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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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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妖娆是被疼醒的,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方,到处都钻心的疼,溪妖娆觉得难受极了,费力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房间的摆设高贵奢华,檀木的桌椅板凳,对面一张精致的软塌,榻上躺着一个熟悉的背影,是他?
是那个穿月白色长袍的俊美男子,想到男子的裸体,溪妖娆脸色有点发红,是他救了自己吗?
男子翻了个身,面对着溪妖娆的方向,缓缓睁开了眼睛,溪妖娆还未来得及收回目光,就这么直直的撞进了男子深邃的黑色瞳孔里,四目相对,一时尴尬。
还是男子先打破尴尬,起了身,走到桌边,拿起茶壶倒了杯水递给溪妖娆。
“喝点水吧”
溪妖娆乖乖的就着男子的手喝了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在下叫萧子言”
“我叫溪妖娆......这是哪?”
“镇国将军府”看了溪妖娆一眼,同情又无奈的说:“恐怕皇上撑不过明晚”说完再次看了溪妖娆一眼,眼里不无惋惜。
“我怎么在这里?”
“葛睿找的道士”
“神医葛睿?”
“呵!他算个什么神医”萧子言不屑道。
“......”
“他的那些声名都是假的,是他用卑鄙的手段自造的声势”萧子言补充说。
“说他治好了很多绝症”
“那些都是我治的,他用我家人的命威胁我帮他做的,卑鄙小人”萧子言咬牙切齿道。
“啊?......”
萧子言不无讽刺的看着溪妖娆说:“怎么?不相信?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你以为他为什么抓你”
“为什么?”
“他要把你的血换给老皇帝,以命易命”
“什么?我的血”
“荠苨可解百毒,未中毒之人吃了亦可延年益寿,老皇帝大限已到,可他葛睿偏要逆天改命,以保他葛家百年基业,若老皇帝一死,太子登基,他葛家到时树大招风且在朝堂之上处处与太子做对,新皇不拿他开刀拿谁下手”
“......”
“最迟明晚,你就是个死人了,哈哈”萧子言简直有点癫狂了,“你不是妖吗?怎么这么没用,你不是很会跑吗?怎么那么轻易就被捉住啦?啊?”
“......”
萧子言恨铁不成钢的瞪着溪妖娆,一会儿后,自觉无趣,走到桌边坐下,倒了水慢慢喝着。
“若那天你不跑,本不用轮到今天这个地步的,我可以只借点你的血,不伤你性命,但现在......”萧子言盯着手中的茶杯,不说话。
溪妖娆身上锥心似的痛,心里着急,求生的欲望越发强烈,这个时候怎么能死呢,还没有见到师傅一面,她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被害死,也不能就这么死去。
“我想变回原身,待会你能将我放到窗外吗?”溪妖娆强忍着周身的不适问。
“窗户被钉上了,门也从外面锁了”萧子言垂头丧气的答。
“你怎么也被锁在里面?”
“以防你死了”
溪妖娆调整一下气息,发现体内空空的,又感觉很重,好像被挤压似的闷,法术被禁锢了。溪妖娆现在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不由得急的满头的汗。
“你别乱动了,肩上的伤口都裂开了,你的右腿从膝盖的地方断了,已经接上了,但你别动,你的两只胳膊当时都脱臼了,也接上了,还有......”“算了,反正也活不久了”萧子言又自语道。
溪妖娆挣扎了一会儿,停下不动了,只是眼睛盯着床帘一转不转。两个悲伤绝望的心灵此刻产生了共鸣,一时无语。
门被从外面打开了,送了萧子言的吃食,又锁上了。
眼看天色渐渐变黑,溪妖娆心底升起一股喜悦,说不定葛睿改变注意了呢,不让她去给老皇帝换命了,只要等她身上的伤好了,她不愁找不到机会逃跑。
还没等溪妖娆高兴完,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这次来的人很多,接着锁被打开了,当先进来两名侍卫打扮的人,然后恭敬的站到门的两边,对着门口弯腰行礼,接着踏进一个身穿
月白色长袍的男子,和萧子言一样的打扮,只是他身上的衣服料子更好,更华贵一些,葛睿出现了。
葛睿打破了面由心生的惯例,长得相当有做小白脸的潜质,面相清秀,身姿纤细,弱柳扶风,惹人怜爱,呸呸呸。
葛睿瞥了一眼坐在桌边垂头丧气的萧子言,径直往溪妖娆的床边走去,待看清溪妖娆的惨状,嫌恶的退了两步,怕沾染上晦气似地皱眉吐了句:“猪头”,声音尖细,不同于一般的男声。
溪妖娆以为他是个女人,所以费力的转过头看了眼他的胸部,平平的。
葛睿明显被激怒,却笑着说:“呦,你还有这闲心思”,对着身后的人吩咐:“给我堵了嘴,抬走”
倒霉催的溪妖娆实在还没和葛睿搭上话,就被堵了嘴撞进了麻袋。
不知道被扛着走了多久,伤口估计都裂光了,整个身体连骨头都像被万吨石头碾压过似的抽疼,感觉到衣服被血水浸湿了,溪妖娆的眼睛也重的不行了。
终于,溪妖娆被从麻袋里倒了出来,眼睛受不了光亮的刺激,溪妖娆下意识的眯了眯,听到一声:“嘶”,“妖......妖......”
