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馬》玖么弎

5、愧字無心 三

　　提着塑料袋打开家门时，马愧宁有点被惊吓到，因为她打开家门，就看见吕羽芹穿着那身滑稽的衣物，恭敬的站在玄关上，还将她的室内拖鞋摆好，说了句：「你回来了啊！」她觉得季芸是不是看她太安逸，给她找了个女佣，还是个有麻烦的女佣。

　　她默默的脱鞋，穿上吕羽芹摆好的室内拖鞋，将塑料袋放在餐桌上，走到客厅将音响打开，接着走到衣物间，拿了干净的衣物进浴室洗澡，一切动作都跟她往常一样，并不会因为家里多一个陌生人而改变。

　　吕羽芹看着她的行动，紧张的像要吐出来般，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站在玄关呆呆看着，直接到看见她进了浴室，呼了口气，紧张的情绪纾解了一些，内心不停的悔恨，早上做什么不逃？逃了至少不会这么让人觉得恐怖，恶心就恶心，总比吓死好吧！

　　吕羽芹无力的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再多悔恨换不到一个早知道，只能等着她出来，在问问自己什么时候能走，吕羽芹很自然的坐在沙发上失神，又想起夜里发生的一连串事情，接着又想到刚才马愧宁回家前，她才刚吃完早餐，洗完装早餐的盘子后，无聊到在参观马愧宁的家，没太多特别的地方，就是一个有人居住常见干净的家。

　　但引起她注意只有两个地方，一个是玄关前的柜子，那简直是酒鬼的最爱，各式各样的没拆封的进口酒，国产酒，将柜子摆得满满的，一个是客厅墙上挂了张照片，照片跟马愧宁房间内的那张略新的全家福照片是一样的，只是客厅的大了些，可以很清楚看见每个人的五官，她觉得照片上的马愧宁胖了些，还是短发，跟现在实在有差距，如果做坏事了，肯定指认不出来。

　　她细细的看着其他人，发现了马愧宁的笑容根本跟新郎一模一样，阳光却又带了点腼腆，不难看出拍这张照片时，马愧宁的喜悦及害羞，这张全家福是成功的，光是看着就能感受到每个人当时散发出快乐及幸福，她的目光最终还是沉浸在马愧宁照片上的笑容，自己也未发觉的淡笑着，直到听见钥匙打开家门的声音才回神，才匆匆走到玄关前站着。

　　马愧宁从浴室出来，看见吕羽芹呆坐在沙发上，似乎也没发现她，考虑了一下，还是先提些问题让她消化思考一下，开口说着：「季姐等下会来吃饭，有些事我必须得先问你。」

　　吕羽芹被她的声音拉回神，见她走到面前站着，吕羽芹见她的长发湿润且随性披挂着，一条大毛巾也挂在脖子上，身上穿着合身成套的运动背心及短裤，看起来有点让人欣赏，但最吸引吕羽芹目光的是，被大毛巾略微遮住的双肩，不是干净的肤色，却是被黑色墨水为了勾勒出某种图案，而布满双肩的黑色线条，而右小腿上也被黑色墨水勾勒过，是只徐徐如生的骏马，像是狂奔般的满满占据着她的右小腿，这让吕羽芹再次失神。

　　她知道吕羽芹在看什么，伸手拉了大毛巾遮住双肩，自然的盘坐在吕羽芹面前的地上，右腿默默的盘入下方，吕羽芹被她的举动拉回神，不好意思的笑着：「……喔，你问吧！」

　　「你要搬离那间房子吗？」

　　吕羽芹先是振奋用力点了点头，但又想到什么的停下：「我想，但是我没地方住。」

　　「你的东西季姐的车装得下吗？」

　　吕羽芹思考着她的全部家当，又想到了季芸的小车，泄气的摇了头。

　　「……你想分手吗？」

　　马愧宁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她认为这个问题才是最重要的，分手与不分手的后续做法完全不一样，要确定目标，才能执行做法。

