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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突发 ...

  •   程言转首,遂悻悻道,“我不知你们是何想法,但如今我只知外敌当先,我们且把国事一放,共同对抗外敌!”他立马扬手,军马间便擂鼓鸣金,声势浩荡,“共抗外敌!共抗外敌!”
      “共抗外敌!共抗外敌!”
      大雨磅礴,纷纷打落在银胄之上,夹杂着鼓声,雷鸣不断。
      俞甄自是答应,含笑点头,“将军大义。”
      说罢,他身后的军队也都热血沸腾,“吾等必将保卫程懿,誓死捍卫!”
      俞厢梅红色的衣摆飞扬,眯了眯眼,他远远瞥了一眼江涣,缓缓开口,“我自是保卫程懿,共抗外敌。”
      程言面上有了喜色,待会战势混乱,谁伤了谁都只能怪刀剑无眼,这厢,便可一把端掉俞甄等人。他亦可吩咐前锋暗地里布下阵势,坐观虎斗。
      俞厢笑着,说罢便举起□□,挽弦如满月,正对着马背上的季銘,季銘不动声色,淡淡垂眸看他,程言正准备朗声命令出军,刚刚咧开嘴角,便见寒芒一闪,一支红羽箭便贯穿他的头颅,猩红的血液如解冻江水铺面而下。
      “程将军!”
      程言的笑容残留在面上,他缓缓抬起手颤抖地指着俞厢,双目中不甘之色几欲渗出化作血泪,但见俞厢笑容依旧,那本对着季銘的□□不知何时调转了方向,正对着程言。
      俞厢缓缓笑着说,“但在那之前,我打算先平内乱。”
      程懿的部下个个义愤填膺,霍然道,“杀了他!为将军报仇!”
      “为将军报仇!”
      俞厢啧啧地笑着,便说,“你们皆知我势力不小,在朝中可谓独掌大权。但是,你们可曾想到,我如何在军中如何便没有暗棋?”
      此番话令众人如浸寒泉,果不其然,军队中猛然惨叫声迭起,但见有人竟扬刀劈下了副将的头颅,程言的部下面面相觑,“你们!你们反了么!”
      其中一人冷笑,“我们本来就是西陵侯的人,何来反不反之说?!”
      程言的一个部下竟大步向后退去,差点跌坐下来,便有一人执剑朝他斩下,血水飞扬。
      尚见雷声大作,雨水猛然呈横扫千军之势落下,俞厢嘴角含笑,“程言的旧部听好了,降者我等可饶你一命,抵抗者杀无赦!”
      一个汉子啐了一口血水,“我誓死忠心于程将军,必定取你性命!”
      俞厢含笑颔首,然后道,“勇气可嘉,我向来喜欢忠心的人。”接着,他声音骤然冷了下来,“杀。”
      说罢,便有人霍然而上直取那汉子的首级,接着便朗声说,“可还有不服的人?!”
      众兵沉默,遂都单膝跪地,扬声说,“吾等愿臣服于西陵侯!”
      大雨倾盆而下,所有人皆衣衫湿透。
      俞厢笑罢,转首对着早已沉下脸的俞甄,笑说,“季銘与公子涣是站在我这方的人,如今程言已死,他军队归我,那么,二殿下你还要抵抗么?”
      俞甄理了理因雨水沾染而略显沉重的袍子,笑说,“想不到,我俞甄精心策划如此之久,竟败在你手里。你或许早就知晓我的心意,于是不惜勾结江涣和季銘,布下今天的陷阱,只为夺得程懿的帝位。”
      俞厢笑着点头,“说的不错,的确如此。你掩盖锋芒,奈何我识人无数,就算你这明珠染尘,我亦能看出你的勃勃野心。”
      俞甄扬眉一笑,“那么,不知西陵侯可知我俞厢非俞晟那般不留后路的人?”
      接着,他扬声说,“阿楠!”
      此举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立于城墙的白衣女子的身上,她身姿翩然,恍若谪仙,她淡淡地应了一声,缓缓看向官暝赐。
      官暝赐强笑着,“你总算是要走出这一步了,但不知为何,萧楠...我着实感到心疼着呢。”
      萧楠垂眸,“阿赐,你曾说你父亲是木匠,唯唯与你母亲琴瑟和鸣,这何不是一个执念呢?现实里,你父亲是权高位重的御史大夫,你母亲去世得早,在她去世前,你父亲早已纳了好几房姨娘,你有很多姊妹,但她们都将你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你携着天女的荣华来到程懿,却是有许多的辛酸不为人知。”
      “恰恰如此,我也是这般,我也是这般无奈。”
      她闭眸,接着说道,“我,萧楠,玉荇高人的亲传弟子。”
      她扬眉,目光扫过江涣等人,“想来各位都对熙眠符有所耳闻,这并不是作假,熙眠符正是我师傅传给我的衣钵之一,得熙眠符者得天下,各位可感兴趣?”
