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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Part 1 ...

  •   [一]
      9月的天空在下雨.
      上午的秋高气爽在两点钟以后就不知跑去了哪里.毕礼安看着窗外水杉树的叶子湿漉漉地并拢着粘在一起,再看看已经抑制不住就要胜利大逃亡的骚动的同学们,连“安静一下啦”这种话都懒得说.
      门窗都关得很严实,总有女生说风很冷.空气严重堵塞.随着下课铃的即将打响,教室里已经乱成一锅粥.
      毕礼安努力集中精力将外面的气温骤降与冷锋示意图联系到一起去.
      但思绪还是被突然砸过来的粉笔头成功打断.
      捂着脑袋回过头.肇事者正靠在歪斜着的椅子上,书包已经收拾好挂在椅背上随着主人来回晃荡.男生有浓黑的眉眼和线条冷峻的面容,看见毕礼安回头,立即弯了眉毛笑着用口型说“别忘了开会!”
      毕礼安抱拳朝那男生吊儿郎当地拱了一拱“多谢苏兄提醒.”

      在进明德高中之前就对这个学校庞大的学生干部管理体制有所耳闻,进来之后才深切体会到什么叫做机构冗余.
      每个班级都有班长和副班长,再从每个年级的两个实验班的正副班长中选出男女级长.
      每个周五下午放学后各年级级长都要去级长会议室开会听学生会主席总结一周工作以及布置下周工作.
      每个周一升旗仪式之后各年级级长再给本年级各班正副班长开会传达级长会议内容和任务.
      工作琐碎而繁杂.
      想当初毕礼安完全是不小心考进了这所省示范高中,又不小心被指定当班长(只因为他是第一个来报到的,所以跟班主任混了个脸熟),又因为军训中不小心乐于助人了一次(也就是刚巧一个女生中暑被他撞上然后由他护送到了医疗室)被选为高一年级级长.
      从此开始了他完全没有想到的“官僚生涯”.
      但是也有好处.明德中学的校规上清清楚楚地写着所有荣誉以及先进奖项学生干部优先考虑,甚至包括大学保送生的选取.
      这样诱人的条件吸引了广大同学极力争取成为班干部,所以即使加上军训入学不到两个月,毕礼安对于各级之间的明争暗斗就有了深入的了解.
      可是这班长加上级长的职位对于他来说就犹如鸡肋,身不由己取舍不下,那么先就这样吧.
      再说每周一的例会上看着那些同级的班长对着自己的讲话诚惶诚恐拿着小本狂记的感觉也不错.

      下课铃的乐声释放了那窝挤在一起的蜂.
      “哎哎,天琅你别忘了班报比赛.下周就交了周末一定要完工啊!”毕礼安隔着涌动的人流对副班长苏天琅大喊,声音飘过嘈杂的人声,苏天琅只是回头比了个OK的手势就和身边的同伴继续边聊边走.让毕礼安感觉自己像是个被抛弃的小媳妇儿.
      “你俩还真够牛郎织女的我说.”一个头不高的女生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毕礼安身边
      “妈呀你是鬼么,怎么跟从地下钻出来的似的.”
      “我长着猫爪!”女生笑着伸出手来比划
      “走啦走啦去开会了.”毕礼安将书包甩上肩头.
      柳筱雪是同级的女生级长.初中的时候与毕礼安就是同班.所以当得知她是自己搭档时毕礼安窘迫的心情不止安慰了一点点.

