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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

  •   卡妙:
      第二天下午,爸妈就坐火车回去了,他们还有工作,没必要陪我在这里消耗时间。而且,我的伤势也没有大碍。除此之外,我也是费尽口舌作了半天他们的思想工作,还好这个功夫没有白费。
      这样的话,就有一个人方便进来看我了。
      “怎么样,我的口才还不错吧,”我吃着他给我削的苹果,凉凉的,甜甜的,“说得我口干舌燥,本来就是嘛,我都这么大了,不就是眼睛看不见吗,又不是下不了床动不了……”
      我以为米罗会和我一样高兴,但是我兴高采烈的说了半天,也没听见他回应一句。
      “喂,你今天怎么了?这么肃静可不象你的风格,”我伸出手,胡乱的在周围挥动,想要抓住他。
      “啊?有吗?”他终于说话了,与此同时一块儿苹果放到我的嘴边,“这么滔滔不绝也不象你的风格阿。”
      “唉——”我叹了一口气,靠在身后的枕头上,“我也是现在才知道,眼睛看不见之后,就特希望周围有个动静,要不然就觉得特孤单,心慌。”
      “放心,我会陪着你的,”他捏了捏我的脸,“晚饭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嗯……我想出去走走,”我往前凑了凑身子,“你带着我出去转转好不好?”
      “医生让你出去吗?!”
      “我又不是腿折了,就溜达一小会儿,好不好?”
      “……”
      “米罗……”
      “好吧好吧,服了你了,”床响了一下,他站起来,随后我身上搭了一件外套。
      他握着我的手,出了病房,一阶一阶的下了楼梯。然后左拐右拐,直到清新的空气迎面而来,恼人的消毒水味道被一道门隔绝在我们身后。
      “小心啊,”他拉着我,“要不要我背你啊?”
      “嘿嘿,我没意见,反正我现在看不见,别人怎么看咱们我也不知道,”我跟在他身后,有他在我一点儿都不担心脚下有什么磕磕绊绊,走起路来跟正常人一样,害得他好几次都是手疾眼快地把我拽了回来。
      “米罗啊……”走着走着,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情,轻轻拽了一下他。
      “干吗?”
      “我现在觉得,其实看不见也挺好的阿……”我说。
      “别瞎说!”
      “我现在可不就是在‘瞎’说。是真的,我这个样子,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和你手拉着手到处走,别人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我抓着他的胳膊,跟着他慢慢往前走,“要是永远都能这样,我一辈子看不见也没关系。”
      “……”
      “干吗不说话?吓着你了?”
      “你丫不会被烟把脑子也熏坏了吧?”
      “嘁,人家跟你说句肝胆相照的话,你怎么一点儿都不感动,没劲。”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才知道我这样啊,”他忽然停了下来,害得我一下撞在他身上,“门口有卖爆米花的,吃吗?”
      “好啊,”我也早就闻见那股奶油香味了,“我还要喝可乐。”
      “那边有个长椅,我带你过去。”
      我一个人,乖乖地坐在那里等他回来。阳光照到我的脸上,想必是夕阳快落山了吧。天气转暖了,城市又开始喧闹起来。车的声音,人的声音,小鸟的声音……原来世界是可以这样体会的,他的每一个呼吸,他语气里的每一个变化,我似乎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关心也好,着急也好,我都能想象出他脸上的表情。
      我不禁想象着,在某一天,我还能和他这样,在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有一所小房子,门前有棵高大的树,夏天为我们在门前遮出一片阴凉。我们养一条漂亮的大狗,肩并肩坐在树下,吃着爆米花,喝着可乐,看着太阳下山。

      一转眼,他就在我的病床前守了三天。第三天的时候,他对我说,他该回学校了。
      “我明天就能拆绷带了,你不等等吗?”虽然知道他也有很多事情要做,可是我还是很舍不得他,这四年来,除了放假,我们从没这么长时间的呆在一起过,“我好久没看见你了,你起码也让我看你一眼。我还想带你去我学校转转呢。”
      “导师找了我好几天了,再不回去他就该把我吃了,”他摸着我的头发,“你也不想让我闯不过最后一关吧。再说……过不了一个月咱们不就能在见面了么。”
      “那,好吧,”我不甘心的点点头,其实我满希望重获光明的第一眼能看见他,“那我回去的时候,你要去车站接我。”
      “……好。”
      就这样,米罗走了。

