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馬》玖么弎

11、愧字有心 四

　　自马愧宁与小古店休要外出的那个早上后，吕羽芹有五天没在看过马愧宁，就像消失般不见了，家里没有回来的迹象，也不见来上班，接送她上下班的人变成小古，店里也没人提起，好像除了家的一切，还有那辆接送她上下班的车，证明马愧宁是存在过的，不然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陷入什么幻觉中。

　　她曾经在车上想问小古，马愧宁去哪里了，但却一直莫名的讨厌小古，不想跟他说话的心情而没问，保持着与马愧宁的相处模式，多数沉默适当回话，小古也不理会她的反应，总是自顾自的说了很多话，就是没说过马愧宁去哪的问题。

　　马愧宁消失的第三天，她讨厌小古的情绪还在发酵，趁着空档找了从二店开店就在的大熊偷偷的问他：『副店怎么都没来？』大熊一脸讶异的反问：『副店之前每天接送你，他没告诉你？』她不说话的摇摇头，接着大熊又说：『其实我也不知道，副店以前就会消失几天，之后又会正常上班，没人提没人问的，久了也习惯了，以前季姐会过来帮忙，可是这次季姐没来，可能是你太能干了，副店很放心你，这是好事。』大熊笑着说完又接着去忙。

　　吕羽芹这几天不停在内心想着，是不是不喜欢我带朋友回来？还是跟小古店长吵架了？还是生病了？臭鬼马，不回来也不打电话，还是我打给她？不过要说什么？唉，你打个电话会死吗？或则是找人通知我一下啊！虽然我很怕你，但是我还是会担心你啊！

　　她烦躁担心的不顾她的下班时间是半夜，连着几天打电话骚扰熟睡的张茉岚，张茉岚怒的对她大喊：『你再这时间打来，我马上去你家把你这怂货的破事全给你妈说了，看你还有没有时间骚扰我。』她立刻展现怂货的气魄，说了对不起就挂了电话。

　　烦躁担心直到第五天她整理完店里，拿着侧包在店门口在等小古送她回家，她看见店对面停了台休旅车，忽然开了车门，下来个人朝她缓缓走来，由于是半夜路灯也不亮，那人看的不是很清楚，会不会是坏人？我还是进去等好了，正当她想走回去店里时。

　　「回家吧！」

　　她停下动作迟疑的看那人逐渐清晰，是鬼马，她怎么来了？马愧宁走到她面前站着，见她脸上的表情，从迟疑，疑惑，担心到最后像是不高兴的嘟嘴，理也不理人的快速走到车旁，开门上车关门，跟着她上车的马愧宁笑着的摇摇头，发动车子离开。

　　马愧宁从车上到回家吕羽芹就是一脸不高兴的嘟着嘴，这小鬼生气真可爱，她一贯平静的巡视家里是否哪里要打扫，打开冰箱看是否需要补货，东弄西弄的忙着，吕羽芹洗完澡，看她坐在餐桌前，专注的看着食谱，偶尔翻页，偶尔停下思考。

　　臭鬼马，消失五天，回来连句话也不说，哼，你不说话，我也懒得跟妳说。

　　吕羽芹走到客厅，打开电视后，懒懒的赖在沙发上，视线却一直三不五时偷偷瞄向马愧宁。

　　这小鬼真可爱，真的生气了吗？

　　马愧宁虽然翻看着食谱，但也发现到她的偷瞄的行为，维持动作平静的说：「我回家了，爸妈叫我多陪陪他们跟茗君姐。」

　　「……嗯。」你回家可以打电话通知啊！

　　嗯？这小鬼是在学我吗？看样子真的生气了。

　　「我的手机被没收了，小古可能忘记因该跟你说一声。」

　　马愧宁其实很羞于启齿手机被没收这件事，但是又觉得很无奈，那天店休是因为梦见母亲，沉重心情被某小鬼转移的不少，去上班时不免的跟小古说了一下，小古觉得该去灵骨塔祭拜一下，他刚好也想去灵骨塔祭拜父亲，两人就决定店休一天，两人在灵骨塔待到中午才走，觉得时间还早，马愧宁提议回去看下朱爸朱妈，关心一下朱茗君的近况。

　　两人回去后，待到晚上要走时，朱爸觉得马愧宁太少回家，叫她住一晚在走，小古当晚被朱爸委婉的赶走，隔天朱爸却把马愧宁的手机收起来，还叫朱妈打给小古告诉他：『小宁休息几天才去上班。』小古只能哭笑不得的无奈答应，马愧宁也无奈的多住了一天想走，拜托马愧成载她回去，朱爸怒吼吼的对马愧成说：『你妹妹工作到都瘦了，让他在家多留两天，吃胖点再回去，你要是敢先载他回去，你就别回来了。』马愧成爱莫能助的向朱爸屈服了。