      此话一出,自是如雷灌耳,恰好此时正是雷鸣一声,震天动地,大雨隔绝了人的视线,只可见那白衣女子飘渺的身影。
      俞厢不置可否,而是幽幽看向江涣。见此,江涣含笑道,“熙眠符分四爵,不知贵妃师傅的是哪一爵?”
      萧楠抿唇,“江公子真是见多识广,我所持有的是青铜三爵。”
      江涣颔首,“萧贵妃所言当真,当年青铜三爵确实是由玉荇高人保管,只是...”他笑了笑,“我若没记错,玉荇高人向来厌世,若他老人家知道自己弟子参与王侯争斗,不知在天上做何感想。”
      萧楠缓缓拂去面上的水渍,雨雾朦胧,只听她说,“我既是如此,便会削去自己的身份,绝不为师傅抹黑,公子大可不必担心。”
      俞甄听罢,遂笑说,“如此,江公子可想与我们谈判?”
      江涣垂眸,嘲讽一笑,“我本无意于此物,这个嘛,你要去问季銘将军和西陵侯了,若是他们二人同意,我则无什么意见。”
      季銘扬眉,淡道,“我对熙眠符无意。”俞甄蹙眉,有些紧促地看向俞厢,“那么,西陵侯呢?”
      俞厢抬眸一笑,“我自是很感兴趣。”
      俞甄听罢,暗里稍稍舒了一口气,笑说,“我希望西陵侯将兵退出宛城,将宛城茳州给我。”
      俞厢挑眉,笑着说,“不可能。”若是给了俞甄这么一个大的甜头,他大可卷土重来,这必定是不由分说的。
      萧楠举步便跨上城头,淡道,“若是西陵侯真的舍得,那我便也是舍得的,只是不知这青铜三爵若从高处落下会碎成多少块。”
      四爵中一旦少了一爵,这熙眠符便无法再合并,而那前朝秘密就会永远沉入水底。
      俞厢面色一沉,笑意浅了几分,“你在威胁我。”萧楠不畏地迎上他的目光,“对,我便是以身涉险,来威胁西陵侯。”俞厢默然,似在忖度着什么,目光幽深。
      雨打银甲的声音并不间断,然而雷吟之声愈发盛大,二人便这样僵持着,谁都不发一言,冷流不断划过女子的眉目,她却不为所动容。
      “献给吾妻。”
      皂色宽袍的女子闭眸淡道,俞甄猛然抬眸,若有所思地看着官暝赐,连萧楠的背影也一滞。
      官暝赐继续说,双眸一派宁静,“献给吾妻。原是这般意思。”
      “萧楠,你说我有执念,自己何尝没有呢。”
      萧楠背对着她,亦看不清她神情,只听她说,“你想说什么。”
      官暝赐继而笑了起来,她的笑声伴随着雨哗哗而下,伴着雷声猛然而至。
      “你这般的痴心,真是让人觉得恶心。”
      萧楠的白衣越发恍惚飘扬,也轻咳起来,“我怎样,是我自己心甘情愿。”
      官暝赐抬步走进萧楠,那一干暗卫都有所戒备地向前欲止住她的动作,她却恍若未见,而是说,“你真的不害怕么,天下人的指责蜚语,你当真不害怕么。”
      “堂堂一程懿贵妃,竟和程懿的二殿下有染,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萧楠仰首,对着雨雾霏霏,张了张口,却没发出任何声音。俞甄咬唇,并没有否认。
      江涣挑起眉尖,举目含笑说,“哦?这真是令人好奇呢...”
      “是又如何,我萧楠何尝怕过。”她的衣摆笼着烟波雾气,“我既是这般决定了,便从不后悔再走回头路。”
      俞甄仰首,凄然一笑,宝蓝色的华服染雨而色泽黯淡,“阿楠...”
      官暝赐举目望着萧楠,又徐徐开口,“那么,就算你帮他夺得了这天下,你又要以何种身份存在?前朝助他夺位的贵妃么?就算你不在乎天下人的眼光,俞甄若是想保住这片土地,必是不能让你抛头露面,到时候,你便会被他藏在深宫之中,一直老死在深宫之中,无名无份,连子嗣或许都要寄在他人篱下。”
      萧楠颔首,“若是如此,便是我枉费此生都亦可。”官暝赐笑着,“那么,你想看看他的心么?”
      说罢,她出其意料地飞身直扑萧楠,足腕上的铁链在她的皮肤上勒出道道颇深的痕迹,萧楠未有预料,城上的暗卫心下一惊,却比官暝赐晚了一步,官暝赐从袖中抽出一打磨得极薄的刀片,直抵萧楠颈部,扬声说,“俞甄听好!你若想要你的女人,就立马退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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