      论文答辩进行的非常顺利,我那篇在火灾中幸免的论文不负重望的得了优秀;而我,也因为那件事情,拿了一个优秀毕业生的称号回家。
      荣誉总是马后炮,还好我没捐躯在母校里。
      那段时间,米罗那边应该很忙吧,否则他也不会总不回我的短信,即便回了,也是短短几个字。一给他打电话,不是在图书馆查资料就是在自习室写论文,闹得我都不忍心打扰他了。
      好像从我们这次分开之后,有什么东西突然变得怪怪的。每当有这种奇怪的想法,我就告诉自己,是自己变得太敏感了——也许是所谓毕业综合症搞的,也说不定。

      回去的前一天,我做了一个很怪的梦。梦到我回到米罗的家里,却发现空无一人。我找遍了我们走过的每一条路,去过的每一个地方,看着相熟的人在身边经过,就是问谁也不知道一个叫做米罗的人……
      这个梦生生地把我吓醒了,睁开眼睛,才五点钟,我坐在上铺望着东方渐白的天空,忽然心中一阵莫名的失落。
      总觉得要失去什么一样。

      坐在火车上,我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兴奋。一起回家的同学在一旁热闹的打扑克,我却只是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还有两站就要到家的时候,车窗上忽然划下几道水痕,远处乌云笼罩了天空,车厢里的灯开了,外边的闪电雷鸣也伴着大雨一同袭来。
      “不会吧?要是家那边也下这么大的雨,就得叫他们来接我了。”
      旁边的兄弟郁闷地说道,周围的人也开始打手机询问那边的情况,还有几个一起去车门那边看雨景的。我趴在桌子上,看着我的手机一动不动躺在那里。
      “卡妙,我家里来车接我,顺路送你一程吧?”
      “哦,谢谢,不用了,有人来接我,”我拒绝了同学的好意。
      我知道米罗会来的。

      下午到站的车子,本来应该有很多人来接站,可是因为这场大雨,广场上的人少了一多半儿。挨个送走了那些同学,我拖着箱子站在出站口的屋檐下,在五颜六色的伞下寻找着那个熟悉的面孔。
      也许是路上堵车了吧?拿出电话,拨通了他的号码,结果却是,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大概是没电了,我安慰自己,再等等吧,他一定会来的。
      雨滴洗刷着整个城市,空气中潮湿的味道弥漫开来,一道道紫色的闪电,一阵阵炸裂的雷鸣,我闪开人群,在一旁望着暴雨倾盆中匆匆经过的路人。忽然想起那个梦。
      时间还早,天却已经黑了。站上的大钟敲了六声,又有一辆列车到站,出站口瞬间人潮涌动。

      正在我盘算着是不是该找辆车子先回家的时候,手里的电话突然响起了铃声。拿起来一看,竟然是艾欧里亚的。
      “喂?”
      “卡妙,你现在在哪?我去接你!”
      “噢,我刚下车,还在出站口呢,”我心想,莫非是米罗临时有事,所以让小艾过来了,“米罗他……”
      “我马上到,见面再说!等着我,别动!”
      电话断了,弄得我莫名其妙。不到五分钟,只见一辆白色的警车呼啸地从广场直接开了过来,一个急刹车,从里边跳下一身警服的艾欧里亚。
      “卡妙!”他大喊着,到了我跟前一手拎起我的行李箱,一手抓住我的胳膊,“快跟我走,没准儿还来得及。”
      “小艾,你怎么开警车就过来了?”
      “顾不了那么多了,”艾欧里亚把我的箱子扔到后座上,把我推进车子里,“希望沙加那边能有点儿进展吧。”
      “究竟怎么了?!”又是艾欧里亚,又是沙加,就是不见米罗的踪影,“什么进展,咱们去哪?”
      “西站,”艾欧里亚皱着眉头看了看手表,一咬牙,飞快地把车子倒离出口,一换挡,打方向盘,一踩油门,警笛声随之尖锐地响起来。
      我忽然感到确实出了什么事。
      “米罗要走,你不知道吗?”他一边尽可能快地开着车,一边问我。
      “走?!”我没听错吧,“去哪?”
      “我现在也不清楚,下午我收到那小子的一封信,说他要离开一段时间,”艾欧里亚一边说着,一边扔给我一个快递信封,“他家钥匙在里边,让我帮他把房子租出去,看样子短期内不打算回来了。沙加已经追过去了,希望还能找到他。他竟然连你都没告诉嘛!!!”
      “没有……”我握着那一串钥匙,是米罗家的,没错,“可是,为什么……”
      “我也想知道,”艾欧里亚看了我一眼,“他毕业离校的时候,我还见过他,那会儿还好好的,谁知道他发什么神经!”

