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第一夫君（2021修正版）》蜀客

22、半夜来客

　　揭起绣帘，杨念晴立刻觉得一阵暖意扑面而来，她下意识打量四周，发现这间屋子不大，陈设十分精致华丽，看来张明楚生前对情人的确很大方，柳烟烟并不缺钱花。

　　柳烟烟自顾自地坐下，也不让座，众人只得自己找地方坐了。

　　柳烟烟开门见山问道：“你们以为张明楚是我杀的？”

　　南宫雪看看何璧李游两人，摇头道：“如今自然不是。”

　　“那就是之前怀疑我了？”柳烟烟半点不讲情面，“因为我姐姐和那封信？”

　　南宫雪倒也没觉得尴尬，坦然道：“姑娘留下那样的信，难免惹人怀疑。”

　　“那是我姐姐写的，半年前张明楚将我从抱月楼接出来，把我安置在这老柳巷，不是这里，是隔壁过去第三个院子。我当时只道有了归宿，便催他娶我，哪知……”说到这里，柳烟烟又有些忿忿的，“哪知他家夫人出了名的厉害，他根本不敢带我回去，我气急之下就和姐姐走了，姐姐本来就不喜欢他，说他靠不住，为了叫他不再来纠缠我，便假我之名写了那封信警告他，其实我姐姐根本打不过他，不可能杀他的。”

　　经过这么一闹，李游已经调整好情绪，问：“他后来可找到了你？”

　　“我只想气气他而已，他自然很容易就找到我了，姐姐劝我不要理会，但他拿好话哄我，说一定接我进门，所以……”柳烟烟咬唇，大概她自己也知道这个决定太蠢。

　　“所以你又跟他回来了，”李游转移话题，“不知后来发生何事？”

　　柳烟烟感激地看他一眼，小声道：“就在那天晚上，他留下来跟我吃酒，到了半夜，忽然有人来找他，他出去跟那人聊了几句，那人就走了，我只当是普通朋友，哪知他进来酒也不吃了，急着要走，说新结识了一位重要人物，很兴奋的样子。”

　　李游立刻问：“你可记得那人相貌？”

　　柳烟烟摇头：“我懒怠出去招呼，并没见到他，只听张明楚说他们约定的日子是初二。”

　　月初，应该就是张明楚失踪的日子。

　　南宫雪皱眉问：“那人难道没有发现你？”

　　“当时张明楚只称我已睡下了，”柳烟烟道，“前日听到张明楚死了，我也怀疑就是那人做的，又怕他哪天想起我，对我不利，因此便和姐姐商量，搬过这边来了。”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假扮邻居，对外称柳烟烟已搬去平江城，估计骗过了不少人。那凶手大概也没想到她还敢住在老柳巷，而且就离原来的院子不远，又或者凶手以为她毫不知情，所以没有追究，这次众人纯粹是误打误撞找到了她，却也引起了凶手的注意，凶手怕她知道什么对自己不利的线索，决定杀人灭口，最终误杀了赵小婵。

　　李游问：“当晚张大侠身边可有下人跟着？”

　　柳烟烟摇头：“张夫人盯得紧，他来我这里从不带下人，恰巧那日小巧和小月也都回去了，除了我，再没人知道这事。”

　　众人沉默。

　　柳烟烟忽然抬起脸，大声道：“但我记得他的声音。”

　　.

　　“是谁？你能认出来吗？”杨念晴问。

　　柳烟烟细细回忆，似乎又有些不解：“是个男人，我隔着墙壁隐隐听到他说了句‘事情紧要，不可泄露’，当时没觉得怎么，如今细想，我倒觉得那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她仔细想了半日，还是摇头：“我记不清了，张明楚很少带我去应酬，我也不知道他最近结识了谁。”

　　众人失望不已，但眼下也没奈何了，李游朝她作礼：“这确实是一条重要的线索，多谢姑娘。”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柳烟烟含泪道，“你们一定要抓到他。”

　　从房间出来，众人各自行动。何璧先去衙门调人，南宫雪与杨念晴也不急着离开了，南宫雪与李游在院内仔细查找其他线索，杨念晴陪在屋里安慰柳烟烟，柳烟烟非要出门看姐姐，又抚尸痛哭了场。很快，何璧带着衙差、仵作回来，仵作仔细验过尸体，作了记录，众衙差又将现场重新检查了遍，确认无遗漏之后，这才将三具尸体入棺，棺材店伙计走的时候还面带喜色，像这样连卖三口棺材的生意并不多。

