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危路妖花》一只炮灰女

13、第13章 月色下的密谋

　　月上林梢，岩姑正在吃晚饭，所用甚简，只有药茶煮的一窝粥，她一向吃的清淡。
　　但，某妖女看到粥就无耻地咽着口水荡~漾，坚称自己还没吃，尔后干掉一大碗。
　　待她艰难地吞下最后一口、偷偷摸肚皮，岩姑权当啥没看到，顾自剔着牙问：“丫头，你跟贾小子交情如何？”

　　吃太饱通常导致智商下降，杜鹃诚实地回答：“趁他落难搭上的交情！”
　　岩姑喷笑，又问：“你对死亡谷知道多少？”
　　杜鹃眨了眨眼：“不就是七星伴月弟子历练的地方？”

　　岩姑淡淡一笑：“到我手上才是，在家师手上那是一处禁地。家师过世时，一再吩咐我不可入谷。那时我年方二十，年轻气盛的，偏想入谷去看看。这一去，发现里头除了险绝难活人，并无瘴气之类，论地形比以前的死亡谷强上几份，又有几处现成的机关，我就将它派了用场，算算已有二十多年了。”
　　说着话她递上一卷羊皮纸：“这是谷中地形，入谷的江湖高手不会看到，去历练的弟子却要把它记熟。”

　　杜鹃并不急着看地图，秀眉微蹙：“您老人家有何差遣？”
　　岩姑笑道：“说不上差遣，只是请你留意些，反正你要入谷看看挑花在不在。”
　　杜鹃哧笑：“我也就那么一说罢了，挑花哪会在死亡谷？除非您老将她塞进去的。”
　　岩姑眼皮子一翻：“好，我塞的，你要不要去看看？”

　　杜鹃脚指头不信，无限委屈地眼含两包泪：“鹃儿要找花儿。”
　　岩姑恨铁不成钢地横了她一眼：“好好！我发绿林箭……跳啥脚，不会要了她的命！那贼丫头偷了宝药，必得以身赎罪做七星伴月的弟子，我这不是缺衣钵传人嘛。”
　　杜鹃翘嘴：“贾小子做！”
　　岩姑无比蔑视地披了下唇角：“我老太婆没到拣垃圾的境地，贼丫头臭小子一个不要！只那贼丫头寻到了，你需给我寻几个似她那般聪明的老实孩子。”

　　又要老实又要聪明，天下有这等便宜事？
　　杜鹃却不打回票，脆而响应了——反正今年寻不到有明年，明年过去有后年，年复一年撞大运，或许有一天撞上呢？
　　岩姑略感满意，扫帚眉吊起，沉声道：“琼姑没给贾小子落本命蛊，我总觉得怪怪的。赵东成说我救了贾小子他就愿入谷，贾小子也同生共死般说要跟着入死亡谷。好，就把他们一起丢进去，且看会有些什么事。”

　　杜鹃暗自撇嘴，心道果然人老多疑，情蛊不是本命蛊虽奇怪，想想琼姑的身份，这才叫合情合理。试想堂堂副帮主因一个靓小子昏头、落下以命搏命的本命蛊，那才荒唐吧？阖帮上下都会看不起她！且这么做，五毒帮休想和中州贾结亲，结仇还差不离，只有寻常蛊才属试探。至于赵、贾入死亡谷，赵东成是怕你个老扒皮要价太高，他私人出不起，搞到惊动本家。而贾小子若任由赵东成独赴死亡谷，以后怎么做人？赵东成已放了奴籍，替贾家在外干大事，他不跟着一块入谷，贾庄主就饶不了他，赵东成以后也不会再帮他。