      这个城市的车站永远都是熙熙攘攘的,有人回来,有人离开。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在这么多的面孔里找到我要见的那个人,可是,我真地想知道,为什么他会选在今天,悄然离开。
      车到了西站,我们顾不得许多,小艾一边给沙加打电话,一边带着我往候车大厅跑。
      “你去这边,我去那边看看,”艾欧里亚指了指,然后飞快的跑进人群里。候车大厅里不断的广播着寻人启事,我知道那是沙加想到的办法。
      我们三个用手机保持着联系,可是一次次的都是无功而返。一个人真的要走,是很容易避开别人的眼光的。最后,在二楼大厅,我们三个又碰在了一起,沙加气喘吁吁的扶着墙,小艾气的开始骂脏话。
      “小艾,你肯定他是从这个车站走嘛?”
      “他给我留的信上写了,”艾欧里亚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沙加,“再说,他既然知道卡妙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他也不会去那边,万一碰上……”
      “哪趟车说了吗?”
      “没有啊!”
      “妈的,这家伙究竟要干嘛!”连沙加也沉不住气了,一拳捶在墙上,“卡妙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嘛?!”
      “……”
      “卡妙!你赶紧想想,他有没有说过什么!暗示过什么?!”

      说过什么……暗示过什么……
      我转过身,望着从我眼前经过的人们,再望向那些检站牌,身边的一切声音就像消失了一样,脑海里一幕幕闪过我和米罗相处的画面。艾欧里亚,沙加的声音越来越远。我茫然地,独自往人群那边走去,几个着急赶车的人从我身边经过,硬硬的大箱子撞了我一个咧斜。
      米罗,一切都是你早就计划好了的么?等我回来,你就离开,又留下我独自在这里,究竟出了什么事,我们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是你联合他们故意跟我捉迷藏?还是你又冒坏水儿想让我也体会一下当年你的心情?
      还是……
      你出来啊,给我一个理由。
      “卡妙,我们再去找找?”
      “不用了,”我咬着嘴唇,呆呆地回应着身后的人,“他不是从这里走的……”

      米罗:
      离开一个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究竟有多困难?很早以前,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从没想过自己会这样离开——但是到了今天,忽然发现,离开一个地方并不困难。
      只要那里有你不想再面对,或者,不忍再面对的人和事。
      我编了一个又一个谎言,来让最后的日子显得平静,显得和从前没有不同。我说我在写论文,实际上我坐在操场上发呆;我说我会去接他,实际我却买好了那天离城的车票;我跟沙加说,暑假的时候一起去游泳,可是却注定要爽约了;我写信给艾欧里亚,告诉他我从西站走,可是,我只是故意转移他们的视线。
      如果我最后一个谎言能被识破的话,那么看穿我这种小伎俩的人,也只能是卡妙。

