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现场勘查·血迹、女装、失踪的钥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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瞄了一眼仍在屋里忙碌的勘查人员，又瞧了瞧仍未散去的围观者们，闵泰延说道，“既然都已经醒了，那正好，趁勘查还没结束，先去问话吧。”
刚转身，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袖子。
“哥，你干嘛？”
假咳一声，某人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个不悦的表情，“闵检啊——你不会真以为我一直都傻坐在这个箱子上吧？”
“哦——”闵泰延配合着拉长音调，同样努力地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不然呢？”
“在同样坚持了二十年的职业素养驱动下，你眼前这些人已经全部都问过一遍了。”说着，某人从外套口袋里掏出记事簿，递了过去。
“基本上都是本层的住户？”闵泰延匆匆浏览了一遍。
“是啊，除开确实不在家的，只有那个凶婆娘没出来看热闹。”
“凶婆娘？”稍微愣了一下，闵泰延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扰民被抗议了，不用这么记仇吧。”
“她那才是扰民！我只摁了两次铃，可她一打开门就劈头盖脸地大吼大叫，后来‘砰’的一声，门关得比俞检昨天下班那会儿还响，根本就是神经过敏吧！”某人无限委屈地吐着苦水，“所以，我本想天亮了再去找她问话；或者，让俞检去问，也许那个凶……‘女士’态度会好一点。对了，我们的工作狂丫头怎么还没来啊？”
“因为我没打电话。”闵泰延一派理所当然，“等她开车过来，现场勘查早就结束了；这周那么累，还是让她多休息一下吧。”
“其实最后那句才是真心话吧。”某人笑得很谄媚。
“是啊，不然今天哪有精神来加班。”闵泰延说完，很满意地看到某位八卦的老兄当场石化。
二人套上鞋套后进入706室客厅，目光逐一扫过仰面卧倒在地板上的尸体，桌子旁边掀倒的椅子，滚落在地毯上的玻璃杯和杯子里残留的液体，以及在那把打翻的椅子后面的桌上放着的另一只空酒杯。尸体面容扭曲，皮肤之上已隐隐有血色斑点出现，衣服上沾有些许呕吐物；左手放在胸膛上部，右手五指微曲搁在身侧地上。
“这是……中毒，自杀吗？”老黄小声说。
“多半不是，那种惊讶愤怒的表情……加上屋里有其他人的血味，还很新鲜呢。”
“在哪里？我什么也没看到。”
“非常少，我现在能察觉到的地方有两处：翻倒的椅子附近，屋内侧的门把手上。”
“那你还要‘看看’不？我想这次怕是用不上动态BPA【注1】了吧？”
“当然得‘看看’。我想动态MTA【注2】还是能用上的。”闵泰延半开玩笑地回应。
“那是啥来着？算了……我把他们都轰出去，你请便。”
很快，屋子里只剩下了一个人和一只吸血鬼。
凝神目注地板上的尸体，吸血鬼的异能开始运作。虹膜逐渐爬满亮蓝色的冰凌，最后一双眸子如宝石般熠熠生辉，美丽中透出寒冷和锋锐；各种痕迹如拼图般纷纷汇合于视网膜，再按照产生的逆序在眼前播映，一如倒放的电影；与此同时，空气中血液的气味分子也纷纷往嗅觉神经聚集；半分钟后，蓝芒退去，重新回复黑白分明的清澈。
“如何？”
“那个人，曾经面对面地站在死者身前，距离不超过一个臂长。”
“能看到是谁吗？”
“怎么可能啊。”闵泰延苦笑了一下，“这只是根据现场的痕迹做出的动作轨迹推测罢了。死者在毒发的时候与其扭打，右手抓到了对方，但没有出血。”
“那椅子附近的血呢？”
“挣扎过猛，跌倒时自己弄伤的；但我不能确定出血的具体部位在哪。”
“照这么说，朴明伊不大可能有嫌疑了？淑子说她没受伤啊。”
“如果下毒和撞翻椅子的是同一个人，而‘你的淑子’又没说谎或者检查没遗漏的话，确实不大可能。”
“这样啊，等等……什么叫‘我的淑子’？”老黄不自觉地脸红起来。
“我弄错了吗？”闵泰延回以一脸无辜。
“呃，还是先叫勘查的回来处理吧。在哪儿？我还是没看到椅子附近哪里有。”
“是很难看到，只有几滴而已。”闵泰延走到翻倒的椅子边，半蹲下，指向大红地毯上几点非常不起眼的污渍，“叫他们拍完照后从这里剪一部分带回去；还有，别忘了门把手上的。”
“看起来干透了呢——你的鼻子好像比之前厉害了不少。”
稍后，二人逐一走遍客厅、厨房、盥洗室，最后进入卧房。闵泰延拉开衣橱的门，瞟了一眼里面的衣物，淡淡说道：“看来屋主有个秘密情人啊。”
“不能是正儿八经的女友吗？”老黄打量着橱子里挂得无比混乱的女性服装。
“如果是那样，只有三两个邻居不知道她还说得过去；但你的笔录上，却是所有的人都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存在。还是说，因为这楼里的人都绝对地‘尊重他人隐私’，所以大家都避而不谈啊？”
“怎么可能——我问话的技巧可不是盖的！对了，你说这女子会不会跟案件有关啊？”
“很难说。先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能揭示这位神秘人物的身份吧。”闵泰延一边说，一边翻看那些衣物；突然，一张小纸条跃入眼帘，就别在其中一套果绿色西服裙的水洗标上，“这是……洗衣店的标记？”
此时，天已蒙蒙亮，闵泰延想了想，掏出手机，按下扩音键，拨通了纸条上的号码，随即，一个睡意正浓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这里是江城花园洗衣店，我们九点上班。”
“很抱歉这个时候吵扰，但我太太送洗的套裙现在都没送回，不好意思，能帮忙查查吗，是黑色的西装裙，她七点就要出门了。我可以自己上门来拿。”
“原来，你扯谎不打草稿的本事不在我之下啊。”老黄在一边小声地偷笑。
“算啦，请报一下洗衣单号码。”
闵泰延报出纸条上的号码。
十几秒之后，“先生，您是不是记错了，这号码对应的衣服是果绿色的，而且已经取走了。”
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下属的偷笑，上司毫不在意地挑了挑嘴角，假装惊讶地继续胡诌，“果绿色？她没有那种颜色的衣服。留的联系方式是‘黄静仁，江城花园5栋506’，没错吧？”
对方又停了十几秒钟，之后传回的答复让老黄如遭雷击。
“也许您太太去的是其他洗衣店。我们这儿登记的是朴明伊小姐，住在江城花园6栋605。”
“谢谢，可能是她记错了。实在对不起。”
电话挂断之后足有三分钟时间，室内一片寂静。
“哥，其实你一直担心会这样吧。”
“是啊，虽然淑子很信任她，并且为她深感骄傲；但孩子成年独立之后，有些事情，家长是很难确切知道的。老实说，我看到那把钥匙的时候，只有两个想法：要么，她跟706室的住户有很深的关系；要么，她被人陷害了。”
“等等，刚才采集的物证里好像没有钥匙——我印象中，一般出租公寓，配发的钥匙至少有两副；如果你手上那把不是屋主自用的，那么应该还能在屋子里找到第二把，除非他碰巧弄丢了。叫勘查们进来帮忙吧。”
七八个人花了十来分钟，把屋子翻了个底朝天，结果发现——江城花园6栋706室，各个角落都找不到任何房门钥匙，它仿佛已经人间蒸发，无影无踪。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现场勘查·血迹、女装、失踪的钥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