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独奏曲》柳德米拉

17、第 17 章

　　17.

　　夜色渐浓，城市依旧繁华喧嚣，霓虹点亮了这座古城的奢华，也遮盖了星月的清辉，灯红酒绿间，欲望被无尽的黑暗肆意的放大，天空朦胧，变幻莫测的人心在纸醉金迷间被投向天空，天空那最后一抹的黑也不再纯粹了。
　　季然站在“夜舞”的街对面，不时有三三两两穿着前卫的年轻人出出进进。季然注意到除了一些时髦的年轻人，“夜舞”的门前还停了几辆豪华的纯黑色轿车，季然不认识这些车的牌子，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些车的主人身份一定不一般。
　　季然拿出手机，糟了，快没电了，季然眉头皱了皱。
　　又一辆豪华的黑色轿车停在“夜舞”门前，门童殷勤的跑到车前，打开车门，并没有电影里那种场面，季然本以为会是一个西装革履的谢顶老男人，满脸猥琐的从车里下来，可是此刻看到的却是一个看起来很精瘦干练的男人，不过四十来岁的样子，一身米白色的休闲装，一脸的斯文，温文尔雅，让人不禁想要靠近，直觉告诉他，这个人来头一定不小。
　　穿过马路，季然来到“夜舞”门口，踌躇了很久，终于迈开腿踏了进去。

　　“你怎么看个电影心不在焉的？”
　　电影院里夏零将头靠在严飞肩头，眉目间浸满少女的撒娇。
　　严飞不置可否，只是挪了挪身体。这个看似轻微的小动作却让夏零心里泛起酸来，声音突然就委屈起来。
　　“你怎么了吗？是不是讨厌我？那我走！”说着屁股已经离开了座位。
　　严飞最受不了女孩子这般模样，赶忙抓住夏零纤细的手臂，小声唤道，“没有的事，你快坐下，电影还在继续呢。”
　　夏零马上破涕为笑，整个身子都靠在了严飞身上，声音软软的开口，“我们一会儿去吃什么？我想吃夜宵了。”
　　“都听你的，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严飞微微侧头，鼻尖刚好蹭到夏零柔软的长发，严飞稍稍皱了皱眉，也不知道是被长发搔的鼻痒还是洗发水的味道让他心生厌恶。

　　季然若无其事的穿梭在酒吧的人潮中，这些人白天或是蕙质兰心的大家闺秀，或是端庄美艳的高傲白领，或是风度翩翩的大学教授，或是谈吐不凡的高级管理，他们有太多不同身份，不同的样貌。而此刻他们都在同样的纬度，戴着同样的面具，放肆的挥霍自己的精气，攒动的人流中不时发出让人面红心跳的声音，好一派活色生香。
　　凭着记忆，季然寻找通往地下室的路径，“夜舞”的建筑设计很诡异，可能就是为了掩盖他们实际的操作目的，季然竟发现好像是找不到那天跟着方志华走的路了。
　　正在懊恼，拐角处的窃窃低语让他顿住了脚步，季然捻手捻脚的挪到墙壁的一边，俯身窥听。
　　“老板这次特意从广东过来听说是有一笔大生意，等这次成了，咱也能分点吧。”
　　“别想了，咱就是一个臭跟班的，要不是老板这次过来，估计咱一辈子也不知道咱卖命的人长他妈什么奶奶样。”
　　“那倒是。。”那人突然声音顿了顿，明显降低了声音音量，季然用力将耳朵又贴紧墙壁，两个人的声音才又清晰了些。
　　“老大这次专程过来说明生意不小啊。”
　　“这次的生意可非比寻常，这次可是这个交易。”很明显两个人还是很谨慎，没有把交易的内容说出来，季然咬了下有些发白的唇角。
　　季然还想再听的多一些，可是脚步声告诉他那两个人已经明显走远了。
　　隔了大概几十秒，季然从暗处转出身子，悄悄的跟在两个小跟班儿的身后，很快三个人就没入黑暗里，连影子都看不到了。
　　耳边震耳欲聋的音响声音越来越小，季然知道是快到地下室的入口处了，脚下的步伐迈的更加小心，生怕发出一丝声响，季然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蹦出来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会有经历这样的事，如果不是真的，他会以为是在拍电影。
　　眼前渐渐有了光亮，季然下意识的将自己的身体隐没在黑暗中，站定不动。
　　两个小跟班儿伸出手，拿着卡在面前的墙上轻轻划了一下，本来安静的墙壁突然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墙壁里出现一道门，门里的喧嚣声在关门的一刹那，稍纵即逝的消失在了季然的耳朵里，可是季然还是借着开门的瞬间，透过门缝看到了里面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周围又恢复了安静，适应了黑暗的眼睛终于看清了这里的构造，原来不知不觉间，跟着两个小跟班儿已经走了那么远。
　　季然四下看了看，这里是一个类似仓库的地方，而身后就是进来的门，原来他们是在仓库的后方又设置了一个暗门，通过暗门再进入到地下赌场，这种设计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却也让人无法联想到肮脏霍乱的仓库的后面竟然别有洞天。
　　季然来到刚刚两个跟班儿站过的地方，双眼微微睁大，如果不是亲眼看见，谁也不会想到这里会有一道门，此刻出现在眼前的只是一面白色的墙壁，普通的没有任何痕迹的墙壁。
　　季然双手在墙上摸了摸，没有摸出什么类似突出或是凹进去的构造，刚刚那两个小跟班儿用卡是划在了哪里？这里什么都没有，季然好看的眉间若有似无的拧在一起。