      虽然不能在一起,但是我知道,这世界上最明白我的人,始终是那个和我打打闹闹走过来的卡妙。我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他早就习惯了;我什么时候认真,什么时候玩笑,他只要冷静下来,就自然都会明白。
      靠着车窗看外边瓢泼的大雨,实际上只能看到我自己的脸。也许我们的车子刚刚就在两条平行的铁轨上,朝着两个方向飞驰而过,就像我们的命运一样。
      卡妙,我用今天的分别和你的家人换了我们三天的相聚,我知道,你又该说我傻了,又该怪我自作主张。
      可是,我还有什么办法呢。相比起让你承担接下来的一切,我宁愿我的离去能让你的生活像从前一样。
      总是想起你父亲那天对我说的话,尽管那些话,在电影里,小说里,甚至在我的梦里,都已经听过无数次了,但是当有人面对面的质问我,我还是无言以对。
      他说得对,人不能只为了自己高兴,想怎么活就怎么活。
      看着他们紧张地守在你的身边,而我只能远远地做一个看客。那一天我终于明白,我能给你什么?是受伤时的一句安慰,还是躲避风雨的一个完整的家?都不能。除了外边的流言蜚语,旁人的诧异眼光,我什么都不能带给你。
      卡妙,我想一辈子牵着你的手,可我不能看着你一生都躲藏在黑暗里。
      是我自己较真儿也好,本来只是答应了他们,从此和你一刀两断。选择离开是我自己的主意,因为只要我在那里一天,我就不能控制住自己,就不能让自己不去想你,不去见你。只有离开你,到一个你找不到我的地方,才会渐渐断了,你的牵挂,和我的眷恋。
      去哪里?我不知道,手里的车票只是一张带有符号的纸,没有了你,其实哪里都是一样。一样的春夏秋冬,一样的日出日落。而我要做的,只是呼吸,活着。

      车子走了两天一夜,把我送到一个陌生的南方城市。这里满是我不认识的花草,这里的人说着我听不懂的方言,也好,这里应该没有任何一样东西能让我想起你。
      我想知道,是不是总不去想起,迟早有一天,我就真的把你忘了?
      我的行李只有一个随身的旅行包,在异乡的土地上,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四处流浪的旅行者,没有目的,没有朋友。忽然想起了一篇文章里写过的,人之所选择流浪,是因为寂寞。
      是寂寞还是孤单,我已经分不清楚了。或许,它们早已经掺杂在一起。
      我从没想过自己可以这样生活。在大城市里,习惯了高楼大厦,看惯了灯红酒绿,吃惯了西式快餐,用惯了电脑网络,还以为没有了这些,生活就没了乐趣。其实不然,只要把心情收拾好,那些东西就都成了一种生命的体验。就好像现在的我,每天看着青山,小溪,教一群小孩子识字,没事的时候还可以跟着当地的居民上山打猎采摘,下河捕鱼捞虾,日子过得也挺滋润。
      我这一走,时间不知不觉过得飞快。要不是村长给我送来了年货,我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已经离开了大半年。
      “米罗老师,”几个路过我门前的学生,大概是看到我站在那里望天发呆,嘻嘻哈哈的跑过来围着我,“米罗老师,过年的时候去我家里吧~”
      “才不会呢,米罗老师要回家过年的~”还没等我发表意见,另一个孩子就开口了。
      “老师今年不回去了,”我蹲下身子,揽着他们的肩膀,“过年的时候,你们来找我玩儿,好不好?”
      “好啊好啊,老师不走了~~~”
      看着他们的样子,我真是感慨起老妈的眼光之准,她当年是怎么知道我会当老师呢?绕了一个圈子,还是回到了最初。其实我也不是很误人子弟啊,肚子里这点墨水,当个小学代课老师还是绰绰有余的。
      “老师,你什么时候教我们吹那首歌啊?”
      “歌儿?”我一愣,我经常哼哼的那几首流行歌曲都已经教给他们了啊,“什么歌?”
      “就是你经常坐在河边用口琴吹的那首……”
      ——原来是那个啊。
      “哈哈,那首歌可是我的看家本领,等你下次考了双百,老师就教你!”
      我站起来,打发他们趁天没黑赶快回家,这几个小家伙蹦蹦跳跳地回去了。
      转身回到屋里,拿起写字台上的口琴,放到嘴边,熟悉的旋律在屋子里响了起来——四年前的那个夏天,有个人因为反对我在众目睽睽下唱这首情歌,而在车后座上又是捶又是拧的“虐待”了我这个“司机”一路。
      熟悉的曲子想起来,我满脑子都是那个人笑得甜蜜蜜的样子。
      想来,他那边应该又到了飘雪的季节。
      属于我们的记忆,已经那么遥远了吗?
      拉开抽屉,里边满满的是一个人写给我的信,那是我和那边唯一的联系。拿起最上边的一封,抽出来看看,上边满是工整隽秀的字迹。

