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余》漠冬。

6、2019.07.28

　　02.《云草福利院》约书亚&切斯特友情向
　　（接原著尾声顾晏收到约书亚的短信，文中部分语句改自原著）

　　-顾律师，希望这个时候没有太打扰您。我是想告诉你云草福利院的讲堂已经建好了，院长说下个月我可以去念书。
　　还有，院长让我和你表达一下他的感谢。
　　再见。
　　约书亚达勒

　　“顾律师还是没有回复。”在拐进双月街时，约书亚又一次解锁通讯机，扒拉邮件页面说道。
　　“你见过谁时时刻刻盯着智能机？”切斯特一手提着超市的便利袋，一手抱着一摞旧课本，回答他，“拜托，十分钟不到你已经翻了十七次邮件记录了。”
　　约书亚：“是不是你的智能机信号不好？”
　　切斯特：“……”

　　他们又往前走了一小会儿，拐进了巷子里。没几个弯，就看见罗希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和他们招手。
　　正值晚饭点，各家的烟囱争着把油烟味儿送出来。罗希也不管巷子里味道呛人，愣是等了兄弟俩小半小时。看见两人走近，隔着十米远撒了腿就撞在切斯特身上。
　　“罗希，我才是你哥。”约书亚提起罗希的衣领子，“别妨碍切斯特拎东西。”
　　那是两个人在超市门口猜拳猜出来的结果——切斯特拎东西，约书亚发短信。
　　便利袋并不重，除了吉蒂.贝尔祖母让买的一些蔬果，还有新买的两个本子，用切斯特的话来说，一本给约书亚读书写东西，一本防止他糟蹋，算是他提前的生日礼物。
　　不过约书亚在心里计划好了，另一本用来教妹妹写字。
　　罗希嘿嘿地冲哥哥一笑，从切斯特手里抓起四五本书，带头进了屋子。

　　“顾律师回消息了！”约书亚帮着吉蒂.贝尔祖母端饭，走着一半感觉到了通讯机的震动，“切斯特！切斯特！”
　　“什么事情麻烦人家顾律师啦？”吉蒂.贝尔从厨房走出来，接过约书亚手里的蒸笼，摆在陈旧的小长桌上。
　　切斯特凑过来看约书亚点开新发来的邮件，答道：“是约书亚告诉顾律师云草讲堂成立的事。”
　　不大的显示屏上，顾晏的回复简洁干练：
　　-收到，恭喜。
　　约书亚把那四个字来回读了好几遍，问切斯特：“他恭喜什么？“
　　切斯特：“嗯…对你能去上学表示很高兴？”
　　约书亚：“哦。”

　　吉蒂.贝尔祖母准备的晚餐美味而丰盛，饭后他们收拾碗筷时，都打着满足的饱嗝。
　　从窗口望过去，夕阳已尽，巷子里的小路一片昏暗。巷里的人家都亮起了灯，黑暗中点缀着的昏黄色光芒，像在指引在外的人归家的方向。
　　约书亚倒是不用再经历门口的几米漆黑，他只需要穿过那扇被打通的门，就可以回到自己家。
　　罗希小姑娘抱着新买的本子不撒手，约书亚向吉蒂祖母表示感谢。
　　他和吉蒂祖母说话带着十二分的敬意，对切斯特通常没什么好气。每到晚上这个时候，他和切斯特总会拌几句嘴。然而今天收了人家的礼，约书亚自觉没什么底气瞪眼，别别扭扭咕哝了好几句，愣是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眼见约书亚一张脸憋得通红，想爆粗口又碍着老太太和罗希都在场，切斯特就觉得很有趣。他靠着沙发，笑得直发抖，约书亚气不过，踩了他一脚。
　　“别，我错了。”切斯特躲开约书亚的攻击，顺手把罗希拽过来挡在前面，“你可别误伤你妹妹啊。”
　　这简直无赖。约书亚再次伸出去的脚硬生生卡了回来，无声地蠕动了两下嘴唇。
　　切斯特怕约书亚真急起来，赶紧见好就收。他揉了揉罗希小姑娘的头发，一本正经道：“对了，你知道院长过两天要去接一批孩子吗？”
　　约书亚愣了一下，脸上的窘迫渐渐退去，紧接着摇摇头。
　　切斯特：“我搬东西时候听院长和人在通讯里说的，据说明天就走。”
　　约书亚长长的“哦”了一声，理直气壮道：“院长当然会告诉我的，我还得去帮忙。你居然偷听别人的墙角！哈哈哈哈……”

