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安全保障科特别行动组》草菇老抽

31、File02-06

　　宫茉莉出事后，一号礼堂很快就被封锁了起来。在宫茉莉出事前夕，与宫茉莉有过接触的所有人也被尽数控制——伴随着年底考核而来的是年终体检，宫茉莉在体检的时候身体的各项指数全部没有异常。宫茉莉佩戴的硬件里也安装有监测佩戴者生命特征的软件。

　　这就是说宫茉莉在到一号礼堂来之前一切正常，能和她的死扯上关系的人只能是当时在一号礼堂内的特行、一组与二组的成员们，以及她被送到休息室后所接触到的几人。

　　眼见一号礼堂被封锁，被控制在一号礼堂里的一组、二组成员们都有些紧张。老鸟们还好，该吃吃该喝喝，自动贩卖机里的面包和饮料一会儿就没了大半。新人们可就心慌得一逼了。有人十分钟能跑五次厕所，也有人一滴水都咽不下去，脸色铁青的浑似被人打了一顿。

　　沈云飞挠挠头。不是他想阴谋论，实在是各种事情的时机都太巧了，巧到经常被安然骂迟钝的他都感到有些不对劲。

　　“安组长，就麻烦你在一号礼堂里稍等一会儿了。”

　　“嗯。”

　　安然被一个没穿安全部的制服的男人给送了过来。这男人身着白西服，系着红领带。从头到脚都散发着一股子骚包的味道。特别是他那一头黑发，大约是涂了发蜡还是别的什么东西，看上去瓦光蹭亮。

　　这人沈云飞并不陌生，第一次见到这人时沈云飞还当自己是见到了真人版的自恋警探，后来才知道这人不自恋，但是个极度容易喜欢上别人的恋爱狂。

　　这个同一天内能看见他追求三个不同的人的恋爱狂名字叫栾锦荣，是三组的组长。

　　见安然在栾锦荣的陪同之下回到了一号礼堂，先前陪着宫茉莉去了休息室的二组组长晋凡走了过去。晋凡的外貌就和他的名字一样普通平凡。这种人混到人群里，大多数人基本都记不住他的面容。据说晋凡就是凭借着这种特殊的能力，曾经做卧底破获了不少起大案。

　　晋凡和安然说话，无非就是带着些官腔的寒暄，说些诸如：“安组长也是辛苦了，都回去休息了还要被叫回来。”这样的话。

　　安然傲归傲，却也不是对谁都不假辞色，她嘴里“嗯嗯”着应和几句，和晋凡倒也是相安无事。

　　栾锦荣这个三组组长来来去去，带着三组的人进进出出。一组、二组的人都不傻，几乎是立刻就意识到三组的人是来调查现场并且讯问在场众人的。而栾锦荣就等于是搜查组长。看来，宫茉莉的死已经是板上钉钉，且宫茉莉的死还未必是意外——宫茉莉是不会自杀的，她没有自杀的动机，也没有在这种当口，在休息室里自杀的必要。

　　在场的都是专业的，谁还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呢？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与无辜，整个礼堂内，但凡被三组的人叫去问话的人，每一个都非常配合同僚的工作。

　　沈云飞当然也被栾锦荣叫去问话了。

　　问话的地点就在另一间休息室里。一号礼堂总共有三个休息室。三个休息室两小一大，大的那个现在已经被礼堂里原本放置的椅子等杂物给堆满了，宫茉莉死去的休息室被围了起来，不但门外拉了电子封条，还有无人机和三组的人在守着。是以问话地点就是那个最狭窄的休息室。

　　“来，说说吧。你认为宫组长是怎么死的。”

　　栾锦荣打了个呵欠，看起来漫不经心。他似乎就连表面作戏的功夫都懒得花，对宫茉莉的死，他一点儿悲痛的神色都没有。

　　“……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宫茉莉是怎么死的？尸检是无人机和你们三组的工作吧。我又没看到尸体，怎么会知道宫茉莉是怎么死的？”

　　沈云飞的口气有点冲，因为在他之前被问话的人足足有几十个。几十个人每个人被问话五分钟已经是很长的一段等待时间了，更何况许多人三言两语解释不清事情，花的时间就更多了。

　　这时沈云飞饥肠辘辘，连杯水都没得喝。可想而知他那大少爷的小脾气又冒头了。

　　栾锦荣这才给了沈云飞一个正眼，他笑了起来，像是想起了沈云飞是谁那样轻轻嘟囔了一声：“原来是你小子呀……”

　　“行吧，算我卖个面子给特行。我实话告诉你小子，宫茉莉死于他杀。好了，你小子有没有什么要说的？比如说——”

