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戒/霍比特人-红宝石》素斋

44、番外三：永远

　　在西渡后的第一百年，艾尔琳娜终于怀孕了。
　　在精灵的世界里，还不到三千岁的艾尔琳娜和莱戈拉斯拥有孩子的年龄相当年轻，也相当的幸运，许多精灵到了五六千岁还未能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包括甘道夫、比尔博在内的挚友们和加拉德瑞尔夫人等亲人都来探望了这对沉浸在喜悦中的夫妇，并带来了他们诚挚的祝福，他们中的很多人还是第一次目睹精灵的孕育诞生，显得比当事人还要激动。
　　“等这个孩子出生后我可以教他用斧头，有我的教导，他一定会成为一个勇敢的战士！”金雳激动得胡子都飞了起来，他盯着艾尔琳娜平坦的小腹摩拳擦掌，雄心勃勃地想要干点大事。
　　莱戈拉斯似笑非笑地嘲笑他们的这位矮人朋友：“得了吧，我可不想我的孩子拥有一个连马都骑不好的老师。”看到金雳吹胡子瞪眼，又补充道：“当然，如果我的孩子像我的妻子一样热衷于和矮人建立深厚情谊，我也不反对。”
　　艾尔琳娜瞪了他一眼，说的好像那个坚持要带金雳来维林诺的人不是他一样。
　　的确，这个孩子身上寄予了许多人的期望，半精灵家族已经许久没有增加新的成员，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艾尔琳娜肚子里还未成形的他或她将是半精灵家族新的继承人。
　　至于为什么不是艾尔琳娜亲爱的双胞胎哥哥们，那是因为他们至今不觉得需要其他人插入他们两个的生活，并且迟迟没有选择自己的命运而继续在中土大陆逍遥，简而言之，就是过惯了两人世界。
　　如果你因此产生什么罗曼蒂克的想法，你就大错特错了，埃洛希尔和埃尔拉丹只是因为从出生开始从未分开过，他们既是兄弟，又像是同一个人，长得一样，做的事情也一样，几千年的岁月让他们本就紧密的血缘关系更加牢不可破，艾尔琳娜经常觉得他们就这样一起维持单身直到下个纪元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君不见出生在双树年间的金花领主格罗芬德尔直到现在还是孑然一身。
　　当然现在艾尔琳娜心里想的和上文几乎完全没有关系，她正坐在躺椅上一边晒太阳一边翻阅昆雅语和辛达林语的典籍给自己未降生的孩子取名字。
　　“噢，我的天，取什么名字好呢，”艾尔琳娜烦恼的揪着自己的头发，“按照埃兰迪尔家族的惯例，似乎男孩子都会叫做星辰什么的。”
　　“星辰之树？这个听起来不错。”莱戈拉斯皱着眉思索道。
　　“Elorn，埃尔昂，听起来像个男孩子的名字，”艾尔琳娜咀嚼了一下这个名字，虽然念起来拗口，但似乎还不错，但新的烦恼又出现了，“我们家似乎有双生子的血统，如果是男孩，一个名字不够用呢。”
　　莱戈拉斯点了点头表示这种情况完全可能出现，但好名字实在不是那么好想，因此他思考的时间格外的长，长到艾尔琳娜都快在暖阳微风的熏陶下睡着了。
　　“如果有两个男孩，另一个就叫Edhelharn吧。”莱戈拉斯的声音响起。
　　艾尔琳娜睁开眼睛，看着似乎又陷入了某种情绪的丈夫，笑着答道：“阿拉贡听到你取的名字会很开心的，埃斯艾赫恩，精灵宝石，很棒的名字。”
　　“女孩的名字呢？”莱戈拉斯问。
　　“女孩的话……”艾尔琳娜烦恼的皱起了眉头，“说实话，精灵里重名的人相当多，好多名字都有拥有者了。”
　　“也许我们可以取一个有纪念意义的名字，”莱戈拉斯这么说，“就像埃路希尔之子埃路林名字的意思就是纪念埃路.辛葛。”
　　艾尔琳娜皱着眉头仔细思索着，值得纪念的人或物太多了，一时也没有办法决断，不由合上书叹了口气：“反正还有好几个月，我们还是慢慢想吧，如果这次生的是男孩，就更不用急了。”她疲惫的揉了揉额头，怀孕让她感到非常不适，她好像失去了对一切事物的兴趣，只想躺下来陷入沉眠。
　　莱戈拉斯担忧地握紧了她的手，来到维林诺后艾尔琳娜的身体有所好转，但还是经常呈现出缺乏精力的状态，他们曾去拜访塔尼魁提尔山上的凡雅族医者，但他们也看不出艾尔琳娜身体的问题出在哪里，只能猜测是她的灵魂和心灵还存在没有愈合的伤口，建议她选择一处宁静的地方修养，比如维拉伊尔牟所居住的罗瑞恩。
　　艾尔琳娜还没觉得她的情况已经严重到了那种地步，她和她的亲人们依旧居住在海边的澳阔泷迪，这里是泰勒瑞精灵来到维林诺后建立的主要城市和港口，整座城市以珍珠宝石作装饰，美丽非常，它的统治者是泰勒瑞之王欧尔威，他的女儿埃雅玟就是加拉德瑞尔的母亲，也是与艾尔琳娜血缘关系很亲近的长辈，因此住在这里让艾尔琳娜感到很自在，除了生活在这里的精灵更习惯使用昆雅语。
