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馬》玖么弎

21、疑似舊愛

　　「好，我知道，我肯定不给副店惹麻烦，我知道，那个妈，我有空就回去，副店等我一起吃饭呢！先这样子吧！」按下结束通话，把讲的已经发烫到讲下去就会爆炸的手机丢到床上。

　　走出房间，马愧宁坐在餐桌前悠闲翻阅杂志，桌上的饭菜一口也没动，心里觉得暖暖的，刚才只是在唬她妈而已，没想到马愧宁真的在等她一起吃饭。

　　「怎么不先吃？饿久了，你又没胃口了。」拉开椅子入坐。

　　缓缓阖上杂志回归原位，看了一眼吕羽芹：「……你妈答应了？」

　　对于马愧宁答非所问的训练已经有了免疫力，她也不太放在心上，马愧宁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她猜不透也懒的猜。

　　「嗯，你跟他说了什么？他怎么会同意了？」盛了碗汤，放在马愧宁面前。

　　虽然马愧宁是个管理阶层的落难仙人，好歹她妈也是个不占便宜的得道高人，怎么一通电话就被收买了，还千交代万叮咛的不停重复着：『好好听副店的话，多体谅副店的辛苦，不能给副店惹麻烦，小心我剥你的皮。』半小时多的通话，三句不离副店是好人，五句不离惹麻烦就等着修理的威胁她，她当然知道副店是好人，但能不能相信亲女儿一下啊！说得她好像是个不知好歹，专门制造麻烦，惹人生气的的小屁孩。

　　「说你租约到了，我缺房客而已。」拿起汤匙有意无意的拨弄刚盛好的汤，胃口似乎真的被吕羽芹说中了，饿太久，对于自己亲手煮出来的满桌菜色，连动也不想动。

　　对于马愧宁拨弄汤的举动，她毅然起身递筷子给马愧宁，盯着筷子一会马愧宁伸手接了，她又快速夹了几样菜放进马愧宁的碗里，马愧宁平静的愣一会，就开始进食，她开心的笑了，这招果然有效，还是店长厉害，没白问。

　　前两天她问小古马愧宁没胃口的问题，小古像是满肚抱怨跟心酸，又顾虑在店里面，刻意压着声音：『以前减肥弄的，弄着弄着连胃口都弄掉了，吃不了多少东西，活的像厌食症患者，讲多了还嫌我烦。』对于马愧宁的随性，小古基本都是顺从不啰嗦的，唯独没胃口不爱吃东西这件事，小古可是没办法对她顺从，时常变法子让她多吃一点，还不忘对着她多说两句多吃点，结果就是不吭声的不吃了，也懒的理他，顾自做自己的事。

　　吕羽芹没想到马愧宁这是减肥造成，有点讶异却又着急，真的是要当抢着回仙班的落难仙人吗？连忙着问：『没办法让她多吃点？』

　　吕羽芹着急的模样，小古开心满意的很，但又装的很平淡：『你家副店没胃口时，基本不拿筷子，会拿汤匙玩汤，你就要拿筷子塞到他手上，多夹几样菜给他，他就会吃了。』这招小古没中十次也中七次，小古想吕羽芹用这招的话，肯定十次都中了。

　　见马愧宁缓缓进食，她开心了，可她没忘记她妈同意住这里的事，她可不相信马愧宁刚才说的话，她妈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人，又接着说：「我了解我妈，他不可能这么简单就答应了，你跟我说说嘛！」好歹了解一些，以后好可以应对一下。

　　嚼着夹来放碗里的菜，那一脸开心的模样，马愧宁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谁的招，她真的是太小看小古这疯子的能力了。

　　「芹儿，你相信算命吗？」

　　这算什么？转移话题的话题会不会跳太多了？

　　马愧宁答非所问的能力，让吕羽芹很有挫败感，但还是回了问题：「一半一半。」

　　「小时后，我去算过命，老师说我很有长辈缘，或许我很有你妈的长辈缘。」

　　……那老师肯定没算到你长大会人格分裂的如此严重，还有你这样打着老师的名号回避问题真的好吗？真的可以吗？

　　百分百认定马愧宁是不会回答如何说服她妈的问题，见马愧宁碗里的菜已经没了，饭还剩了三分之二，手上虽然还拿着筷子，但就怕落难仙人把筷子放下不肯吃，她赶忙着又多夹了几个菜放进去，落难仙人看了她一眼，又开始缓慢进食，她也赶着多吃了两口饭菜。