　　厄玛历4月12 日，周日。
　　罗希小姑娘乐得睡不着，趴在床上来回翻那两本新本子。分明是空白的页面，小孩子却仿佛看到了什么新鲜的东西。
　　约书亚盘在圆凳上看着她，屋里只亮了一盏小灯，投射到床上，打着长长的阴影。
　　约书亚：“罗希，你这点光就别看了，对眼睛不好。”
　　说这话的时候，约书亚正摆弄着切斯特给他一起拎回来的旧课本。两周，只需要两周，他就可以上学了。
　　罗希冲他龇牙，给出一个大大的露齿笑。
　　约书亚接着说道：“我就教你识字好不好？你可以挑一本本子，以后它是你的了。”
　　罗希笑得更欢了，她一手一本，挨个看了个遍，最后两本都抱在了怀里，冲约书亚撒娇：“全都要。”
　　这个娇耍的约书亚.达勒无处反驳，他任由罗希提出和本子一起睡觉的要求，给她掖被子，关了灯。
　　夜晚的星星眨了眨眼睛。

　　接下来的几天内，约书亚并没有收到院长的通讯。事实上，福利院的整理工作已经告一段落，约书亚只需要休息好这十几天的时间，准备下个月和福利院新来的孩子们一起听课就好了。
　　可是约书亚的账算的很清楚：搬箱子整理东西，是还之前云草福利院的人情；而破例让他得以读书，是需要另外的人情的。
　　他躺在吉蒂祖母家的沙发上翻那些课本，心里止不住有些难过。吉蒂祖母带着罗希出了门，偏偏留下个切斯特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时不时说一句话。
　　当切斯特端了两杯榨好的西瓜汁，再次对约书亚说话时，约书亚终于爆发了：“你没有别的事忙了吗！”
　　“显然，今天是周六。”切斯特递了杯给他，又端起自己那杯抿了一口，“你在哪我就在哪。”
　　约书亚脱口即出的“操”在对方谴责的目光中又咽了下去，他猛地喝了一大口西瓜汁，呛得咳嗽了好几声，终于一并吐了苦水：“院长为什么不找我帮忙了？”
　　十几岁正是敏感的时候，难免有自己是不是给人添了麻烦、对方不喜欢自己之类的想法，而且会越想越偏，越想越绕不出来。
　　切斯特自诩是个成熟人，承担着一部分教导约书亚的责任。听这话却也想不到有什么词可以安慰，斟酌半天说道：“大概是怕你太累了吧？”
　　“我不累！”约书亚从沙发上坐起来，“院长是个好人，他同意我读书，我愿意帮他做事情。”
　　……二十分钟后，约书亚坐在了云草福利院的庭院里，切斯特小跟班跟着他。
　　“你过来碍什么事？”约书亚翻了个白眼。
　　切斯特不轻不重在约书亚后脑勺拍了一把，半真不假道：“什么叫碍事？我去和我家老太太告状了啊。”
　　告状精，约书亚腹诽着，表面上老老实实闭了嘴。
　　他们边上，一位中年模样有些发福的大叔刚好挂了通讯，热情地领着约书亚和切斯特去了会客厅，一路说着什么。
　　“你看吧，”片刻后，约书亚坐在硬沙上对着切斯特咬耳朵，“还好我来了一趟。”
　　会客厅不大，一排硬沙发，墙上是电视投影仪。透过落地窗，就可以看见院子里的秋千和滑梯。
　　大概福利院只有一间会客厅的缘故，此时此刻，这里面还坐了一位老先生。因为这老先生倚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约书亚不太敢望他，连着说话声音都小了下来。
　　临近中午的时候，院长接回来十二个孩子，来自隔壁的赫兰星。约书亚熟练地带着孩子们穿过主楼，绕了个弯，认领了各自的宿舍。切斯特在后面帮年纪小的孩子拎东西。
　　接着是带着孩子们熟悉福利院。
　　那位老先生就这么站在会客厅的落地窗前，看着约书亚带着孩子们跑前跑后，另一个稍高些的孩子跟在后面帮忙。
　　“年轻人倒是有活力。”老先生不苟言笑，话语也带着些严肃劲，他不知回想起什么，又说道，“别长歪了就好。”
　　“那些……终究是个例。”院长感慨道，“多亏了燕院长他们，那案子得以沉冤昭雪。”
　　老先生点点头，没有再说话，只眉目间看着倒是心情不错。

　　午后的阳光落在院内的滑梯上，那些新来的小孩子们虽有些认生，但也带着爱玩的天性，三三两两坐在滑梯的台阶上，听约书亚说话。
　　约书亚头一回遇见这么多小孩子盯着自己，话说着说着就卡了壳。他下意识地瞥向一旁打水的切斯特，少年熟练地把一桶水从井里提上来，冲约书亚比了个拇指。
　　约书亚气急败坏，愤愤地和小孩子们补充：“还有这个正在打水的家伙，你们遇到了千万不要理他！他会和你打架，还会……”
　　小孩子们捂着嘴笑着，看着那个“坏家伙”拖走了给他们讲解的小哥哥。