“皇上?皇上?皇......上”一个太监的呼喊声变得悲伤欲绝。
“皇上”
“皇......上”
溪妖娆总算看清了眼前的情况,萧子言嘴巴半张,手足无措的站在两张简易的床榻之间,显然震惊至极,自己躺在其中的一张床上,另一张床上的景象,溪妖娆也是吓了一跳。
一个身穿明黄色中衣裤,头发花白的老头,头转过来面对着溪妖娆的方向,两眼圆睁,面色青紫,脸上沟壑般的纹路都绷直了,一副被吓到的模样。
这是一间空旷华丽的房子,房间里有粗大的柱子支撑,床榻边有明黄色纱帐,记忆像潮水般涌来,是溪妖娆上次来人间被送来的地方,怪不得那老皇帝看起来眼熟,原来是那个看到自己吐了的皇帝。
老皇帝床边跪着哭泣的太监,不论真假,都哭的撕心裂肺,估计哭声被外面听到了,葛睿带着一众人跑了进来,环顾了四下,对着萧子言问:“怎么回事”
萧子言回过神,战战兢兢的说:“皇上被吓死了”
葛睿皱着眉头,思考着什么,看了眼溪妖娆,对着身边一人,指着溪妖娆和萧子言说:“把她,他悄悄的送出去”
“是”
一口气没缓过来的溪妖娆又被扛了起来,现在是想说话也没力气了。
“站住”
溪妖娆感觉身下的人走的更快了。
“抓住他们”
感觉身下的人跑了起来,溪妖娆感觉五脏六腑都快被翻了出来。
扛溪妖娆的人和压着萧子言的人被围住了,火把照亮了半边天,原来他们现在是走在皇宫里的林子里,到处是林立的树干。
“相爷,是将军府的人”
“绑了”
溪妖娆被那人像沙包似的扔了出去,后背撞上了树干,接着打斗声四起,溪妖娆想,她这下一定要死了,接着就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溪妖娆再次被疼醒,全身火辣辣的烧痛,感觉自己好像在火里。
“醒啦”是萧子言。
“这是......哪?”溪妖娆费力的说,声音嘶哑无力。
“牢房”
怪不得味道这么熟悉,原来是来过。此刻的溪妖娆前所未有的感到无力、无奈、无措。之前看过很多人间的话本子,在她的印象中,人间本该是个善男信女泛滥的地方,是个充满浪漫气息的地方,是个谈情说爱的好地方,是个邂逅男主角的地方,可以是很多地方,但不是像她经历的这些啊。
在她原本的幻想里,她应该和师傅成亲,她们可以到人间来住上一段时间,她是个有法力的小妖,晚上可以像红影说的那样,去扒人家的房梁当作饭后散步,夜里就和师傅一起造小人,白天可以去戏馆子里听戏,还可以牙酸的感慨:
啊!
生活啊!
生活啊生活!
你是多么的美好!
你是多么的奇妙!
你是我梦中情人的呢喃!
你是我生活中理想的爱人!
......
真是理想有多丰满,现实就有多骨干。溪妖娆想到了师傅,她想象着他现在在干什么,她忍不住想或许他根本没有苦衷,他根本就是爱上了元析女神,说不定他早就想摆脱她去和元析女神成亲,要不然为什么要让自己受这么多苦,还不来救她,让她被这些坏心眼、恶毒、诡计多端,喜欢以多欺少的人类欺负。
想着想着溪妖娆又掉了眼泪,心里鄙视自己,哭什么哭,哭给谁看。
“你是水妖吧其实”萧子言故作轻松的说。
“......”
“就没见过你这么没用的妖类,就知道跑和哭,跑还跑不过人家,真给你们妖精丢脸”
“ ......”
“你别这样啦,这就是命吧,注定你要卷进这场皇家之乱,扮演个炮灰的角色”
“......”
“我估计外面正兵变呢,你我躲在这里倒也落个清静,呵”萧子言自嘲一笑。
“外面什么情况?”溪妖娆想死就死吧,反正师傅要和别人成亲了,自己还不如死了呢,但死也要死的明白。
“老皇帝死了,葛睿只能用他爹手里的兵权叛变,如果不的话,他肯定会被太子随便找个名头诛九族,如果一试,还有三成的可能性成功。”顿了顿接着说:“太子赢了,估计会处死你我,葛睿赢了,估计会留着我的命,但你......”萧子言欲言又止。
溪妖娆勉强向萧子言扯了下嘴角说:“没关系,我知道他们不可能放过我,人间也不是我待的地方,死了就可以解脱了吧”
他们俩又默契的闭上了嘴,感受着这在世上的最后的一段时光,呼吸着这同一片天下的空气。或许真是缘分,他们俩虽说只认识了几天,栽在同一个人手里,让他们生出了同病相怜之感。
两人在牢里待了不知多久,萧子言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嘴唇也严重缺水干裂蜕皮了,这种时候他庆幸有她,即使种族不同,他也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