　　事情办完已是丑时末，衙差们都离开了，李游雇了隔壁姓郑的一家过来帮忙料理后事，置衣装殓，找人架设灵堂等等，柳烟烟将众人送到院门口。

　　李游问：“柳姑娘今后有何打算？”

　　柳烟烟沉默半晌，勉强展颜：“你们只管去查案子吧，我打算料理完这里的事，就搬去平江城。”

　　南宫雪道：“柳姑娘若有难处，不妨到香思茶肆去找余掌柜，他会帮你。”

　　“多谢南宫公子，”柳烟烟深深地作礼，“我手头还有些积蓄，你又给了这么多银子，让我今后不愁生计，只是我姐姐的仇……”

　　何璧道：“放心。”

　　这里毕竟是凶杀案现场，南宫雪担心她害怕：“姑娘今夜还是先到别处住吧。”

　　杨念晴也拉着柳烟烟：“不如去客栈跟我住。”

　　柳烟烟摇头，别过脸：“没事，有郑家娘子陪我，我想送送姐姐……”

　　见她执意不肯，众人只得依她。周围邻里听说出事，纷纷赶来围观，南宫雪又雇了两个热心的女人留下来作陪，并嘱咐她尽快搬离此地。

　　随着院门“咯吱”一声关上，沉沉夜色下，喧闹声渐渐消失，小小的院子又回归静谧。

　　柳烟烟转身，脸上强笑缓缓消失，换上一片茫然之色。

　　那两个雇来作伴的女人安慰她几句，都打着哈欠进屋睡觉去了。郑家男人出去置办架设灵堂的物事，尸体和棺材被搬进了西屋，婆子媳妇在屋里为她们收拾装殓，灯光映出忙碌的身影。

　　柳烟烟独自在院子里站了半日，逐渐回过神，默默地朝屋里走——

　　突然，脚步顿住。

　　“是他！”她仿佛想起了什么，骇然失声，“原来是……不……不对……”她又疑惑地摇头。

　　“你没听错。”冷冷的声音打断她。

　　柳烟烟浑身一僵，猛地转身：“你……”

　　“可惜，你已没有机会说出来。”

　　.

　　出老柳巷，再横穿过一条略有些冷清的街道，外面便是热闹的主街。众人走上大街，扑面而来的热闹立时将方才的沉闷气氛冲淡了许多。夜已很深，离夜市散去却还早。灯影下，楼铺大开，锣声里，街头卖艺的还在孜孜不倦地表演，四周不时响起阵阵喝彩声。

　　四人缓步而行，气氛有些沉闷。

　　杨念晴总觉得有些不安，忍不住问：“我们就这么走了，柳烟烟会不会有事？”

　　何璧道：“不会。”

　　南宫雪道：“她已经将线索都说出来了，凶手没必要再杀她，何况她又没见过凶手。”

　　杨念晴叹气：“总算有了点线索，凶手应该是张明楚新结识的朋友，那天晚上还来找过他，可柳烟烟没见到这个人，不知道他的模样，连他的声音也记不清楚，就算查到什么，她连个人证都算不上。”

　　“线索多了，总会有用，”李游终于开口，“张明楚是说过新结识了一位重要人物，但你又如何确定当晚那人就是凶手？说不定他只是凶手找来传话的，或者真是张明楚的朋友来访，也可能是个不相干的人，况且凶手是会万毒血掌的，万毒魔女云碧月收男人做徒弟的可能性有多大？凡事想得太绝对，就容易出错。”

　　杨念晴道：“但这个人也很可疑嘛，我们不如先查查张明楚最近结识了谁？”

　　李游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止步：“不好！”

　　“怎么了？”杨念晴莫名。

　　李游回身看向老柳巷的方向，脸色有些发白：“柳烟烟没死，他……”

　　南宫雪也变色。

　　有一种人办事绝对可靠，只要发现杀错了人，他就会继续等待机会，直到将任务完成为止，他怎知道，那人已不必杀。

　　“回去！”何璧低喝，人已没入黑暗之中。

　　李游似乎想要追上去，却又站住。

　　他比任何人都心急，然而，身边还有两个没有武功、需要保护的人。

　　南宫雪与杨念晴两人也明白他的顾忌，杨念晴急忙跟上去：“走吧，我们都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