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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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兰克将我们送到了家门口的石桥上，石桥下的水早已干涸。风雪在周围密集的云杉阻挡下小了很多。我领着姐姐走下石桥，来到我们那有些老旧的欧式房屋。我从大衣的包里掏出钥匙，插进生了锈的门锁，金属与金属触碰发出响声提醒我们已经到家。推开门，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就直接凑过来，八爪鱼似地粘在我身上，我伸手将她撕掉。一只手习惯性往墙壁上一摸，按下开关后灯没有亮，又停电了。客厅有一些光，应该点了蜡烛，但是依然很昏暗。寒冷的下半年不容易见到亮光。
“我想出去找你，可是三哥不让。”妹妹克丽丝朵用和李偌旻一样的天蓝色眼瞳注视着我，我拍拍她的头，笑了笑：“偌旻他是对的，这么晚了出门很危险。对了，母亲她还没有回来吗？”中间说话时我顿了一下，即使过了好几年，我还没有适应叫那个女人“母亲”，就像我并没有完全适应自己多了一个疑似患上了多动症的妹妹和一个总爱惹事的弟弟。
“她还没有回来。”那个不省心的家伙将他自己包扎得一塌糊涂的伤口遮了起来，可惜衣服有些短。我走到客厅，从沙发下面的柜子里拿出医药箱。
“姐你先去房间里换件衣服，就是床上的那件白毛衣。我先给偌旻上药，一会儿再把你的头发吹干。”老三曾经跟随母亲在东方四处奔波，所以有一个东方名字。他随母亲迁往北方时寻找丢失的克丽欧时遇上了因为夜合梅的遗嘱而到北方寻人的我。这一片地区离狼人族的主支较远，位于国家的分界线，又为了与山下的东方人南方人交流顺畅，所以我们都使用东方语言，而身份特殊的姐姐和被父亲从主支带来的妹妹依然保留了狼人族姓名。
“衣服脱了躺下，把自己包的跟粽子似的。”我欣慰地看见了李偌旻乖乖脱了衣服躺沙发上，以前上个药都是鸡飞狼跳的。
“包粽子的手法挺熟练的嘛，今天又惹什么事了？”我用剪刀小心翼翼地将旧绷带剪开，里面是好的差不多的伤口，这要功亏于狼人的自愈能力，但还需要再上一遍药。李偌旻没有说话，我也没觉得他会回答。克丽丝朵呆在一旁坐不住了，开始无意义地制造一些噪音。
“阿妹桌子不是用来磨爪子的，变成人形好好呆着，一会儿有夜宵吃。”我估摸着晚饭肯定又没剩多少，克丽丝朵看见食物就好比公交色魔看见猫耳女仆，表面的矜持根本掩饰不了内心的疯狂。虽然现在停电了，但是邻居老太太下午送来的一大锅雪兔汤因为锅中放了储存火系异能的源石所以一直都是热的，姐姐还没有吃饭，还得委屈妹妹吃少一点了。
上完药后，克丽欧也换好衣服从楼上下来了。今天停电吹风机用不了，我只好先给她们拿碗添上兔肉，思来想去给李偌旻也留了一碗，然后再上楼拿干毛巾。
等我下来时，饭桌前三人以诡异的气氛喝着汤。谁也没有说一句话，发着光的两双天蓝色眼睛和一双金黄色眼睛互相瞪着形成三足鼎立之势，我的到来生生打破了这种平衡。姐姐首先注意到了我，先前为了营造严肃气氛而收回去的耳朵又钻了出来。
姐姐把自己那份端给我。
“不用了，我在找你的路上自己吃了一点东西。”我面不改色地撒谎。
克丽欧就跟没听到似的拿着碗往我面前凑，我只好抿了一口，由于夜合梅的侧面培养让我下意识分析汤的成分：雪兔肉、白玉菇、火腿肠、盐、味精、姜、葱、绍酒……为什么还有洗洁精？估计老太太锅没有刷干净，还是不告诉他们好了。
“今天最好不要熬夜，明天还有狩猎活动，”我看了李偌旻一眼，意思是提醒他不要大晚上地训练，“后天的觉醒长老那边的人一定会来看，在他们到之前他们的下属会先到。今天上午我就已经看到林子里来了几个主支的人，所以给他们留一个好印象非常重要。”
“至于觉醒，就算天赋异能不好也会因为好印象的关系扣不了多少分，因为已经很少有人觉醒过强大的异能了，实际上就是走个过场。我们的目标就是进入训练队。时间不多，我们应该铺好路。”我为克丽欧擦干头发。
李偌旻用手支撑着头，没有看任何人一眼：“你们对疯子的计划可不包括我在内。”他已经可以运用狼人的气息造成威压，可惜的是我先天气息接收有些障碍。
“但是父亲最终没有把你接回去，这才是重点，他认为你对于他的计划没有用处。”我本着实话实说的精神继续和他杠着，手上还是很轻地隔着白毛巾把姐姐的湿头发揩干，我觉得自己的作死精神到达了新的巅峰。
“还有，不要用疯子称呼姐姐。”
之后又是一阵沉默。
“明天再说吧。”我帮姐姐擦干头发后收拾碗筷，坐在一旁没有吭声的姐姐瞳孔里像闪烁着火光，随即又熄灭了。希望她不要知道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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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天气不错，至少没有下大雪。天没有完全亮，暗色在光亮的到来前挣扎。隐蔽于黑暗中的生命在树枝投下的阴影里活动，发出窸窣的细小声音。风雪在昨天半夜就停了，雪地里还有被它拉扯下来的树枝，被一些小巧的动物拉回去当做柴火。这些东西并不是我们的目标。
