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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祸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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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腊月,本应是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围坐在热炉前嬉笑吵闹的日子,可是我却孤零零一个人站在大江边上受冷风吹,老天不公平。
我原本也是有家的,有疼我爱我的爹娘,有个整天欺负我却会在我被别人家孩子欺负的时候第一个为我出头的哥哥,我曾经也是个被宠在手心里的宝贝,可是这一切都被颠覆了,颠覆在顷刻间,一切的温暖幸福在我面前变得血肉模糊,令我猝不及防,肝肠寸断!
腊月十五,一年的最后一个月圆之夜,我们一家四口驾驶着一辆马车赶路去朝安城----我们大启国的帝都,至于为什么要赶路我不清楚,这是我爹娘和哥哥在月初的时候突然通知我的,那时他们一个个脸色都甚是凝重,好像如临大敌!搞得我当时也跟着惶恐了一把,火急火燎的草草收拾完了自己的行李,紧跟着当天晚上我们家就举家跑路了。
我用‘跑路’这个词一点也不夸张,因为就在我们出发的第二天夜里连我这个家里最弱的都感觉到了有人在跟踪我们,而且来者不善,更别提我那对万能的爹娘和那个英勇的哥哥了,所以经全家商讨决议—以隐藏行踪为主,赶路时间为辅,平安到达帝都为重!
围绕着这一主题,我们将仅仅五天的行程硬是拉长了十多天,因为哥哥和爹爹选择的都是最隐蔽的路程,一路上那个艰难困苦颠沛流离,不过庆幸的是,我们都闯过来了,在离帝都城门仅二十里路的时候,我们全家人都舒了口气,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我们终究是没逃过命运的魔爪。
当时哥哥和爹爹在车外驾车,我和娘在车内,我娘把我紧紧的搂在胸前,不断地安慰着瑟瑟发抖的我:“阿暖不怕,有娘在谁都伤害不了你。”
正在急驶的马车突然停了,要不是我娘抱我抱得紧我必定回从车内滚出去,当车停稳之后,我刚想要掀打开马车的车门看看前方发生了什么,谁知我娘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拽了回来,双手紧掐着我的肩膀,正视着我的眼睛,压低嗓音厉色说:“不管你听见什么,都不许出来!”
突然间我惊恐不已,一种恐惧的预感冒上了心尖儿,我娘伸出手在马车的座位底下摸索了几下,然后轻轻敲了几下,马车下座位立即开了个仅容一人蜷着身子容身的暗格。
那一瞬间我就知道我娘要干什么了,我立刻泪眼婆娑的摇头抗议,咬着嘴唇紧抓着我娘的袖口不放,可是我娘却果断地把我塞进了那个暗格里,迅速的塞给了我一个拳头大的荷包,最后她不舍得看了我一眼,微不可闻的说了句:“阿暖,这辈子能当你十七年的娘亲真幸福。”
最终,我被她封在了暗格里,再也没能见到她,再也没能感受到她的温暖……
在黑暗的暗格里,我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嘴不让哭声传出,那个时候我听到了车外兵器交击的声音,还有厮杀声和惨叫声,我努力地想要分辨出家人的声音,可是我听不到,连一丝线索都捕捉不到。
伴随着马儿的一声悲天嘶鸣,马车开始急速前进,我在车内惶恐的不知所措,我用力的顶着暗格的顶棚,可是它却纹丝不动,突然间天翻地覆天旋地转,我的身体不断地撞击在硬冷的车壁上,我被撞得七荤八素,很快便失去了意识。
当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太阳已经移到西侧了,我小心翼翼的伸展着酸痛的四肢,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身旁七零八落的散着马车残骸,还有一匹被摔的血肉模糊的马,那匹马的屁股上还扎着一把仅留着手柄的匕首。
在那个时候我哭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我的手里还紧紧地攥着我娘给我留的唯一的荷包,我知道,我的命是用我全家的命换来的。
可是,没有他们我活不下去,我不知道我该怎么活,以后再也没人爱我关心我了,再也不会有人双眼含笑的喊我‘阿暖’了,再也不会有人在我有危险的时候奋不顾身的挡在我面前了,天地之大若是仅留我孤身一人,那我不如不活。
昏黄的天空开始飘雪了,我凝望着面前的这条大江,很庆幸面前的这条滚滚大江还没结冰。我拿出荷包,将荷包里的长命锁挂在了脖子上。
“爹爹,娘亲,哥哥,阿暖来找你们了。”身子向前一倾,我投入了这条大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