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途》水墨痕迹

4、第三章 赤翎

　　跨国空间裂缝，墨妖到达了一片森林中，脱下白色狐裘，仔细感受了一下这个世界的气息，墨妖有些欣喜的挑了一下眉：运气不错，安全抵达无界。

　　自芒月纪年，墨迹在被逐出琉璃狐族后便在无界安了家，而且日子过得颇为悠闲，因为实在闲得慌，还在无界设了执法者。
　　当然，这个执法者墨妖可轮不上，因为设立执法者的时候，他这一世才开始出生没多久呢。不过很巧的，气味执法者中，有有一位却与他关系匪浅——是他某一世签下生死契约的契约者。而且由于墨妖情况特殊，当年在他死后，生死契约并未生效使另一方死去，而是将契约持续到了他的每一世。
　　知道九千年前墨妖来到无界，两人才重新相遇。

　　墨妖平复了一下气息，通过契约大声呼唤着他的契约者：“赤翎！赤翎！赤翎！”
　　焊完三声后，墨妖便不再呼唤，寻了个地方坐下，静待他的契约者的到来。

　　过了好一会儿，一道空间裂缝打开，一名红衣黑发的男子自空间的另一端来到了墨妖的身旁。
　　“赤翎，你来的好慢哦。”墨妖扯着赤翎的衣摆抱怨着，他最讨厌等人了。
　　名为赤翎的男子的本体是一只火凤，在族中的地位是司火的朱雀，一张脸长得看成妖孽。给人浓墨重彩之感，但却并不会让人认错了他的性别。
　　赤翎打了个哈欠，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因为墨迹那家伙说是要为他的师父打造一把剑，材料前不久找齐了，现在正在奴役我和流火。靠！小爷我后悔了！”
　　流火和赤翎通诶无界执法者，流火的本体为三足金乌，是墨迹从其他世界拐来的鸟，所拥有的太阳精火在天榜上都排的上名号。而赤翎拥有的火虽然不及流火，但他通过墨妖后天的弥补也达到了至阳至烈的地步，算是不可多得了。遇到了这么好的两个劳动力，墨迹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的，这也算是赤翎得以成为无界执法者的原因之一。

　　听了赤翎的话，墨妖一脸同情的看向赤翎：“孩子，没用的，残酷的现实从来就没有给你留下后悔的余地。所以，你还是认了吧。”
　　赤翎可以说是墨妖一手养大的，在他还是一颗蛋的时候就墨妖签下了契约。而且由于墨妖曾经有一世是一只火麒麟，出于某种习惯留有一个私人的藏宝处，里面有不少她的兄长给她的火属性至宝。于是，因为赤翎和她定下了契约，那么便是自家人，对自家人一向十分关切的墨妖便特意带着赤翎去了那个藏宝处，给他好好补了一补。
　　然后就……补过头了。于是在接下来的十万年里，赤翎一直处在除了墨妖谁也碰不了的状态里，在加上那一世墨妖因为被人暗算而只活了一千年，这导致赤翎在漫长的成长期里基本是孤单一人的，所拥有常识根本和他的年龄不符，导致后来墨迹很轻易的就把赤翎给诱拐到了无界。
　　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在赤翎的成长期里，他不知道是脑袋给烧糊涂了还是什么的，竟然跑到了极寒之地，且有幸没死还遇到了一个能与他接触了人，哦不，是妖。
　　孤独被驱散，赤翎心中的喜悦和对那人的依赖可想而知，只可惜也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这段感情最终无疾而终了。
　　对于这件事墨妖并不清楚，只是偶然间从墨迹口中知晓了有这么一回事而已，再加上赤翎和墨妖在感情上几乎是一个性子，绝口不提。但从某些事上却可以看出这段往事对赤翎造成了极大的影响，比如他从来不肯去北之境。