　　当然她不会为岩姑指点迷津，老太婆不多疑，哪可能为找挑花发绿林箭？
　　就见她略一沉吟，笑盈盈表忠心：“您老人家有令，晚辈万死不辞。只是……”
　　岩姑眼瞪铃铛大，腾腾杀气吓煞人，一举将杜鹃继续讨便宜的心思吓没了，暗道还是见好就收，于是话锋一转：“这般瞪鹃儿，想吓死人家么？鹃儿只是好奇，入谷历练的弟子那许多，没可能全部死在里头，有他们盯梢还不够？”
　　岩姑牙一龇：“我怕女的被贾小子勾走魂，男的谁也不是赵金刀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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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岩姑和杜鹃密谋时，某竹楼上羽欣斜斜而躺，月光从竹窗中斜进来，朦朦胧胧构成一付诱~人的黑白水墨画。贾七少指尖轻弹出鞘的利剑，轻脆锐的鸣响仿佛背景乐，令这画面在美感中带上几份诡异。
　　有人不懂欣赏，盘腿坐一边，言：“才解了蛊毒，早点歇着，这些日子苦了你。”

　　羽欣眉头微挑：“这算什么，从小就是你护着我，也该我站出来做点事了。只是杜鹃这妖妇叫人头疼，比琼姑还难缠！”
　　赵东成失笑：“以后别在我跟前说嘴了，哪来的妇人，她还是姑娘家。你小子艳福不浅啊，我想要她来缠我，人家还不干。”
　　羽欣欠起身，暧昧地笑道：“大哥是不是看上了她？好办，等咱们办完这趟事就去占山为王，把她捉来当压寨夫人。”

　　赵东成脸一沉：“胡说八道！莫忘了你是贾家庄少爷，不可入□□！”
　　羽欣老大不快：“这不能做那不能做，烦不烦？我才不要做什么破少爷，爹也不少我一个儿子，他十多个儿，几时在乎过我？哼，若不是你，我连武功都不会……”
　　赵东成忙打断：“庄主让你习文，是想你取得功名光宗耀祖。”
　　羽欣冷笑：“你怎么不说他是信不过我，嫌我娘是夷女？哼，我永远不会忘记，娘咳血年余，到死他都没有来看一看！”

　　赵东成无言以对，当年觉得理所当然的事，回头看，庄主确实冷血了些，九姨太也就罢了，一个妾而已，但庄主即防着夷女，就不该任由夷女生下小七。难道从一开始，庄主想的就是遇事让夷女之子去死？可羽欣身上流着贾家的血，虎毒不食子！
　　羽欣并不需要他回答，挺身坐直：“什么狗屁正道，我就要入□□，弄个山寨玩玩！你当大寨主，我当二寨主，逍遥快活，气死那帮白道侠客！”

　　赵东成语气严厉起来：“不许胡闹，事办完了就回家，听话！”
　　羽欣撒泼：“不听不听就是不听！你硬要我听，我就去当五毒帮的上门女婿。”
　　赵东成顿时头大：“七少爷，讲点理好不好？”

　　七少爷腾地直起身，两手乱舞：“行呀，咱们就来讲讲理。某位仁兄曾教导本少爷，男人大丈夫要敢做敢当。又恰恰是这位仁兄，让我向琼姑示好，掉个头却脚底抹油……”
　　这几句话他虽用了传声入密，但如果有一等一的高手窥听照样不管用。
　　赵东成脊背冒冷汗：“你惟恐天下不知呀？收声！咱们凡事从长计议。”

　　羽欣得意，揽过他的肩笑道：“早该这么说了。”
　　赵东成撇了下嘴，却无意为此再起争执，在他眼里羽欣不过是小孩心性，反正死亡谷中是什么情形还不清楚，未知要拖多久。没准出谷后，死小子自己都不感兴趣了。眼前紧要的是让羽欣管好嘴巴，老大不小的人，一不高兴就浑说，不教训不行！

　　这时杜鹃已从岩姑的竹楼中出来，她的武功是在月色下练，自然不能虚耗光阴。
　　不料练来练去无法集中精力，再过两天便要入死亡谷，那传说中的地头名气太大，大到胆大包天的她都有那么点忐忑。
　　状态太差，她决定不练了，这会还不算晚，她决定去找赵东成聊聊——入死亡谷后大家是同一条线的蚱蜢，没理由她独一个忐忑。

