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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美食最能增情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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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没有见过世面的黄毛小子!“好!不干就不干!不过,你今晚能不能留下来陪我?”
“吓?!”益绛止住了眼泪,想起刚才他说的话,他刚才说什么来着?这位小哥还是伺候本王比较合适……
“王爷,你该不会也是……”
“当然不是!”赵钰轻咳两声,“本王刚刚处理完烦恼的公务,想找个人喝两杯而已!”
“哦!”益绛心想,他想找人喝酒竟然没有找双双或者安安,竟然找了她,心中不禁默默欢喜!
“可是我不会喝酒!”
“没有关系,我给你点些果酒,喝不醉的。”赵钰笑了,他唤来其他跑堂,点了酒菜,再嘱咐两句让跑堂给女掌柜带了几句话,就让那跑堂退下了。
益绛刚刚大哭了一场,眼睛有些浮肿,她一哭就这样,这个样子对着赵钰她有些懊恼,就使劲地揉了揉眼睛,想把那浮肿揉散些。
赵钰看她那个样子觉得有趣,“眼睛只会越揉越肿!”
吓得益绛连忙停住手,赵钰不动声色地帮她倒了杯茶,她立即又不安起来,怎么可以让赵哥哥给自己倒茶呢,“谢谢赵哥哥!”
“你不叫我王爷啦!”
“吓,王爷恕罪。”心里怎么想的就脱口而出了,真是的!
“你还是叫我赵哥哥吧,我喜欢你这样称呼我。”
“那怎么行!别人听见可不好!”益绛踌躇不安。
“这里没有旁人,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赵钰笑了。
“那好吧。有人的时候我一定不会这么叫。”
赵钰含笑点头。
跑堂上菜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上了四五道菜,看得益绛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虽然她在这里当了几天的跑堂,但是还从来没有试过这里的菜呢。
赵钰光洁修长的手指夹着筷子给她夹了道菜,她忍不住一口就吃掉了,一边吃一边称赞“好吃!这道是什么菜?”
“曹婆肉饼!”说着,他又舀了碗羹汤给她。
她尝了一勺,满口鱼鲜,“这不是五嫂鱼羹?”
“正是!”赵钰笑笑,“这还是从杭州传过来的,想必你以前也吃过。”
“吃过,苏杭地区都流行的名菜。”这道菜瞬时勾起她对家乡的怀念。
“想家了吧?”赵钰说。
“爹爹不在了,想家也回不去了。”
“那你的母亲呢?”赵钰问。
“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的母亲,爹爹说母亲是难产而死。”
“原来如此!”说着,赵钰就斟了杯酒递了过去。
益绛轻呡一口,甜甜的果香立刻填满口腔,“很好喝啊!”
赵钰笑着也喝了一杯,两人边吃边聊,好不开心!
喝到高兴时,益绛大胆地问:“赵哥哥,你看起来这么年轻,怎么就能够当院试的监考官呢?还有你出的那个考题,为什么是那样惨兮兮的风格啊?”
“哈哈,其实我自己也不愿意当这个监考官,奈何父王执意如此,我只好迎难而上了。”赵钰顿了顿,“你觉得那个考题惨吗?”
“跟以往比是惨了点!”
“呵,不说它了,继续喝。”赵钰突然面露异色,蝴蝶梦中家万里,杜鹃枝上月三更,这两句诗可不是他随随便便想出来的,而是带着某种预示,某种对这个国家、世道的预示。可是他现在并不想这些,也不敢想……
“那哥哥在……皇家当中排行第几啊?”
“你猜!”赵钰闻此不禁自嘲一句。
“哥哥是王爷,不是太子,那应该不是第一,第二?”
赵钰摇了摇头。
“第三?”
赵钰还是摇头,益张一直猜到十三,赵钰还是摇头。
“那哥哥你到底排第几?”
“三十三!”
“不会吧!哥哥你在开玩笑吧!”
“这怎么可以拿来开玩笑!父皇共有皇子帝姬五十八人,所以我实际上就是排行三十三!”