　　“靠！”赤翎很为自己当年的无知感到郁闷，但真正让他郁闷的其实另有其事：“对了，一个月前你是不是回过无界了，居然都不找我。还能不能继续当友好的契约者了。”
　　“你其实是想说，吃去玩居然不带上我，真是太坏了。对吧。”墨妖仰起脸看向赤翎，眼里是满满的鄙视。都这么大一个人了，还这么贪玩。
　　恩？你说我？不好意思，妖我今年才一万岁，而且还没成年呢。
　　“是啊，真是太坏了。”赤翎点了点头，十分坦然的承认了。
　　“我去了极寒之地，你回去么？”墨妖似笑非笑地问道。
　　“额……”赤翎有些愣怔地眨眨眼，很认真地答道：“不会。”
　　果然。墨妖意料之中的耸耸肩：“这不就得了，正因为我清楚你绝对不肯去，所以才没叫上你啊。对于你的性子，我还不了解么。”

　　墨妖和赤翎如今长得同样是堪称妖孽，但比起墨妖那张妖化的有些不自然的脸，赤翎的长相还是偏向正气一些。
　　墨妖行事肆无忌惮，妖行天下无所顾忌；赤翎为人狂妄，至阳之火过处生灵涂炭。
　　相似却不相同。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赤翎伸手将墨妖拉了起来。看着墨妖比自己矮了将近半个头的个子，赤翎十分愉悦的笑了。
　　站起来的墨妖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现状，不由暴躁了：“这只是暂时的。不许笑！我还是个未成年！”
　　由于未成年，墨妖的外貌被固定在了十六七岁，不过成年后，他的身高应该就能和赤翎十分接近了，毕竟这么多次重生，他的身高基本都是不变的。当然，前提是他能成年，因为他可不希望自己因为各种意外搞得和墨迹一样，身上的时间永远固定在那一瞬间。
　　“至于打算……你跟兄长大人请示过了么？”墨妖想起了墨迹坑了自己的事实，面部表情有些狰狞。
　　——技不如人，他认了，不过……被坑的人怎么只能只有自己一个呢？那样岂不是很不公平……呐。

　　“……”赤翎有些尴尬的偏过头，刚好错过了墨妖眼中的神情：“……没有，应该……没事的吧。”
　　“你说呢？”
　　“好吧……，但要一起去！”
　　“行！”墨妖笑得很是愉悦。
　　——要死就一起死，这才是友好的契约者，对吧？

　　無界。
　　到达無界内，墨妖利用神识找到墨迹的所在地后，便立刻拉着赤翎过去寻他了。
　　“兄长大人。兄长大人。”墨妖瞧着房门呼唤着，这间房是墨迹平日休息用的，墨迹可不敢随便进去，万一墨璃也在里面……他敢打扰第一次却不敢连着打扰两次。
　　“进来吧。”墨迹沉静的声音自房内传出。
　　墨妖打开门，便看见墨迹颇为悠闲的卧于榻上，一手执书看得专注，待到墨迹与赤翎站在他的身前，才将目光从书上移开：“何事？”
　　“兄长大人，可否允赤翎些假期？”墨妖笑意盈盈的询问。
　　听了墨妖的请求，墨迹现实看了墨妖一会儿，而后有看向赤翎，脸上露出了些许笑意：“你啊……允。”笑意逐渐扩大，变得意味深长起来，又看了一眼墨妖，兄弟二人很是隐晦交换的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一旁的赤翎听到墨迹这么轻易便应允了假期，方要高兴，忽然注意到了墨迹明显饱含深意的笑容，反应过来事情的不对劲了，便有些犹豫的问：“那个……妖，你接下来要去哪儿？”赤翎有种不祥的预感。
　　“北之境，冰螭族地。”
　　果然，不祥的预感成真。赤翎觉得自己整只鸟都不好了。

　　“往日里翎对北之境避如蛇蝎，没想到今儿竟转性了。”墨迹将目光移回书上，闲闲的说道。
　　赤翎：“呵呵哒。”
　　“是啊，这么多年了，翎也终于长大了，学会面对了。”墨妖笑得颇为圣母，只可惜配上那张妖化的连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去你大爷的，你们这是故意的！联合起来玩我是吧！”赤翎非常郁闷，因为他已经后悔了。“墨妖，如果不是你把自己的记忆封印了你敢说你有单子去北之境！”
　　赤翎与墨妖之间有契约联系，对于他封印记忆的事赤翎自然知道。
　　“那又如何，至少我封印了记忆就敢去，总比你连记忆都不愿封印人的强。”墨妖习惯性的反驳着赤翎。
　　卧于榻上的墨迹听了不禁扶额：妖，封印记忆可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啊。
　　果然，赤翎咆哮了：“这很值得骄傲吗！”

