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木成森》森蚺

25、第 25 章

　　回到学校的时候比赛早已经结束了黎应捷去找喻桦打探情况，哈森感觉学校的氛围空前的热闹，听说三中一群人已经灰溜溜的离开了。
　　女子比赛是三中胜利的，但一中的人觉得自己虽败犹荣；男子比赛是一中赢了，一中觉得自己是名副其实。
　　比赛结束，晚自习照常上。回教室的时候在走廊听到所有人都在讨论比赛中的黑马，一个是光荣负伤的赵哈森，一个是凯旋归来的慕思臣。
　　“你们刚才说男子黑马是谁？”前面两个八卦的女生被哈森吓了一跳，不爽的回头看到是英雄哈森就换了一副表情，很热情的把今天下午看到的描绘给她听。
　　“哎哟，你没看到呢，一班的慕思臣好厉害，三分球一投一个准。还把三中的队长盖了帽子，他和喻桦两个人简直是‘双剑合并天下无敌’呢！”
　　“对对对，三中来的时候尾巴翘上天，走的时候只能夹着尾巴缩着脑袋落魄得不行了。”
　　“哦，谢谢啊。”
　　“没事没事。”
　　哈森有些后悔为什么要睡着，要是没睡觉应该来得及回来看比赛。慕思臣真的有她们说的那么厉害吗？‘我帮你报仇’原来是这个意思。
　　教室里的气氛更加热火朝天，在哈森出现的时候一度达到高Ｃ，许多平时都没有说过话的人都跑来慰问哈森的伤势，哈森一律笑着回答，笑着笑着脸都僵硬了甚至希望他们就像以前一样不要理会自己更好。
　　黎应捷带着喻桦的出现解救了她，大家更倾向于同一个长袖善舞的英雄交流。
　　“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
　　“比赛的事情，我们怎么会输？”
　　“据说是秦双双发挥失误了，罚球一个都没进。”
　　“哦，老马有失蹄啊。”
　　“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下个星期我们要出去聚餐。”显然大部分学生都对食堂深恶痛绝。
　　“聚餐？ＡＡ的？”
　　“怎么可能，肯定公款啊，自己掏钱还和一群自己不喜欢的人一起吃饭不是花钱找罪受吗？”
　　“那就好，自己掏钱估摸着我就要装病不去了。”
　　“瞧你这点出息。
　　“听说喻桦和慕思臣双剑合璧了？”
　　“.......那些女人就是爱乱讲，明明只是配合得很好而已。”黎应捷扁着嘴不满的说道。
　　“不是吧，男人的醋你都吃！”
　　“小点声，什么吃醋，我只在陈述事实而已。”
　　“好吧，不过聚餐是什么时候？我要准备一下。”
　　“你准备什么？化妆还是穿裙子？”
　　哈森幽怨的看他一眼，轻轻说“准备饿两顿，去吃个够。”
　　黎应捷笑骂起来，“赵哈森你就是头猪！除了吃什么都不想了。”

　　第二个星期哈森身上的伤口已经结痂，腿上有一片黑色的伤疤，虽然最后会淡化至完全看不见，但按着她该禁食用的东西一样不禁的程度来看，可能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星期六的下午学生会的所有成员在学生会长的带领下分别乘坐三辆大巴车出了市区去了传说中的农家乐，那个时候农家乐还没有时兴也就没有改建，许多地方就真的是农家的样子，反正看起来就是土坯房和养猪场。
　　哈森是体育部的和喻桦在一辆车上，车里的人呢她几乎都不认识，两个看着眼熟的还只是篮球赛的时候见过。她靠窗坐着，喻桦在她旁边。
　　“肖悦呢？”
　　“她家有事儿来不了。”
　　“哦。”
　　每次和喻桦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她都忍不住打量这个喻桦，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魅力让黎应捷死心塌地的喜欢了这么多年。每每在她感慨黎应捷就是个喜欢漂亮皮囊，并且眼光肤浅的家伙时喻桦就会像感觉到一样回头扭头看她一眼，桃花眼中盛满笑意像是什么都知道，把他留恋花丛间的公子哥儿做派展现得淋漓尽致。哈森心里不安，总觉得这喻桦情商太高了，危险得很。
