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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体验你的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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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吃什么随便点,不用客气。”陈遥说着把菜单递给杜夏,拿起桌上的冰柠檬水润嗓。
杜夏仔细研究着菜单,翻动着,“经理你没什么忌口的吧。”
陈遥摇摇头,拖着腮帮子认真回答她的问题,“没有,都可以。”
杜夏盯着菜单上的红锅,眯了眼,“都到成都来了,不重口味点也太对不起飞机票了,我们点最辣的吧。”
陈遥还是那副淡定的模样,“你做主,听你的。”
许是火锅店太过热闹,两人的之前的尴尬气氛都在麻辣中逐渐消融。
杜夏挥手招来了服务员,一样一样的点,最后还征询了陈遥的意见,“你看这样可以吗?”
陈遥瞄了眼菜单,再添上了饮料,笑着致意服务员可以下单了。
火锅店里的菜是服务员推着小车送上来的,上下统共三层满满当当,荤的素的颜色好不丰富鲜艳。
杜夏伸出手把每个精致的菜盘端上餐桌,嗅嗅店里的香味,“这顿吃好之后估计澡都白洗了,你闻闻这味道。”
陈遥挽起袖子帮忙叠好碗筷,将饮料插上吸管递给她“就当做入乡随俗了。”
店内的暖橘黄灯光射下来,在眼眸处投下阴影,陈遥的表情无状,专心地布菜,时不时照顾着杜夏。
陈遥有一双修长骨骼分明的手,握着筷子的时候显得更加灵活,他们这一桌与火锅店内的喧哗气氛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没有倒地的啤酒瓶,也没有一家子的其乐融融,只是默默涮菜,言语极少。
陈遥是因为小时候家教的缘故,在生活细节处处讲究,在许多场合都注重稳重安静,但是放到现实生活中难免会显得有些古怪,还好杜夏本身并不是话多的人,两人倒也不觉得尴尬,偶尔交换着工作上的意见,杜夏也吸着蜂蜜柚子茶耸着肩吐槽着肥肠太油,但是吃起来好过瘾,以前都不敢尝试。
杜夏正夹起一片肥牛放进调料碗中,旁边一桌的孩子却突然躁动地哭了起来,手挥到了杜夏他们的桌子,肥牛扑通一声跌进锅里,溅起来的滚烫汤汁却溅进了杜夏的右眼。
杜夏急忙放下筷子用手捂住眼睛,陈遥本正发着工作短信,听到声响刚要抬头询问,便看到杜夏捂着自己的右眼,旁边孩子的父母也望着她。
“不要用手揉眼睛”,陈遥从座位上站起来,拿过左手边还未拆封的湿纸巾,走到杜夏身边单膝蹲下来,握住她放在右眼上的手腕,轻轻移开,“是筷子戳到了还是怎么了?”
“是汤水,应该没事的,陈遥你去坐着吧,我休息”杜夏话还没有说完,隐约感觉陈遥站了起来,陈遥一手圈着她的手腕一手穿过她的背搭在她的左肩,“杜夏能看得清吗?来,起来,我带你去厕所冲洗。”
杜夏被他虚圈在怀里,只能跟着他走,起身地时候还要对一直道歉的孩子父母宽容地说着没关系,以安慰他们。
火锅店的厕所构造是男女共同用一个洗水台。
陈遥将杜夏带到盥洗室,“你能握住台面吗?”
“嗯,我左眼看得见。”杜夏勉强睁开左眼回答。
陈遥打开水龙头,扶着杜夏微微低身,将清凉的水轻轻拍在她的右眼上,直到询问她眼睛还有没有烧灼的火热感。
结束了晚餐后,陈遥和杜夏走出店外,空气中有些潮湿,厚重的水汽压低了夜色,路边火红的灯笼挂在房梁,随着风晃动着,招揽着顾客的光临,这里的夜晚不再是车水马龙的呼啸,而是平静与自然。
杜夏的右眼依旧不能正常地睁开许久的时间,陈遥在与她并肩行走时一直虚揽着她以防她一个不小心摔着。
杜夏以一种极滑稽的表情睁着左眼看着人行道,转头开玩笑地对身旁的陈遥说,“陈遥,其实我完全可以一个人走盲道的。”
陈遥随着她的话低头看着两人步行左边的黄色凸出盲道,当真认真思考起来,“这样啊,那我先回酒店看场球赛了。”
“诶,不厚道啊”杜夏嬉笑着去抓陈遥突然在空中松开的手,搭在上面。
许是吃了许多辣的缘故,陈遥的体温略有点烫,倒是杜夏一直冰冰凉凉的,两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好了,不逗你了。”陈遥重新揽着杜夏慢慢在习习夜晚走着,不慌不忙。
“你现在倒有点像以前的我”陈遥在沉默中突然开口。
“嗯?”杜夏一下子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因为我以前是弱视,走路时基本上对面的人只能看见个模糊的形状。”他回复道。
杜夏楞住了,弱视?从来没听陈遥说起过。原来他以前不怎么看得见啊。
杜夏突然有点慌乱,两人之前一直是淡淡地交谈,突然涉及了陈遥的隐私和过去,她怎么也有点不能淡定处之。
相反,陈遥却自在很多,对杜夏说,“前面有全家,你在这个凳子上等一下,我去买点东西马上就回来。”
杜夏坐在已过了热闹的成都夜晚中,听着旁边咖啡厅传来的英文歌,时不时扭扭脖子舒展舒展。眼睛一直还是有点涨涨的感觉,眼泪也是控制不住地会流下来。她正抹去眼泪的时候,陈遥提着一袋东西从便利店中出来。“眼睛还是不舒服”?他坐在椅子旁边问。
“好多了已经。”说完杜夏手里被塞了一个冰凉的东西,她“嗯”了一声感觉到手心里的冰凉凉,才发现是一根棒冰。
“不哭了就给你吃。”陈遥指指她手中的棒冰。
“吃!”杜夏拆开包装纸。
“这是滴眼液,这是舒润,今晚可以在睡前滴。”陈遥将袋子提到空中晃动着对她解释。
“嗯,谢谢。”杜夏轻声回答。
回到酒店之后,陈遥在送她到房间门口之后才回房间。
杜夏模糊地看见他远去的背影,觉得倒生出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他今晚格外地幽默,好像是故意为了转移眼睛的痛而逗自己笑。
睡前杜夏听话地滴了眼药水,入眠。
夜晚即将过去,在陈遥买眼药水的便利店旁,那家咖啡厅一直放着那首歌:I SEE YOUR MONSTERS, I SEE YOUR PAINS. TELL ME YOUR PROBLEMS, I’LL CHASE THEM AWAY.
如果可以,是不是有时候上天会给我们个契机,让我们相遇,相知,更加靠近。
今夜晴夜,凉风钩月,众生澄清,让我成为过去的你,体验你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