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红颜 勇闯创业路》常映德

10、第10章 忍丢面子报村姑

　　第二天十点，二巴和毕玉准时在约定地方见面。
　　毕玉说到她家如果走大道，平坦一些，但路有点远，她要带二巴走一条捷径。
　　他们沿着一条崎岖山路，爬了半小时，就到了毕玉家。
　　她家在市三环边城乡结合部一座小山的半山腰，屋后至山顶，长满松柏和荆棘，屋前是一大片荒地，屋旁有几块菜园。
　　“这么大一片土地，怎么荒着？”二巴不解问道。
　　“种地成本高，风险大，农产品又不值钱，农民都进城做生意或打工去了。”毕玉无奈地说
　　她家平房三间，土墙瓦顶，坐北朝南，房前有个十米见方的石板院坝。房子两头各搭一个草棚。
　　“我住西面那间，我爸住正屋，你就住这间。”毕玉将二巴带东边那间屋子，“旁边的草棚是厕所，那头的草棚是厨房。卫生间、厨房与我们共用。”
　　“你家大人呢，他们同意你把这房子租给我吗？”二巴有点不放心。
　　毕玉叹了一声：“这个家我做主，我已经十八岁了，我就是大人。别提他们了，有他们不多，无他们不少。”
　　二巴心里好奇，但不便再问。
　　停了停，毕玉感慨道：“过去集体生产，农民有什么坏毛病，有基层组织教育，后来分田到户，基层干部除了收税收款，其余时间都忙着发财致富去了，根本没有人教育农民。种田亏本，不种田又没有别的致富门路，许多人经常无所事事，游手好闲。旧传统遭到破坏，新文化又没有建立起来，想靠他们自我教育也不现实，只能让他们自生自灭，家破人亡。”
　　“人不大，说话倒挺有意思。”二巴打趣道。
　　“你没有处在这环境，当然不知道农村的现状。”毕玉离开了二巴的租屋，“你休息吧，我做饭去。”
　　屋里一张老木床，一条旧茶几，一个小方凳，一只五瓦节能灯，确实简陋。好在二巴是农村出来的，并不感到意外。但他从上初中以来一直住校，习惯了城市生活，觉得这里确实有许多不便。城里生活倒是很方便，可是自己的钱还不满一千，在没有收入的情况下，用一分就少一分，只能暂居这里。

　　一阵敲门声将二巴从曚昽中唤醒，毕玉叫他吃午饭。
　　“你自己吃，等会儿我到街上去吃。”
　　毕玉热情地说：“粗茶淡饭，已经煮好了，就不要客气呀。”
　　“好香啊！”盛情难却，二巴跟着毕玉走进了正屋。
　　南瓜干饭，柴火煨的。还有一钵番茄鸡蛋汤，一盘土豆丝，一盘凉拌茄子，一盘凉拌虎皮青椒。
　　“毕玉，你真能干！比馆子里的饭菜还好吃。”二巴边吃边赞。
　　毕玉说都是自己种的菜，没有农药，没有生长素，没有膨大剂，没有催红素，当然比馆子里菜好吃。
　　“特别是这两个凉拌菜。”二巴夹起一块虎皮青椒，“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爽口的，怎么做的？”
　　毕玉说她的做法登不上大雅之堂，她煨饭的时候，把青椒埋在灶膛的草木灰里面，烧好后，洗净，切块，然后凉拌。至于茄子嘛，那就更简单。
　　“特色菜！”二巴叫道，“你这手艺，开一家绿色餐馆，一定火。”
　　毕玉沮丧地说：“这里不通公路，开餐馆没有人来。到城里去开，没有几万元本钱，没有三五个人，开不了，况且，城里也不允许你烧柴禾。”
　　凤凰村村五社距市三环只有一两公里，怎么就不通公路？二巴想不通。
　　“周围几块地里的菜，都是我种的，你欢吃就自己去采摘，反正我也吃不完。”毕玉大方地说。
　　“吃不完，怎么不背到街上去卖？”二巴不解地问道。
　　“街上不许卖农副产品，必须进农贸市场。到农贸市场卖，什么进场费呀，摊位经营费呀，管理费呀，卫生费呀等等税费一交，就没有钱赚。”毕玉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过去吃不完，用来养猪，去年猪肉不值钱，亏本，今年猪也没有养，这些菜只有烂在地里，以后不种这么多了。”
　　“烂了多可惜，我下午到城里去看看，有不有人要。”二巴惋惜道。
　　毕玉笑道：“有本事卖出去，钱归你。”
　　说说容易，真要二巴去卖菜，还有点难为情。堂堂一个大学毕业生，与那些小摊贩为伍，熟人看见，面子上过不去。二巴有些犹豫。可是，自己走投无路时毕玉伸出了援手，她一个弱女子，现在有了困难，作为一个大男人，袖手旁观，不能为她分忧解难，让她失望，同样没有面子。
　　左也难右也难，豁出去了，什么也别想，什么也别顾虑，一定要帮毕玉把菜卖掉。那次捡饮料瓶救急，已经把一个大学生甚至一个正常人的面子丢尽了，还怕什么？况且，这里除了洪波小俩口，再也没有熟人了。就是熟人看见了也不怕，为恩人卖菜，一没偷二没抢。
　　“你种菜那么辛苦，我怎么能白拿你的劳动成果？”二巴真心感恩，不图回报。
　　“你那么困难，我怎好耽误你干大事挣大钱的时间呢？”毕玉根本没有把帮助二巴的事放在心上。
　　“不要紧，反正没事干。”二巴谦虚道，“说不定通过卖菜还可以积累一点经商的经验。”
　　“好吧。”毕玉见二巴执意要帮她卖菜，也不再客气，“卖菜很不容易，那就二一添作五吧。”
　　“行。”二巴不好再推辞。
　　饭后，二巴将西红柿、黄瓜、茄子、豇豆和海椒各摘了一点，装进竹篮，进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