      [二]
      跟高一年级比起来高二的自习课就安静了许多.
      高二年级占据了三四两层楼.
      听着楼上高一的教室不停传来的桌椅移动或是篮球在地板上弹跳的声音,安静做题的同学不禁皱眉发出“年轻就是有活力”的感叹.
      新学期开始高二班的班主任照常要找一些同学去办公室“谈心”.因为他们是实验班,要保证成绩在全年级的绝对领先.
      更何况同为实验班的高二班在高一下学期就屡屡向四班挑战,已经到了讓人无法忍受的地步.
      运动会,辩论大赛,甚至拔河比赛,1班都对4班格外重视,什么都要和4班一决高下.虽然暂时还取代不了4班自高一以来的王者姿态,但是被别人当作永久的假想敌是件非常令人恼火和烦闷的事情.
      即使已经进入高二,1班仍然不屈不挠地将这趋势发展了下去.
      最近讓人生气的一件事就是晨跑引发的.
      学校因为不是寄宿制所以一直没有晨跑这项活动.而这学期学校开始提倡自发性晨跑.即同学们自愿参加.
      周一的例会上级长传达了学校提议之后,4班就没把这当回事儿.谁知1班下达了强制性命令,在第二天校长秘密探访的晨跑上出勤率全校第一.即使大部分学生都还半闭着眼,他们的班长也就是高二年级的级长选择了忽略强制出勤引起的怨声载道.
      而4班只到了寥寥几个住校生.与1班成为鲜明对比.
      在这个星期的升旗仪式结束后的晨会上被校长隐晦的奚落了一通.
      1班学生的窃笑以及两个班长脸上流露出的得意与刻意去制止同学窃笑的行为让排在1班队伍后面的4班学生跟1班队尾的男生从对骂上升到动粗.
      4班的副班长颜卓羽作为升旗手站在升旗台上看到了一切却示意班长陆英司暂不要去交涉,装作没看见.
      等到了合适的时机,也就是4班同学吃了1班男生的拳头之后陆英司适时地出现了.
      虽然1班学生受到了本班主任的严厉批评但那在陆英司眼中太微不足道了.颜卓羽也只是站在自己班主任旁边没做声.她知道作为年级主任的班主任此刻脸上是无光的.
      但他依旧慈祥地笑着,安抚起1班那个气极败坏的年轻班主任来.
      陆英司与颜卓羽交换了一下眼神便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隐瞒级长会议全部内容,算不算利用职权谋取利益.他们当时可没说校长会私访,但是据我所知学生会主席已经透露了.”事后颜卓羽语气平淡地问陆英司.
      陆英司的回答只是冷笑一声.
      他是明德高中公认的最骄傲的家伙,也是无数女生梦中的王子.
      因为拥有四分之一的异国血统,他曾经在入学时被训导主任拦在门口呵斥“本校规定不允许学生染发!”
      而回答只是一句反问“你觉得我的头发像是染得么?”外加嗤笑一声
      训导主任当即愣在那里,无论如何想不明白这一头初雪般醒目的铂金色头发是怎么一回事.
      终于陆英司没办法再跟他耗下去说道“我对现在的教师素质感到悲哀,如果这把年纪还不知道世界上有混血儿这类人存在的话.”
      “唷,多谢你让我长了见识呢.”训导主任企图在围观学生的哄笑声中挽回点脸面
      “不客气.”陆英司扬起嘴角冷冷一笑,子夜色的眸子里映出众多女生抓着脸兴奋指数一路飙升到爆的场面,内心感觉很冷.
      好在颜卓羽不是她们中的一员,这个女生和自己的初次见面只是稍微吃惊了一下然后笑着说“喔,很酷.”
      陆英司生平第一次朝着别人伸过来的手回握过去.
      “我们会是好搭档.”任职演讲完毕之后女生对自己说
      陆英司看着她,虽然被额前的碎发遮住,她的眼睛依然流露出摄人的光,仿似水流闪过.
      “我想是的.”这便是认可.不容易.
      高一一年的合作证实了这话没错.陆英司有时候会思考自己的搭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工作时她聪明而敏锐,很多时刻他们心照不宣.而其他时候她总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懒散样.
      站在人堆里也绝不是能讓人一眼就能注意到的女生,但当她站在应有的位置上时光芒四射到讓人不敢直视.
      现在对于1班这样紧追不舍的挑衅,陆英司和颜卓羽心中都有了些想法但都没有说出来.
      只是需要一个契机.陆英司笃定地想.

      “诶,班长,老板让你和副班去办公室.”刚从办公室“谈心”回来的同学敲了敲陆英司的书桌.
      谁都知道班长最讨厌跟别人身体的触碰.平时即使男生间的勾肩搭背都不曾见到过.
      陆英司看看表,还有十分钟就下课了,这会儿老板有什么事情.
      怀着这样的疑问,两人匆匆向办公室走去.