　　分手？该分手了吗？一年多来习惯了方原的一切，他的体贴关心，他的怀抱亲吻，他的朋友圈，他的生活步骤，自己的一切都与方原息息相关，这种牵扯不清的恋爱关系，到了尽头了吗？自己真的舍弃的下吗？

　　吕羽芹回想着与方原生活的点点滴滴，平淡中带了点甜蜜，是她一直梦想的日子，猛然的，她想起方原那一次次当她面与别的女生的暧昧举动，还有一封封方原号称干妹传来的简讯，更可恶的是方原还跟她的好朋友在床上，这恶心的一切，忍的了一时，忍不了一世，分手才是正确的，还怕找不到男朋友嘛！分了……。

　　「我想分手，我想搬离那房子，你能帮我吗？」

　　吕羽芹下定决心后，第一次认真的看着她，视线对上她的眼，只见她平静的脸，露出一抹淡笑后，又随即消失，她起身离开，随手拉掉遮住双肩的大毛巾，清晰看见她双肩上的黑色墨水，勾勒着某种藤蔓类叶片及花朵，从双肩蔓延而下的到肩胛骨，甚至蔓延至贝运动背心遮住的背，吕羽芹看着那刺青竟然觉得她没想象中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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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芹，你真的确定要分手？这个不是随便说说的玩笑。」

　　季芸与吕羽芹同坐在沙发上，拉着吕羽芹的手，表情严肃的说着。

　　「恩，早该分了，是自己犹豫不决，只是真的觉得很对不起你跟副店，给你们惹麻烦了。」吕羽芹低着头，她觉得自己很没用，连分手这件事也需要别人帮忙。

　　「欸，没事的，我能理解，我先来跟你说说之后的事，小宁可能没跟你说很多，这些方法是我们想出来的，你觉得不行，再来想其它的方法。」

　　吕羽芹点点头，季芸又像打了兴奋剂的要发表她的伟大计划
　　。
　　「既然你要分手，我等下就不跟你去搬东西了，省的你前男友来找我麻烦，等下有个流氓会来，你在跟他去搬东西。」

　　「流氓？」吕羽芹瞪着眼睛，脸上带了点惊恐。

　　分手而已，需要找到流氓出来吗？

　　「呵呵，等下来了在介绍你认识，小宁也会跟着你去，所以别担心。」季芸笑着摸摸吕羽芹的头，她真的太喜欢这孩子听到流氓的反应了。

　　「再来你找房子也需要时间，所以你先住在小宁这，找到好的在搬出去，可以吗？」

　　住这里？不就每天被恐怖气氛包围？虽然觉得没那么恐怖了，但还是有压力的好嘛！

　　「我可以先住朋友那里，再租间套房住。」想也不想的断然拒绝。

　　「你朋友那里放的下你的东西吗？而且你这么临时跟人家讲，人家会答应吗？还有你不怕你前男友跑去骚扰你朋友吗？」

　　季芸讲的义正严词，句句有理，让吕羽芹开口想反驳什么，也找不到理由，勉强的点头。

　　「明天你在休息一天，调整时间，之后去二店上班，过阵子在回来上班，这个是怕你前男友来找你，你也知道二店里都是男的，就算他找去二店，也不怕他会怎样。」

　　「但是二店的东西我不会啊！我怕副店会生气。」吕羽芹急了。

　　「没事，我叫小古教你，小宁别理他就好了，就这样决定了。」

　　决定？我决定什么了？吕羽芹真的觉得她的人生因为一个分手变黑白了，怎么什么事情都跟一个让自己觉得恐怖的人扯上关系了，住她家，在她的店工作，还能不能在狗血一点？但她还能多说什么？做人要知恩图报，只能再次勉强的点点头。

　　季芸忽然抓着吕羽芹的手认真的说着：「羽芹，我知道你觉得小宁很恐怖，但他只是不爱说话而已，搬来以后你就会知道他其实没那么恐怖。」

　　季芸的话让吕羽芹想到她的那抹淡笑，还有那片像蔓延无止尽的藤蔓叶片及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