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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洗礼 ...


  •   一轮咏唱完毕,按照剧本来看,接下来,就是为十二宫献上花环,接受洗礼。

      竖琴的琴弦随着余音而停止颤抖,只留下不知从哪发出的水声,滴答滴答,清脆悦耳,为之伴唱。

      十二位身着白袍的人,手中都拿着编织好的花环,一边合唱着一边缓缓踱步走到树下,然后脚离地,慢慢往上升着。这是早就安排好的,召集了十多个凯撒的士兵用辐射将人升起来,进行表演。

      十二位白袍围绕着树干缓缓的转着圈舞蹈,白色袍子飞舞,挂在上面的金色铃铛铃铃作响,口中唱着美丽的歌谣,歌颂神之子民不惧战争,勇敢善良,又赞美十二宫的力量与忠诚。

      迎着浪花,我们手中有利剑,
      面对大海,我们背朝着家园,
      迎接苦难,我们前方有大敌,
      迎接风暴,任它在我们脸庞咆哮。

      他们飞升到树的中间部分,十二位骑士正坐在树干不同的地方。他们穿着骑士装,皮鞋上的银扣闪闪发光,象征荣耀的奖章挂在胸前。从下面往上是看不太清楚的,而且所有人都跪着,头也低着,只有唱诗班可以昂首挺胸理直气壮地往上看。这么一想,果然报唱诗班还是有好处的。

      咏唱声停止,表示花环已经给十二宫戴上,接下来是骑士给予祝福给小天使。说白了就是交换礼物嘛。得到祝福的白袍们又愉快的唱着歌围绕骑士跳舞,一曲毕,骑士与十二位白袍互相行礼并说,“愿神与我们同在。”然后白袍优雅下落,回到之前的唱诗班队伍里。

      接下来就是重头戏了,该给极位者献花环了。

      突然唱诗班的歌声比之前响亮了一倍,其他人不止跪着,前身还趴在了地上,发出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声音,比起歌声更像是一种咒语,却听着让人很舒服,有点催眠,搞得我紧张的想睡觉。

      不紧张不紧张,你可以的,何亦,区区献花环而已,没什么好紧张的。

      我从队伍中走出,双手捂在心口开始放声歌唱。

      当真理的大门敞开之时,
      海洋在颤抖,
      这位远古的独一者向前行进着,
      这位冷酷的暴君带来了正义。

      这位感性已经干涸的智者,
      神圣的标志就在他的额上,
      他的话语就像他剑鞘中的利剑。

      我们跟随着他,
      我们的耳朵被他神圣的喉舌所约,
      那是极位者的智慧。

      辐射把我越升越高,我开始围绕着树干做大幅度的跳跃舞蹈。这里有个很坑爹的事,就是给极位者的花环和给十二宫的花环是不一样的,极位者的花环为确保最圣洁新鲜,要求天使必须当场采摘并完成制作。其实我的手并不怎么灵巧,但是,好歹我也曾经是在乡村乱混的野小子,编草戒草鞋小竹筐这种我却是最拿手的。至于我怎么学会的,是谁教我的来着,算了,不记得了。

      我在空中转着圈,像是调皮的小天使初入人间,被美丽的鲜花吸引,这里择一条藤蔓,那里采一朵鲜花,把它们慢慢组合起来。渐渐的,一个美丽的花环就有了雏形。

      当一个花环完成之后,我围绕着树做着螺旋上升运动,往最高点飞去。

      天哪,极位者有必要坐这么高嘛,我飞过了十二宫,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点,竟还在往上升。我耐心的等待,歌也不能停,当然,表情也很至关重要,修女们说了,要表演出天使那种圣洁与善良,当然,那种骨子里的清高傲慢不染尘世的感觉也能带上一点就更好了。当时我若有所思的点着头,仿佛是悟到了什么,而现在,我只能摆出一张扭曲了的扑克脸。

      终于,我看到了极位者,就坐在最上面,两条长腿交叉,踩着下面细到像根柳条似的枝干上,另一根柳条似的枝干支撑着手肘,脸靠在手背上,身体慵懒的靠在身后的主干,头部微微上仰,眼睛状似在看我,眼神却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啊哟我去,坐棵树都能坐得这么优雅,王者之气十足,我很佩服。毕竟如果是我,肯定是四仰八叉挂在树上了。

      我低头看了一眼花环,确保它没有散架,然而就在我低头的瞬间,意外发生了!