　　到了预定得农家乐，当穿着统一黑色学生会会服的学生下车的时候还差点引起围观，都以为是来了什么杀人越货的□□组织。
　　预定的是一个烧烤自助的农家乐，一群在学校里过苦行僧生活得学生看到一桌子的肉眼睛都移不开了。烤肉的位置远远达不到一人一台烤肉架，许多厨艺不错的或是有心要玩的人都在烤肉架上忙活，剩下的都是些好吃懒做的张着嘴像嗷嗷待哺的小鸟一般。
　　黎应捷和喻桦两人在烤架上挥汗如雨，旁观者一看就知道两个都是菜鸟，连先放油还是先放调料都不知道。有些庆幸她没有傻傻的饿两顿在过来，要真饿了估计就要上演生吃肉串的戏码。
　　哈森等得无聊就想四处转转，这个农家乐应该被包了下来，四处都是黑色衣服的学生。烤肉区旁边是麻将室，里面也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嗑瓜子儿的，斗地主的，打麻将的喊声震天。
　　绕过麻将室就到了小花园，一般比较隐蔽的地方都是早恋的好去处。果然没走多远哈森就看到了一对，而且很熟悉。
　　陈云歌抱着慕思臣的右边胳膊，头抵在他肩膀上，哈森心想曾经男矮女高的情况已经得到彻底的改善。慕思臣长得足够高大了，可以把陈云歌护在怀里。
　　慕思臣空出来的左手在陈云歌的头上拍了拍，轻声说了些什么。然后就见肩膀上的陈云歌一个劲儿的摇头像是在撒娇。
　　赵哈森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情，好像胸口的那块石头堵到喉咙了，每每呼吸起来都觉得难受。他们俩果然是一对儿的，而且从两人的熟悉程度来看，应该是青梅竹马见过家长的。自己又算什么？不过是那云云暗恋大军的的一员，自以为自己比其他人靠他更近的一员罢了。
　　赵哈森脑子里有些混乱，呆呆的掉头离开不敢再看下去。
　　匆匆回到烤肉房，黎应捷问她去了哪里，烤好的一堆肉差点被那群狼崽子抢了去。看着桌上的烤肉听到黎应捷的唠叨哈森有些回神，吃下了一堆烤得半生不熟或是外焦里嫩的肉串后才稍稍缓过劲来。
　　周围都是些爱吃不爱烤的懒鬼，喻桦两人忙活了大半天几乎什么都没捞到，哈森已经吃不下了，站起来同他们一起烤。
　　北方草原民族从小就吃烤肉，虽然离家好几年了但养母是地地道道的草原人，时不时的会给哈森做些烤肉来吃，有些根深蒂固的东西是不会轻易忘记的。
　　芳香四溢的烤肉引起旁边的人的垂涎，喻桦和黎应捷两人在后面为了几串肉和其他人肉搏的时候哈森双耳不闻的继续烤着，其他几个厨艺稍好的也过来向哈森讨教方法，愉快的交流可以让她忘记烦恼，一边烤一边跟几个人说需要注意些什么。
　　香味不仅可以吸引来狼，还会吸引来其他的人。
　　“哇塞，这么远都闻到香味了！”
　　几个张大嘴猛塞肉的男生惊得差点噎死，陈云歌脱掉外面的黑色制服，露出里面一身翠绿的丝绸长裙，娉娉婷婷如莲花走来。身后一如既往的跟着白皙的慕思臣。
　　听到声音，哈森的手抖了一下烤架上的油飞溅起来滴在手背上，下意识的抬手将油渍舔干净了。温软的舌头碰到手背感觉到灼热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已经烫伤了，发红的手背就像她此刻的处境一样，无人关心。
　　陈云歌和慕思臣一同坐下无人反对。
　　“这肉是谁烤的，是我再这里吃过最好吃的烤肉了。”
　　“这都是赵哈森的功劳，技术了得啊。”
　　“原来是哈森啊！”陈云歌站起来蹦蹦跳跳的凑到哈森身边，见她面前放着各式各样的肉串不禁羡慕起来“你的技术好好啊，不像我连个煤气灶都用不来。”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不过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什么上不了台面！我觉得你完全可以开一家烤肉店了，‘玉高苑’的烤肉都不及你这个。”
