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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流言流言,多了也就成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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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柳絮,百般纷扬,街上某间客栈人声嘈杂,十分吸引人的注意。
当人注意过去,视线就放不开了。
温榭风用扇轻拍手掌,顺着单手展开扇子往内一转缓缓摇着,说不出的风流倜傥。
美颜的威力真是无限的...自温榭风出现在客栈门口,门内和门外就呈现出明显的不同。
门外人群离温榭风两丈围成一个圆,交头接耳表情丰富热火朝天。
门内男子大多面露不屑低声交谈,小部分眉目含春含情脉脉。
相比起这两种女子的反应可多了去了,内敛点的故作淡定实则挑时机乱甩眼波,娇羞点的低头扯着手绢...喂喂,手绢都快抠出个洞了好吗!奔放些的就直接大喇喇得看,真是看着看着能看出朵花来。
但赚足众人眼球后,他嘴角一勾,噙着一抹笑慢慢走了进来。
每走一步,便离江澜又近一步,江澜开始还笑着,到后面就有些尴尬了,因为一群女人正用一种你抢我夫君打我孩子的目光来生吞活剥她。
温榭风站定在江澜面前,抬手作揖,“姑娘别来无恙。”
江澜躁动的内心几乎要摔桌而起:别来无恙个头啊!!几个时辰前你还依偎在我怀中啊喂!我恙不恙那都看你体重啊!虽然你不重,但你是个大男人啊少爷!!装也不带这么装的吧!
江澜不动声色,还礼道:“甚安,承蒙温公子挂念。”
温榭风挑眉一笑,桃花眼里盛满风情:“多谢江澜姑娘今日下午出手相助,榭风十分感激,希望得以报答姑娘。”
江澜看着他那双溢满风流的桃花眼就说不出的不自在,就将手靠在桌子边,然后脑内飞速运转,得出了一个十分得罪人的答案:“我只是见义勇为罢了,无论当时掉下来的是乞丐罪犯或是王孙公子我都会救,所以公子大可不必放在心上。”言下之意就是:就算当时摔下来的是头猪我都会救。
温榭风对此不置可否的笑笑,然后换上崇拜的眼神看着江澜,答了一句:“江澜姑娘品格如此高尚,榭风真是越发钦佩,榭风自小便想要做一个如姑娘这般的人做见义勇为之事,但奈何榭风武艺不精,只好仰望姑娘了,所以我想...”他突然停住嘴,像江澜倾了倾,未等江澜疑惑他便压低放轻声音接了下一句,“想要以身相许姑娘不知姑娘,意下如何?”说罢退后微微浅笑,竟似十分倾慕与江澜一般,希望得到其肯定的回答。
江澜神色不定,嘴角微抽,周围的人未听清这句话故都十分疑惑。
江澜撑着桌子掩饰自己的尴尬:“公子别说笑了,我无意于公子,还请公子别为难江澜。”
温榭风轻笑一声,面露为难之色:“可是我是真的想要好好报答姑娘啊,榭风空无一物,唯有这张皮囊尚可入眼,若非与此,榭风真的没有什么可以报答姑娘了...”
江澜此刻的内心几乎是奔溃的,手越抓越紧,你有什么好委屈的!!你这叫容貌尚可,你扯啊,你再扯啊,谁信你!且我又没逼你报答我!!你去换个人祸害会死吗!!
“咔当”一声,江澜撑的桌子硬生生被抓了一个大洞,周围的人眼睛都要吓掉了:撑桌子的姑娘,你当真是威武雄壮,真人不露相啊...
温榭风似在憋笑,双肩不住地颤抖。
江澜内心真的崩溃了,你这叫憋笑!你这叫憋笑!憋你就不要抖啊,就你这样还不如不憋!你笑啊你笑啊!你还笑!!
江澜看了看自己的手,忍住剁掉的冲动,几乎气得发抖,都是你,救谁不好非救这个风评差到极点的温榭风,还不如救头猪呢,就头猪猪都不会追着你说要嫁给你!你你你,还是你,你怎么就这么孔武有力,一抓抓出一个洞来...