“我的天啊!没有想到咱们的皇帝这么能生!”益绛惊讶得合不拢嘴。
“尚在孕中者还不在少数,所以我的兄弟姐妹还会继续增加。”赵钰笑着喝下一杯。
“这么夸张,那陛下的后宫得有多少女人啊!”益绛不可以想象。
“约有一万吧!”
“这么多人,拿什么养活他们啊?”益绛还是不可想象。
“就是拿你的租金供养着啊!”赵钰笑了,“汴京城内大部分的出租房子都属于官房,所得租金归朝廷所有。后宫的支出大概就靠这笔钱了。”
“哦哦,原来如此!”益绛听得滋滋有味。
“这些事情人尽皆知!但是你最好不要告诉别人,是从我口中得知的。”赵钰笑言。
“当然不会啦!”没事嚼皇家的家事,那显得我多八卦啊。
酒尽肚圆之际,赵钰终于肯离席,益绛则脚步飘浮地跟在他身后,虽然这果酒真的不会醉人,她现在的神志还是很清醒,但是脚步却不怎么听使唤。
“我送你回去吧!”赵钰扶着他。
“哥哥,你怎么走路走得这么稳啊?”益绛差点就趴在他的身上了。
“喝点果酒都醉成这样,看来你真不能喝!”赵钰笑意更浓。
“我没有醉啊!我很清醒,我家住在城东酒楼流水桥下的大杨柳树旁,你如果不认识路,我还可以带你过去。”
“我还会不认识路?”赵钰好笑地看了她一眼,一把将她抱上马,两人慢慢骑行而去。
益绛深深陷进赵钰的怀里,不禁脸红心跳,哥哥的怀抱真温暖!还有他身上淡淡的果香!益绛觉得时间仿佛就此停住了,真希望这匹马能够永远这样走下去……
等到赵钰将她送到家门口,她早已迷迷糊糊的了,于是,她迷迷糊糊地望着赵钰离去,迷迷糊糊地走进家门,迷迷糊糊地倒头大睡。
这一觉睡得非常深沉!
第二天,阳光明媚,流水桥下飘过一叶小舟,水光琳琳,隐于柳树下。舟上一人正在描绘前方的酒楼、街道,来往行人,一景一物,无一遗漏。
益绛透过自家窗户正好窥见画面一角,人虽是豆丁小人,却是形神俱备,可见功力深厚。益绛看了半天,忍不住开口,“先生画得真写实!”
那舟上男子回过头来一看,却是个粉妆玉琢的小孩,觉得他长得可爱,于是回答:“过奖过奖!”
“请问先生尊姓大名?”益绛看那男子不过而立之年,英挺剑眉、目若星辰,虽面容清冷、绝世孤立,却又如清风明月、阳煦山立!
“鄙姓张。”
“原来是张先生!先生口不口渴?我请先生喝杯清茶。”益绛说时已从窗户递出一杯清茶,那张先生微笑接过,“多谢小哥!”
“先生坐在这舟上随处飘荡,荡到哪里就画到哪里,真是好惬意!”
“竟被小哥一语道破。”张先生笑起来温暖如春。
“孤舟一人,看来先生是不喜欢被人打扰,小生叨扰了!”益绛作了一揖。
“哪里哪里!”张先生喝过茶,递还茶杯,“多谢小哥的茶!”
“先生客气!”益绛接过茶杯,愣愣地看了一会儿,那张先生已画完一景,撑着小舟缓缓飘去,远远望去真有仙人之姿!
益绛托腮感叹,汴京真是钟灵毓秀、人才济济啊!反正我今日也无所事事,不如出去游玩一番,增广见闻!
白日里的汴京城更加热闹,到处人头攒动,商铺林立,热闹非凡!听说这里的民间艺术非常丰富多彩,有汴秀、官瓷、朱仙镇木板年画等等,益绛就想去见识一番。
而汴京城内大街小巷都是绣坊,随便迈入一家,都能够看到令人惊叹的精品,益绛看得流连忘返,乐不思蜀!
当季流行的服饰、工艺品都可以融入汴绣之中,手艺之巧,制作之逼真,令人连连赞叹!