      老师的办公楼是教学楼附带着的那个细长的玻璃建筑,从外面看活像美寶蓮的口红广告.
      “你化学作业写完了么?”颜卓羽咬着制服领口的拉链昂起头问陆英司
      “完了.怎么?”
      “给我抄抄.懒得做了.”女生先男生一步拐弯踏上通往办公室的几级宽楼梯.
      “诶哟!”女生的惊叫,却不是颜卓羽的.接着是书本掉落的声音.
      陆英司转过弯便看见颜卓羽正捂着肩膀,她旁边的两个人是1班的正副班长李剑波与葛兰洁.
      “你没事吧?”李剑波问葛兰洁,同时皱着眉头对着卓羽“你怎么不看着点!”
      “是她撞上我的好吧.”卓羽指着正弯腰去拣散落一地书本的葛兰洁
      “算了算了剑波,我没事的.”这什么口气.颜卓羽眯起眼睛.
      忽然有人递了断了带子的书包过来,还体贴地拍掉了上面的灰尘.那只手白皙修长,连骨节都长得像是雕刻好的一般,连接的那样完美无瑕.
      葛兰洁抬起头,迎上了那子夜般的眸子,映衬在铂金的发下,含着说不出的情绪.
      “谢…谢谢.”差点失态.
      “没什么.小心点.”低沉的磁性嗓音仿佛引起所有美好事物的共振.
      葛兰洁接过书包几乎忘记下楼.陆英司擦着她的肩膀走过,她紧张的发现双手凝满了汗.
      “走啊,还要开会呢.”李剑波一言惊醒梦中人.转身回头早已人去楼空了.
      葛兰洁摇了摇头,吸了一大口湿冷的空气.
      楼下那水杉树在雨中显出讓人愉悦的绿色.

      “你想勾引她?”颜卓羽盯着陆英司,促狭地笑
      “注意措词.同学.”陆英司扬了扬眉毛.
      “诶诶,恐怕今晚咱们的级长大人要失眠咯.”颜卓羽说完敲了办公室的门.

      可是一会儿她就笑不出来了.
      “啊可是老师您说的太晚了,下周一交的话我们只有两天时间怎么做的完!”
      “不是‘我们’,这一块是副班长负责的.”陆英司得意地笑
      “哎呀我这两天一忙就给忘了,你应该庆幸我没有明天才想起来.”班主任作笑面虎样,把做班报需要用的材料统统交给颜卓羽.
      “不得奖怎样?”卓羽拣重要的问
      “那就看着别班得奖咯.”班主任依旧笑容可掬.卓羽知道他指的是哪个班.无形的压力浮上来.真够受的.
      这时下课铃打响了,办公室里的老师陆续向班主任打招呼道别下班.
      班主任跟卓羽和英司东拉西扯着,时不时回应着老师们的招呼.
      颜卓羽郁闷地透过落地玻璃窗看着校园里挤满了各种花色的雨伞,像是一朵朵小蘑菇.
      她已经开始对班主任的动机产生了怀疑.
      看了一眼英司,显然他也是同样的想法.
      终于等最后一个老师离开办公室,教学楼全部熄了灯,走廊上连值曰生的喧嚣都平息了的时候,班主任不经意地问出“下周会举行级长换届选举吧?”
      原来如此.
      “是啊,下周四在礼堂.轮到高二年级.”陆英司换了个坐姿
      “你们…没有什么想法?”班主任的小眼睛闪着狡黠的光
      正副班长对视了一眼,同时对着班主任假笑.
      “级长要求成绩在年级前20,并且是实验班的正副班长.高一时是校长亲自指定的,但现在是选举嘛.你们够资格吧.”班主任点燃一根烟
      “够啊.但是那两个也够啊.他们虽没什么突出的政绩,可也没什么错.”卓羽一瘫手
      “想扳倒不是容易事.”英司撑住下巴.
      “哦.我只是问问你们的想法而已.”班主任吐出的烟圈在空中弥散. “前天新生晚会之后咱班的班委什么时候离开的?”
      “本来学生会主席是让高一高二年级班委都留下来打扫会场的,结果级长说不用了他就先走了,他都走了那我们…”卓羽突然止住,瞥了英司一眼.那人此刻正带着不易察觉的笑容转办公桌上的茶杯.
      一瞬间她什么都明白了.班主任果然是只老狐狸.
      那天高二年级的班委大都做了逃兵气得一向温和待人的学生会主席杨俊逸大发脾气.校长知道后也非常生气,但是法不责众,这事还没说怎么处理.
      好在当时颜卓羽和陆英司为几个高一的学弟学妹捧场,在后台还未离开,所以成为了高二班委中的“仅存者”.
      看见了事情的全过程.
      也许…这是个突破口.