      “……艾欧里亚五月份要结婚了。你知道,自从你走之后,他一直都在生你的气,你也真行,竟然连自己的好兄弟都骗,还不趁这个机会回来倒个歉?沙加也跟我说了,这次你一定要回来,小艾的喜酒你总不能不喝吧?另外,最近我看见卡妙了,我们的杂志社搬家之后,离他上班的地方很近。”
      下边的话我没再看下去,只要一看到卡妙的名字,我的眼睛都会像火烧一样。穆总是这样,他给我的信都快成了八股文了,开头问候我的近况,然后说说上次我寄给他的照片和稿子,再然后是多少次没有改变过的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最后,总要扯上一点儿卡妙的消息。
      而我的对策就是,把给他的稿子放进信封里,封好,写好地址交给来送信的邮差,让他帮我寄出去,除此之外,一个多余的字都不写。
      我长这么大,头一次在外地过年。过了年没几天就开学了,我还是老老实实地在这里当我的代课老师,闲暇的时候拿着照相机到处拍照,给穆的杂志社寄去几张照片。
      春暖花开的时候,穆的书信跟雪片一样隔三差五的飘到我眼前。还有沙加的,他在信里指责了一通我不够朋友之后,婉言相劝让我回去看一眼。
      艾欧里亚更狠,一张喜帖过来,附赠了一句话:你小子滚回来当我的伴郎,否则这婚我不结了,看我不跟你丫绝交的!
      我坐在椅子上,举着艾欧里亚的喜帖,笑了好久。哎,要是把兄弟的终身幸福耽误了,我这罪过可大了。那天晚上我又梦到了他们,一起喝酒聊天插科打诨不亦乐乎——唯独少了一个人。
      梦醒了,披着衣服站在院子里,天才蒙蒙亮,山里的早晨冷的让人很容易清醒。
      既然想潇洒的结束,还有什么不能放下的。
      四月底的一天中午,我背着当年的那个背包,走下了回家的火车。这个城市用明媚刺眼的阳光,漫天飞舞的柳絮,还有——我的好朋友沙加迎接了我的归来。
      “他们都在上班,只有我这个闲人能过来接你,”沙加抱着肩膀,等到我走到他跟前,刚才还笑意融融的脸忽然沉下来,上来不顾前心后背的就是对我一顿猛捶。
      我一下都没躲,这是我欠他们的。等沙加打完了,我直起身子,“嗬嗬,解气了?”
      “我这还算轻的呢,你就等着艾欧里亚怎么整治你吧!”沙加揽过我的肩膀,使劲的拍了拍,“好了,回来就好……”
      “嗬嗬,想我了吧?”我又开始嬉皮笑脸,跟沙加勾肩搭背得往外走。
      听说,我的房子已经租出去了,所以我先到沙加的宿舍里休息一下。晚上约了艾欧里亚和穆一起吃饭,估计这两个人见到我非红了眼不可,我已经有了被爆K一顿的充分觉悟。不过我还得忍着,谁让我还得到艾欧里亚那里借宿呢。
      “对了,米罗,卡妙他……”沙加给我端过一杯水,放在我手边。
      “哎?新游戏啊?好玩吗?”我正看他的电脑,好久没接触这东西了,都快不知道怎么打字了,沙加刚一开口,我就立刻转接话题,“界面不错啊,挺漂亮的诶……”
      “唉————”沙加在我身后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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