　　她真的搞不懂马愧宁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说恐怖又对人很好，温柔的能腻出水来，说安静又不太符合，难得开金口调侃人的功力又不输小古，说成熟又不全然是，要人盯着吃饭这件事就显得幼稚。

　　勉强吃光吕羽芹夹来的菜，白饭也剩下半碗，见她又要夹菜过来，赶紧开口：「别再夹了，吃多难受，你多吃一点。」放下筷子，喝了一点汤。

　　把夹起的菜放在自己碗里，那剩下的半碗白饭，还有桌上剩下的菜，她看的有点心烦，又想到张茉岚上次来继续说她胖的事，让她顿时觉得委屈嘟囔：「副店，你每天只会叫我多吃点，吃的我都胖了，而你却都吃的很少，这样不公平。」

　　不公平？吃多吃少还有公不公平的问题吗？

　　瘪着嘴抱怨的委屈模样，马愧宁忍不住勾起嘴角调侃：「芹儿，那你说说什么叫公平？」她挺好奇这小鬼会回答她什么。

　　她以为马愧宁会不吭声的不理她，没料到不但没不理她，还丢了一个问题回来，刚才她说不公平时，她脑袋没想很多，就单纯想到她每天像饿鬼转世的被供养，还被张茉岚一直说胖，而马愧宁每天在厨房忙着还吃不了多少东西，身材一直维持着。

　　「…就…就……就不公平咩！你煮的东西那么好吃，你还吃那么少，害我每次都忍不住吃完，我妈说过浪费食物会遭天谴。」支支吾吾的解释公平，听起来有点像强词夺理。

　　「嗯…你妈说的没错，那你觉得该怎么办？」脸上回复平静认真的点点头，轻快的语气中藏不住马愧宁的好心情。

　　欸！问我怎么办，不就是你因该多吃一点，才显的公平。

　　「至少要把一碗饭吃完一碗汤喝完，不能剩下来。」看着那剩半碗的白饭，喝几口就放弃的汤，实在有违她妈对她从小到大的教育，桌上的菜剩下来，可以再热来吃，碗里剩下的只能倒掉而已，长久下来真的是太浪费了，何况她担心马愧宁要人盯着才要多吃的恶习，早晚有天营养不足去当仙人了。

　　「……好，不过明天再开始，我现在真的吃不下了，行吗？」想着吕羽芹是真的担心她的胃口，小古也不厌其烦的一直啰嗦着，太久没有被人＂强制列管着＂的感觉，让马愧宁沉默一会答应了。

　　她一直是个随性的人，至亲之人的要求，能力所及内她鲜少拒绝，对于吕羽芹这个关心她的要求，更是不会拒绝，她不勉强感情，也不想主动害了吕羽芹，她想在结果出来前，好好享受中间带给她单纯的幸福跟快乐，一如她以前的样子，什么也不强求，就只要能在她喜欢的人身边待着就好，那什么也不重要了。

　　小古笑她傻骂她蠢，她也笑小古傻骂小古蠢，因为每次小古都无怨无悔的随着她，鲜少阻止她，她也不知道该说小古是愚忠还是愚孝，可她明白小古是比亲哥哥马愧成还疼她的人，亦亲亦友的关心她，在痛楚难过时陪伴她忍着走过，有友如此，结果出来再伤一次，或许不会在像之前那般痛了吧？！

　　「嗯嗯，你说话算话喔！你答应我了，你就要做到喔！」眼睛直直盯着马愧宁，生怕下一秒又反悔了。

　　马愧宁沉默时，她以为这次的提议肯定打水漂，或是会转移话题的闪掉，结果马愧宁竟然答应了，她再想马愧宁最近是不是换医生了，人格分裂的药换成温和型的了，她真想学着暴发户拿着重金水果礼盒去答谢那医生，这药开的好啊！