      [三]
      从办公室出来雨已经停了,已经快到7点.
      “你明天有空么?”两人取了书包从教室出来,陆英司一边锁门一边问.
      “明天我得弄这玩意儿.”颜卓羽用下巴指了指夹在左臂下的版纸和画笔颜料之类. “周曰.周曰下午可以.”
      “唔.到时我发短信给你.”
      两人并肩下楼,卓羽看着身边的男生单肩背着书包,制服的领子竖起来,零碎地露出铂金色的发稍,若有所思地低着头.
      侧脸的线条英俊地嵌在楼道昏黄的灯光里,薄唇紧抿.
      怪不得有女生扬言会为他跳楼.每天走在他身边要和他说上万句话,若是恶毒的目光是刺,自己早都成刺猬了.
      想到这里卓羽笑起来.英司匪夷所思地看了她一眼“不就是单独约你了么,就兴奋到神经紊乱了?若是约会的话你这会儿改进精神病院了吧.”
      “是呀我的心都要炸了诶哟哟…”卓羽捂住双颊模仿那些所谓的“英司粉”们.
      “被她们知道你就有人身危险了…”陆英司邪邪一笑
      “诶老实招了吧,其实你是保险公司的托儿,不然老子毙了你!”卓羽双手比成手枪状对着陆英司.
      “看来你又要多买一份保险了.”英司示意,卓羽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不远处两个女生正对着这边探头探脑.
      不用看也知道目光凶狠.
      “女人其实很可怕.”乖乖收了手,颜卓羽双手插进制服口袋里低下头“真冷啊”
      比想象中的冷多了.这鬼天气.讓人上下牙打哆嗦.
      已经走到小广场,前面就是校门了.
      陆英司接了个电话,说着就到门口了,看来是有人接他.

      “卓羽!”身后忽然响起喊声
      陆英司也随着卓羽回头,喊着卓羽名字的男孩长得眉清目秀,第一眼看過去就讓人想到雨后的衫树.清澈明朗的样子.
      他制服的校牌上清楚地标明他的身份“高一班毕礼安级长”
      原来级长会议结束了么.
      陆英司不是第一次见他,军训结束的时候打过一场篮球友谊赛.不过他好像更擅长足球.
      后来正式开课前的新老生交流会上,因为同是实验班的关系,所以高一是高二的直接下属班级.才知道他是班长.
      他一直和颜卓羽很熟悉的样子.
      “嗨是你的小男朋友,卓羽.”陆英司坏笑
      “闭嘴.”
      “啊呀他今天带了个女生,是你的情敌么?嗯?”
      只有与陆英司熟悉到一定程度的人才会在评价他的时候在那一系列的形容词诸如“冷峻,高傲,王子,阴险,毒舌王”之后再加一个-----“八卦”.并且相当八卦.
      可惜了解他这个特质的人太稀有了.不幸颜卓羽却是其中之一.
      眼见着毕礼安已经走到近前,陆英司又立即摆出学长的样子和他打了招呼.
      颜卓羽看见他那张装出来的公事公办的脸立马打了个寒战.
      “你冷么?”毕礼安问着,已经脱下制服外套来.
      明德中学沿袭了国立重点高中的优良传统,男女生制服都是统一的藏蓝色白杠的运动服.
      布料是冬天冷夏天热.
      卓羽推脱不过只好穿上毕礼安的外套,确实暖了很多.一转眼看见陆英司不怀好意的笑也懒得解释.
      没想到毕礼安旁边的女生开玩笑似的说“千万不要被他的体贴行动迷惑,他这是对你心中有愧呢!”
      “什么?”卓羽和礼安异口同声地问,陆英司虽没出声但八卦的表情显示他很感兴趣.
      “我一直觉得毕礼安和他的副班长关系暧昧.作为他的女朋友你要小心呐!”叫做柳筱雪的女生笑得高深莫测.
      卓羽惊讶道“你…你们班副班长不是男生么!”
      “这年头男同早已不是什么新鲜的事儿了.”
      “猫女我警告你啊再乱说我杀人灭口了啊!”毕礼安瞪眼
      “杀人灭口不就等于你承认了么.”颜卓羽翻了个白眼
      看着毕礼安气极败坏的样儿柳筱雪很是开心.
      陆英司短促地笑了一声.这都什么跟什么.

