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欺》白夜星辰

16、孤独的命运

　　云杰站在市中心的高档首饰店橱窗前。
　　他的目光停留在那一串设计别致的红珊瑚手链上。串珠上由一对银鲤鱼，一颗绿松石，几颗银珠以及珊瑚珠组成，弟子珠上还有一块用檀木雕刻的花朵。上面缀着小颗的海蓝宝和黄玉。
　　店员风雪从店里走出来刚好看见他正凝视着那手链出神，不由的叫他：“小帅哥，又来看这串手链啦，今天买不买啊？”
　　云杰回到神来看着风雪，低着头走进了店里。
　　风雪见云杰进了店里，也跟着回了店里。
　　云杰从书包里拿出一只很大的红色信封，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偏小用烫金字写着“奖金”的信封，然后对着风雪说：“我。。。。。。只有这些，我算过了，如果姐姐能给我打个九折，这些钱就够了。”
　　风雪好奇那大红色的信封，乘着云杰说话的时候一把打开信封。
　　是一封获奖证书。
　　云杰来不及拦住她。风雪就已经把证书打开了。
　　哇！居然是国家级比赛的一等奖。
　　风雪看着眼前这个小帅哥，笑盈盈的拿出计算器，开了一张票据地给云杰“看你那么有才，我用店长的身份给你八八折，你去前面收银区交钱吧。”
　　云杰在柜台交了钱，等着营业员包装。
　　“小帅哥，你看下，用哪个盒子包装呢。”风雪把一系列精美的盒子一字摆开，让云杰挑选。
　　云杰看了看。有些迟疑。然后对着风雪说：“麻烦你，我不想要这些包装盒，你就拿那个小的纸袋我把手链放进去就好了。”
　　风雪讶异的看着云杰。“小帅哥，包装没有费用的。”
　　“我知道，就按我说的就好了。”

　　云杰刚走出首饰店，两个追逐的孩子一下子把他撞倒了，袋子一下跌在地上，手链从里面跌落出来。
　　两个孩子根本不停下来一溜烟跑掉了。
　　云杰捡起手链，仔细的检查着。
　　珠子还是那样饱满，一点瑕疵也没有。但是檀木做的花朵上却多出了一道细小的划痕。虽然不明显，可是云杰还是懊恼极了。
　　云杰闷闷不乐的走回家。仔仔细细反反复复看了很多遍划痕的部分，确定它真的不易发觉，才走进了家门。
　　把那只袋子和荣誉证书放在了客厅的桌子上，一个人走进了房间。
　　锁上了房间的门。
　　再次封闭了他的世界。

　　云端回到家，发现桌子上摆着的荣誉证书和手链，喜出望外。高兴地跑到小杰的房门前。
　　“小杰，今晚我们出去吃吧，叫上雅楠，我们庆祝一下。”
　　“不用了，我今天挺累的。”小杰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
　　“哦。”云端有一丝失落。“那改天，我们改天一起出去吃。对了，这条手链是你买给姐姐的吗？”
　　“嗯。一起获奖的同学非拉着我一起给家人买礼物，我看到有家首饰有优惠，就随便买了一个。”
　　“哦。这样啊。谢谢我们小杰。姐姐很喜欢。”虽然小杰这样说，但是不管是因为什么，小杰给自己买了礼物，这让云端很开心。

　　天气开始渐渐的转凉，中秋前一晚，云端坐进了陈叔的车里，秦雨天却突然跑出来敲了敲玻璃窗。
　　云端摇下玻璃窗。
　　秦雨天露出灿烂的笑容，“明天中秋，你要做什么？”
　　“明天我和小杰一起去雅楠家。”
　　“这样啊，我本来还打算让你到我家来过节。”
　　云端笑了笑，“我跟他们都已经约好了，对了，小杰还在等我吃饭。我先走了。”云端冲他挥了挥手。
　　“好，老陈，路上开慢一点。”雨天弯下身子对着车驾驶座上的司机老陈说。
　　“知道了，二少爷。”
　　第二天一早，云端收拾好准备和小杰一起出门，雅楠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云端，不好意思哦，我奶奶病重了，今天我们要回乡下去。”
　　“好，没关系，你安心照顾奶奶吧。”
　　“真的不好意思哦，那你和小杰要怎么办？”
　　“没关系，我们两个人在家过就好。”
　　“真的很对不起，每年都来过节，但是今年却要你们孤零零的。”
　　“雅楠，你真的不要觉得抱歉，叔叔阿姨一直邀请我和小杰去过节，我一直都很感激，只是今天有事而已，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啊。”
　　“那你要开心哦，我挂了，还要收拾要带的东西。”
　　“好。”

　　云端正不知如何去跟小杰说，一个人在屋里发呆，过了一会隐约的听见遗忘在客厅里的手机好像在响，赶忙走出去接，是雨天打来的。
　　“喂。”
　　“怎么那么安静，雅楠家应该很热闹才对。”
　　“我在洗手间里。”云端慌忙谎称。
　　“是吗？”秦雨天一副不相信的口吻。
　　“不然呢？我用得着骗你吗？”
　　“难道你现在不是在骗我吗？我一直打你电话打不通，上次在医院见过之后要了雅楠的电话，所以打了雅楠的，结果才知道他们一家都回老家去了。我不是说过吗，想要你来家里过节，你既然去不了雅楠家，就应该和我说啊。”
　　“我不想麻烦你。”
　　“我以为我们的关系很好呢，看来是我自以为是了。”
　　“对不起。”
　　“过五分钟出门，老陈已经在去接你们的路上了。”