　　栾锦荣的眼珠子转了一圈，人笑得不怀好意：“你觉得会是谁杀了宫茉莉？”

　　『我听说特行之所以只有现在的四个人是因为……是因为安然把特行的其他人都杀了！』

　　『再说咱们头儿不就活得好好的吗？她以前也是特行的人啊。』

　　『咱们头儿从特行出走是因为和安然不对付。当初头儿和安然同在特行的时候，安然喜欢上了一个人，偏偏那个人跟了咱们头儿。这不，她们两个就决裂了。』

　　沈云飞的耳朵里全是回声，那些他偷听到的话就跟幽灵一般偷偷地出现在他的身后，你一眼我一语说得欢快。

　　宫茉莉是他杀，那么杀她的人一定有非杀她不可的动机与理由。但这个一定要杀宫茉莉的人有什么理由非选择在今天、非选择在一号礼堂这个地方呢？

　　首先一定可以得出的结论是：杀害宫茉莉的人就在特行、一组和二组之内。杀死宫茉莉的必定是和她结了仇的同僚。

　　其次则是推论：杀死宫茉莉的人一定有必须选择在今天这个时间、今天这个地点的理由吗？……又或者杀死宫茉莉的人是激.情犯罪，因为某种缘故突然就对宫茉莉起了杀心，然后置宫茉莉于死地。

　　可是如果是激.情犯罪，这个杀了宫茉莉的人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没被抓住呢？

　　要知道这可不是两百年前。两百年前验不验尸是人为决定的。且尸检的速度很慢，从尸体开始被查验开始到验尸官得出结论，短则需要一、两天的时间，长则一周都有可能。因为验尸官的能力不同，通过检验能得出的线索的量也不是恒定的。

　　现在尸检一开始都会完全交给无人机，无人机除了会扫描被害者的伤口，留存下各种影视档案，还会进行DNA比对与分析。但凡只要凶手在被害者的身上留下了DNA，这凶手就逃不掉了。

　　宫茉莉遇害到现在已经有近四小时的时间了。这四小时足够让无人机进行完最初步的尸检。然而三组的人并没有马上锁定嫌疑犯，这是不是意味着：一、宫茉莉接触过的人太多，无人机的尸检对案情的侦破没有太大的作用。二、虽然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一个人，但这个人身居要职，谁都不敢轻易把她列为嫌疑犯……

　　在沈云飞知道的有限范围内，所有的证据都朝着一个方向指去。对于栾锦荣的问话，他不是完全没有可说的东西。偏偏他张着嘴迟疑了。

　　“……我觉得谁也没杀宫茉莉。”

　　“哦？”

　　栾锦荣的眉毛喜感地挑了挑。

　　“宫茉莉的死多半是意外吧。”

　　沈云飞搔了搔头：“安然那人有时候一出手就没轻没重的。她和宫茉莉缠斗的时候直接把人家的脑袋磕地垫上去了。所有人都听见了好大的一声‘乓——’。”

　　“你确定？”

　　似笑非笑地望着沈云飞，栾锦荣的笑容让沈云飞说不出的讨厌。面前这个油头粉面的骚包男人给他一种感觉：这个男人似乎很期待他会说出诋毁安然的话来。

　　“有什么不确定的？众目睽睽，又不止我一个人看见了。”

　　沈云飞说得没错，当时看见安然把宫茉莉的脑袋朝着软垫上砸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因为现场不少人都有录像，且年底考核都有影像资料的备份，不管谁说什么，安然把宫茉莉的脑袋磕软垫上都是事实。重点在于，安然把宫茉莉的脑袋磕软垫上的这个行为，是不是导致了宫茉莉死亡的原因。如果是，安然使出这么一招来的时候，又是不是对宫茉莉存有杀心。

　　沈云飞耸肩：“你难道没看过几百年前的电视剧？有人看着好好的，忽然间就死了，怎么找也找不到嫌疑人，最后才发觉原来这人死于慢性脑出血什么的。”

　　“安然好歹也是特行的头头，她要是蓄意谋害宫茉莉，何必那么大庭广众地给宫茉莉来那么个狠的？是怕别人不知道她和宫茉莉关系不好啊？”

　　无人机的尸检结果迟早就要到三组的人手上的。宫茉莉的死因迟早会被三组的人知道。

　　如果宫茉莉的死因是因为安然给了她那么一下，则安然有没有杀人的意图就非常重要了。沈云飞不是不知道宫茉莉的死很有可能是安然故意趁着年底的实技考核弄出个“事故”来。但在他心里，安然不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

　　——那个母夜叉河东狮想杀一个人才不会这么拐弯抹角。她想杀人肯定是直接就把对方给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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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有小仙女看出这个案件的全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