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卫·凶性》f******n

2、惩罚

　　他刚想问盖聂需要他做点儿什么，因为以前他也和盖聂一起制服过不听话的病人，比如压个胳膊，扎个镇定什么的，不在话下，却听盖聂说了句“你出去吧”。
　　啥，出去？
　　我出去，然后这儿剩您一个。明天新闻见报，《垣曲医院院长因违规操作终酿苦果》。
　　荆天明心里默默腹诽：大哥，你真的是大夫吗，你不会是从这儿跑出去的吧？
　　不系束缚带，不打镇定剂，现在也不让他帮忙，您就不怕出事儿啊？知道您是赵一高足，知道您是这儿的院长，可是，咱靠谱点儿成么？
　　此时盖聂已经站起身来，将卫庄整个上半身都压到自己的怀里，卫庄的病号服在他的挣扎下也变得松松垮垮，衣服的袖子也甩来甩去，看上去，就好像卫庄没了胳膊似的。
　　只是荆天明知道，他有。
　　“你先出去。”盖聂又说了一遍，他的调子仍是平的，但在空旷的屋里荡起回音，却好像是不耐烦的催促。
　　尽管一万个不愿意，尽管陡然升起好奇，但是，谁让盖聂握着他能不能毕业的生杀大权呢，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
　　所以，荆天明十分痛快，一点儿没在脸上表现出纠结，你让我走，我立马就走。
　　门“嘭”地一关，屋里安静多了，卫庄也不再挣扎，连小幅度的震颤都消失了。
　　既然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盖聂也懒得下死力将他禁锢在自己怀里，更何况——
　　他直起身，居高临下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如果荆天明站在这个位置，他就不会抱怨自己随随便便把精神病人搁在屋里。
　　此时的卫庄，虽然没有被束缚带固定在床上，但是，透过病号服宽松的领口，依稀可见里面的加厚帆布。
　　那是一件可以将手臂紧紧固定在胸前的束缚衣，它当然不是淘宝上那种不入流的游戏工具，盖聂喜欢医疗用具的严谨，能保证要求执行到位，也能避免一切挣脱的可能。等一个人将禁锢的痛苦变为生活中难以放弃的习惯，一切才算尘埃落定。
　　相比刚才的挣扎，现在的卫庄显得过于安静，盖聂只得再次弯腰，挑起对方的下巴，温颜问道：“你怕了？”
　　卫庄没说话。
　　盖聂叹了口气，有些自责道：“你看，我又忘了。”他遗憾地伸出手，描摹着卫庄嘴唇，“要我帮你把它拿出来吗？”他紧盯着卫庄黑洞洞的口腔，笑得异常温和。
　　要说盖聂，除了精神病学上的建树之外，在医疗用品的新用途开发上，其实也是一把好手。比如，眼下阻碍了卫庄咒骂的小东西。那是一柄被弯成葫芦形的铁质压舌板，细的一头已经没入腭咽弓，粗的一头，则抵住了硬腭和舌头。
　　最开始的时候，卫庄每次使用压舌板都吐得撕心裂肺，为了避免护工收拾的辛苦，盖聂坚持让对方空腹，这样一来，无非干呕，尽管声音不大好听，但是，关上门也就不算什么，有时候盖聂也会使用耳塞，久而久之，卫庄倒也习惯了。大半年之后，就算是整晚含着，也不会呕吐或者挣扎。
　　他有时候会在晚上使用对方，尽管他并不喜欢铁器触及自己的身体，但是，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会加上压舌板，毕竟，那块儿的肉最嫩。
　　盖聂难得自恋，此时也不禁对于自己的才华产生了一些赞叹。可惜，这些年医疗用品改革之后，铁已经被桦木替代，虽说是为了卫生消毒，不过，盖聂还是喜欢铁的冰凉质感，以及被任意摧折也不会断的坚韧。
　　他看着卫庄，毫无例外地，卫庄仍旧没有出声。
　　尽管他始终温柔，说起话来也总让人觉得是在商量，但在卫庄眼里，那不过是对方最为惯常的伪装罢了。
　　卫庄嫌恶地侧过头，躲开盖聂的触碰，这一次，对方破天荒地没有为难他，而是转身拿了毛巾过来。由于被迫张口，他的嘴唇上沾满了唾液，一些已经流到了领子上，看上去脏兮兮的。盖聂不喜欢脏兮兮的东西，他像往常一样，拿着毛巾一点一点儿擦拭起来。
　　这样不轻不重、不急不慢的擦拭，让卫庄浑身起了战栗，仿佛是一把小火在慢慢燃烧，从壶腹一直蔓延到心脏。卫庄下意识地想躲，只是突然被盖聂的手拽住白发，不得不仰头去看那个曾经温柔的男人。
　　小庄。
　　盖聂在心里默默地念着。
　　这么多年过去了，尽管那双墨蓝色的眸子里，依旧是仇视和不甘，但盖聂喜欢这种眼神，因为驯马最令人称道之处，便是野马即将被驯服还有一丝野性尚存之际。
　　“别动。”他突然心血来潮，一手卡住卫庄的头，另一只手则伸到对方的嘴里：牙齿，舌头，硬腭……熟悉的触感，熟悉的温热。
　　盖聂的手划过每一寸土地，又恋恋不舍地停留和摩挲。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曾经紧贴他的炽热，好像他们本就是一体。尽管卫庄不肯承认这一点，但是这么多年来，他的躯体却早已习惯。
　　“呜——”卫庄终于忍不住出声，被禁锢在束缚衣里面的身体也忍不住轻轻颤动。
　　这样的场面见得不少，但盖聂依旧牢记每一次目睹时的愉悦。他将卫庄再次抱进怀里，手却向卫庄的骶骨探去。
　　“呜——”
　　昨日的痛苦历历在目，卫庄忍不住挣扎，但想要从盖院长手上逃开，似乎太难了。
　　盖聂只用一只手便能将他制住，其实，就算逃开又能如何？卫庄忍不住想起上一次，上上次……每次都那么恰到好处。
　　强化惩罚，牢记错误。盖聂是个好老师，但他从不是一个好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