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渊》十之一二

5、忍不住想阴谋论

　　何三一走，便有一个男子走了进来，柳眉凤目，腰肢细软，竟是比刚出去的何三还要美艳得多。
　　殷玖懒洋洋的打了个招呼：“何七啊，几日不见你又美了些。”
　　随着何七动人的媚眼飞来的还有一把利刃，薄的可怕，寒气逼人，殷玖连忙旋身躲开。
　　“九爷，是一个月零三天没见。还有，你的嘴脸就跟你的胸一样，没有半点长进。”
　　殷玖将薄刃从身后的柱子上抽出来就收进袖里，千年寒铁，这可是好东西呀。殷玖一边暗骂何七这么毒舌以后肯定没人要，一边继续嘴贱着：“哎呀，日子记得那么清楚，想来你是对我相思入骨了啊！还送我东西？你明知我什么都不缺的，哎，不过既然是你的一片心意，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了。”
　　何七瞪眼：“滚！夹了脑门老子也不会想你！还不快把老子的刀还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一小块千年寒铁！”说着开抢。
　　殷玖躲闪：“哎呀，恼羞成怒也别抢我的东西啊！”
　　何七暴走：“那是老子的！”
　　殷玖继续躲:“求我呀！求我就给你~”
　　何七开始挽袖：“求你妹！”
　　殷玖状似好脾气地笑笑：“那也行啊，七个妹妹你想求哪个？”
　　何七：“……老子抽死你！”
　　“来呀来呀~”

　　“砰”的一声门被打开，何三面无表情看着里面智商捉急的两只：“再吵就把你们都拴起来。”
　　何七、殷玖同时收手，讨好笑，因为他们心里都清楚得很，何三的话中省略了一个形容词：像狗一样。当然，关键是何三有身手，也有胆子这么做。
　　何三用的钢圈和铁链可都是千年寒铁造的精品，就算殷玖再怎么嚣张，只要被圈住了，那也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怎么都逃不了的，只能乖乖地被困在方寸之地。
　　殷玖把刀丢给何七，清了清喉咙：“好了不闹了，来说正事。”
　　何七、何三鄙视地丢给她两双白眼。
　　“去打压打压十三皇子的产业，最好做得明显些。”殷玖就一句话解释，“皇上拿他当靶子。”
　　两人立刻悟了，又鄙视地丢给了殷玖几个白眼：“早说啊！三岁似的浪费人时间！”说完就去交代下面的人了。
　　殷玖不在意地摸摸下巴，唤了声：“笛叁。”
　　一个黑影悄无声息落了下来。
　　殷玖一边感叹着果然还是直属老头子的护卫更厉害呀，一边交代：“传一下，让天下人都知道摘星阁阁主与十三皇子不合。”
　　笛叁略有不解：“十三皇子毕竟是皇子，这样不会对上皇室吗？”
　　殷玖眯眼：“皇室？如此才是正合他们意啊！”靶子可不就是吸引仇恨的吗？不过木子谦这个身份也不简单，鹿死谁手还很难说，看样子这一代的皇位之争必定是波澜壮阔啊。
　　笛叁若有所思地飞走了。
　　这时，四只数字才姗姗来迟，瞪着殷玖好似悲痛欲绝。
　　阁主啊，你真的还记得自己是个女的吗？！
　　殷玖适时表现了自己女性化的一面：“不知十三皇子现在梦归之毒解得如何了，不如我们去探望探望吧。”
　　那圣母的表情让四只数字不由一阵恶寒，却也不得不跟着殷玖去琼族那儿瞧瞧。

