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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南诏之行 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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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以为事情的进展会是一帆风顺,只消将刘晋元救回即可,谁成想救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寸心为龙族贵胄,生即为仙,然天赋妒天,亦为天生桎梏,历千年情劫,辅龙族至宝,才堪堪升了境界,由繁仙中期进入洞仙初期。拜月教主一行挟着那刘晋元早已离去大半个时辰,寸心又不善追踪之术,这厢可犯了难,倘若直赴南诏,以寸心的长途瞬移,定会在他们之前抵达,必会引起注意,若在其身后追踪,又确不了方位。万幸那晋元身上残留有百花仙酿的味道,以彩依对其之熟悉可凭此寻出大致方位。当即彩依施蝶族秘术寻觅晋元方位,可也许是那拜月为妨追踪,封禁了刘晋元,残留的百花仙酿溢出的气息更是微少,隐约确定了方位并不具体,无奈二人只好沿着气息慢慢找寻。
五更将尽,天近破晓,星子与月也绰绰隐去,旦日将出。寻着气息二人来到一座名为幽州的城,这城已临中原边界,与燕都、金陵、洛阳、西安、灃州、益州、豫州、璋州并为人间界九州。拜月一行来此定是有所图谋,只是不知所谋何事。自商周之战后,人间修士开始没落,仅剩的几个支派莫不占据名山大川,灵气浓郁之所,封闭门户,潜心修行。以拜月一招禁锢了彩依来看,他至少是分神后期的修为,不定就是合体期,这般修为在如今的人间界已算是一代宗师,却不闭关冲击,反而在人界一隅创立教派,实在反常。二人进了幽州,沿着气息来到幽州地下,竟发现幽州地下龙脉被打开了一个缺口,仅被草草封上,九州地下各有龙脉,九条龙脉既各自为主,又相互牵连,主脉分出无数支脉,遍布人间大地。可却不见拜月身影,看样离去并不久。人间龙脉发生这等变故,却不见仙界来人,难道竟有仙人牵扯其中,蒙蔽了天机?寸心不想去猜测,本欲救人,却不巧误入了一个局,也许那布局之人也不想竟有这个变数。
对于此事,一来既然看不出个子丑寅卯,二来自会有人来管,寸心也不打算深入,救了刘晋元,回龙宫就是了。出了幽州,正准备再次追寻,不想竟在城门口遇着了李逍遥与林月如二人。原来寸心彩依二人出了城门,正要向西南而去,背后突然传来一声颤巍巍的女声道:“嫂子……”这娇而显莽包含着不确定的女音让彩依是猛然一怔,回过身来看正是那二人。待见了彩依的面容,月如甚是激动并有倍感诧异,猛地上前,紧抓彩依双臂,震惊道:“嫂子你怎么……怎么……你不是……”半晌,也不知是说什么好了。相较于月如的色显于面,经历诸多磨练的李逍遥倒是越发沉稳了,他不在是初入仙灵岛的莽撞小子,也不在是出入江湖的热血剑客,现今的他是一个为情所困的男人,担忧着妻儿的命运。李逍遥见着彩依也是颇为惊喜,就在这惊喜中微微露了本性,玩笑的叫道:“徒弟媳妇,是越来越漂亮了啊!”