“小公子的眼光真不错!这一件可是咱们汴京城内最有名的绣娘绣品!”店家极力推销着。
“是吗?!”益绛眼睛都被这件绣品吸引得移不开了。
“只是……公子要送与何人?姐姐还是母亲?”
店家这话让她尴尬地呵呵两声,是呀,此绣品虽然漂亮可是她也不能够穿啊,因为这是为女子准备的服饰啊。
益绛咂舌一笑,抽身往旁边的铜镜看去,那铜镜有圆形、方形、葵花形、菱花形,还有亚字形,上面的纹样也以缠枝花草为多。她轻轻拿起一面菱花形的摸了摸,制镜的胎质很薄,图纹以细线浅雕,风格纤巧、精致,看得她爱不释手。
“要不就买一面送给仙人吧,他那么爱美,肯定很高兴!”说着,就付钱买下,欢喜地捧在手心中细细欣赏着。
“想不到你竟然如此爱美!”
益绛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转头就看见王希孟站在她身后,眼含笑意。
“呵呵,怎么是你啊!”益绛不好意思地把镜子收了起来。
“一个大男人捧着面菱花镜在傻笑,你自己不羞,别人看着也不好意思啊!”王希孟背着手,脸上一抹窃笑。
“你想笑就笑嘛……”看着他憋着实在难受,她不禁劝道。
“我是想笑却笑不出来啊,有人说自己住在城东酒楼流水桥下的大杨枊树下,可是不知为何我却找不着人啊?”王希孟装出一脸不悦的表情来。
“吓?你去找我了?”益绛挠挠头,“这几天我都出去打工,所以不在家,对不起了!”
“打工?”王希孟发出咄咄怪事的声音来,“你这细皮嫩肉、粉妆玉琢的,就没有遇到什么坏人?”
“还真是遇到了……”益绛一想到昨晚的情形就肉跳心惊。
“嗯”王希孟托着下巴,打量着她,“看起来也没少块肉,为了安慰一下你,我请你吃饭去。”
“真的?!”益绛的脸立即阴转晴,“吃什么呀?”
“拨霞供。”王希孟得意一笑。
“什么是拨霞供啊?”益绛跟在他身后,觉得新鲜好奇。
“浪涌晴江雪,风翻晚照霞……”
“干嘛做起诗来了,到底吃什么呀……”
看着桌上摆满了各种肉类和蔬菜,益绛咽了咽口水,“这都是生的,怎么吃呀?”
王希孟笑了笑,拍一拍手掌,就有小二抱来风炉安放桌上,益绛好奇地问道:“这风炉不是平时煮茶用的吗?”
“没错,此物乃唐代茶圣陆羽亲手所制,不过,今天我们不用它来煮茶,而是用来涮食这些食材。”说着,王希孟就夹起一块肉在炉子里涮开了。
“哗!真是有趣,有趣!”见着王希孟开涮,益绛口水都快掉炉子里了,立即效仿。
涮好的肉王希孟放到她的碗中,再递来酒酱、椒料,益绛早已食指大动,非常不客气地蘸着酱料一口吃掉,鲜美的肉再加上丰富的酱料,其味无穷,益绛舔了舔嘴边的酱汁,“太好吃啦!还很有趣,要是能和三五知己一同涮食,那更加热闹!”
王希孟看着她却只是笑,“边涮边聊,非良朋好友不能尽兴!”
“必须的!什么时候我也要请赵哥哥和李明秋一起来……”
王希孟笑着,把涮好的大半都递给了她。
两人从午前涮到午后日照西斜,益绛的肚皮早已撑得圆鼓鼓的,王希孟看着满桌空盘,佩服地点点头,“你可真能吃!”
益绛不好意思了冲他一笑。
“你请我吃饭了,那晚上我请你看戏吧!不过现在天色还早,我们去哪里打发时间好呢?”益绛看着王希孟。
“鸟市、花市、斗鸡、杂耍、相扑、听书……你想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这么多选择啊!那我得好好想想……”
两人一路游玩,直到三更才各自回家,并相约第二日一同前往瀚林院看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