　　琼族人一般都会居住在玉京中心地区——瑶源。
　　这个“瑶”字，既是与琼族的“琼”相对应，也暗指瑶源周围的一圈瑶树。
　　这些瑶树都是百年前琼族的五位长老依据祖上有关迷魂阵的笔记栽下的，颇为玄妙，一步踏错便再难找回——在前方领路的小童一板一眼地向殷玖一行人介绍着。
　　眼尖地看到一只飞鸟被暗箭射中，即刻僵硬了双翅，只能在重力的作用下竖直下坠，殷玖认同地点点头，果真是迷魂阵，就算不是迷路，这机关也足够迷了人眼的。
　　穿过瑶林，眼前便豁然开朗。
　　一水的平顶房，在阳光直射下绿的绿，白的白，黑的黑，仔细看看，竟全是晒干的药材。
　　往下看，也是一地的“远芳侵古道”，好好的人住的地儿硬是跟一堆绿油油的植物密不可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接下来呢？殷玖抽抽嘴角，用眼神向小童示意了一下。
　　小童转过身，朝殷玖这一行人腼腆羞涩一笑：“不好意思，族里人都太过于喜爱草药，让客人们见笑了。”
　　笑完，小童脚尖轻点，腾跃而起，远远抛下一句：“请各位跟上。”
　　颇有些瞠目结舌地望着小童远去的背影，殷玖还真是被惊到了。虽说她在殷家只是个万年老九吧，但总算也不是垫底的，在摘星阁里就更没人敢这么不把她当回事，这种待遇还真是相当……有意思啊。
　　“阁主……”
　　殷玖一转头，就对上了四双亮晶晶的眼睛，其中的蠢蠢欲动令她不由抚了抚额，自己明明是一个四有好少年，怎么手下总是这么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呢？
　　摆摆手，殷玖义正言辞地表示：“我们是来做客的，不可如此失礼。”
　　四只数字：O。O
　　我们怎么不知道阁主您什么时候如此知礼了？前不久那个坑死人不偿命的究竟是谁啊是谁啊是谁啊？真想呵呵你一脸！

　　正聊着，那小童已经回转了过来，一脸歉意的表示：“抱歉，是我思虑不周，没想到各位的轻功……”顿了顿，“我们可以从这边走。”
　　“不必不必，看起来主人家人手不太足，我等作为客人，自当多加体谅。烦请告知前些天中了梦归之毒的病人暂居何处，我等自去便可。”殷玖笑得一脸和善。
　　小童瞪眼，拔高了声音：“你你你……我什么时候说过瑶源人手不够了，你不要乱说，不然我就……就报告给族长了！”
　　“哦？”殷玖挑眉，“在下只是看到琼族竟让学医的药童来当小厮领人进入瑶源，便下意识地感到瑶源缺少人手，原来，竟是我误会了么？”
　　小童涨红了脸，又很快刷白：“谁告诉你我才是……不，已经是药童了的？我明明就是、明明就是……一个普通的小……仆……”
　　殷玖只做没发现他的破绽，笑盈盈道：“那大概就是瑶源的医药氛围太重了，没想到就连一个普通的小仆都染上了如此浓重的药香。我闻闻，似乎有丹参，龙脑，冰片，丁公藤……略有土腥气，莫非是无名异？”
　　小童的脸色更僵硬了，殷玖却是自顾自道：“无名异可有效提高外伤的治疗效果，产量却不太高，价格一直居高不下，没想到在瑶源竟是连小仆都可以随意接触到。”
　　说到这里，殷玖话锋一转：“还是说，你偷偷接触过无名异？”
　　“怎么可能？”小童皱紧眉头，结结巴巴道，“这是、这是，恩，爷爷、不，族长给，唔，赐予我的。”
　　终于艰难地给出了这一句解释后，眼见殷玖又要说话，小童只能生硬地转移话题：“你，您不是要去看那位中了梦归的病人吗?那边唯一的二层楼阁就是了。”
　　殷玖看面前小童头上渗出的汗，笑的愈发温和。
　　身后四个数字齐齐捂脸:……说好的不失礼，就是这个样子欺负人家小孩子吗？
　　然而殷玖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在欺负人。
　　无论机关如何敏感，摆在外面的机关也不应该敏感到射杀飞鸟，害怕传信？和谁传？传什么信？一想到那个和琼族有着密切关系的病号，殷玖就忍不住阴谋论。
　　还有这个小孩子，明显是族长之孙，又为何来充当引路人？熟知药理，轻功惊人，态度不能说敷衍，却也谈不上友好，两个字就是蠢萌。
　　这种人拿来给我引路，可以感觉是不得已而为，那又是为什么？
　　如果不是轻视……那就是节日前这个贼狐狸的毒，让整个族都忙乱了。
　　殷玖转头看看一副了然表情的拾伍(望歌)，暗暗点头，能力不错，不过还不够沉稳。
　　“那么，”殷玖伸出手做出停的手势，看着一副忐忑表情的小童，温和道:“谢谢你为我们领路，琼苗。”
　　然后不管小童一脸惊吓的表情，带着四人上了不远处的楼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