　　哈森没有去过‘玉高苑’但听说过，那是B市有名的大餐厅，不仅消费高还顿顿座无虚席需要各种手续预约。陈云歌一身翠绿长裙干干净净还隐隐有些花香，自己一身黑色制服还散发着油腻的烤肉味儿，两相对比自己就好像脏乱的仆人，而她则是高高在上的公主。
　　陈云歌人长得漂亮性格又好很受欢迎，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不仅话特别多还特别爱喝酒，对于其他苦苦暗恋着她的男生来说这是一个机会，尽管慕思臣在一旁守着。
　　学生始终缺少酒桌上的历练，没多久桌上几个自认为酒量不错的男生都被灌倒，就剩下几个滴酒不沾的人了。哈森把烤好的肉串放在桌上才发现没剩几个能张嘴了，还有些歪歪倒倒的在桌上挣扎说胡话。
　　“哈森！你来了正好！陪我和一杯吧，我们两个女生来一杯！”
　　哈森看她很严肃也是清醒的样子，侧目看了慕思臣一眼。慕思臣不仅不阻止还饶有兴趣的看着她俩，哈森有些恼怒便拿了一个干净的杯子和陈云歌喝了起来，本着自己其他地方不如面前这人，酒量也一定要胜过她的信念，一杯接一杯的啤酒下肚，陈云歌的脸越喝越红，赵哈森的脸是越来越白，两人从坐着喝到站起来，十几分钟一箱啤酒就见了底。
　　周围几个人这才想着不对劲，陈云歌之前就已经喝了太多现在明显有些扛不住了，慕思臣拉住陈云歌的手腕说“别喝了，不然我可不会带你回去。”
　　“哎呀，你这小子真讨厌，连我喝酒都要管，好容易遇上一个对手。”
　　“我说，别喝了！”
　　慕思臣平时说话都是平和的，哈森很少听到他大声讲话，这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她要跳车的时候。
　　两人暧昧的对话让桌上几个还清醒的人面上各异，哈森一口气没喘过来捂着嘴转身跑开去垃圾桶边吐了起来。在草原上她一岁就开始喝酒在这里也是经常和养父对饮的，酒量肯定是不差，无奈心里太难受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看着那人这么关心陈云歌对自己不闻不问的，闷闷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喉咙都快呼吸不过来，恨不得马上晕过去就看不见了。
　　哈森吐过之后就清醒了，只是脚下有些虚软。黎应捷扶着她去洗手间，进去许久也没听到动静，在门外叫了两声听到模模糊糊的回应才放下心来。为了不让她在里面睡过去，黎应捷就隔着门和她聊天。
　　“你当初为什么会像要直升？”这是他一直想知道的问题。
　　“什么为什么？你不也是吗？”
　　“你知道，我们这种特长生很少会这么选择吧，我是为了那个人，你呢？哈森，你是为了什么，看你白天训练那么累晚上还有几个小时的晚自习，这么辛苦到底是为什么？”
　　“我想当兽医。”
　　“少来了，我是问你为什么来市一中不是问你为什么不去体校。其他普高可以给你更优越的条件，起码不用像普通学生生一样每晚报道，成绩要求还那么高，所以一中并不是最适合你的选择。”
　　“呵呵。”哈森尴尬的笑笑。
　　“别笑，我是问真的。”
　　“呵呵呵，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想笑。”许多人都像她这样，习惯用各种笑掩盖心中真实情绪，似乎这样就可以代表自己很放松。
　　“啧啧啧，你笑得我瘆的慌，说吧，到底为什么？”
　　“怎么说呢，为了一个人吧，为了能够经常看到那个人，脑子一热就来这个学校了。”
　　“为了，谁？”黎应捷没有揭穿她的自我安慰，靠脑子一热是上不了一中的，就她的那个成绩起码要在跳高方面放更多的心思付出更多的努力，这是一个漫长而艰辛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