　　赤翎扭头看向了墨迹：“墨主大人，关于假期的事，我还能后悔吗？”
　　“能。”墨迹十分愉悦的点头：“正好前不久紫丹亲自来找了我一趟，说是想和流火去星辰之森度蜜月来着。紫丹难得求我一次，我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刚还在想，如果你和流火都走了那我岂不是没了帮手，不过既然你后悔了那就再好不过了，反正闲着也是没事，那就过来帮忙吧。”
　　“等、等等。”赤翎有种自己落入了一个无解的圈套中的感觉：“你说……流火和紫丹去度蜜月了？他们不是才刚从外面回来么？而且他们俩都快是老夫老妻了，说是去度蜜月什么的……不合适吧？”
　　“我怎么知道，反正紫丹他是这么说的。”墨迹无所谓的笑笑。
　　紫丹出去度蜜月什么的其实是墨迹自己主动提出来的，因为接下来无界可能有大动作，所以让紫丹他们留着不合适，所以就故意提了一下，然后紫丹很是爽快的答应了。至于无界的其他人……呵呵，他们可基本上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当然要留下来啦。
　　其实墨迹根本没想过让赤翎和流火过来帮忙，锻造什么的最好还是完成的好，不过妖毕竟与他有血缘关系，偶尔帮一把自然没什么不可，而且墨迹还听说“某只妖”也会去冰螭族，那么接下来的事态发展一定会更有趣，他很期待他们的表现呦。

　　“我……知道了。”赤翎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就他自己而言，与其留下来被墨迹玩死，还不如跟着墨妖去冰之境，毕竟那人不是冰螭族的人，是否能遇见还是个未知数呢。“那哦还是和妖去冰之境好了。”
　　计划得逞，墨妖感到非常愉悦，甚至有些兴奋，毕竟这种“好事”若是再加上一个赤翎，一定会变得更好玩的。
　　墨妖感受到墨妖由于兴奋而变得有些混乱的精神，不由皱眉，开口唤了他一声：“妖。”
　　“恩？”听到墨迹的呼唤，墨妖心中一惊，迅速平复下自己的开始变得异常的心绪。
　　墨迹从空间内拿出一个盒子，打开后，里面是十卷玄色细丝：“要，你要的玄丝我已经帮你制作好了，试试看是否合适。”
　　墨妖拿出其中一卷，将一段缠在了右手食指上，一个透明的环状物体随着缠绕而逐渐显现出了它的模样。
　　那时一个类似于指环的物体，中空，用于存放玄丝，里面还有一些精巧的小机关可以用来弹出玄丝。原先还有配套的指套，不过自从模样妖化后，指套便再无用武之地了，一方面是因为没有嫌弃指套太娘了，另一方面是因为妖化后的指甲的坚硬程度已经足以承受玄丝而无损了。
　　缠好玄丝，没有将自己的妖火附于其上，看着玄丝在妖火中毫无变化的情况，墨妖满意的点点头：“很嗨，我很喜欢。多谢兄长大人了。”
　　盒内除了上层的玄丝，下层还有满满一层的银针。墨妖将银针收好便与赤翎离开了。

　　“接下来就要出发去冰之境了？”赤翎有气无力的询问道，他虽然已经接受了这个残酷的命运，但却仍然很是不甘。
　　“自然。”墨妖用幻术遮掩了容貌，一张平凡而乖巧的相貌便映入了赤翎眼中。
　　赤翎顿时表情有些微妙：“你……准备就顶着这么一张脸去？”
　　“有什么问题么？”墨妖有些疑惑。
　　“没有。”赤翎摇头：“这样很好。”
　　赤翎看着这张记忆中无比熟悉的容颜，心中满是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