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解白兰》妄纤纤

4、爷爷

　　虽说赵纤纤是个半吊子编辑，但她不怎么关注商业消息，要说到什么商业一条龙，问她，只有两个字的回答：不造。
　　赵纤纤看着收集来的资料发呆。
　　“江一知……”她一笔一划地描绘字样，“江一知。”
　　“咳咳！”阿月重重咳了两声。
　　赵纤纤没反应，出神。
　　“赵！纤！纤！”主编的声音永远那么提神。
　　赵纤纤立马恢复人样，埋头，手中的笔依葫芦画瓢。
　　眼角瞟到紫色衣角，赵纤纤右眼皮一跳，随后听到：“赵纤纤，你跟我过来。”

　　花主编就像她的姓一样永远花枝招展着，虽说这女人已经四十多，但也无法抵挡她对美的热情。今天她是苏格兰风情的紫色格子裙裤，上身却是时尚露脐装，这样搭配起来……似乎也不错。
　　赵纤纤回神，头深深低下，像小学生一样。
　　花主编清了清嗓子开口：“我花钱请你来，不是让你来聊天、走神等等等的，你应该清楚你的职责，是不是平常我对你们太放松了？”
　　赵纤纤又将双脚并拢，一副极其不安的模样。
　　花主编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还是开口，并且放低声音：“纤纤，你是知道我的情况的，最近杂志社盈利情况很糟糕，我养不下这么多人了，如果这一期收入还是原样的话，这个杂志社是办不下去的。”
　　赵纤纤抬头，眼中隐隐有泪光闪动：“花……”
　　花主编摆摆手：“对不起了，纤纤。”
　　赵纤纤狠狠摇头：“是我不够努力，其实我很谢谢主编能给我这份工作。”
　　花主编不再吭声，叹了一口气，大步走出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才被关上，就又听到花主编的声音：“耳朵长到天上去了是吧？！还不快干活！！！”
　　办公室内的赵纤纤吸吸鼻子，有些破涕而笑的意味。

　　赵纤纤回到自己的位子，阿月贼兮兮地问：“主编找你有什么事啊？”
　　赵纤纤白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阿月碰了一鼻子灰，讪讪回了位。

　　下午，赵纤纤请了半天假，去了趟养老院，发现辜长怜也在那里。
　　赵纤纤朝他点点头：“你也来了。”
　　辜长怜拦住她：“昨天我问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
　　赵纤纤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想不起有什么问题，硬生生地从他旁边挤过去。
　　辜长怜有些讶异，转头看着她进屋的背影，眼中闪过细碎的光。

　　进了屋，赵纤纤扬起笑脸：“赵国天，你看谁来看你了？”
　　坐在藤椅上的老人缓缓转过脸，笑得很慈祥：“纤纤啊，你来啦。”
　　赵纤纤暗暗呼了一口气，还好他还认得我。
　　老人仔细看着赵纤纤，皱了皱眉头：“纤纤，这些日子你过得很辛苦吧。”
　　赵纤纤走到老人面前，将半落到地上的毛毯重新给他盖好：“哪有，最近写了不少稿子赚了很多钱呢，你看这眼圈，都是赶稿子赶出来的。”
　　老人含笑点头：“不要太辛苦了。”
　　赵纤纤一边给老人捶背一边说话：“国天啊，最近有没有想纤纤啊。”
　　老人笑着说：“想你想得都睡不着啊。”
　　赵纤纤轻轻碰碰老人的鼻子：“好不羞羞，这么大岁数了还不正经。”
　　“呵呵呵……”老人抑制不住地笑出声。
　　赵纤纤看着老人的笑脸，觉得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具有感染力的了。
　　看到桌上新鲜的水果，赵纤纤脸色微僵，轻轻问道：“国天啊，今天是不是有人来了？”
　　老人乐呵呵的反问：“你说的是辜长怜吧？”
　　赵纤纤几不可查地点头。
　　老人感念得说：“挺好的一个小伙子，经常来看望我们这些老人呢。”
　　赵纤纤咬唇，应和道：“是很好。”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
　　很快到了傍晚，赵纤纤帮老人收拾好一切，恋恋不舍地告别：“国天，纤纤走咯，要记得想纤纤啊。”
　　老人倚着藤椅，闭着眼。
　　赵纤纤失笑，默默将门关好。
　　门关上的那一霎，老人睁开眼，浑浊的眼睛不知看向哪里，他慢慢开口：“纤纤……”

　　赵纤纤走出门口，意外的看见辜长怜站在树荫下。
　　灯光暗淡，看不清辜长怜的脸。
　　赵纤纤打算直接绕过他，却不期然的被他叫住：“纤纤！”
　　辜长怜仍站在原地，没有情感的问：“昨天的问题……”
　　赵纤纤不正面回答他：“长怜，谢谢你能常来看爷爷。”
　　辜长怜垂眉：“我是义工。”
　　赵纤纤点头：“你是义工，所以，很感谢你。”
　　“你、”辜长怜蹙眉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纤纤……”
　　赵纤纤很礼貌的问：“还有什么事吗？”
　　“你、爱过我吗？”辜长怜一字一顿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