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四十七章（番外） ...
-
白子画记得第一次见师傅时是在五岁那年，师傅一袭白衣不染纤尘，淡然如水的双眸让人尤之深刻，尤其他的眼睛冰冷不似常人。
战场的血腥味，周身的厮杀声，也影响不了那人的风华，他就那样云淡风清旁若无人地走了过来，本是一个寒冷的天气，也因为那人的到来，暖了许多....
忽然之间，心底仿佛有个声音告诉他，是他，抓.住他，留下他....
“你愿意随我走吗？”
他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声音，眼前白.皙的手却告诉他这不是梦，这个如梦幻般出现的人，真的在与他说话...
风吹起那人的衣角，衣抉飘飞，他立刻抓.住眼前手指，只因有那么一刻，他仿佛觉得那人似要随风消散....
他不知道那人是谁，也不知道那人要将他带去哪里，只知道他抓.住了他....
“从今日开始，你正式更名为白子画，可有意见？”
他将自己带回了魔宫，那时，才知道，原来眼前人是万魔之尊。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他改掉名讳，不过只要是这人，他发现说不出拒绝话。
“我愿意。”他听见了自己回答。
“这里是双画宫，宫.内无他人，你不必拘谨。”
听见上方传来的声音，他乖巧点头，双画宫？真奇怪的名字。
那人没有解释，没有留下，将他一人丢在了冷冰冰的宫殿里，望着那人离开的背影，突然觉得心被人捏了一下，尤其是那人满头的华发，不知为何，他看了有些奇怪，好像那人不该是这样的，可又是哪样的呢？
来到这里有些时日，他有些无聊，便走出了双画宫，刚出殿门，便看见那人与一个红衣女子在一起，他从来没见过那人对谁这么温柔过，也没见对谁笑过，原来他会笑...
“师兄你找到子画了吗？”
他本打算离开，却听见了自己的名字，双足停了下来，静静聆听。
“他终究不是他，我只能将他放在双画宫，暂时这样吧...”
那女子有些焦急，“怎么就不是他？你当初翻遍了六界没找到他的魂魄，好不容易去转生池取出了造化碟才找到的人，又怎么会不是他？”
“他没有恢复记忆，对于我来说就是陌生人...”
“出来！”见那人发现了自己，他从角落走了出去，并跪了下来：“我要拜你为师！”只要你成为了我的师傅，有了羁绊，是不是就不会丢下我？他这样想着。
“此生我不收徒。”
听见那人冰冷的拒绝声，他双瞳睁大，“我就要拜你为师，你一日不收，我就一日不起。”
“那就跪着。”
“我要当你的徒弟！我要你做我的师傅！”他拽着那人的衣摆，不肯松手。
一时之间，空气也仿佛凝固，静默了许久，久到他腿已发麻，双目也有些酸涩。
就在他以为没有了希望之时，忽听那人的声音传来：“起来吧，从此以后你就是唯一的弟子，罢了，望你及冠后莫要后悔。”
他怎么会后悔了？又为什么要后悔？这时的他只余下了欣喜。
日日复日日，年年复年年，他的身形也渐渐拉长，成为了一个少年郎。
也许是时间长了，也许是知道师傅会包容他，这些年他想尽了办法逗师傅展露笑颜，却依然没有用，师傅总是怔怔的望着一个地方不言不语，渐渐的他开始捣乱起来，只为了让他的视线不再盯着那一个地方。
可却还是毫无用处.....
随着他的长大，流言蜚语也渐渐多了起来，有许多的魔魅说他长的像长留上仙白子画，更说他像昔日师傅的爱人....他不信，不信师傅是拿他当替代品，遂炸了那些人的居所。
师傅与他的相处模式从来都是寡言，除了盯着他发呆，就是教他剑法，师傅教他的剑法名为；镜花水月，他很喜欢，因为师傅舞剑的姿势翩然华丽，他想着学会了舞给师傅看。
他一直在努力练剑，直到他知道那些剑法是昔日长留上仙白子画搜授予师傅时，便开始变厌恶那套剑法起来，也变的不喜欢修炼.....
师傅他是在将自己培养成另一个白子画，凭什么他要当白子画的替身！他不服！
他也看见了师傅眼中的失望，可他还是混着日子，什么长留上仙，通通见鬼去吧！
“....”
在那些日子他偷偷的打听了许多关于白子画的传说，明明不想听，可他忍不住想了解关于师傅的一切，师傅的过去，师傅曾经受过的痛苦，他都想知道。
那时他才知道，师傅曾经是长留上仙白子画的徒弟，只是随着白子画的陨落，入了魔。
师傅从此变的冰冰冷冷...听闻白子画仙姿秀逸，不苟言笑，这不就是如今的师傅吗...
原来...原来师傅将自己当成了白子画活着，白子画死了，他便变成了他...
慢慢的他越来越讨厌白子画这三个字.....
记得有一次他闯入了师傅的房间，那人正在沐浴，当时他不知所措，可是却没有离开，就那样盯着.....
“出去！”
听着师傅的呵斥声，他有些委屈，背过了身，听着身后的水声，心好像有些不正常....
直到他听见了穿衣服的声音，心才渐渐平复了过来，只听身后之人问道：“你找我有何事？”
他转过了身，走了过去，“师傅，后日便是弟子及冠之日，我想让师傅陪我下凡游历。”
不知道为什么，师傅听了他的话一怔，等了许久也不见那人说话，他奇怪的出声：“师傅？”
“你都已经要及冠了那...”