　　之后马愧宁跟着朱茗君被朱爸朱妈圈养了，过起无手机无计算机的二无生活，朱茗君所有吃的喝的，她都跟着有一份，吃的她因为减肥养成的小鸟胃，每天都撑着要死，受不了之下，半夜偷了马愧成的车钥匙，连手机也不要的快速逃出，又看差不多是下班时间，直接过去二店接吕羽芹回家。
　　这么大的人了，收机还被没收？说给谁听，谁也不信好嘛！

　　「……我又没说什么，你回不回来跟我没关系。」

　　呵，这小鬼还傲娇上了呢！

　　马愧宁起身走到客厅，朝着吕羽芹旁边的位置坐下，吕羽芹僵着身体，眼睛直盯着电视，马愧宁露出淡笑不吭声的看着她。

　　这鬼马要做什么？她难道不知道，她这样看人会让人折寿的吗？而且要不要笑的那么久？你的招牌不是万脸绷脸吗？

　　「……我只是担心。」好吧！我的绷脸赢不了你的笑脸。

　　马愧宁依旧笑着，口气温和的问：「担心什么？」

　　「担心…担心你是不是生气我带朋友回来，你是不是生病了，是不是遇到危险了，不然怎么一直都没回家，你连通电话也不打给我，好歹我也算是你的同居人，当然会担心。」

　　吕羽芹被马愧宁看起来无所谓的淡笑刺激到，忽然忘了眼前是她害怕的某鬼马，不高兴的一连串吐出脑中这几天一直在想的担心。

　　马愧宁收起笑脸，绷着脸声音平淡的说：「你不是很怕我？干嘛担心我这么多？」

　　这人怎么又四川变脸了？要不要这么恐怖？

　　「……我不怕你，是尊敬你，而且你是收留我的好人，我担心你很正常。」她怯懦的说着，声音却越来越小声。

　　这小鬼……唉，我认了，是我的错。

　　「……下次我会记得的，我只是习惯了要坚强太久了，习惯了假装平淡面对全部的事，我不想要别人对我担心，这不是我该做的，谢谢你对我的担心，别担心我好吗？」

　　马愧宁用平淡的声音缓缓说着，脸上一贯维持绷脸，她一字一句像在说别人事的态度，如针般的刺近吕羽芹内心柔软处，忽然痛恨自己为什么会怕她这件事，她的绷脸与平静，不是孤僻的个性造成，只是单纯的不想让别人为她担心而伪装出来的，吕羽芹心疼她的习惯了，要多坚强才能习惯别人对她总是恐惧的态度？要多坚强才能习惯将伪装融入生活欺骗所有人？

　　「我想抱你可以吗？」吕羽芹转过身问着，却不等马愧宁回应就伸手紧紧抱着她，将头埋入她的颈肩，眼泪不自禁的留下，泪水攻略了她的ｔ恤领口，身体也跟着颤抖着。

　　马愧宁惊讶她忽然的拥抱及哭泣，却又大约猜测到她哭泣的理由，真是个小鬼，不自觉的松了绷脸温和笑着，原本停顿在空中的双手轻轻的回抱住她，一只手像似在哄骗孩子睡觉般的轻轻的抚拍着，柔声的哄：「不担心了，好吗？」

　　她听不进马愧宁的哄骗，马愧宁只能安静抱着她，手也不停的抚拍着，等她逐渐平静后，马愧宁带笑柔声的说：「芹儿，你这担心人会又哭又抱人的吃豆腐习惯，可要改掉，不然我多亏啊！」马愧宁只觉得她停顿了一下，之后她松手推开马愧宁，低头快速的往房间走去。

　　真是可爱的小鬼，只是哭的真惨，该换衣服了。

　　快速逃回房间的吕羽芹，关上房门后，背靠着门慢慢滑坐到地上，用手被抹掉残留脸上的泪水，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哭的如此惨烈，与方原分手时，也没有感觉如此伤痛难过，为什么听到鬼马平静诉说她的状况，会让自己觉得心疼难过？会让自己哭的惨烈？真是太丢脸了，而且干嘛忽然叫我芹儿？还说我吃豆腐，臭鬼马，我都没说你吃我豆腐了，你人格分裂的太成功了，还是传染型的，必须远离才对。