　　“电影真的不好看，亲爱的，我们去吃夜宵吧。”夏零挽着严飞的手臂从电影院走出来。
　　夏零打了个冷颤，为了约会她特意的打扮却让身体有些吃不消，严飞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天都这么冷了，穿这么少，不怕冻出病吗？”
　　“有你呢！我不怕！”夏零美目闪闪发光，将身子向严飞凑了凑，两只手抓着严飞披过来的外衣，嘴角挂满微笑。
　　“夏零，回去吧，不早了，宿舍都快关门了。”
　　“可是。。”夏零有些委屈的看着严飞。
　　“听话！”不容拒绝的口气让夏零无奈的点点头。

　　把夏零安全送回宿舍，严飞拖着疲惫的身子向男生宿舍走去。
　　“还没睡吗？”推开宿舍门，严飞带着疲倦的声音对着屋里的人打着招呼。
　　郑彬兴奋的放下手中的书，语气中却满是抱怨的开口，“没呢没呢，一个个都不在，宿舍就我自己。。”
　　“就你。。自己？”严飞有些憔悴的脸上显现出一丝生气。
　　“是啊，我今天肯定是犯了太岁，先是方哥放了我鸽子，然后又是季然，接着又是老大，你们不能光尊老不爱幼啊！！”
　　郑彬撇着嘴，本想以严飞的性格肯定会和他一起同仇敌忾的调侃一番，可是下一秒却完全超出了他之前勾画好的剧本。
　　“你说方志华回来了？季然和肖航都不在？”严飞声音有些颤抖。
　　“恩。。”有了之前季然和肖航的反映，郑彬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无所谓的回应着严飞。
　　严飞被郑彬一副好死不活的样子气的红了眼，一把按住郑彬的肩膀，“快说什么回事？”
　　郑彬被严飞的样子吓了个半死，吊儿郎当的劲儿也就随即收了起来，语气中肯的把事件经过讲过了一遍。
　　严飞狠狠揉了一把头发，双眼盯着郑彬，这样的严飞郑彬只有在球场上的时候才见到过。
　　严飞缓了好久，才郑重其事的开口，“这几天我们可能都不能上课了，点名的事就拜托你了。”
　　“你们？”郑彬显然有些错乱，可望着严飞如鹰般犀利的眼神，又不敢再追问什么。
　　“还有。。。”严飞抓着郑彬肩膀的手缓缓垂下，嘴唇上下轻动着，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重新抬眼凝视郑彬的时候，郑彬明显感觉到严飞浑身都在战栗，是一股可怕的力量，正牵动着严飞，让他不能自已的颤抖。
　　“还有。。。”严飞再一次开口，声音里夹杂着丝丝啦啦的沙哑，“如果两天我们还没回来。。”欲言又止的停止。
　　郑彬感觉周围的空气都降到了冰点，表情越来越凝重，看着对面面沉如灰的人，咬着下唇，似乎在做艰难的抉择。
　　“就报警！”严飞说完便冲出来宿舍，没有给郑彬任何提出疑问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