      那股原本支持着我的辐射突然混乱起来,周围的额辐射量开始变化,一种被大浪拍打的汹涌的感觉向我袭来,把我压的气都穿不过来,保持平衡几乎是不可能了!我吃了一惊,这怎么可能,这种意外是绝对不会发生的,那群士兵是睡着了还是嗑/药了?!

      我随着波浪般的辐射上下起伏,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转圈下落上升,然而这种情况只持续了不到三秒,在我还没来得及抓住哪怕一根树枝,一直支撑着我上升的辐射居然消失了,只有上方的辐射还在向我袭来!

      于是我被这股辐射直接推了下去,二三十米高的地方,我掉下去还要不要命了!唱诗班也爆发出小小的惊呼,就像沉在水中听见水面外的呼喊,我能听见叶映焦急的喊着我的名字。

      然而预期的疼痛并没有出现,我睁开双眼,发现我被固定在离地两三米的地方,已经开始慢慢往上升着。

      丫的我心脏都要跳停了,玩跳楼机都不带这么刺激的。修女说过,如果发生了什么意外,这场仪式也必须要继续下去。于是我本着认真负责的态度,马上站起身检查花环有没有破损。还好花环没事,果然小爷我的编织艺术高超,都不带散架的。

      有几个骑士站了起来,看着我,但他们在接受完洗礼后都把头盔戴上了,也看不见脸,只能感觉他们是在问我有没有受伤。我微笑着向他们摇摇头,于是他们都坐下了。

      我跨越千辛万苦终于又看到了极位者这次他没有保持那个女王坐姿,而是双手放在大腿上,腿也自然下垂。为什么我总感觉他很乖?不不,这样形容一代君王是非常不尊重的,于是我继续摆着我的扑克脸上升着。

      终于,我上升到了与极位者差不多的高度,我迫不及待的看向他。他穿着纯白色的毛边披风,上面用银线绣白雪,金线绣蔷薇,里面穿着水蓝色的军装,腰间别着细细的银链,皮鞋上的钻石纽扣熠熠闪光,亚麻色发丝全部束起来往后随便的扎成小辫,露出额头,两三束头发搭在前面。

      我敢说,我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好看的人,漂亮的完全不像人类。他一张完全无法辨别年龄的脸,看起来只有二十岁的样子,根本就不是我想象中的已到风烛残年的老人嘛!虽说早就猜测会很好看,但是也不知道会好看到这个地步,以至于我根本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话说他的眼睛虽然看起来没睡醒,但居然是紫金色的!戴了美瞳一样,简直了!

      所以我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嗯,真好看。但是为什么我总感觉在哪见过他,或者说我认识的人里有长得像他的,但是我就是想不起来,哎,人老了脑子也不好使了。

      于是我继续唱着歌按照程序走,一曲完毕,我小心翼翼的捧着花环,戴到他头上,陛下也非常配合的低下了头。然后他把头抬起来,我简直就是呼吸一窒。靠,老天太不公平,怎么可以把有些人生这么好看!

      终于把花环献完了,我松了一口气,任务完成,接下来就是他给我礼物了。我在心里贼笑,千万遍的呐喊,千万是血滴,千万是血滴……

      还没等我默念第十遍,陛下的手向我伸来。我觉得我可能没有控制好表情,因为他的手,绕过了我,到了我身后抓住了我的腰,把我一揽,我的身体就贴向了他。

      难道送礼物需要贴这么近吗,好吧,我不是很懂这些规矩。

      他望着我,轻笑,我的脸瞬间就红了,心脏跳得可比刚才惨烈多了。我去,这么下去,我会面临生命危险啊。然后,他把我的头按向他,吻住了我。

      不带什么感情/色彩,就是单纯的嘴唇碰嘴唇。但这对我的刺激不小,我赶忙闭上了眼睛,吓坏我了。瞬间我的感官知觉全被夺走,只有陛下的手臂还揽着我,我才没有狼狈的再一次掉下去。

      过了大概一个世纪这么长,他终于放开了我,而我还处于当机状态。

      他高贵依旧,眼睛都不带眨的,微笑着看我,薄唇轻启,又是那空灵的,难辨雌雄的声音,“神与我们同在。”

      我傻了,机械化的按着流程说了一句,“愿神与我们同在。”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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