闻言彩依有些羞涩,道了声李公子好。李月如却是不依了,恼道:“你怎这般占我便宜,喊我嫂子为徒弟媳妇,我比嫂子还小半辈,你不平白比我高了一辈半吗?”说着就拿这剑向李逍遥砍去,也不见剑出剑鞘。李逍遥是连忙后退。听着这玩笑的一句“徒弟媳妇”,寸心却是无限感叹时间的遥远,当年也有人这般称呼自己,那着一身邋遢绿袍,头顶破烂发冠的老道,永远不似他那俊逸的徒儿那般衣着考究细致,他也曾这么唤自己,其实那时的自己听到这称谓是那般的欢喜。
看着月如越发玩闹开来,而自己又是赶急儿去救相公,彩依是忙唤月如,让这二人停将下来,听了彩依的唤,月如这才罢休,李逍遥嘀咕了一句道:“早让你停你不停,徒弟媳妇一句话你倒是停了!真是个恶女!”耳尖的李月如又是冒火三丈,彩依哭笑不得的又是连忙制止,二人这才回到彩依近旁,猛发现彩依身旁还有一人,想起这一番窘态全落入他人眼里,皆是有些尴尬。彩依打了个圆场道:“这是我新近结识的姐姐,叫……”彩依不知是否该道出寸心的真名,故话音至此顿了一下。误入了一个局,虽时光沉寂,又不是在灌江口,人间界真正识得自己的,是少之又少,但为了不多生事端,寸心接道:“就唤我寸心姐姐就好。”见寸心接了话,彩依这才松了口气。李逍遥与林月如二人立马上前,各唤了一声寸心姐姐。彩依问二人怎来了幽州,月如答道:“嫂子你化蝶走后,我们将表哥送回刘府,便跟着酒剑仙要去蜀山救灵儿妹妹,逍遥是算半个蜀山弟子,我们进蜀山也算是合规矩,可谁知他们竟然将灵儿妹妹关进了锁妖塔。”说到那锁妖塔,李逍遥眼神黯了黯,林月如更是似要哭泣。彩依抚了抚月如的肩以示安慰,月如这才接着道:“那锁妖塔是关那些犯事的妖的,可灵儿妹妹又不是妖啊,蜀山的规矩是要逍遥独闯,酒剑仙多般求情,才只能让逍遥带一人进去,可就我和逍遥也闯不了锁妖塔啊!”
说到这里,林月如甚是愤愤不平。这时李逍遥接了口道:“酒剑仙给了我一把飞剑,说是需要龙脉之灵淬炼,方可进化为宝器级,我若将飞剑融合,也许能一举突破灵寂期至元婴期,配合飞剑,说不定能闯一闯锁妖塔。”
听闻此言,寸心不由细细打量这二人,仙灵之力微探,原来这李逍遥不过灵寂后期,至于林月如才刚刚融合期而已。对灵儿是何许人也,寸心很是好奇,便向彩依低声询问,奈何彩依对此也是不甚清楚,只知是李公子的妻子。本来就只为救出刘晋元,对这人间之事也不便过多干扰,于是也不在多问。月如问及彩依如何重化人身且为何未见表哥。至于前者,彩依只道是得贵人相助,然一提及刘晋元,彩依是心劳忧切,泫然道:“相公他……他被拜月教主掳走了!”听闻此言,李逍遥林月如二人皆是惊诧,林月如对拜月教主是何人一无所知,疑问道:“这拜月教主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走表哥啊?”反倒是李逍遥对其略知一二,因着与那欲接灵儿回南诏的石长老等人在客栈相处了一段时日,自唐钰及阿奴之处了解了一些,于是答道:“听唐钰所说,这拜月教主应是那南诏国实际的掌权者,连巫王都惧他三分呢,不过阿奴说拜月教主是个大好人,可疼阿奴了,可这拜月教主为什么要抓阿七呢?”
李逍遥对此是百思不得其解,这时彩依忆起那拜月教主与晋元之间的对话,揣度道:“是否是为了一本古籍?”至于书中内容,彩依是丝毫不知。这似是提醒了李逍遥,只见他猛地一拍脑门,恍然道:“在客栈,阿七有次醉酒,倒真向我提及了一本书,说是他偶然得到的一本奇书,费了好大的气力才破译了部分,可内容让他觉得不可思议,说什么人间界是圆的,天方是虚构的,人间界的某些地方存在着奇异的力量,还说什么人间界九州地下有龙脉,哦,对了,我和恶女来幽州不就是为了用龙脉之灵淬剑的吗?来时酒剑仙还给了我一只宝葫芦,说是可以存放龙脉灵力。”若依逍遥所言,确是那本奇书为刘晋元招来了横祸。
知晋元被抓,李逍遥是甚感心焦,可灵儿的安危更是让他心痛如绞;李月如也是陷入两难,一边是心感愧疚的亲人表哥,一边是情丝深缠的意中之人。二人此时皆有些无主,彩依看二人神情,会意出他们的抉择难处,宽言道:“那锁妖塔可不是什么善处,救灵儿姑娘要紧,至于相公,有我和寸心姐姐呢!”闻彩依之言,在观那寸心衣饰气度不凡,来历似是不小,想必是彩依所道的贵人无疑,便稍稍放下了心,向二女道别,林月如自是随李逍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