      说话间已经到了校门口.
      “看来我要先走一步了...”陆英司懒洋洋的说,他歪头指向前面停着的一辆银色奔驰.
      “你家的车?”毕礼安指着奔驰问道
      “嗯,我哥好不容易来接我一次.走了啊拜.”说完转身拉开车门钻进去
      “他还有个哥哥?”柳筱雪问“这消息简直是’英司粉’的福音嘛”
      “我也没听他提过.”颜卓羽耸耸肩“你从哪边走?”
      刚好完全相反的方向.三人道了别各自回家.

      [四]
      整个城市华灯初上.
      “一起吃饭吧.”卓羽边说边蹲下身去系好毕礼安散开的鞋带.
      “我要吃秦记麻辣粉!”
      “少来!那么远我宁愿不吃了!”卓羽脸色骤变
      “哎呀就这一次还不行嘛,人家真的很想吃嘛…”
      毕礼安知道,颜卓羽最受不了的就是大男生撒娇.这是她最软的软肋.

      果然20分钟后他如愿以偿地坐在热气腾腾的米粉店里,看着面前的女生在等食物上桌的时间里严重地走神.
      “想什么呢?”
      “嗯?”卓羽抬起头来,毕礼安发现她迷茫的眼神一瞬间变得锐利“你们级长会议今天都说什么了?”
      “这可是机密诶,你让我说我就说啊!”
      “好吧那一会儿你走回家,我打车.”
      “额…杨大主席发脾气有什么好讲的嘛…”
      “发脾气?为什么?”
      “还不就是前天打扫会场的事儿.说你们高二年级太没有纪律性了.”毕礼安闪过身子给服务员让空.
      “是么?”
      “当然.平时那么温和的一个人严厉起来很可怕啊.”毕礼安摇摇头,挑起碗中的米粉吹热气“看得出他对你们年级的俩级长很不满意.”
      颜卓羽把米粉倒进汤里,听见这话笑了笑.
      “还有呢?”
      “没什么了啊,就是下下周有学校来访.”毕礼安含了满口的米粉,口齿不清地说.
      “来访?”
      “对啊,那个升学率去年紧逼我们学校的私立高中,叫什么‘圣常春藤学园’的.听说学校要选交流生过去呢!”
      “私立高中…制服该比咱们的漂亮吧.”颜卓羽咧嘴笑
      “女生的脑袋里果然装得都是这些…”毕礼安翻了个白眼“诶呀呀辣死我了”说完对着可乐一通豪饮“呀呀,怎么更辣…”
      “可乐不但不解辣,反而会加重!笨蛋.”
      “那怎么解…”毕礼安拼命吸冷气
      “最有效的解辣办法嘛…”卓羽诡异地一笑“是接吻唷.”
      “接吻?好啊来嘛!”男生的惊讶一扫而过嬉皮笑脸地越过半个桌子探过头来,惹得店里的人们频频回头
      “你把我当作苏天琅了么?”一句话使得毕礼安瞬间速冻.
      “哎不是我说你们的脑子都长歪了么!我和他都是男生!男生诶!”毕礼安坐回自己的座位愤怒地解释.
      “开个玩笑而已干吗那么激动.”卓羽呵呵笑着“谁让你们是高一年级唯一的男性组合.你看看其他的班上不都是一男一女.”
      “你也少女漫画看多了么.”
      “漫画里的耽美好歹都是美少年之恋,你不感到荣幸么.”
      “我…”想到自己的自称从来都是什么“21世纪英俊美少年”之类,毕礼安无奈地合上了嘴巴.
      反驳的话与自己打自己的嘴有什么分别嘛.
      还有什么“解释就是掩饰”的真理,让他彻底地感到了挫败的滋味.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Part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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