克丽欧走在前面，她反手握着一把从人类市场上弄来的战术刀，我手上也握着同样一把，背上背了一些要用的东西，克丽丝朵走在我的后面。其他与我们同龄的人已经进入冷杉林，李偌旻也跟着他们进去了。只剩下我们一些还没有进入林子里的人。我们并不打算进入到林子深处，我们的目标是水源。
就算还没有到冬天北方的湖水就已经覆了一层薄冰，而林子里有几处水源临近天然火系能源石矿场没有结冰，靠近那里的植物因为热气和水源都比较茂盛，枯萎得较晚。时常有一些驼鹿前去喝水觅食，这给我们提供了机会。一般情况下，很少有人会打驼鹿的主意，它们攻击力强速度快耐性好，并且还会潜水。但这是我们不得已的选择，临近冬天少有动物出来活动，它们大多在秋天的时候就储存好了粮食，漫长的冬天需要更多的食物来保持热量。一些出来觅食的动物也都是极其小心的，有一点风吹草动就撒开腿拼命狂奔。或者是成群结队地觅食，互相之间放哨。并且狩猎活动有过规定不准使用枪类。现在能够自由活动的动物都是松鼠花鼠一类，而这些小东西大家都不屑于去捕捉。捕捉驼鹿有一点好处是它们不是群居动物，不会引起其他动物的骚乱干扰狩猎。
我们走了一个多小时，在离最近的不冻湖还有好几百米的时候停下了。视力极佳的我在不冻湖旁看见了一头正在饮水觅食的驼鹿，体长三米左右。驼鹿进食需要很长时间，但是现场做陷阱时间肯定不够用。驼鹿眼睛近视，嗅觉和听觉异常灵敏。现在刮的是东北风，它嗅不到我们的气息。我们所要做的就是悄声无息地靠近，那头驼鹿体格健壮，一击必杀绝对不可能。我告诉克丽欧和克丽丝朵要做好打长久战的准备。一开始我就知道这不是狩猎，这是猎杀。
克丽丝朵的积极性完全被调动上来，现在她看驼鹿的目光就像看午饭一样。姐姐依然是老样子，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哪怕我与她相处的时间更长。
尽管妹妹年龄还小，但是与同龄人相比战斗力依然凶残，她继承了母亲强大的战斗能力，看来平时给她喂的食物不只是单单排出来而已。
我计算着时间，进入冷杉林中间的人已经开始狩猎，这是我根据那边四处乱飞的交嘴雀、松鸦、三趾啄木鸟得出的，说不定有人准备捕鸟。多人引发的声音使这边喝水的驼鹿抬起了头，在警惕了长时间后发现没有捕食者的来袭，便继续低下头喝水。在四周的闹声掩护下我们开始行动。
我和克丽丝朵脱下鞋放入包中，将四肢化为狼形，准备从驼鹿的左右靠近。狼形的脚爪走路声音很小，尤其是在绵软的雪地上。人狼形态互换在我们狼人族出生几个月后就可以做到。姐姐则用嘴叼着战术刀爬上一棵冷杉，爬到三分之二的高度时，一只手紧抱树干，侧身用另一只手抓住下一棵树的分支，两脚用力一蹬，就从一棵树荡到了另一棵树。
我靠密林的掩护逐渐接近那头驼鹿，一二十米时我开始向着驼鹿冲刺。驼鹿虽然庞大但并不笨拙，在我离它还有七八米时开始逃跑，但是已经晚了。
我追上驼鹿，在避免被它用脚踢到的情况下用爪子狠狠抓上了它的侧身。它正想一个转身脱离狼爪，我反手将刀扎进它背上，借助整个刀身被血肉嵌住的力量用力一跃，直接到了驼鹿的背上。用手紧抓住鹿角以防掉下去后，我接连在它的颈部刺了好几刀，刀片一大半没入皮肉又拔了出来，刀锋挥动时连带出一串串的艳红。
这时克丽丝朵也在驼鹿吃痛的空子里上了背，一把带着对食物强烈渴望的砍刀直接劈了上去，完全斩断了它的一根颈部血管，接着又砍了几刀，一片血肉模糊。
驼鹿发了狂似的拼命甩头，想要把我们甩出去。克丽丝朵一不小心摔了下去，在雪地里一个打滚又重新站了起来。在猛烈的晃动下我抓着鹿角有一些力不从心，但还是又给了它几刀。驼鹿的力量和耐力相当好，我压着腰想要用刀挑开它的颈上血管，可是皮太厚而且抖动太强烈没能如愿。
一阵眩晕和摇晃之间，姐姐从树上跳了下来，在半空中弓起身子拔刀直对驼鹿的后颈，我赶紧跳下鹿背避免误伤。在一片驼鹿的嘶叫长吼中，战术刀携着姐姐体重带来的巨大冲击力，准确地削砍断驼鹿的颈骨，血液哧的一声像喷泉一样在空中绽开成一朵绚烂的花。
驼鹿顿时垮了半边身子，但还在激烈地反抗，颈部接近一尺的伤口皮肉翻开汨汨地冒着血。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兴奋的血腥味。
姐姐又连砍几刀，割断它身上所有大血管后从背上跳了下来。
驼鹿还在喘着气，估计一会儿就结束了。我这么想道。
然而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咆哮，我们回头一看，一个身影正从冷杉林中走出来。越来越近，它有着棕色的厚实皮毛，有着庞大的强健身躯。它闻到血腥味而来，漆黑的眼睛盯着地上奄奄一息的驼鹿和沾上了血的我们。
这是一头棕熊，在冬眠之前出来寻找食粮的肉食动物。
而我们是它的食粮。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