　　怀孕的日子有些枯燥，在回到维林诺之前，艾尔琳娜曾在亚玟怀孕时陪伴在她的身边，并与她一起迎接了埃尔达瑞安的到来，在这个喜悦的过程中艾尔琳娜也收获了许多可以用到她自己身上的经验，这让她明显地可以察觉出自己身上的不对劲，仿佛她的孩子在汲取着她的生命能量，随着时间的推迟，这种影响越来越剧烈，当艾尔琳娜在某一天清晨醒来时，竟然发现自己的长发中出现了一缕缕的白发。
　　艾尔琳娜皱着眉头抚摸着自己滚圆的肚子，她怀孕大概六个月了，已经确认她肚子里是一对双生子，两兄弟几乎日夜不分的在她的肚子里打闹嬉戏，让她有些不堪重负，她慢慢感到自己的生命力量要耗竭了。
　　直觉告诉她这两个未出生的孩子会带给她致命的危险，但她怎么可能抛弃他们呢。
　　“怎么了？”莱戈拉斯从床上坐起来搂住艾尔琳娜，他打量着面带愁容的妻子，很快就发现了她鬓边的白发，他脸上的微笑顿时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恐惧的神色，他僵硬的挑出一缕白发，在阳光下再三确认这不是他的错觉。
　　“没事的，”艾尔琳娜拍了拍他的手安慰他，“我感觉很好，等把孩子生下来就没事了。”
　　莱戈拉斯紧紧地抱着她，内心是从未有过的惶恐。
　　一个月后，艾尔琳娜挣扎着生下了一对双胞胎男孩，然后就再次陷入了沉睡中，有时候醒来，她的记忆也完全处于错乱之中，有时候在魔戒时期，有时候在孤山任务时期，有时候在中间的日子，只有极少数时她才会恢复真正的清醒，试图撑起她虚弱的身体来哺育她的两个儿子。
　　所有人都束手无策，这个悲伤的故事一直传入了曼威的耳中，仁慈的维拉对艾尔琳娜的境况既同情又好奇，她的情况与当初费艾诺的母亲弥瑞尔的情况有些相似，但不同的是弥瑞尔是因为生下费艾诺之后想要从生活中解脱出来，而艾尔琳娜早在西渡之前就出现了这样的状况，只是生下儿子后再次加重了，并且弥瑞尔是始终清醒着选择了死亡，而没有出现艾尔琳娜这样的神志不清。雅凡娜和涅娜为艾尔琳娜向曼威求情，使得曼威最终决定召见她。
　　莱戈拉斯带着艾尔琳娜登上了塔尼魁提尔峰，进入了曼威和瓦尔妲的宫殿伊尔玛林。
　　曼威用他蔚蓝的眼眸审视着艾尔琳娜，他的目光穿过了时间和空间，最终洞察了一切。“艾尔琳娜，我的孩子，”曼威悲伤地看着艾尔琳娜，“我为你因为灵魂破碎所遭受的痛苦感到很抱歉，但即使是我，也无法在此时立刻抚去你的伤痛。”
　　莱戈拉斯恳切地望着这位世界的主宰者：“我最尊敬的阿兰，天穹的主宰，请您降下福祉，救赎我的妻子。”
　　美丽的瓦尔妲叹了口气，道：“即使是埃丝缇也无法治疗好她破碎的灵魂，除非她自愿选择死亡，在曼督斯的殿堂里重铸她的灵魂，并获得重生，但也有可能，她破碎的灵魂在离开躯体的那一刻就消散了。”
　　她的话让莱戈拉斯沉默了，在曼威和瓦尔妲的影响下略有好转的艾尔琳娜挣扎着亲吻了一下他的脸颊，低声道：“我们尝试一下，莱戈拉斯，不要害怕，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即使我暂时迷失了方向，埃雅仁迪尔之星会指引我找到你。”
　　“好，”莱戈拉斯眨了眨眼睛，他的眼泪滴落在艾尔琳娜脖子上的红宝石项链上，“我会等你回来，如果你不回来，我就去找你。”
　　在曼威和瓦尔妲的允许下莱戈拉斯和艾尔琳娜来到了伊尔牟和埃丝缇的罗瑞恩，艾尔琳娜最后一次亲吻了自己的爱人，便躺下陷入了沉睡，莱戈拉斯被允许在这里等候她的醒来。
　　维林诺的时光飞逝，转眼就是一百年，在这漫长又短暂的时间里，比尔博、佛罗多和金雳等挚友相继去世，莱戈拉斯短暂离开去参加了葬礼，又很快回来继续等待。
　　他们的儿子埃尔昂和埃斯艾赫恩逐渐长成了少年的模样，他们继承了母亲的黑发黑眼的外貌和父亲活泼风趣的性格，他们由埃尔隆德夫妇和加拉德瑞尔夫妇抚养长大，比起父母都擅长的弓箭，两人中的埃斯艾赫恩更擅长剑与盾牌，他继承了璘吉尔，只是可惜维林诺并没有给他实战的地方，长子埃尔昂更安静，他喜欢阅读与创作，或许以后会成为一名游吟诗人也不一定。
　　这样无望的等待一直持续了五百年，埃尔昂和埃斯艾赫恩都成年了，艾尔琳娜依旧没有醒来。
　　莱戈拉斯已经准备放弃了，他回了一趟澳阔泷迪，把离开前的所有事情都交代好，便准备回到罗瑞恩动身去寻找艾尔琳娜的灵魂，但这一次，艾尔琳娜醒过来了，只是遗忘了许多事情，记得的唯有莱戈拉斯是她的丈夫。
　　他们一起回了澳阔泷迪，一年后，艾尔琳娜为莱戈拉斯生下了他们的第三个孩子，一名拥有一头金色秀发的女孩，莱戈拉斯给她取名叫格罗瑞尔，意为“金发的光辉”。
　　直到许多个纪元之后，他们一直在一起，不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