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云舞》白梓黑籽119

4、木凉梓的雇佣令（抓虫）

　　第四章雇佣
　　“叮铃——叮铃——”挂在门口的占风铎（风铃的古称，是现在的日式风铃的起源，源于佛教，自中国传往日本后延伸。有点类似于青铜铃铛。）在春日的微风中发出清脆的鸣音，仿似在欢迎远来的客人。
　　雕花木门大大敞开着，门前院子里桃花开的正繁，风一吹，粉艳艳的花瓣便四处飘零，着落在未知的地点，静候自己的终结。
　　“”
　　木门旁不知何时倚了一个小男孩，乖巧的打扮，粉嫩的脸庞依稀可以看出将来的英俊模样，表情冷淡的抬手接住几片飘落的花瓣，黑水晶般的眸子迎着光，看不出深浅。
　　门外，春日暖暖，阳光正好；门内，敞亮干净，宁静安详。
　　“嚓嚓”伴着轻微的脚踏草地的声音渐渐靠近，小男孩移开了注视着掌中花瓣的目光，抬头看向来者。
　　“你好，我找先生。”声音清冷干涩。
　　小男孩看着眼前的一团略成人形的浅黄色雾状的生物，没有惊讶也没有恐慌，他的表情冷淡依旧，就像没有看见任何东西一样。
　　但又确实是看见了的。只听他用那略显低沉的童声不带情绪的开口：
　　“名字。”平平淡淡，没有疑问与期待。
　　来者也不对此表达任何看法，虽然从外表上也看不出他有什么看法。
　　“木凉梓。”来者回答后，停了一下，又添上一句：“九阴山，木家。”好似在报家门。
　　“”小男孩对于木凉梓的不问自答没有任何反应，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像打量一棵树一样上下扫视了一遍木凉梓，也不知道他能从那一团浅黄色雾体里面看出什么来。
　　“二楼，右转，三号房。”
　　小男孩将视线从浅黄色雾体上移开，继续专注的看着掌心的桃花瓣，仿似喃喃自语一般吐出七个字。
　　“”那团人形浅黄色雾体冲小男孩做了一个好像是点头的动作，似乎是在表达感谢，然后轻手轻脚的往里走去，发出的声音十分细小。
　　浅黄色雾体走到高大的褐色木质货架的深处，顺着仿古式建筑的楼梯缓缓向上，按小男孩所说右转，一步、两步、三步……然后在标着“叁”字镂空木牌的房间门口停下了。
　　“扣扣……”很有礼貌的轻声敲门。
　　敲门声刚一停下，就听见隔着门板有些模糊的听来年纪不大的男声。
　　“请进。”
　　“吱——呀——”老旧的木质建筑对于这安详春日的访客并不太欢迎，微微嘟囔了一下。
　　浅黄色雾体轻手轻脚的推开门，进去，又转身轻手轻脚的将门关上，这才转过身来面向屋内。
　　这是间很难用言语形容的屋子。
　　从感性的方面来讲，只能说这间屋子的主人很懂得享受。
　　屋子里的面积远不像外面所看起来那般小，而具体有多大，也是无法一眼看出的，屋子里摆放着好几扇绣着山水草木的高大屏风，屏风透光，并没有减低屋内的可见度，反倒凭添了几分朦胧的美感。
　　而就在屏风包围中，那人笑容浅浅，倚靠在窗子大开的窗台下宽大的藤椅里，春日微醺的阳光从窗外洒进这间特别的屋子，洒在那个淡然笑着的人身上，仿似镀了一层神的光芒一般，让人有一种想要虔诚叩拜的欲望。
　　“……”浅黄色雾体沉默着，好像在纠结怎么开口。
　　“当年见你的时候你也是这个样子……真是令人怀念啊……”那人率先打破了这一室寂静，“坐下来尝尝我泡的茶吧。许久没动手，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一言一语竟像似在款待许久未见的友人。
　　而那人口中所说的茶水正稳稳地漂浮在阳光洒进屋子的落地处，在并不刺目的阳光下清晰可见袅袅的水汽。
　　浅黄色雾体并没有表达任何异议，轻手轻脚的走到茶水前，给自己斟上一杯后，看了那人一眼。
　　“你不用担心我，自便就好。”那人似乎看懂了他的眼神，笑道。
　　浅黄色雾体听后，收回眼神，托着那杯茶，坐到了那人面前的藤椅里，仍是不发一词，偶有动作，也只是饮了一口茶水。
　　那人也只是笑容不变的看着。
　　一个人沉默，另一个人看着沉默的人。
　　屋子里静静地，就像没有人一样。
　　“你姑母前些日子叫人给我带了口信儿，说让我看见你，拦着点儿，别让你做傻事。”那人看着浅黄色雾体差不多喝完了那一杯茶，缓缓开口，“可我并不太清楚，什么才叫做傻事。”
　　“……”浅黄色雾体托着已经空了的茶杯，说出了进屋来的第一句话：“我知道你是不会插手的。”声音清冷干涩。
　　那人轻声笑了，说：“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插手？说不定我心血来潮就插手了呢？”
　　“你不会的。”浅黄色雾体笃定道：“如果你想插手，当年就不会帮我那一把。”
　　那人听见她的话，抬眼看向那浮在阳光下的茶水，叹息：“可我如今竟不太清楚当初那一把该不该帮了。”
　　“很多事情，应该不应该，并不能说明什么。”浅黄色雾体说，“事情已经这样了。”
　　“你说的没错，事情已经这样了。”那人收了笑意，表情淡淡，“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这是我自己选的，与任何人都无关。包括你。”浅黄色雾体的语气平淡得仿佛他们讨论的中心人物不是自己一般，“你只不过是交换给了我一把钥匙而已。”
　　“是呀，只是一把钥匙啊。”那人目光平淡，看着那袅袅升起的水汽，“我真不想看你现在的样子，木凉梓。”
　　浅黄色雾体颤了一下，没有出声。
　　只见被她托在手中的空茶杯好似有了生命一般，缓缓吸食她身上缠绵不绝的浅黄色雾体，杯中的浅黄色雾气逐渐变深，然后深到一定程度开始液化成浅黄色剔透的液体。
　　原本被浅黄色雾气层层包裹的木凉梓显出了模糊的影像。
　　浅黄色的古代衣裙带着几分飘逸垂在深褐色的实木地板上，没有多余的修饰，黑直发亮的秀发长长的垂到地面盘踞在一侧，纤细的身形，素净的装扮，以及，依旧看不清的面容。
　　“说的是呢。”对于自己的变化，木凉梓并没有半分诧异，她依然淡淡的静静地道：“可我自己却从不知道现在的我是怎样的。”
　　似乎是触及了什么不愿谈论的话题。
　　那人站起身来，取过木凉梓手中的茶杯，走向屏风后面。
　　只余下一句话融化在阳光中。
　　“你的雇佣令，我接了。”
　　木凉梓垂下睫毛，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那里仍保持着托着茶杯的动作。
　　以物易物，本就天经地义。

作者有话说

　　前面十章都是存稿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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