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若梦》遗世琉璃

4、朋友还是知己

　　第四章朋友还是知己
　　可能是担心影响若梦学习，谢非三四天后打来。还是那个时间十一点，比较晚，时间大概是半个小时左右。用的是公共电话，听得出，谢非的声音有着一丝丝疲惫，但是整体上精神还是很昂扬。谢非说刚刚加班完，想听听若梦的声音。
　　“我喜欢你。”谢非说。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若梦傻傻的问道。

　　“从第一次见到你，你坐在我身边，神情憔悴，就有一种想把你搂在怀里保护你的感觉”,谢非说：“也许，这就是一见钟情吧。”
　　“你呢，你对我感觉如何？”谢非认真的问。
　　“我也喜欢你。”若梦很诚实的回答。若梦想他未必有明白自己的心情，也许，真正一见钟情的人是她，只是发生在不懂喜欢的年龄。若梦有多想告诉谢非之前那些事情，但是心疼谢非的骄傲与努力，她懂他就好，她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来，虽然才18岁，若梦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也可以为了一个人独自背负着过去。
　　谢非怔了一下，说: “你可以再说一遍吗？”
　　若梦看了下同宿舍的人，都睡着了，便对着话筒小声重复了一遍。
　　就这样，谢非若梦恋爱了，在若梦最紧张备考的三个月，也是谢非面临回乡工作和留在城市打拼的一个节骨眼上。若梦不想打扰谢非工作，想他的时候就写信给谢非，谢非从来不回信，他说是觉得自己的字写的不好。平均一周会打个电话给若梦。
　　有一次，谢非说：“我快要忘记你长什么样了，怎么办？可不可以寄张照片给我。”
　　若梦也是快要忘记了，于是她跑去照了好几张照片，却都不满意，不知道为什么，以前自己还是班里面同学评出的四朵花之一，自从喜欢上谢非，常常觉得自卑起来。怎么看自己的长相都不顺眼，最后愣是没寄出去。
　　同学们都忙于复习，自己却天天恍恍惚惚的，若梦非常焦虑，有种想大声呼喊却喊不出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一个人知道自己在做梦，在梦里不停的奔袭，却无法醒来。一天晚自习，若梦请了假回宿舍，又睡不着，挣扎了好久，终于播出了那个心里的号码，想找人聊聊天。
　　电话那边很吵，背景音应该是在大街上，谢非的声音略带尴尬：“喂，你怎么打过来了？”
　　若梦心里一愣，用谢非常用的理由，说：“没事，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了。“后来听说，这是想一个人又不好意思说的最没勇气理由。
　　谢非还没来得及说下一句，电话里传来另外一个女人不耐烦的声音：“谁啊？“
　　又听一阵慌乱中，谢非挂断了电话。
　　若梦手执听筒，呆在原地。
　　一分钟，两分钟……过了好几分钟，若梦才发现电话嘟嘟的断线声音。用被子盖过头，蜷缩起身子，用手抱着自己的腿，呈胎儿在母体中的姿势。若梦心里除了疑惑还有一份喜悦，谢非看来还是紧张的，为什么紧张呢，这说明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不是朋友，至少有点不同的。那么既然不是朋友那又是什么呢，恋人？显然不是，电话里面那个女生简单的两个字“谁啊？”就足以让他直接挂她电话。他一定很喜欢她。那自己又算什么啊？说了喜欢的，不是喜欢吗，不是恋人吗，不是女朋友吗。是知己吗？朋友以上，恋人未满。若梦觉得自己就像个孩子，成人的世界，她真的不懂。感情难道不可以简简单单吗。
　　“我像就这样牵着你的手不放开，爱能不能够永远单纯没有悲哀”，若梦塞上耳机，听着周杰伦的《简单爱》安抚自己的心，在胡思乱想中沉沉睡去。
　　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五天了，一般都是在第六天，晚上十一点左右，电话在若梦忐忑不安又预料中响起，若梦接过电话，第一时间就听出了是谢非，若梦答：“喂。”
　　一时间气氛有点尴尬，谢非说：“你在干嘛呢？”
　　若梦再答：“在看书，那天电话……？”
　　“她是我之前的女朋友，现在只是朋友”，谢非坦然自若地说。
　　听到谢非的回答，若梦如释重负，暗自开心。起码谢非在向她解释啊，起码他是在乎她的，无论是他有前女友，还是自己只是朋友以上，恋人未满，只要他敢说，她就敢相信。他的声音能给她无法言喻的幸福感，他的关心，语气，都让她觉得自己是被人疼爱的。而这种幸福感，在她坎坷的人生中，是那么珍贵，稀少。就像一种毒药，她只是无法戒掉这种依赖，有一秒算一秒。
　　转念之间，若梦又想，不对哦，他对自己说喜欢，又跟前女友见面，真的只是朋友那么简单吗？
　　在若梦一半开心一半疑惑中，谢非跟往常一样，跟若梦聊天，讲笑话，电话挂断后，若梦又恢复了白痴一样的沉迷，智商统统为零。心里只有一个简单的期望，她跟他也许是没有结果的，但是她要给自己三个月的幸福。哪怕没有结果，但是幸福过也好啊，哪怕以后回去教学，哪怕以后被人安排着相亲，哪怕失去这唯一一次上大学的机会，至少自己幸福过。第一次，有一个人，让自己忘记一切，难道这是父亲安排好的。身不由己，情非得已这些感觉自己才真正能听懂。认识了谢非，自己好像很多情歌突然能听懂了。她只想默默的爱他，谢非，你真的懂我的爱吗？其实越单纯的爱越深沉啊。其实很多时候，若梦只是听着谢非说话，应和他甚至不用应和，他们之间那么默契，通常她要说的话，他总是能提前说出来。她满心的感情，却只能静静守护着他，有一种感情深沉至极，已发不出任何声响，却异常痛苦。每一天，若梦在心里默默给自己倒计时。
　　有时候若梦看着那些越来越像天书一样数学题，非常焦虑，心里好像堵着很多东西无法宣泄，好想拿着刀子在胳膊上划几下，让血流出来，好让自己清醒过来。当若梦跟谢非这样说的时候，谢非长叹一声，说：“你是在焦虑，相信我，要从战略上轻视它，我都是过来人。”
　　“那你高中在哪里上的啊？”
　　“我们那里的一高，高考的时候还是很痛苦的”
　　只要一说到痛苦，若梦马上就不往下问了，若梦从来不问谢非的工作，家庭住址什么的，谢非说，她就听，他不说，她就静静等陪着他，听他任意想说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