　　十多天后，厄玛历，周一。
　　约书亚甩掉了“小跟班”切斯特，抱着课本小跑进了云草福利院的讲堂。不日前遇到的老先生站在最前面的电子板前，显然是他们的讲师。
　　他就着窗外照进来的光看了几秒，愣愣地问：“您……认识顾晏大律师吗？”
　　老先生抬了眼，看清说话的孩子。他没回答，而是问道，“你是顾律师他们担保下的孩子吧？”
　　约书亚：“嗯。”
　　老先生：“你还有个妹妹？”
　　约书亚：“嗯。”
　　老先生：“怎么没一起来？”
　　约书亚看了看手里的课本，没说话。
　　那老先生大概明白了什么，指着第一排的位置，说道：“明天带着妹妹一起来吧。”

　　约书亚大概想不到，老先生鲜有对外人这般态度。
　　为什么呢，大概是格外喜欢新认的外孙吧。

　　end*

　　下面这个是坑而且不打算填！当时24h本来计划写两篇，后来时间和军训卡了……各种外力作用下鸽了这一篇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顾，你确定你是正儿八经选的燕院长？”

　　顾晏冷着脸，前脚刚进来，后脚已经带上了寝室的门。他瞥了一眼盘坐在床上拨弄智能机的乔，从嗓子里“嗯”了一声。

　　乔在智能机上点着什么，片刻后，一张统计图通过虚拟屏放出来，怼在顾晏的面前。乔松松散散往枕头上一躺，眯着眼睛说道，“诶，根据我……和柯谨的不完全统计，一周以来你十四次冷着脸，至少十二次是因为燕院长。顾，你这还不如当初摇个号。”

　　顾晏：“十五次。”

　　乔：“？”

　　“我说你那个不靠谱的数据，是十五次。”顾晏无视智能机上嗡嗡的震动，脱下外套拍在乔的脸上，“你怎么统计这种东西。”

　　“我一次都不想经历，你们一学院的受虐狂。”乔扯下外套，往椅背上一摞，“又打算准备一夜的反驳报告明天去骚扰院长？”

　　顾晏言简意赅：“不，睡觉。”

　　乔：？？？

　　顾晏说睡觉，拎着换洗衣服就去了浴室。乔眼尖着顾晏关上推拉门，盘起腿就急着敲键盘。

　　-阿谨！顾终于被院长气傻了！他居然这个点就要睡觉！

　　他把那个指环型的智能机在手里抛来抛去，好久都没感觉到震动，准备再敲一份邮件过去。刚解锁时，柯谨的回件发来了。

　　-哦那个，据说是院长质疑了顾的能力问题。

　　乔差点没一个跟头栽下床去。他腾出一只手，先给自己顺毛，然后缓缓地打出了一个问号。

　　邮件那头显示着正在输入，一会儿又变成了“阿谨”的备注。来回往复几次，柯谨那边的回复才过来：

　　-顾晏自己选的一份案件报告，为了查资料熬了不少夜。院长好像提了句熬夜太多以后找对象会吃亏吧……顾闷声就气走了，报告都没拿。

　　-然后院长可能觉得这句话过于偏向个人隐私？他发了条短信安慰顾晏，不知道说了什么……顾饭吃一半就走了。

　　乔：……

　　顾晏自打果断选择了燕绥之做直系导师后的种种表现在乔的脑子里倍速过了一遍，就他直觉认为的“顾晏对燕院长有想法”，乔觉得这位院长实在是个狠人。他捋了把脸，给半颗八卦之心上了锁，另一半完完全全投入到和柯谨唠嗑这项大业中去。

　　燕绥之的公开课已经结束，凑学分的、看热闹的以及本系学生表情纷呈，陆续离开了报告厅。

　　顾晏坐在第一排偏右的位置上，没有动。

　　燕绥之关了屏幕，转身看见下面一动不动的顾晏，笑道：“这位同学，无论你对这里多么留恋，我都得告诉你，报告厅晚上不留宿。”

　　以燕绥之的角度，顾晏垂着眸看地面，像是睡着了。

　　“课程枯燥？不想吃饭？还是看我不爽？”燕绥之拎起手提包，从台上走下来，“要是后者我的话就再好不过了，院长办公室可以收留一下离群之雁。”

　　他看起来只是顺口逗一逗“学生的小心思”，顾晏却罕见地把这当成了正式的邀请。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院长办公室。燕绥之从智能机上点了两下，先是落地灯发出昏黄的光，而后窗帘一点点散开。燕绥之泡了杯水，掐了片薄荷丢进去，递给顾晏。

　　“先给你降降火。”

　　顾晏没有接住那杯水。事实上，从一进屋起，他就倚着墙，默不作声地看着燕绥之做这一切。他长久地盯着那杯水，不知道看出了什么，问：“你觉得我有什么火需要降？”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些沙哑，像是地球时代收音机接触不良的旧磁带。

　　燕绥之将杯子放在台子上，好整以暇，“我的学生总有各种各样的理由被气走，很荣幸的是，你居榜首。”

　　顾晏的目光随着那只手安然地放下杯子，又跟着手的主人看向燕绥之的脸，盯了许久后，在智能机上给院长敲了封邮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