江澜几乎无地自容:“我发誓,我真的没用力,是这桌子太脆了...”
温榭风低笑一声:“是,是这桌子太脆了。”
江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思索几番终得一计,她招招手让小二过来,小二满脸惊悚一脸不要不要的,她只好叹了口气走了上去,小二双手抱胸一脸警惕,江澜放柔了声音道:“这要赔多少钱?”
小二吓蒙了,好半天才缓回来报了个数字,才说完小二就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巴掌,都这时候了还要什么钱啊!万一那女人下狠手怎么办,完了完了,那女人笑了,娘诶,我命不久矣,来生再报答...还未等他想完,江澜就转身对温榭风说:“以身相许就不必了,你若真想报恩,替我赔了这钱罢...”话未说完,就被温榭风打断:“这是应当的。”
江澜就对小二指了指温榭风,“找他。”
小二将信将疑的走了过去,待温榭风真的把银两交到他手上时,小二拿了就往后退,笑话,谁知道这丧心病狂的两个人还会做出些什么事,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江澜正想与温榭风告别顺便说明两清,但是温榭风又开始摇扇子了:“姑娘,这是我应当做的,毕竟是我让姑娘恼羞成怒了,所以,这并不是报恩哦,江澜姑娘。”
江澜:“...告辞。”言罢她转身就上了楼关上房门往房里一钻,装作什么都没听道。
楼下大堂,温榭风看着迅速离去的人闷笑一声:“果然是我逼得她太紧了吗?不过...”他没有说下去,嘴角一深勾,换了一副含情脉脉的眼神注视着一间紧闭的房门。
群众的眼神是雪亮的,但今天的温榭风真是亮瞎他们的眼,娘的这还是他们认识的温榭风吗...
由于长安的百姓实在太闲,流言在第二天就衍生出了多种版本:“威武女子单手断桌子究竟为哪般”“为情所困威武女子强逼风流温”“又是一年春好,女色狼胁桌迫人就范”等等。
江澜第二天听闻此事内心死寂,真是...请允许我做一个悲伤的表情。
江澜从早晨在大堂吃东西就被人用目光鄙视了千万遍,但她那是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于是中午她注意到了这样一段对话:
“你们还记得昨天救了温榭风的那个女的吗?”
“那女的啊,怎么了,不挺善良的吗,不是被风流温给糟蹋了吧?”
“哪能啊,她可不是什么好货,说是见义勇为,实则啊,是为了让温榭风以身相许!”
“什么?!还有这事?”
“你可别不信,我姥爷他女儿的丈夫的弟弟当时就在,听得可真真儿的!”
“那女色狼十分野蛮,当时温榭风还扭捏的不从,她一怒啊,可是徒手砍了十张桌子,愣是吓住了温榭风!”
“对对,据说那女的还让风流温替她赔的桌子钱。”
“那女色狼连小二都不放过!”
“和风流温真是臭味相投。”
“风流温当时也是被她的与众不同吸引到了,最后竟然痴情的看着那女人的背影呢!”
“如果他们俩相互祸害,那就相当于除了两害,那可是造福人类的大好事!”
“果真是...”
“绝配!”
“希望他们一定要看好对方,千万不要再放出来为祸人间!”
“祝他们百年好合。”
“祝他们天长地久。”
“......”
江澜表示,这怪我咯?
江澜闷了一个上午不敢出门,下午没忍住,换了身衣服用刘海遮了好些脸就出门了。
不料没走几步路,冤家路窄,温榭风一袭湖蓝色锦袍,束玉冠,系玉带,手执骨扇立在道旁,看到江澜,桃花眼一眯,几步走到了她跟前:“江澜姑娘。”
江澜神色不悦,她憋了一上午的火,饶是脾气再好的人都不好过,“怎么又是你?”
温榭风反问:“怎么就不能是我了?”
江澜叹了口气:“温公子不知道避讳留言吗?”
哪知温榭风只是笑笑:“流言流言,多了也就成真了。”
风吹动两人衣袍,树叶轻摇,鼓风作响,行者听风,归处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