　　小杰和云端下了车。
　　云端特意打扮了一番，天气已经有些凉意了，她选了一件长袖的白色连衣裙，扎了高高的马尾，还带了小杰送给她的手链。红色的手链藏在白色袖子里，她一贯不太喜欢张扬。哪怕是这么一件小事。
　　内心的欢喜是她一个人的事。
　　云端拉着小杰在秦家的台阶上走着。小杰好奇的打量着周围。
　　进了大厅，雨天一家都已经在那里了。
　　云端拉着小杰准备向大家打招呼，小杰突然在人群里看到江逸臣的脸，笑容瞬间在脸上消失。
　　“小杰，你怎么啦？”云端发现小杰不对劲，顺着小杰的目光回过头，看见江逸臣站在那里。
　　云端的心瞬间便掉进了寒冷的深渊。她回过头去小声的喊道：“小杰。”
　　小杰回过神来，又看了一眼江逸臣，侧过脸看着云端，一个字也没说出口。
　　雨天这时候已经走到他们身边，“小杰怎么啦？”
　　“他可能有点不舒服，”云端的笑容只是一闪而过。
　　“要不要紧，我打电话叫李医生过来看一下吧。”雨天说完转身要去拨电话。
　　“不必了。”云端拉住雨天的胳膊，却感受到正前方投来的视线，立刻松开了手。“今天是中秋，还是不要麻烦人家的好，小杰没事的。”
　　“姐……”小杰喊着她，云端回过头去，用手臂抱住他，“怎么啦？”
　　“我有点不舒服，药忘在家里了，我们回家。”
　　“药……”云端愣了一下，然后突然反应过来。冲着雨天一家露出抱歉的笑容。
　　“云端啊，你弟弟是不是生病了？”雨天母亲关切的走到她们身边。
　　“阿姨，没事，可能这两天他肠胃不太好，真的很抱歉，我还是带他回家吧，家里有药。”
　　“我们家的药也很齐全，既然来了，吃过饭再走吧。”
　　“不了，阿姨，小杰这样也吃不下什么东西，也扫了大家的兴致，我还是和他回家吧。”
　　“那好吧。”秦母露出一丝丝失落。“哎，今天是中秋，你们要是和我们一起过，也能热闹点。”
　　“没关系的，阿姨。”
　　秦母摸了摸云端的头发，有些心疼的看着她。

　　云端和小杰出了秦宅，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远晟哥……不对，是逸臣哥怎么会在这里啊？”小杰开始向云端发问。
　　“他是雨天的大学同学，我也没想到他会来。”
　　“姐，你辞掉这份工作吧。。。。。。”小杰的右手抓住云端的手臂，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云端用手握住小杰抓住自己手臂的手，“姐没关系的，姐很喜欢这份工作，不需要为了没有必要的人辞职，我们回家吧。”

　　云端和小杰回到家里，小杰便把自己关进了画室，云端走到厨房打开冰箱，空荡荡几乎没有什么东西。
　　她走到画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也没有推开。“小杰，我到外面买点菜回来。”
　　屋里没有回应，云端轻轻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才打开院门，云端便看见一部黑色的跑车停在门外，江逸臣从车里走下来。
　　“怎么？已经和那个人好到要与他的家人一起过节的地步了吗？！像你这样自私冷漠的女人，也会希望有家人吗？！”
　　云端露出嘲笑的表情，猫一样的眼睛盯着他，目光里充满了不屑与挑衅。
　　“那么你呢？江大少爷，你的家人呢？我是没有家人，所以要到别人家里凑热闹，那你呢，难道你也没有家人吗？难道你是孤儿吗？”
　　“你！”江逸臣一把抓住云端的手腕，他的鼻息因为愤怒而略微有些加重。
　　“对，我没有家人，在我心里，只有一个真正的家人，可是她抛弃了我。”江逸臣做出了他的回答。
　　“是啊，所以说你从头到尾都是个孤儿。”
　　“对，你说的一点也没错，我是个孤儿，无论是欧远晟也好，江逸臣也罢，都只有孤独的命运。可是我没有你冷血，至少我曾今把爱分给过你，即便我成为江逸臣，我依旧把你留在我的世界里，无论我们的世界相距有多遥远，无论别人怎么看我，我都没有松开过你的手，可是你呢，你说了什么，你说像你这样的人的生命里根本就没有爱，你----比我可悲。”
　　“彼此彼此。你摆脱了当欧远晟的命运，也不过如此。”
　　“够了！不要再提那个名字。”
　　“抱歉，我说的太多了，我们早就是没有任何瓜葛的人，你放心，你永远是江家的大少爷，欧远晟早就在他十八岁就溺死在海里了，这点我一直牢牢地记着，请你，好好的做你的大少爷。”
　　“你指望我们能够各走各路吗？”
　　“我们早就各走各路了不是吗？”云端仰起头，冰冷的眼神与陈欧的目光交锋。
　　江逸臣偏过头，眉心皱起，脸上露出沉郁的忧伤，却很快变为愤怒，“想要摆脱我吗？告诉你，不可能！”
　　江逸臣拉开车门，要把云端塞进车里。
　　“你要带我到哪里去？我哪儿也不去，小杰还在等我。”云端挣扎着，但是江逸臣却丝毫不听她说的话，手上的力道又增加了一倍，把她绑了起来。
　　“疼！我叫你放手没听见吗？放手！”云端拼命的想要挣脱他的控制，却无济于事。江逸臣一把把她推进车里，她正想逃脱，车门已经被锁上。
　　“你要带我去哪？”云端愤怒的瞪大眼睛看着他。
　　“到了你就知道了，你不是不想死吗？你的小杰还在等你，所以你最好乖乖的坐着，不然，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你就永远看不到小杰了。”江逸臣说完，用绳子强行绑住了云端。一路上云端都用愤怒的眼神看着她，背在后面的手不停的试图打开绳扣。
　　车终于停了下来，是十八岁那年夏天欧远晟差点溺死的海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