此时的师傅很温柔，那双冰冷的双眸也放柔了许多，师傅的手穿过了他的发。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紧张，就在胡思乱想时，师傅将他拉进了怀中，声音温柔细语：“你终于要回来了……”
他不懂师傅说的是什么意思？回来？谁要回来？难道师傅又在透过他在看白子画！
想到这里的他推开了眼前人，双目有些发红的看了过去：“你不要总是将我当成他！我不是他！”
只见那人一怔，袖抉挥动之际，自己便被弹出了殿外，而面前的殿门“啪”地一声紧闭。
心中有些怨，不是怨师傅，是怨恨占据师傅心中的那个人.....
他想着今天又惹师傅生气了，下凡肯定是没有了，看来这个成年礼不能两人单独过了....
第二天还在睡梦中，便听到了敲门声，眯着双眼打开了门，就见师傅立在门外：“不是要下凡吗？还不整理一下。”
“？？？”虽然不知道师傅为什么改变主意，但他很快的转身洗漱了一番，随着师傅离开了魔宫，深怕那人变卦。
师傅带他去了一个幽静的村子，在那里没有人认识他们，也没有人来打扰他们，他与师傅搭了一个小木屋，只够两人住。
望着眼前的单人床榻，他勾起了唇...
是夜，他将师傅按在了铜镜旁，拿起梨花桌上的木梳，说道：“师傅我为你梳理头发，子夜将来临，我就要成年，让弟子成年之前为师傅梳一次头。”
他没有等师傅出声，自顾自得开始梳理三千发丝，望着手中的三千华发，心又莫名的痛了一下。
最近他的身体越来越奇怪，总是会莫名其妙的痛，尤其是看见师傅，可即使如此，他还是想多看看师傅。
“你将要成年了，有什么想要的吗？”
听着师傅的询问，他道：“没有，弟子只要师傅在身边就够了...”
束完发，他拉着师傅走出了木屋，笑道：“师傅，你看这里的夜空真美。”
“嗯。”
他也习惯了师傅的寡言少语。遂不在意，手中幻出了一把琴，撩起长袍随意的做了下来：“师傅，成年怎能没乐，弟子抚琴与你听。”
琴声屡屡，悠扬悦耳，少年沉浸在了音律中……忽地一阵笛声传来，他弹琴的手指一顿，很快恢复如常，继续拨.弄着手下琴弦，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仿佛这琴他弹了无数次。
曲终的他起身走到了院落，舞出了最不愿意舞的镜花水月，只要师傅开心就好....一切都不重要了....
果然如他所见，当他舞出了这套剑法，师傅连目光都变得柔和了起来.....
夜色正浓，周身不知何时飘浮着点点银白的流萤，仿佛身处于满天星辰中...
月下手执玉笛的那人，好似昆仑山上的雪中青莲，清冷孤傲，又让人忍不住为他倾尽所有。
“师傅，子时一过，你可就不能当我是个孩子了...”他停下了舞剑的动作，来到那人面前。
只见那人摸着他的脑袋，轻叹：“好。”
也许是月色的缘故，也许知道今天的师傅不会生气，他大胆的揽住了那人肩膀，呢喃：“师傅。你忘记白子画好不好。”
他可以感觉到眼前人有一瞬间的僵硬，师傅推开了他，毫不犹豫地关上了门.....
而在屋内的人却低叹：“怎能忘记，怎可忘记，我还在等你回来啊....”
这声低叹虽轻，却被屋外的少年一字不落的听了去，他双目赤红，手指握成了拳：“我不要当他！”说完便跑离了原地。
听着屋外越来越远的脚步声，屋内的人面色一惊打开了木屋，却发现早已没有了人影。
身体无力滑落在地的霍健华倚靠在身后木屋，闭着双眸想了许多事情...双眸有些酸涩难受，手指揉着眉心，低声浅叹：“再不恢复记忆，我怕坚持不下去了...”
这声叹息充满了无奈，与苦涩……
“我回来了。”是谁在说话？是他吗？
霍健华抬眸就见离去的少年跑了回来，抬首看了看月色，双目徒然睁大，难道....
“是你吗？”他的声音带着丝丝颤抖....双目片刻不敢移开
月下的少年徐徐逼近，那云淡风清，带着淡然冰冷的目光，除了长留上仙白子画还有谁，红尘三千，他终于等到了他的回归。
只为了那一句：“我回来了...”
耳畔传来了那人的声音：“此生我白子画只为你而活，只为你而生。”
两人身体相拥，紧密相连，白子画望着眼前满头华发的人：“你终究还是入了魔。”
“你失望了吗？”
“怎么会，你变成什么样都是好的，何况你是为我成魔，我又有什么资格斥责你。”白子画轻叹将人拽入怀中：“你没放弃我，我很开心，此生愿为君生，君死。”
霍健华挑眉：“不叫师傅呢？”
白子画眸中闪过一抹尴尬，随即一脸正色：“明明我是你师傅！”
“恩，你是我师傅，辰时我们起身长留吧，笙箫默将为你在长留举行成年礼。”霍健华并未在谁是谁师傅上过多争执，只因他知道，眼前这人还是那个他就满足了……
作者有话说第47章 第四十七章（番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