　　看着吕羽芹那可爱的反应，又忍不住的勾起嘴角笑着：「嗯，说到做到。」

　　得到马愧宁肯定的答案，吕羽芹再次开心了，连带着刚才吃的白饭瞬间都好吃几倍起来了，马愧宁笑着摇摇头，眼角瞄见被她调成静音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起来，拿起看了一眼，显示着号码，觉得是推销产品的电话，按了拒接后又放回去。

　　隔一会手机屏幕再次亮起，相同的号码浮现，她拿起手机仔细看着号码，的确不是她脑中有所知的电话号码，回国时她就换了号码，只有常联系的家人朋友知道而已，陌生电话她一律不接，通常推销产品只会打一次，连着打第二次就有点怪异，她犹豫着接或不接。

　　「接一下吧！推销产品的挂掉就好啦！」知道马愧宁不接陌生电话的习惯，但是都连着打两次了，说不定真的有要紧事。

　　按下通话键跟扩音：「你好。」

　　「你好，请问是马愧宁小姐吗？我这里是ｘｘ分局，敝姓王。」厚实的声音从手机断断续续传出，对方的背景声音有点吵。

　　「是，请问王警官有什么事情吗？」

　　「由于警方例行业务，近日会登门进行访查，现在的人工作忙碌，所以会先打电话连络访查时间，不知马小姐什么时间方便进行访查。」

　　登门访查，这东西警察不是很少做了？

　　根据马愧宁的印象，登门访查只有小时候看过而已，警察上门问问家里状况，家里人员，长大后才知道那是警察调派初来乍到，为了熟悉当地居民做的例行业务，但太多年没见过还有警察做这业务了，瞬间觉得这登门访查有点麻烦，但不让警察来，可能会更麻烦，严重点的话，家里有可能从此变成警察三级严守地区，偶尔上门看看有没有□□卖毒或赌博，烦都烦死了。

　　「明天下午一点可以吗？」

　　「好的，打扰你了，谢谢你的配合。」

　　挂了电话，将手机拿在手心里，不吭声的思考着，明天是不是该叫小古过来一趟，虽然都说了是例行访查，总觉得这例行访查来的太突然，又认为都两年多不见了，那人再找上门会不会太迟了点？何况当初一点承诺也没有，那人会这么做吗？

　　「副店，你讨厌警察？」见马愧宁挂了电话后，若有所思的皱着眉沉默着，她不知道马愧宁在顾虑什么，只觉得马愧宁可能像很多人一样只是单纯的反感警察。

　　讨厌吗？……能讨厌的话，是不是会好过很多？

　　马愧宁平静的对上她的视线问着：「……芹儿喜欢警察吗？」

　　什么叫做答非所问，什么叫做转移话题，如果有人问吕羽芹这个问题，她肯定会叫那个人跟马愧宁聊天会能知道了。

　　「还好，我妈以前常常出去摆摊子，卖点吃的赚点小钱，学校下课我会去帮忙，有时候会遇到警察要开单，有些会做做样子的赶人而已，有些就板着脸凶巴巴的开单赶人，那时候就觉得警察很讨厌，我妈总跟我说，我们摆摊是赚钱养家，他们开单也是赚钱养家，工作不一样，位置不一样，别讨厌为了赚钱养家的人，我当时觉得我妈太善良了，上大学出来打工，有时候遇到很讨厌的同事跟老板，就会想我妈说的这些话，就觉得其实也没那么讨厌了。」

　　看着吕羽芹不以为意的边说边喝汤，马愧宁有点明白了吕羽芹总是会为了点小事而开心，又害怕她总是在面前唯唯诺诺的说话，又怕麻烦到她想搬出去的个性，就只是因为有个善良耿直，以身教代替言教的母亲，想起与她母亲的通话内容，马愧宁不能否认，吕羽芹的母亲是个有自我主见的人，而吕羽芹是个很幸福的孩子。

　　曾几何时，她也是个幸福的孩子，过眼烟云，她只能怀念那段幸福。

　　心里激起一阵苦楚，在内心无声叹息下，维持着一贯平淡态度开口：「放假就多回去吧！别老是让茉岚来找你。」多多陪着家人，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难过，我希望你能别那么年轻就体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