　　对着月亮深吸一口气，她沿着凤尾竹的枝梢一路飞掠，好似月下仙子凌空起舞。
　　赵、贾栖身的竹楼在相临的山峰，御轻功花不了太多时间。眼见将抵竹楼，她想起贾家七少活似遭遇强上的挫样，露出个带点轻蔑的愉快笑容。
　　但这笑容才现便凝固——前方有一张网。她迅速后退、落地，又感觉了一下。
　　不错，确实有张网，带着冥功的气息。“冥功”是一种神秘的邪派功夫，她想贾家庄果然外表光鲜内里黑，跟药谷有得一拼。

　　冥网能难住别人，难不住她，师祖杜药仙就会冥功，但素日教她的尽是所谓的“光明正大”的正道功夫，死活不肯传授冥功，只让她见识了一番。
　　落冥网很耗功力，不能持久。她将耳朵贴到一株凤尾竹上，使出千里听音术，顿时又一惊：听音术在离网丈远的地方被挡住了，只有“冥功”练到八成以上者才能达到这种程度，有八成功力，可落上整晚，能防强敌偷袭。

　　冥功八成不是她能对付的，她明智地放弃了窃听。进尔眉头打结，原本她对岩姑的猜疑不以为然，此刻心口却怦怦直跳，连带想到羽欣的母亲是夷女，这里头会不会涉及到国事天下事？七星伴月看起来只是荒蛮之地的穷山，但此地可用来卡住溱水，溱水乃岭南通中原的最大水道，一旦断了，对大宋江山的影响小不了。难道贾家庄是金辽奸细？
　　越想越复杂，她使劲摇了摇脑袋，阻止自己再想下去。怕什么？见招折招，若赵、贾两小子是奸细，正好，入死亡谷后别出来了，一世为七星伴月训练死士。

　　这么想着她想抽身而去，那张网却悠忽消失，风中传来赵东成恼火的低语：“……想风流只管风流去，我管不了你！只你少胡扯，杜姑娘没瞧上我！”
　　羽欣哈哈大笑，赵东成连声喝斥。羽欣不以为然：“有什么好遮掩的，男人大丈夫，喜欢就是喜欢。大哥放心，小弟一定鼎力玉成！”
　　赵东成恼道：“越说越不上道，我没这心思！你给我小心些，开罪了她，别怪我不救你，任你被连皮带骨吞了。”

　　杜鹃目闪冷光，贾小子说她什么无所需，姓赵的……抽死他！
　　那头传来贾小子故作恐慌的声音：“大哥千万要救小弟！说实话，我怕她，活脱一朵火山莲。老和尚说的对，女人是老虎。哎，我出家做和尚如何？最难过的色~戒关，今儿我已经过了，坐怀不乱啊，不去当和尚可惜了。”
　　赵东成讥俏：“等你哪天能不吃肉再说当和尚的话。你也奇了，跟美人有仇？难不成你以后要娶个丑八怪做夫人？”

　　“看伤了！”羽欣语气萧索，“咱们庄从上到下，哪个女人不是如花似玉？一个二个心机深厚，岂是你我兄弟吃得消的？方才的话当小弟没说过，见到美人咱们还是躲远些。哼，美人全是骗子，大哥记牢小弟这句话！”
　　赵东成叹了声，半晌道：“杜鹃其实是一个率真的人，喜欢不喜欢放在面上，跟你见识过的女人不一样。”
　　羽欣大呼小叫：“不得了，大哥病入膏肓了！莫说小弟没事先打招呼，我也不会救你，那种献身你去找别人！哎，收口！小弟不要听，小弟要睡觉，才不要听你发梦话。”

　　杜鹃呆怔，她非虚荣懵懂的女子，很清楚此刻自己应悄然离去，不知怎么愣是挪不动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