去，限制住狐狸的行动，但又不伤害狐狸。
　　这只狐狸，还是一只火狐狸。
　　长得的确很漂亮。
　　玉泱就在一旁挼狐狸。
　　玉凌则是带着宠溺的目光时不时地看向玉泱，手上却是干净利落地处理那只肥羊。
　　见得玉凌竟然用剑给肥羊去毛扒皮，开膛破肚，他真是不知道该闭上眼睛，还是该呵斥一句胡闹。
　　且不说玉凌看上去就秀秀气气一男孩儿，竟在这个时候跟个屠夫似的，那叫一个庖丁在世，还居然用剑来...
　　他们当时居然在草原上呆了两个月的时间，师尊是怎么忍受玉凌这么干的？
　　这也...
　　难道还真是拿给云前辈给锻炼到处变不惊了？
　　还是...
　　呃...
　　这...
　　或许他真的该背过身去，眼不见为净。
　　实在是不想看玉凌那种脸还白白净净，袖子却高高挽起，满手血污的样子，他索性就去搭建晚上要用的帐篷，处理细软。
　　他这边打理得差不多了，那边的肥羊也烤好了。
　　待得他走到火堆旁的时候，玉泱已经开始大快朵颐了。
　　那只狐狸，就在一旁，被玉泱的封印限制住行动。
　　玉凌特意给狐狸准备了没有加香辛料的羊肉碎，还给了狐狸一些好啃的骨头。
　　喂了狐狸，玉凌瞧见玉泱那个恨不得把整只肥羊给全部吞下去的样子，赶紧来到玉泱身边，把玉泱给摁住，拿走玉泱手里的羊腿，拿出小刀，给玉泱把羊腿上的肉一片一片地削进碗中，期间还递给玉泱一个竹签，让玉泱叉着吃，不许直接啃。
　　看着玉凌和玉泱之间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夜晚令人遐思，还是他在这两个孩子身上看到了他的青葱岁月，他的心里隐隐约约浮现了他之前几乎没有勇气去想起的一切。
　　但他却没有玉凌的那种温柔和妥帖。
　　或许，终究还是那种强硬和争夺的本性，让他一直都是那种糟糕的性子吧。
　　这么一愣神的时间，玉凌捧了个碗来。
　　瞧见玉凌捧了个碗来，他正要说，他不吃肉，现在他的辟谷之术已是高阶，也不需要这些东西，但却见得玉凌轻微摇了摇头，他那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却说不出来了。
　　玉凌捧着碗，站在他面前，道：师父，这草原晚上幽凉，就是有睡袋，也很难隔绝这里的阴寒之气，易染风邪寒邪和湿邪。这碗汤是用口蘑做的，很鲜美，一点荤腥都没有。喝碗热汤，也能驱驱寒气，晚上也能睡得好些。
　　虽然他的确不需要吃食，但看着玉凌的样子，还是鬼使神差地接下了碗，尝了尝味道。
　　完全出乎他的意料，玉凌的手艺非常的好。
　　汤汁的确很鲜美。
　　见他愿意尝尝味道，玉凌的眉眼间都晕着愉悦。
　　那碗汤，他还是喝完了。
　　确实有一种浸透四肢百骸的暖意。
　　倒是不知究竟因为玉凌的这么一份熨帖，还是因为这碗汤中加了不知名的升阳药材。
　　躺在帐篷里，虽然感觉不到外面的风，但能听到风声，感觉到几乎垂直滑落的温度。
　　看着帐篷顶，他不禁在想，师尊为什么要他带着玉泱和玉凌来草原，为什么在他问玉凌想去哪儿的时候，玉凌会毫不犹豫地说大草原...
　　一时之间，或许是因为夜晚的寂静，带来了思绪的奔涌，他并没有什么困意，也或许是太长时间都处在忙碌当中，这下清闲了反倒不习惯了。
　　距离他这处帐篷约莫有个三丈远的位置，就是玉凌和玉泱的帐篷。
　　原本他还想着三个人一人一个帐篷，但一想到玉泱那个黏糊劲儿，又有点莫名的，他若是选了三个帐篷，还有点棒打鸳鸯的感觉，遂在纠结之下，还是选了两个大帐篷。
　　想着玉凌的年纪也不小了，且看玉凌和陵阳之间的斗嘴，他隐约感觉到，玉凌早就已经天癸至，是个男子了。这般，才将彼此间的帐篷分隔远些，否则，这等私密之事，若是让他这个做师父的撞见，总归不太好。
　　然而，有些时候，计划的，和现实发生的，总有那么些戏剧性。
　　在彼此歇下之后，他还能透过帐篷透出的光影看见玉泱仍旧兴致勃勃地挼狐狸。
　　可能是那只狐狸也吃饱喝足了，被挼也好像没有什么意见。
　　至少比起吃饭之前，要听话一些。
　　玉泱挼得挺开心的。
　　又是摸狐狸脑袋，又是捏狐狸爪子的。
　　还欢快地发出低低的笑声。
　　看起来，确实很开心。
　　玉凌就在一旁打坐。
　　或许这么一天的折腾也有些累，遂打算恢复恢复精力。
　　可能有一盏茶的时间过后，玉凌那种郁闷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就那么喜欢这狐狸？你都笑了很久了~害我都不能好好打坐了~
　　玉泱十分不以为然：那是因为你道心不稳，与我何干？
　　玉凌明显更郁闷了：你...
　　玉泱蹭了过去：好啦~别生气嘛~出来玩，你还打坐，这有意思吗？出来玩，就好好玩嘛~在天墉城的时候，简直就跟在坐牢一样！好不容易可以出来玩玩，你还这么一副样子，真的挺讨人嫌诶~
　　玉凌一把捂住玉泱的嘴：你就算嫌弃，也小声点，行不行？不怕拿给师父听见啊？
　　玉泱一把拉下玉凌的手，往他这方看了一眼，稍稍耸了耸肩：师父作息很规律的，这个时候，肯定睡熟了，不用担心的。而且，师父那方是有结界的。听师叔说，自进了天烨阁开始，师父就有这个怪异的习惯。只要闭眼休息，必当放下结界。我们方才进来的时候，你不是看到那个幽蓝色的光晕了吗？虽然不知道以前师父有没有这个习惯。再说，就算真的听见了，又如何？这是事实！
　　玉凌的语气中带了点恨铁不成钢：我知道~但你还是稍微有点遮拦，行不？
　　玉泱偏过头，没搭理玉凌。
　　玉凌的语气中含着无奈：我知道，你更向往以前的日子，但我们的命途都已经被改变了，还能怎样？就只有等到剑术大会，我夺得魁首之后，利用首席大弟子的身份以权谋私了。师叔那话，不过是点口头威胁罢了。我真这么做了，他又能如何？他们愿意呆在个盒子里，又不是我愿意呆在个盒子里。再说，师叔他不也常常溜出去吗？他有什么立场来说我？这就是一个很简单的制衡关系。目前，这剑术大会还没举办，我们也只能暂且蛰伏嘛~其实，我也很想和师祖玄霄呆在一起。但明显他俩就是甩手掌柜，根本不会管我们死活的。琼华派已经成为了历史，即使他们是神剑羲和望舒的剑主，又怎么样？即使他们确实很强大，又怎么样？即使他们都是琼华派历史上无人能出其右者，又怎么样？这些东西，都距离我们太遥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